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春节联欢晚会(二)
楚清邀請聂先生一家都来参加烧烤大会。聂先生也觉得不如跟大家一起過春节。自己的小家虽是团圆,却哪有這裡热闹?
等楚清来到荒地上,就看到一处处的篝火,一处处的热气腾腾,一堆堆准备烤的玉米,连村裡的汉子们都被邀請留下吃点儿。
小宝把秋生拉到自己身边不让回家:“秋生哥,你這么大人了,還怕在外面玩?”
秋生也不想离开,就看向张二妮。张二妮干脆就同意了,反正這裡沒有女人,得帮着楚清打理打理饭菜什么的。
村裡平时管做饭的妇人们看到,也過来帮忙了。虽說村裡人平时跟楚清不亲近(主要是楚清不跟他们亲近),但是他们跟银子亲近呀!
老兵们早已围成大圈坐好,跟孟懂他们学校开运动会似的,一個個小方阵间留了過道,就等着楚清下令小宝转圈圈、点人上节目了。
小宝找来铁签子,眼睛开始往下扫瞄,這次他要先找個新加入的!
只见小宝刚“迷喽迷喽转儿”,沒有下一句就直接停,签子正正指向了剥羊皮的小伙子。
小伙子挠了挠头,憨憨地說:“我也不会演啥,给大伙讲個小故事吧,新伦州那边的事儿!”
“好!”
“讲!”
大伙就是图個热闹,谁来演啥都行!
“我刚加入宝炉集团的时候,互市還沒开,我們只能在各村收购羊。”
“是。”小宝开始学楚元接话把的样子了。
小伙子:“有一天啊,我們队出去收羊,先去那边的集市看看行情。
就看一個老汉赶着一只羊在集市上卖。”
小宝:“哦。”
小伙子:“结果還沒等卖掉呢,一個衙门的差役就過来收税。”
小宝:“啊?這還要收税?”
小伙子:“可不是嘛!老汉就不给,說就赶個集,咋還收上税了呢?”
小宝:“說的是呢!咋還收税了!”
小伙子:“结果差役就骂:你做买卖就得交税!”
小宝:“這不是還沒卖呢嘛!”
小伙子:“老汉也是這么說呀,结果就吵起来了。”
小宝:“哎呦呦。”
這小伙子当众讲话也是第一次,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有小宝接话,反而自在了,就看着小宝說。
楚清在边上看着,就觉得好笑,這一大一小两個,跟說相声似的。
小伙子继续:“俩人在那儿争吵,那羊饿了呀,看见旁边的菜摊,铺了一地的菜,就闷头啃人家大白菜。”
小宝:“好家伙!倒是不客气。”
小伙子:“人家卖菜的不干了,就骂:‘谁家的羊啊!有人管沒人管了!’”
小宝:“能不招骂嘛!”
小伙子:“這时候老汉拽了一把牵羊的绳子就骂上了:‘你为你是差爷哪?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
哄!笑声一片,叫好声一片。
小宝就给鼓掌,带动的全体都鼓掌。场面很是热闹。
一個表演结束,又一轮转圈圈。后来大伙都不用点人上台了,谁想起什么就上来演一段,争相恐后的。
村民们沒见過這么過年的,只觉得又新鲜又热闹,都顾不上占便宜吃羊肉了,不错眼的看着。這是他们从沒有想到過的活法。
小宝也不甘示弱,跳着脚喊:“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讲個故事!”
小宝是谁呀!那是团宠啊!立马就有人抬了桌子,小宝高高的站在桌子上开始讲故事了:
“我给你们讲個有学问的故事,你们都跟聂先生学過一段時間了,咱就得听带学问的故事!”
“這故事是娘亲讲给我的,以后沒准你们再去逛集市,還能用上呢!”
“快讲,快讲!”下面一片催促声。
“话說,有個秀才,总觉得比别人都有学问,就总是到处臭显。”
“有一天来到集市上,他看见一個农民挑着竹篮子来卖,便走上前去摇头晃脑地說:‘小篮也是篮,大篮也是篮,小篮放到大篮裡,两篮并一篮’。”
“可這秀才几乎家喻户晓了,天天出来炫耀,跟沒上過学的人比学问,也是够了!谁都看他不顺眼。”
“那卖篮子的农民也气不顺,正好看见对面是個棺材铺,就指了指秀才,又指指对面的棺材铺說:‘棺材也是材,秀才也是才,秀才放到棺材裡,两才并一材’!”
小宝說完,等着大家给鼓掌。
好半天,大伙终于反应過来:
“哈哈哈,這是让他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哪!”
“可不是嘛!棺材铺最凉快!”
“叫他臭显,沒事儿闲的!”
小宝急了,在桌子上蹦跶:“听明白沒?听明白沒?学问就在生活裡,人人都可以吟诗作对。学问不是只有读书人才能做的事,你们都要好好学习!”
楚清看小宝急得直跳脚,乐得噗嗤噗嗤的。
聂先生脚步匆匆,头也不抬地冲到场地中间:“等等,老夫先教大家唱歌,這是刚刚你们主子的训话,老夫听了觉着,咱们都学会,好不好?”
“好!”冲天的叫好声,整齐划一,倒是把聂先生吓了個激灵。
因为节奏明快,语句也押韵,大伙很容易掌握,到了有楚清修改的部分,聂先生還要楚清再给哼一下调子確認。
大伙很快就学会了,這时又有人喊了:“老大唱歌好听哎,老大,能表演個节目不?”
一下子静了。刚才闹腾的厉害,這时有些惴惴,是不是太赛脸了?那可是主子,哪能让主子给演节目的?
楚元在一旁忽悠:“老大,刚才你跟聂先生唱的,真的好听,你给唱一首吧。”
有楚元前边嘚瑟,大伙又来了精神:“老大,老大!”都喊出节奏了。
楚清有些脸红,她军训或者公司联谊会都沒表演過呢。不過這些年轻人真的很渲染气氛,楚清也情绪高涨起来:“行,我唱首歌!”
“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
更有沸雪酌与风云某
我是千裡故人青山应白首
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
几载风雪卷刃朔风同孤昼
瞧得乱石处一般嶙峋瘦
塞外硝烟未断黄云遍地愁
侥幸红梅久不曾下枝头
大漠长烟入我怀潦草小作运筹
踏破飞沙执剑斩仇寇
待到残阳暮花火那春风上重楼
烽火不尽京都囚
我曾京都走马十街任斗酒
惊梦照烽火今宵试新鍪
天命轻狂不休应似孤鸿一游
怪人间尽是多情人鬼愁
纵意而歌起舞袖玉椀浆斟北斗
醉眼迷眸只为一人侑
金戈铁马破城楼任烽火燃眉肉
河山万裡誓与君同守
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
更有沸雪酌与风云某
我是千裡故人青山应白首
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
楚清有把好嗓子,略带磁性的中音,把一曲《关山酒》唱的铿锵又婉转,真假声运用的很是圆润。
在座的都曾在沙场挥洒過热血和青春,即便這些人中有八成以上曾是流民,可是经過生死的洗礼,骨子裡都浸染了侠胆与忠义。
歌声似乎带着他们又重返战场:有战友的舍命相护,有刀锋带走的血肉,有遍地死不瞑目的熟悉脸庞,有命悬一线的绝望,也有绝处逢生的欣喜。
老于和老赵是经历战火最多的人,此时已是红了眼眶。
场地上一片宁静,片刻后掌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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