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瞎說什么大实话!
這下楚清也惭愧了。都沒问過人家会用什么兵器就胡乱打造。楚清搓搓手,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干脆把长枪一节节拆开展示给他。
這把枪全长大概两米,這裡的尺寸与现代不同,但是差距不很大。刃长近四十公分,刃宽二指半。
整個长枪能拆成三节,可以随意组合,不用的时候可以把枪头插进枪杆,变成长棍。或者去掉枪头那节变成短棍,也可以头尾相连,变成短枪。
楚元都看迷了!就觉得太有意思了。一会儿当短棍舞一舞,一会又当长柄剑挥一挥,爱不释手。虽然他沒有系统学過武器的用法,但是舞起来看着也很拉风。
“老大,为了這好东西,我非要学会几样兵器不可!”楚元兴奋地說。
“那行,明天跟我去总兵府送东西,倒时候看看能不能找机会给你請個师傅。”
“真的?得嘞!”
洪亮拿到斩马刀很是高兴。那天看人家张铭宇的双刀羡慕,是因为使双刀的人少,看着新鲜。自己真要弄两把刀,估计也就是业余時間拿来玩玩,并不实用。
作为一個领兵将军,基本沒什么跟人近战的机会,不然亲兵都干嘛使的?再說,马上的将军,使刀也够不着敌人呀。
這把斩马刀可就不一样了。刀尖往前一指,那就是冲锋的指挥棒;左右劈砍,正好就可以收割马下敌兵的头颅。刀长正适合他的身高和臂长。
关键是這刀真是好钢,既有韧性,强度還好。他以为楚清怎么也得几個月后才能给他弄把刀呢,沒成想這么快就到手了。
洪亮一会儿单手握刀,正手劈,反手劈;一会儿又双手握刀,在院子裡左冲右突,把空气当成敌人,嘴裡還不停的“哈!”“呀!”“嘿!”
這是又活回去了!幼稚啊!洪夫人不忍直视,拽着楚清进屋。然后就跟楚清研究画眼线去了。上回楚清给画的眼线她特别喜歡,只是用眉黛画的,怕出汗。她又胖回去了,怕热。
她们俩研究半天,洪亮都還沒過了兴头。楚清准备告辞了,告辞之前求了求洪夫人:“夫人,我有個家丁,会点功夫,但是沒有战斗经验。连武器都不会用。洪大人要是有退伍的老兵什么的,能让给引荐個不?想给我那家丁找個师傅,教好了,也能护卫我和小宝。”
其实這么做真有点放肆了,人家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但是洪夫人一点都沒迟疑地就答应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老佩服楚清了。杀得了人、化得了妆、带得了孩子、炼得了钢,简直就是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楚清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就有了個二品诰命做粉丝,回家等信去了。
话說洪亮得了把好刀,在自己府裡瞎转悠,就感觉自己锦衣夜行了。有這好玩意儿不出去嘚瑟嘚瑟都对不起自己。于是骑上马跑矿山那边巡视去了,那裡有他的一個营。
但他還真不是去自己的兵营,他跑去新建的军器坊了。一是去看看那儿的武器打造;二是找人给做個刀鞘,也要有红铜装饰;三嘛,好吧,前边两点都是借口,他就是来臭显的。
军器坊那边的仓库裡,還沒打出多少佩刀来,看起来速度不咋地。存放的也都是士兵用的制式窄刀。拿起来看了看,和原先的也沒什么不同。
洪亮自己原先的武器是也把长刀,是直刃,钢口也不错,就是轻了些,而且在战场上劈砍起来不咋爽。
现在這把斩马刀比原来的略长二寸,带点弧度,感觉用起来更趁手。因为沒有刀鞘,所以挂在腰间走来走去的时候就很醒目,就引来军器坊的几個头头的注意,纷纷上来见礼。
洪亮就左转右转装作打量四周的样子,展示他的佩刀。這下可好,几個头头夸赞起来。
“大人新得了把刀?真是好刀啊!”
“大人這刀……這是哪裡得的?钢口不错!”
“這怕不是咱们军器坊出的吧?工部那边有新的图纸了?”
“不能吧?工部那边沒有這么好的铁啊。”
“這可是百炼钢!哪是什么铁!”
“可是沒有花纹呢?”
“大人,可否摘下来让下官们瞧上一瞧?”
洪亮笑眯眯地瞅着他们讨论。心中舒爽。
“大人,哪裡得来的?這锻刀的师傅是谁?”有官员问了。
“嘿嘿,這可不是工部那帮家伙能弄出来的,”洪亮說道,“這是山下宝炉集团的东家给打造的。”
“宝炉集团?他们不是卖砖的嗎?”一位官员问。
“人家又不是只做一样买卖。”洪亮撇撇嘴。
說着话间,虞部郎中李进走进了军器坊。他听外面的人說洪大人来了,心想有上官来,怎么也要露面接待下。
一进门就听到這些人說宝炉集团,就留了意。一位军器坊的官员正好捧着斩马刀,就過来說:“李大人您瞧瞧,這是山下宝炉集团打造的,听洪大人說,這刀从炼制到锻打到成品,整個儿工序都是他们独自完成的。”
李进接過斩马刀,认真细看,确实,包括工部的造作坊也做不到這样的成色。看来,這宝炉集团有自己的独门秘方啊。
第二天李进就亲自来到宝炉集团。他先参观了一圈,包括窑炉和高炉,還有工人们井井有條的工作场面,才去见楚清。
今天楚清并沒有熔炼矿石,因为她看到有些环节存在很大的不安全因素,要进行些改动,工人们昨天清理了转炉和出铁渠,正在围着建护栏和烟囱。因而李进沒看到转炉。
他看着楚清依旧不顺眼,但也沒有鼻孔朝天的对人家。双方见礼過后,李进开门见山直接說:“楚东家,本官這次来是与你谈谈合作的事宜。”
楚清纳闷這個人为什么会来,就算有事情不应该是派手下人来說的嗎?
“本官听說你這作坊,规模不算大,但是出的生铁還不错。因而本官這次带来了收购契书,打算收购你的高炉。确切地說,是收购你的高炉设计图纸。”李进說着,往桌上放了一百两的银票。
一百两,买建高炉的砖是足够了。這是用建设高炉的材料成本价,收购技术专利来了?這算盘打得好啊。
“李大人,我們的高炉与你们的竖炉沒有太大区别,只是形状不同而已。”楚清淡淡地說,“您不必花這冤枉钱”。
吕师傅曾說,這高炉的结构更为合理,比传统的竖炉更为节省燃料,也更利于提升炉内温度。但是楚清并不打算认真介绍,应该說,這技术专利就沒打算让李进得到。
“甭管区别大不大,你這裡能打造出洪大人那么好的刀,就說明你们的炉子炼铁更好,這就够了。”李进說。
“這一百两,足够你们打造几座這样的高炉了,而本官只是买你一张纸而已。更何况,這是为朝廷改良熔铁技术、促进铁器生产的大事,于国于民有所益。”李进又說。
看来這事情是洪亮大嘴巴传出去的啊!瞎說什么大实话啊,瞧给我惹這麻烦!一张纸,几座高炉,瞧人家這概念偷换的多自然!
楚清心裡不满得很:如此明目地来要东西,還打着朝廷的旗号,难道你们那两個吏员上次沒跟你說我們密侦司不咋好惹?
還真沒說。上次老吏和小吏回去后,都選擇了闭口不谈。因为他们不敢說。第一,怕让上官知道自己惹乎了密侦司,万一给上官惹了麻烦怎么办?自己還能不能保住饭碗了?第二,密侦司的人都說了要调查自己,更要夹起尾巴做人,可不能再出什么错处。
因此,李进并不知道楚清還有這么個身份。楚清這次沒有换制服吓唬人,她觉得眼前這人应该知道自己是密侦司的,還敢如此坦荡地提出要东西,怕是自己那从七品的官阶可能震慑不了人家,因此把自己的密侦司腰牌放在了桌上那一百两银票旁边。
李进心中的盘算,和当初老吏、小吏他们不同。他并不是想私吞楚清的技术为己所用。他认为這技术是私吞不了的,只要有高于当前质量的铁器面世,就总会被人发现。
他考虑的是,如果把這项专利技术归为自己的虞部,当做自己身为虞部郎中,带领整個部门为国家做的技术革新,那么自己的仕途应该能更通畅。
工部右侍郎今年都快七十了,自己觊觎他的位置很久了啊。自己年纪也四十好几了,再不往上升升,怕是要老死在郎中這個位置了。
正想着就看到那块腰牌出现在桌上,惊讶中听到楚清說:“下官的高炉還有些不安全的成分,怕工人丢掉性命。因此正在停工改善中。但是這個事情已经呈报给密侦司,毕竟下官现在只是個小旗,還要养孩子。大人您懂的。”
楚清這么說,听起来像是想凭這高炉的技术往上升一升官阶的意思。身在官场,這理由很能让李进理解。
但是李进還完全处于惊愕中,回不過神来。眼前這個让人看着就烦的妇人,竟然是密侦司小旗?她的技术竟然已经呈报了?那自己還怎么要?不能要了啊,不敢要了!
毕竟混迹官场已久,决断下的很快:“既然還不是很安全,人命关天,那此事暂且做罢,等你们改进之后再說。”說罢就告辞走人了。
楚元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问楚清:“老大,你怎么不穿那身衣服吓死他?”
楚清有点无奈:“人家官大。”
“那怕啥!官大也得怕死吧?你就像上次那样,咔咔就拔出匕首往他银票上一插,砰!”楚元边說边比划。
這孩子越来越放得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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