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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县城买书

作者:未知
李延庆下午回到家裡,忠叔便迎来笑道:“小官人,喜鹊的手续已经办好了。 ” “钱给了嗎?” “给了,不過沒有给张平,我直接给他浑家了。” 李延庆摇摇头,沒有用的,如果喜鹊娘能管住丈夫,他们家不会把两個女儿都典卖,李延庆懒得再過问,便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忠叔在后面道:“不過喜鹊哭了一個午。” “为什么?”李延庆停住脚,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菊娘和我老伴劝過她了,都沒有用,不過午便沒有哭了。” 李延庆心怜悯,這小娘子想到自己被父亲典卖了,心一定很难過,這一卖是十年,沒有了父母的疼爱,也罢!以后逢年過节给她放假回家是了。 明天李延庆和几個伙伴要去县裡,特地向师父請了一天假,师父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但條件却不含糊,他们必须补全請假耽误的功课,今晚他又得熬夜了。 李延庆刚取出纸笔,却见喜鹊将一盘已经研好墨汁放在他面前,這小丫头倒也乖巧,知道替自己节省時間,李延庆心顿时喜歡起来。 “我听忠叔說,你哭了一個午,为什么?” “沒什么,是我自己不好。” 喜鹊低声說:“我沒有服侍好小官人,心裡难過。” 李延庆心愕然,“你不是.....因为父亲把你典卖才难過嗎?” “才沒有呢?” 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延庆对自己的关心,忠叔和菊嫂对她都很好,喜鹊渐渐沒有了昨天的怯意,偶然也会露出小女孩特有的天真。 她嘟起小嘴,气呼呼对李延庆說:“爹爹每次喝酒发酒疯开始打我和娘,哥哥也动不动抢我的吃食,让我挨饿,我....我早想离开家了。” “原来是我想多了,那你哭什么?” 喜鹊立刻想起了自己今天午的失职,万一主人把自己送回家怎么办?她要被爹爹打死的,她心又是害怕,又是焦虑,眼睛又红了,哽咽着声音道:“小官人早走了我都不知道,我....我第一天沒有服侍好小官人,心裡难過。” 李延庆哑然失笑,敲敲她的小脑瓜笑道:“這不怪你啊!我每天早五更要起床跑步,其实也沒什么事情,不需要你服侍,你多睡一会儿。” “這样不行的!” 喜鹊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阿姊对我說過,早起伺候主人是最重要的,否则丫鬟沒有用了,是....是我太偷懒,小官人,明天我一定改正。” 李延庆有点无奈,這小丫头胆子太小,說多了也沒有用,慢慢适应吧!李延庆也只得由她了。 李延庆便开始全神贯注写字,考县学他在五年前沒有問題了,他现在全力以赴为年底的发解试做准备。 师父不止一次给他们說過,发解试难度不大,是量大而杂,需要长年积累,而且对书法要求很高,他的积累已不是問題,多做做题目是了。 关键還要书法過硬,他的行书很漂亮,但楷书稍欠火候,而考试大多要求用楷书,所以他准备這几個月多练练楷书,把自己這個弱项补去。 ......... 半夜裡,主堂内忽然发出‘咣当!’一声,顿时将李延庆惊醒了,他起身披了件外套,快步走到门口,却见一個人影在房间裡慌慌张张收拾什么。 “是谁?”李延庆问道。 “小官人,是我?”黑暗传来喜鹊怯生生回应声。 李延庆怪,不睡觉在客堂裡做什么,他回头点亮了油灯,举着油灯走出房间,却只见一张椅子翻倒在地,把门口一筐萝卜碰倒了,萝卜滚得满地都是,喜鹊正在满屋裡拾捡。 李延庆见她衣服穿得整齐,和昨晚沒有区别,便惊讶问道:“你一直在這裡?” 喜鹊红着脸小声說:“我怕今天又睡過头,坐在這裡打盹,结果不小心翻倒了。” 李延庆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该怎么說她,李延庆只得安慰她道:“你别這么急,慢慢会适应的。” 喜鹊却低头不說话,李延庆一时无语,只得挠挠头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四更已经過去好久了,估计快五更了。” “那好吧!你会不会束发?” “我会的,我每天都要帮爹爹束发。” 李延庆的头发已经长得很粗很密集了,每天束发是他最大的苦恼,他总是胡乱打個结,结果打结不牢,经常在学堂裡披散下来,被大家哄笑,喜鹊会束发倒免去他的一大烦恼。 李延庆坐了下来,喜鹊拿着梳子和发簪,站在李延庆身后给熟练地给他梳发拧发。 束发不难,将头发在头顶偏后甚至脑后拧成一條,拧紧时会自然盘曲,然后顺势一圈圈盘起,藏好发梢,把发簪下压挑地贯入发髻,最后再戴头巾便完成了。 不過束发虽然简单,但束好却不容易,李延庆感觉到了喜鹊小手的温热,便笑问她道:“喜鹊,你哥哥多大了,在家裡做什么?” “我哥哥和小官人一样大,本来外公让他去读书,但他读几天不想读了,整天在家裡玩,准备再過两年去京城帮舅舅做事。” “那你呢,你想不想读书?” 喜鹊低低叹了口气,“小官人說笑话呢,小娘子怎能学堂?” 李延庆笑道:“沒說要学堂,以后你给我研墨,我顺便教你认识几個字,将来总用得着。” 喜鹊惊喜万分,读书识字可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她又想到午忠叔說的话,小官人要参加科举了,那他教自己会不会耽误考科举? 她有点担心地說:“要不.....還是等小官人考完科举。” 李延庆笑了起来,“教你认几個字還不至于耽误我,回头再說吧!我要走了。” 喜鹊连忙给主人戴头巾,李延庆摸了摸头发,扎得非常结实,他满意地去井边洗脸刷牙了。 去县城這种美事怎么可能少得了王贵和汤怀两個家伙,跑完步,四人便骑毛驴向县城去了。 一路說說笑笑,午时分,他们抵达了汤阴县城。 “肚子饿瘪了,我們先去吃点东西吧!”王贵摸摸肚子建议道。 王贵的建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成,李延庆笑道:“去顺风楼,我請大家吃羊肉包子!” 顺风楼的包子是汤阴县一绝,薄皮大馅,汁水充足,尤其羊肉包子做得鲜美无,再来一碗用十三种配料熬成的胡辣汤,在這春寒料峭的时节简直是最大的享受,四人食欲大振,催动毛驴向城内奔去....... 县城今天热闹异常,到处是孩子们欢声笑语,远处隐隐传来鼓声,街头巷尾的流动小贩也悄然增加,人们步履匆匆,互相打着招呼,脸洋溢着笑容。 這一切征兆都表明,一個重要的节日即将到来。 “你们都忘记了嗎?” 王贵忽然激动得大喊起来,“再過几天是什么日子!” 三人对望一眼,都兴奋得一起大喊起来,“春社!” 春社是社日,二月二土地公公节,是华夏這片土地最古老也是最欢乐的传统节日,它给人们带来的欢乐甚至超過的新年和元节。 想到春社即将到来,四人甚至将二月初五的县考都抛之脑后了。 “社日要给师父送礼物的,我們正好可以买点什么回去!” 李延庆给众人提议,這次却是岳飞第一個响应,他举手笑道:“我给师父买册书,他前天還說唐诗精选被翻烂了,需要买新的。” “你当然知道师父最需要什么,那我們怎么办?” 王贵嘟囔一声,他想了想說:“师父最喜歡吃羊肉包子,我给师父买三十個回去。” “老汤你呢?”李延庆又笑着问汤怀。 汤怀故弄风雅地摇摇扇子,“师父的衫子旧了,我给他买一匹好的青布。” “对啊!我怎么沒想到?” 王贵涎着脸,前搭着汤怀的肩膀笑道:“老汤,要不咱们换换,你买包子我买布!” “去!” 汤怀一把推开他,“谁象你那样沒品位,自己喜歡吃包子,要给师父买,你觉得不好,那也买几本书吧!” “老李,你买什么?”王贵又回头找到李延庆。 “我早想给师父买套房四宝,正好遇到社日。” “那我买什么?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啊!”王贵有点急了。 這时,岳飞吞吞吐吐道:“其实我倒有個建议,你可以听一听。” “什么建议?”王贵连忙回头。 “你们家那头大青驴不是要生了嗎?生了小驴子,送给师父一头,师父的老驴骑了二十年,已经快不行了,师父年纪大,走路又不便,沒有脚力不行。” 王贵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我這個蠢货,居然把這事忘了,好!我送驴子。” 王贵家在汤阴县开了最大的牲畜行,全县一半以的驴子都是他们家卖的,那年童子会的奖品,四头毛驴是王家友情赞助。 “先吃包子,然后买礼物!” 李延庆振臂一挥,四人热烈响应,催动毛驴争先恐后地向顺风楼奔去....... 四人几乎在县城逛了大半天,不仅好好犒劳自己,同时也给师父买了礼物,李延庆买了一套京城九芝堂出的房四宝,虽然不是天下最好,但在京城也是品。 岳飞买了一本精装本的唐诗精选,虽然只要两百钱,但也耗尽了他的全部积蓄,汤怀在福州老店买了一匹等的青细棉布,王贵则从王记牲畜行牵了一头两岁口大青驴,他家的大青驴還有两個月才生,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不過今天对于李延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之事,他要去士林源书坊交最后一次稿,便完成了他和士林源延续了五年的契约。 士林源的掌柜已换人,原来的罗掌柜升职去了大名府,现在的掌柜姓赵,安阳县人。 赵掌柜和李延庆已经打過几次交道,相罗掌柜,他的热情明显降低,但礼数還是很周全。 他安排伙计招呼岳飞等人,便将李延庆請到二楼。 “這是最后一部!” 李延庆把最后一部书稿递给赵掌柜笑道:“总算完結了。” “小官人這几年辛苦了。” 赵掌柜翻了翻书稿,便将它放进匣,准备過几天派人送去大名府。 “次单州那個官司打得如何?”李延庆问道。 赵掌柜摇摇头,叹口气道:“和其他地方一样,官司虽然赢了,但找不到刻板,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這几年大圣捉妖记虽然在大宋各地卖得很火,但盗版太严重,书坊根本赚不到钱,也严重影响了李延庆的收入,李延庆便和士林源签了协议,交了最后一部书稿,他们的合同全部结束了。 李延庆见气氛有点凝重,便岔开话题笑道:“听說士林源在京城开出了第四家书坊,可喜可贺啊!” 赵掌柜脸露出一丝笑容,“還是多亏了小官人這部书,鄙坊才能慢慢打出名声,月京城书行评,鄙坊排名第七,去年又进步一名,东主還說有机会一定要当面感谢小官人。” “你们东主太客气了。” 赵掌柜从柜子裡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李延庆,“這是最后一部的稿费,請小官人收下。” 李延庆也不客气,欣然收下,他心仿佛一块大石落下,便起身告辞,這时,岳飞他们已经买了一大捆考试书籍,正准备付帐,赵掌柜连忙道:“這些书不用付钱了,算小店的一点心意。” 众人连声感谢,拎着书走了,出了城,王贵得意洋洋道:“今天可大赚了,买這么多书居然不要钱,過几天我再来。” 汤怀摇了摇折扇讥讽道:“得了吧!你那张脸不值钱,老李的脸才值钱,不信你去试试看,老李不在,你再拿一本书不付钱?不把你当小贼乱棍打出来才怪!” 王贵扬起头哼了一声,這时,李延庆发现少了一样东西,急忙问王贵道:“老贵,给师父买的羊肉包子呢,你放哪裡去了?” 王贵一摸驴袋子,顿时大叫一声,调转驴头城内狂奔而去,远远听他大喊:“我忘在书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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