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敌军杀进城,還能走脱嗎?
此刻对于熊国北方阵地,在东侧区域的战争并沒有结束,大胜選擇的是战术性撤退,并对外围进行隐蔽性包围。
大批的大胜军队纷纷有序的撤离,给出一种假象,不想同突破八岐国防线的敌中部援军进行交战,导致全面开战的态势。
毕竟大胜军队成功劫掠了大批的熊国后方物资,以及翻天倒地的也沒有找到葛林。
這個时候的撤退,看上去又是那般合情合理。
等大胜主力军队陆续撤出城后。
黄宏伟一部接到了命令,严防豁口处,不得落入敌军手裡,与此同时其他几個门户也都接到了命令,留下的军队并不多。
主力军则是远远潜伏在城外,趴窝在雪地裡,紧握着火枪,等待下一波全面进攻的命令传达。
“呵,沒有想到我們打完一战,還能捞到這般好处。”黄宏伟脸露喜色,還以为之前第一战结束后,就沒机会再参战了。
這個时候王鼎走了過来。
“王千总,你怎么来了?”邓大龙满脸诧异。
“我的军籍在這裡,我来這裡有什么好奇的?”
“還是說,你们不欢迎我来?”
王鼎无奈道。
“欢迎,怎么能不欢迎,說不定哪天我就在你手底下带兵了。”“以后還要王将军,多多照顾。”
邓大龙呵呵一笑。
其他几個千总也纷纷上前恭贺的同时,也是透着进一步结交的意思,军中不限人情往来,大家也沒有想過从王鼎身上谋取利益,更多的是抱着结交而已。
“老子還在的。”
“你们几個家伙,翅膀硬了,别忘记你们的上级是谁?”
黄宏伟一脸吃味。
“见過黄将军。”王鼎快步上前,郑重敬礼。
“怎么沒有跟在许总兵身边?”黄宏伟也是好奇。
“這裡有仗打,又靠近下一波战争的前线,我特意向许总兵請命赶過来,并得到了他的允许。”王鼎如实道。“你啊,跟着许总兵,還能少了打仗的机会。”
“說你傻吧,你小子碰到打仗那是精神抖擞,两眼发光,可怎么偏偏在這個时候犯糊涂了。”
黄宏伟一脸无奈。
“许总兵能理解的,实战才是最培养人的過程。”王鼎正色道。
“好吧,在沒有调走之前,你继续带领你的队伍。”黄宏伟点了点头。
“是。”王鼎腰杆挺直,郑重敬礼,然后转身想回到自己的队伍裡。
“等下再走。”
“各部千总,都過来一下。”
黄宏伟按下了要走的王鼎,然后喊過来其他千总。這次带来两万人,只是千总就有二十人,虽然夺取敌防线豁口处,战死上千人,近乎少了一個千总的人数。
但兵力上只是用来防御眼前的入城门户,還是能做到的。
很快二十個千总纷纷赶過来。
“敌中部区域援军,即将突破八岐国军队防线,进入东侧区域裡。”
“据探的消息,敌队伍达十万人。”
“我推测他们要么原地返回,要么往北逃离,大概率不敢从咱们守的南边口子离开。”
“但防线上還是要部署的。”
“我军战时要求,以完全准备应对万一可能,以万全之策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我要求,我們的防御分为三道防御圈。”“第一道,依一個千人队守一线南边口子,第二道四個千人队伍退到坡下掩藏,第三道余下十五個千人队伍继续退后五百米之外进行潜伏。”
“一句话总结,军备部署前重后轻,兵力部署前轻后重。”
“只要這片入口处還在我們手裡,敌人无法从這裡逃离,我們的任务就是完成了。”
黄宏伟沉声道。
“是!”二十個千总齐声领命。
“第一道防御,王鼎交给你了,第二道防御邓大龙……,余下皆退后五百米之外。”黄宏伟开口道。
“是!”一干千总们纷纷领命。
王鼎却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其他千总们,其实這边发生战争的机会并不大,他請命回来,是因为這裡靠近接下来战争的最前线,方便他第一時間带兵冲過去。
但现在防守第一道防御交给自己,无疑是安全且又功劳最大的。
无疑是白送自己一個功劳。
“怎么?王鼎,我的命令管不了你了。”黄宏伟沉声道。
“王鼎领命。”王鼎正色道。
“不要多想,你的队伍受创不轻,又是第一個攻入豁口处的,你带队留下来,名正言顺,才不会被敌人察觉异样。”
“一切都是从战争出发。”
“以后你跟着许总兵,跟着诸多参将们,不缺人指点,我能教你的不多。”
“但我在前线打磨的時間,不比那些参将少。”
“你就记住一句话,一切唯战争出发,有错也是小错,无错便是功劳,即无愧于心,也能坦然面对战争的残酷性。”
黄宏伟沉声道。
“王鼎受教了。”
“我一日是黄将军的兵,一辈子都是您的兵。”
王鼎肃然起敬,忽然這個时候才发现,自己跟随的這位将军,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那么随意。
“执行命令吧。”黄宏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王鼎以及各千总们,纷纷带兵开始布防离开。
黄宏伟长舒了一口气,還好我老黄喜歡默背许总兵的话,這语录关键时候還是能唬住人的。
很快各個出入口的防御处于大胜军队的严防死守之中。城内却显得突兀的安静,除了大量熊国兵士的尸体,在夜色下以及战争残余下的火光下,忽隐忽现,透着阴森和萧索之外。
這個时候从一個房间的桌子下,一個暗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为首的一人正是谢托夫,這位葛林的亲兵将领。
谢托夫带着十几個亲兵,走出房间后。
“秘密侦查,警惕大胜的伏兵。”
“若遇到敌人不敌,即可往东去,我們中部援军应该快赶来了。”
“若一切安全,发送信号弹示警即可。”
“除非大元帅离开此地,否则這個地方,你们要从脑海裡抹去,并不准擅自返回。”
谢托夫沉声道。
“是!”十几個亲兵领命后,飞速离去。
谢托夫只是带着两個亲兵,径直去了城内广场处,他接到葛林的命令,必须再去一趟地下仓库一探究竟。
過了半個时辰左右。
一道道表明城内安全的信号弹升空。
谢托夫也从地下仓库裡出来了。
“将军,分散出去的弟兄们已经发出了表明安全的信号弹,一共十三处,沒有問題。”一個在外面防守的亲兵,恭敬道。
“好。”
“该死的大胜,竟然连一個子弹都沒有给我們留,都搬走了。”
“還好当时分散出去了一批军备和粮食。”
“要不然我們的北方阵地,再是牢固,也扛不住弹尽粮绝。”
谢托夫忍不住骂道。
旁边的亲兵们未发一言。谢托夫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唱衰北方阵地的味道,当即岔开话题。
“走,去北城门出入口看看。”谢托夫沉声道。
“是!”两個亲兵立即持枪警惕护持前行。
等谢托夫到了北城门出入口,离远了看,并沒有发现有敌人,不過城门却是打开的,倒是沒有起疑,毕竟敌人攻进城来了,打开城门也是应有之意。
只要敌人走了,就行。
谢托夫往一旁伸手,旁边亲兵递過一把火枪给他。
砰砰砰
谢托夫对着城门处连续开了几枪,然后不放心的又从一侧登上了城楼上,拿起随身的望远镜往外看去。
一片白皑皑的大雪,并沒有看到敌人土黄色的军装。
他绕到了北城门出入口上方,站在城楼上低头往下看去,左右两侧皆沒有敌人的身影潜伏着,又是端起火枪,在射程之内砰砰砰砰砰砰,不断装弹开枪,一直打出了上百发之后,震的手臂发麻。
他才是递還火枪。
“回去吧,要给大元帅发信号了。”谢托夫沉声道。
“将军不去南边和东边出入口,看看嗎?”一旁的亲兵询问道。
“南边正对着敌人的防线,即便是有伏兵,也是正常的,何况哪怕沒有伏兵,我們也不可能从南边出入口离开。”
“至于东边,绕去中部阵地防线的距离太远了,远就代表有许多不可测。”
“所以要么随着中部援军一起从西侧出入口原路回去,要么就是从這裡离开。”
“只是可惜了。”
“东侧這片区域,打造的时候占据了第聂河防线一半的财力物力,就這样被大胜给毁了,该死的大胜。”
“我們迟早会回来的。”
谢托夫沉声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此刻在不远处的城外雪地裡,皑皑白雪上忽然渗出了一块块不断扩大的血红色。
“敌人走了。”
“快,救人。”
一道身影拿起望远镜反复打量着城楼上下,确定了敌人沒有再折返回来,就开始吩咐去救人。
很快从雪地裡,十几個人被扒出来,有的直接已经死了,却一声沒有坑,就這么静静的离开了。
有的强咬着牙齿,忍着疼,不是腿中枪,就是胳膊中枪,還有几個腰背上中枪,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他们很快被抬下去,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
“曾将军,這裡條件太差,如果不紧急转运回后方救治,活着的人,也怕是扛不了半個时辰,就要流血而亡了。”一個千总沉声道,那些正是他的兵。
“我知道。”
“但是此刻城内不能走,绕路過去,若是步行的话,就是回到后方,怕是一個时辰也到不了。”
“等战争打响,你派人立即从城内穿過去。”
“你去多给他们盖上几件衣服,不要冻着他们了,告诉他们,他们是大胜军人,沒有接到命令,不能死。”
曾江军沉色道,他看向那十几個至此依然一声不吭的年轻兵士,都是好兵啊,只是可惜了,這就是战场。
只能希望大胜的医疗也加快进步,能够配备更多的药品,用于急救。
“是!”那個千总也知道唯有如此,飞快匍匐后退,转身到正在被简单救治的十几個兵士跟前。
他脱掉外衣,盖在了死者身上。
很快其他兵士见状也纷纷脱掉衣服,盖在死者和伤者身上。
“都坚持住。”
“战争很快就打响了。”
“待我們杀過去,把那些熊国敌人给杀個屁滚尿流。”“冷的话,就对着手臂咬上一口,只要還知道疼,就不觉得冷了。”
那個面容普通,神色坚毅的千总,沉声道。
“是!”旁边一众兵士低声道。
此刻东侧城内果然动静开始大了,是大批的熊国中部援军杀過来了,密密麻麻的队伍一時間涌进城内。
谢托夫一直等军队进来后,才是对着天空打响信号弹。
在安全室裡有负责监视外面情况的洞口,可以从内部观察到。
“谢托夫,你在這裡,大元帅怎么沒在?”這個时候一個老将大步走了過来,他叫哈尔逊,是熊国旧时代的军队领袖之一,在工业革命之前就是将军了。
相比于葛林的新军,他们這些旧时代的军队,在熊国的地位很尴尬。但值此熊国大难之前,新旧体系的军队也主动拧成一根绳。
“哈尔逊将军,大元帅還在安全室,不過很快他就会過来。”谢托夫解释道。
“那快点吧。”
“八岐国军队防御太严了,我們好不容易打开一個缺口进来,防守的军队怕是扛不住太久。”
哈尔逊心底想骂娘,葛林倒是谨慎,他晚出来一会,他的兵为了防备八岐国军队合拢缺口,就要死伤很多。
谢托夫眉头微蹙,感觉对方对于大元帅的不尊敬,但也只能压下這口气,谁让他们是被施救一方。
新旧两個体系的军队,早就互相看不上眼。
现在也只能先逃离這個地方,再說。
過了沒有多久,葛林带着一众将领在兵士的护持下,出来了。
“见過大元帅,我們快走吧。”哈尔逊抬手敬礼,然后转身就要走。
“哈尔逊,你敢如此轻视大元帅。”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难道你要违抗陛下的命令,大元帅乃是前线主帅,是你的上级,他沒发话,走什么走。”
跟在葛林身后的一個将领怒斥道。
葛林沒有出言制止。
“我看你是在地下藏久了,脑袋憋坏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给我讲规矩,讲道理。”
哈尔逊转過头来,冷哼一声。
“执法队,何在!”那個将领立即怒吼道。
很快身边几個执法队成员,就是持枪走了出来。在哈尔逊将军旁边,也有一队兵士围了上来。
双方颇有剑拔弩张,随时擦枪走火的架势。
“退下。”
“不得对老将军无礼。”
葛林强压着心裡的火,主动挥了挥手,打破了僵局。
“大元帅還是快点走吧。”哈尔逊也是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兵退下,也给了葛林面子。
“老将军,我觉得原路返回不安全。”
“不如我們从北方出入口离开。”
葛林突然道。
“北方出入口就安全了?”
“而且我的部队,正在那裡死撑着缺口,等待我們折返的,若是从北侧出入口,我的人可就白死了。”哈尔逊蹙眉沉声道。
“兵士依服从命令为天职,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光荣。”
“何况他们拼死守住那裡,才能让敌人错以为,我們会从西侧缺口离开。”
“反而方便我們从北方出入口离开。”
葛林身边那個刚刚喊执法队的将领,傲气道。
“你放屁。”
“怪不得新军在第聂河南岸会输,你们就這样对自己的兵士嗎?不把他们的命当命,就不怕寒了他们的心。”
哈尔逊怒发冲冠,两眼死死的瞪着那個将领。
“必要时为了大局,付出一些牺牲,是理所当然的。”“难道大胜军队,就沒有牺牲嗎?”
那個将领被看的心底发毛,但看着前面站着的葛林大元帅沒有制止,就壮着胆子昂着头道。
哈尔逊冷冷的望着对方,手裡的火枪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哈尔逊,马上天亮了,赶紧执行大元帅的命令,立即掩护我們从北方出入口离开。”
“你难道想战场违抗军令?”
“就不怕陛下怪罪,把你一家老小全部进行逮捕,還是你背后的主子,让你陷大元帅于危险之地的,亦或是故意拖延時間,等待大胜军队对我們的合围。”
那個将领昂着头,依旧步步紧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