第34章 人人都以为,我要倒霉了
等看到许元胜来了。
“元胜啊,我們家也不容易,那些东西都是压箱底的年货,求求你還给我吧。”
“是啊元胜,前日是我考虑不周,即然你已经有了方娘子,那我們家闺女就另嫁他人吧,就不破坏你和方娘子的恩爱了。”
“元胜啊,咱们都是一個乡的,乡下日子不容易,那些东西你看能還给我嗎?”
……
十几個乡亲七嘴八舌的說道,說话還算客气,但一大早就過来逼要,就是怕许元胜给直接吃完了。
毕竟许元胜家裡吃饭是很丰盛,大家都知道。
许元胜正待开口的时候。
“你们是在做什么?”
“還要不要脸了。”
“前日求着我来做中人,希望把闺女嫁进许家,现在又是做甚!”
“真丢我們青山村的人。”
這個时候一道低吼声响起,正是拄着拐杖的青山村村长许老三满脸怒色的走了過来,呵斥着那十几個乡亲。
“老村长,我們也沒有办法,若是元胜能当個差役,哪怕看不上我家妮子,送点礼留個香火情也是好的,可早上去县城的赵老三都說了,县城裡不少人都知道元胜被衙门赶回来了。”
“哎,我們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一個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搓了搓手,他穿着被露水浸湿的灰色大褂,脚踩满是泥泞的布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俨然刚从地裡赶過来的。
在他旁边是前日過来的婆娘,两口子是铁了心来要东西,活都不干了。
两口子也不是外人,正是隔壁邻居谭玲儿的爹娘,旁边站着的谭玲儿也是扭過头,不去看许元胜。
“老村长,别怪我們势利,实在是乡下日子不好過。”
“是啊,若是元胜能够当差役,我們挨几顿饿就算了,现在沒机会了,我們只能顾好自己家了。”
“听說许元胜還得罪了县衙裡的大官,我們可不敢沾上他了。”
“求求老村长,为我們做主。”
那十几個同村不约而同的直接跪了下来,在其旁边還有十多個年轻的小妮,正是本来要给许元胜介绍填房的,此刻也是扭過头不去看许元胜。
一旁還有小寡妇殷红梅,她倒是沒有送东西,只是過来看热闹,但這热闹好像有些大了。
“玲儿,你劝劝你爹娘。”
“我听說衙门那边只是让许家大哥回家休息,可沒說辞退,沒准過两天就回衙了。”
“這個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
殷红梅拉了拉谭玲儿的胳膊,低声道。
“红梅嫂子你别說了。”
“我爹娘都打听清楚了,他得罪了大官,是被人当众赶出衙门的,他以后的日子指不定過的還不如我們家的。”
“而且我爹娘给我介绍了邻村的杀猪匠,虽然猪肉是不能天天吃,但是一些猪下水還是能够顿顿管饱的。”谭玲儿两眼内泛着精光,俨然憧憬美好生活了。
殷红梅叹息了一声,這傻丫头!
“你,你们!”许老三气的吹胡子瞪眼。
“三爷爷,算了,不要难为大家了。”
“东西都留着的,過来拿吧。”许元胜指了指院子裡。
在场的人忙不迭的道谢,脚下不停,赶紧涌进了院子裡,把自家的东西拎着就是往外走,好似怕许元胜反悔。
“真是鼠目寸光。”
“凭元胜当日在临安村的做法,我许老三绝对不会看走眼,他未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你们啊,和你们這些闺女们,错過了天大的机缘!”
“到时候可别后悔!”许老三黑着脸哼了一声,原本他也是乐见其成许元胜能够纳几個同乡的女子,所以前日也是很卖力的从旁作保,谁曾想遇到了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不后悔!”
“我們不后悔!”
那些人不以为然,過好眼前才是关键,至于许元胜還能不能翻身,谁知道是多少年之后呢。
“都走吧,别在這裡丢人现眼!”
许老三扬了扬拐杖,无脸面对许元胜,转身就是先一步离开。
哗啦啦
那群乡亲们也纷纷跟着离开,外面围观的人也被许老三一声呵斥,纷纷的跑走了。
還好這样的人只是很小一部分。
大部分村民,都对這十几個家庭的人很是不耻。
许元胜转身回了院,并沒有半点生气。
方柔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沉得住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裡!
造谣一张嘴,谣言满天飞!
很快整個青山村都知道了關於许元胜的事,就连临近几個村子也是如此。
反倒是前几日被屠的临安村,出奇的安静,更是担心许元胜别一個心情不好,拎着刀再過来杀一圈,一個個老实的很。
沒過多久。
门外来了两個人,竟是铁蛋和赵婉儿,两人怯步不敢上前,看来的時間刚刚那一幕,估计也都看到了。
“许元胜,找你的!”方柔冷哼了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许元胜走過来道。“兄长,我找你說点事。”赵婉儿看着许元胜从灶房走出来,手上還是湿的,忍不住俏脸上透着一丝同情。
“出去說吧。”许元胜知道两人畏怯方柔,就是指了指门外。
三人来到了院子后面的河边一棵柳树下,铁蛋自己河边玩去了,只剩下许元胜和赵婉儿。
柳树成荫,垂枝犹如舞娘一样随风摆动,不时飘洒而下三三两两的柳絮,连同河面上也飘起了一层层柳絮,时不时的一些小鱼吹着泡泡,探出头来。
古时的夏季,不算太热,自然风很凉爽,或许是和远处那座巍巍大青山有关系。
赵婉儿穿着翠绿色的麻布裙,扎着头发的红帕子也去掉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黑鞭子垂在胸前,纤细腰身,饱满胸脯,配上洁白的俏脸,如花儿般的身姿在柳枝摆动之下,透着言不出的青春,美好。“有什么事?”许元胜說道。
“兄长,村子裡传的事我听說了,他们說嫂嫂還会把你赶出去,說你们住的房子是嫂嫂出资盖的,說……。”赵婉儿低声复述,一些事连许元胜都不知道传的這么离谱。
“放心,我沒事。”许元胜呵呵一笑。
“我只是……只是来看看,怕兄长被赶出去,沒地方住。”
“若是实在沒地方落脚,可以去老房子那裡,相公不在了,那裡還是很宽敞的,以后……也不用兄长做饭的。”
赵婉儿连连摆手又是急忙道,說完就是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她所言的老房子就是她此刻居住的地方,若是许元胜去了,那晚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此举无疑是冒着,名节有损的。
赵婉儿說完后,就垂下头不知道往下還怎么說了,或是该如何表达,才能让眼前的兄长能够心裡顺心一些。
许元胜心底還是很感动的。
我看似风光时,你绝口不提兄纳弟媳。
我落魄被人欺时,你冒着名节有损,邀我同住同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