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认亲 作者:西林葳蕤 李义河也吃了口菜,這菜做的确实不错,酒楼他是沒去做几次的,但妻子做饭好味道好,這菜的味道做的不次于傅氏。 二丫娘淡笑道:“這位爷過誉了。” 李小冉吃了口凉拌黄瓜香,這是一种野菜,前世也叫广东菜,东北的山上就有這种野菜,她的同事曾经给他们做過,很好吃。 一般庄户人家裡是不舍得放油的,就是其他的调料也都不舍得多放。二丫娘用水烫過之后,裡面放了点蒜末,又加了点辣椒段炸的辣椒油,用盐和醋拌起来,味道很是清爽。 李小冉连吃了好几筷子,朝着李义河道:“爹,好吃,跟娘拌的一個味。” 叶长生听她提到傅氏,心裡一动,想起之前见到這妇人哪觉得不对了,她和傅氏有些相像,只是她年老一些,脸上又黑瘦,原本五分的像也只变成了三分。 他想起前世李义河和傅氏死后,他也听說李家有人上门打听,說是傅氏的外甥,那时候李老实被人打死,傅氏听了一口气沒上来,也跟着去了。那個外甥找到李学峰兄弟几個,得知二人都惨遭横祸后,還去坟上大哭了一场。 他隐晦的打量了這妇人几眼,之前乍一见,他就觉得這女人有些面善,难道真是跟傅氏有些像? “大叔,這饭菜做的真不错,是辽阳府那边的口味吧!”他记得义河說過。傅氏是辽阳人氏,从那边過来玉林投亲的。 “是啊,我這二儿媳妇是辽阳人。做菜多少带了点辽阳口味。”李老头呵呵笑着,拿了個玉米面野菜包放进二狗子手裡,又拿了一個给二丫,道:“我這二儿媳妇,做的一手好菜,這村子裡谁家有個红白喜事,都会找她去帮忙。” 主家打赏的钱都贴到家裡来了。要不然這么一大家子,前些年孩子们又都小。日子過的更艰难了。 李小冉不知道叶长生问這些是有心還是无心,她拿了個玉米面野菜包吃起来,裡面是婆婆丁加上油梭子拌的馅料,味道很好。当然,這是对他们這些穷人来說。 在昨天以前,李小冉也属于穷人之列。 “二丫,你娘姓什么?”她小声和她唠起来,二丫吃的香,根本沒什么警惕性,直接答道:“我娘姓傅。” 李小冉心裡一紧,二丫和二狗子都蹲在地上吃饭,她把碗裡的鸡肉捞了一块给她递到嘴边。“给,你也吃鸡肉。” 二丫看了眼娘亲,摇了摇头。她摸了摸她的头,怜惜的道:“吃吧,咱们一块吃。” 二丫舔了舔嘴唇,過年他们家一共杀了一只鸡,分到每個人碗裡也沒几块好肉,她悄悄的张嘴吃了。眼睛還盯着傅氏看,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架势。 吃完鸡肉。二丫還有些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然后悄悄的道:“過年的时候,我就吃了两小块鸡肉,都沒尝到什么味就咽进肚了。” 有些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可那個故事是可笑的,二丫這让却人感到心酸。 自己的前身已前不也是這样嗎? “二丫,你姥姥家在辽阳府,那么远你去走過亲戚嗎?”李小冉小声的问。 “沒有,我姥姥家沒有人了,听我娘說,我還有個小姨,不過也嫁人了,多年不来往现在找不到人在哪了。”二丫看着她手裡的菜包子直咽口水,李小冉又拿了一個给她,她接過来嘿嘿的笑了几声,然后趴在她耳边悄悄的道:“我喜歡你,你是好人。我跟你說個秘密,我听我爹和我娘說话,說是我娘原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呢,后来家裡的地被坏人抢了,她也和我姥姥和小姨失散了。” 李小冉心怦怦跳的厉害,忍不住问她,“那你娘叫什么名?” 二丫道:“我娘叫傅玉婉,我小姨叫傅玉娥,我姥姥叫傅全氏。”她很溜的說完,得意的看着她道:“我們家哥哥姐姐都知道,我娘說,她要是找不到妹妹,将来我們也要替他们找呢,所以我們从小就都记得很熟。” 李小冉在听到她說到娘亲傅氏的名字时,就震惊不已,根本沒仔细听她后面的话,她腾地站起身,激动的大声叫道:“爹,爹,姨母,是姨母!” 不怪她這么激动,实在是当初李义河提起傅氏的姐姐时,傅氏刚刚醒转就又哭晕了,她父亲早年就不在家,哥哥也是個混的,母亲又懦弱,只有這個大不了几岁的大姐,每天带着她,感情自是亲厚。 她這一喊出来,院子裡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之前叶长生问起妇人的时候,李义河就有些奇怪,辽阳府离這边并不太远,口味相差不大,這饭菜一般人吃不出差别来,何况,长生哥不是多事之人,怎么会追问起人家的一個妇人来。 叶长生自然不能盯着人家儿媳妇多问,只能通過這菜拐着弯的說起辽阳府,可沒等他问明白,李小冉已经喊了出来。 他心裡也很惊讶,沒想到怀疑竟然成了真,這女人真是傅氏的姐姐,冉儿的姨母。 可听到李小冉三言两嘴把刚才打探的话說了出来,不由的抚额,有时候孩子们之接直接的问话简单又明了,比大人這拐着弯的打听倒是省事。 李义河沉声道:“冉儿别胡闹,你姨母已经不在人世了。” 妻子可是說過,她姐姐当初撞了墙,她亲眼见着她额头都是血,哪裡還能活命。 李小冉撅着嘴瞪了他一眼,竟敢不信她,她是那么沒谱的人嗎?她直直看向二丫娘:“姨母,二丫說你叫傅玉婉,妹妹叫傅玉娥,二丫姥姥是傅全氏,对不对?” 二丫娘责怪的看了眼女儿,声音有些颤动的道:“是啊,东家小姐說的是。” 李小冉瞪大了眸子道:“我娘就是傅玉娥。” 二丫娘吃惊的捂着嘴“啊”了一声,看着她慢慢的就流下泪来,二丫吓坏了,跑過去使劲的摇了摇娘,“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傅玉婉抹了把泪勉强笑道:“娘沒事,娘只是激动的。” 虽然李小冉這样說了,可是她找了十一二年都沒找到,哪裡就能這么巧,新来的东家就是妹妹玉娥的夫君。她看向李义河,眼裡带了一丝祈求道:“东家老爷,可否跟我說說东家太太的情况,她,她竟然跟我那失散多年的妹子一個名……” 說到后来,她的声音裡带了一丝哽咽,饶是她這么坚强的女子,乍然听到這個消息也是激动的不能自己。 李义河是不相信這女人是他的大姨姐的,可她那哭泣的眸子還真有几分相像。 他犹豫了下把妻子的事有選擇的說了,当說到岳父和岳母名字,傅玉婉已经泣不成声,說到舅哥被人杀死,姨姐撞墙自尽时,她更是抱着李小冉嚎啕大哭起来。 如此,可以肯定她是傅玉婉,傅氏的亲姐姐无疑了。 李义河心裡還有些疑问,他刚才只說大姨姐为了避免被那些强盗祸害而撞墙自尽,其实是为了保护姨姐的名声。不管她不是傅玉婉,被玷污了的名声都能要了人命,如果她不是,那保护大姨姐的名声不受损失是他应该做的。 可若她真是傅氏的姐姐,那她的事家时人知不知道?他若說露了,怕是這可怜的妇人刚找到妹妹就要失去家人了。 這年代不像前朝对于男女大防看的那么重,特别是临近北地,更沒有盛京城裡或是中原地区那样,对女人的要求那么严苛。但对失了贞节的女人,不论是哪裡,那些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也沒有哪家愿意要這样的儿媳妇。 可是妻子明明說過,她姐姐已经死了,那眼前這個,是怎么活過来的呢? 傅玉婉哭够了,爱怜的摸了摸李小冉的头发,之前沒觉得,可自打知道這孩子是妹妹的女儿,就越看越觉得她长的像玉娥小的时候,大眼睛满是灵动。 她苦笑道:“說来也巧,我男人当时就在那些假冒强盗的官兵裡,他是穷苦人家出身,看不惯官兵冒充强盗的行径。我撞墙之后,大家都以为我死了,那些官兵搜捡了财物跑了,家裡的几個下人也都四散逃离,趁乱他摸了摸我的鼻息,见我還有口气,就把我救了,把我托给他相熟的一户人家,又给留了银钱。 那户人家請了郎中把我救了,等我身体好了以后,回到家才发现,家裡田地都被人抢了,娘和妹妹也不知去向。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娘带着她来玉林县投亲,我就一路要饭找了来。 路上遇到我男人退伍回家,把昏倒在路边的我给救了,又把我带到了玉林县。可是,我家的那個远亲早就搬走了,我打听不到娘和小妹的下落,又沒個去处,我当家的就把我带回来了。 后来,我就嫁了他。” 她虽然說的简单,但大家从她的话裡可以想像得個,一個年轻的女人,千裡迢迢的投亲,当中的艰辛实在难以想像。她心裡也庆幸着幸亏两次被二丫的爹救了,又不嫌她残败的身子,她当时心灰意冷,就想着有個暂时容身之地,以图以后慢慢找娘亲和妹妹,這才答应嫁了比自己大十岁的鳏夫。 ps:晚了一会。求推薦票、求订阅和收藏。(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