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大决战之前哨 作者:未知 遏必隆是镶黄旗的人,当初是皇太极一手提拔他的,和多尔衮之间并不和睦。要是人手充足,多尔衮是不大会用這样的人。只是眼下多尔衮的嫡系真的不多了,在出战之前,不得不将八旗将领全都集中在了一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遏必隆清楚的记得多尔衮說到了伤心处,声泪俱下。 “你们可能对朕不满,可是朕不会永远活着,你们可能对两白旗有想法,但是须知你们都是满人,大清是我們几代人用鲜血,用生命拼出来的,决不能拱手让人,否则何以去见列祖列宗!” 几句话說的遏必隆热血沸腾,他是为了大清在战斗,机会已经不多了,必须拼了! “前面怎么回事,不知道军情紧急嗎,怎么停了下来?”遏必隆气愤的问道。 手下人急忙前去探查,不多时就跑了回来,单腿点地,跪着說道:“启禀大人,是蒙古兵,他们不想走了!” “什么?他们想造反不成?” 遏必隆心宽体胖,平时笑眯眯的,可是真的瞪圆了眼睛,真的十分吓人。 “走,随着本官去看看!” 转眼遏必隆来到了前面的小村子,离着老远就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废墟,有些地方還在飘着白烟,显然是刚烧過不久。在路边坐满了气喘吁吁的士兵,战马悠闲的啃着青草。 “都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 遏必隆大声的咆哮,有几個蒙古兵仗着胆子走了過来,其中一個上了年岁的,似乎也是一個小头头,他拱手对遏必隆說道。 “大人,小的们到了村子,口渴难耐,到处找水,可是村子裡面刚刚被烧毁了,水井也都被填死了。我們好不容易扒开一口井,结果裡面還有屎尿,水根本不能喝!您說說,我們嘴裡都跟冒烟了似的,還怎么行军啊!” 其他蒙古人也都跟着起哄,纷纷說道:“沒错,连水都沒有,還怎么打仗?” 遏必隆扫视了這些人一眼,突然微微笑道:“你们說的也有道理,但不知你们想怎么样?” “想?”老兵笑道:“大人,咱们也不說虚的了,弟兄们跟着受苦,多少意思一点,别管有沒有水,弟兄们也好给您卖命啊!” 直接要钱了! 其实蒙古人也不傻,原本以为跃马中原是個好事,可是经過了邯郸的战斗之后,他们渐渐的清醒過来,安**是一块硬骨头。 這次他们充当先锋,去和明军决战,想来也不会很容易,因此蒙古人就想着趁机勒索一点好处。說到底虽然蒙古归顺了满清,可是毕竟不是一体,更何况,满清势力大减,双方的心态悄然的发生变化。 看似一件小事,可是背后藏着太多微妙的故事,遏必隆百分百的肯定在人群背后就有蒙古的王公台吉,他们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遏必隆看了看几個人,突然冷笑道:“几位兄弟饥渴难耐,全都怪我考虑不周,我這就给你们找水!” 不多时两個士兵跑了過来,手裡拿着水囊,塞到了几個人手裡。 “喝吧!” 领头的老兵疑惑的拿着水囊,怎么裡面的水有些热啊!他沒有多想,打开了水囊,還笑着說道:“大人,這么多弟兄,每個人都给水囊太麻烦了,小的以为還是银子实惠!” 說着一张口,将水倒进了嘴裡! 哇! 一口水喝下去就喷了出来,满嘴都是尿骚味,這根本不是清水,而是马尿! “你,你敢玩我們?” 遏必隆突然脸色阴沉的像是锅底,一摆手身边几個戈什哈冲了上去,俩俩按住了蒙古兵。 “你们不是要水嗎,本官给你们水,谁要是喝不干净,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本官不客气!” “来人,给我往死裡灌!” 整整一個水囊的马尿,全都灌倒了几個人的肚子裡,這帮家伙被熏得直翻白眼,鬼哭狼嚎的,周围的蒙古兵一见全都浑身发麻,遏必隆這家伙平时像個笑面虎,到了关键的时候,的确狠辣啊! “哼,你们都给我听着,两军交战,要是因为你们贻误战机,本官唯有刀斧加之,决不饶恕!” 在人群的后面,有两個年轻人咬咬牙,最后有转身离开,其他的蒙古兵看了看喝尿的同伴,也不敢闹事了。 风卷大旗,两万鞑子的先锋骑兵卷過平岗,穿過溪流,一路横行无忌,他们离着广平越来越近。 …… 在茫茫的原野上,一支人马从南向北,同样在急速的逼近广平,带领這支人马的就是周英杰。 经過了几次的整编,周英杰正式执掌了安**装备最好的一個旅,也就是车兵旅!這是一個古已有之,历经了衰败的谷底,再度复兴起来的兵种。 到了火器时代,每次打仗对后勤的要求越来越高。偏偏对手又是以骑兵著称的鞑子,安**不得不需要一种既能够保证机动性,又有足够运输能力的东西,战车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从最初的偏箱车,尤其是发明了弹簧减震之后,安**的战车终于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和大明平时的样式不同,长出一截不說,上面還有齐人高的箱板,靠近大车的士兵们都开始拆卸箱板。 大车上有些细微的設置在外面看是看不出的,拆卸后才能清楚,齐人高的箱板被斜挂在大车上,车板上露出半人高,下面半截却把车板车轮和地面的空隙挡住,另一边的箱板则被连接在大车和大车之间,箱板和大车上都有铁环木榫卡口,装配起来非常的方便,兵卒们做的熟了,也是快的很。 在车板上竖起,固定箱板的木方除了连接固定箱板之外,其余的都被拿到了营地的中央,那些随军的工匠和民壮们开始用绳索捆扎,用木楔子固定,在车营外面的籍板都挂好连接之时,在营地之中也立起了一個两丈左右的望楼。负责瞭望的士兵已经登上了望楼,警惕的四下搜寻。 周英杰這次還带了李年的骑兵過来,两個人一同检查营地,也是他们的阵地。 “不错,很不错,我想鞑子又要碰的头破血流,我都盼着他们快点過来!”李年笑着說道。 周英杰也点点头:“刚刚热气球上的侦察兵送来了消息,鞑子距离咱们不到二十裡了,正是我們一较高低的时候!” 参谋长许崇德忍不住說道:“旅长,弟兄们连续行军,未必撑得住啊!我看最好抢占广平,我們以逸待劳,痛击鞑子!” “哈哈哈,许参谋,你說的不错,可是要问问我們在场的弟兄,大家都累不累啊?” “不累,不累!” 士兵们都兴冲冲的喊道。他们并不是逞强,而是的确如此。自从安装了减震装置之后,马车载重增加了,速度变快了,也更加平稳,长途行军下来,士兵的体力消耗并不大,小伙子们全都处在了巅峰状态, 周英杰对着自己的部下是信心十足,车兵最有利的武器就是战车,要是进了城,反而沒法大显身手了! “李旅长,你带着骑兵替我压住两翼,我对付中军!” “放心吧,保证沒問題。” 周英杰他们在广宁西北五裡左右,最宽阔平坦的野地上列开了阵势,放胆等着鞑子来攻。 半個时辰左右,遏必隆带着人马终于赶了過来,他立在了高坡上向前望去,只见安**的红旗迎风招展。旗号的下方,一個木制的圆形城堡突兀的立在了野地上。 這又是什么花样? 遏必隆暗暗的盘算,他看了看身旁的岱钦台吉,笑着說道:“明狗不自量力,妄图和我們野战,台吉可敢和他们决一胜负啊?” 岱钦知道這是遏必隆的报复,不過他也撇撇嘴,堂堂蒙古勇士,难道连和明军野战的勇气都沒有嗎! 岱钦愤然說道:“哈哈哈,有什么不敢的,都交给我吧,看看怎么把明狗的脑袋揪下来!” 這位台吉說到做到,立刻招呼着三千骑兵,向着安**发起了攻击!马跑的快,被搭中的几率就小,那不過是一层厚木板的遮蔽,到了跟前砍断连接冲进去就是。 岱钦這样教导自己的部下,他们像是决堤的洪水,跑過几十步之后,有弓箭的都是拿弓箭在手,等下到一百步左右的地方,先把箭射进去。 他们进入了二百步左右,车厢木板后面,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 “开火!” “开火!” 就在下一刹那,大地传来沉闷的低吼,一团团白眼升起,那些還在奔跑的坐骑,突然间,好像被虚空之中的锤子砸中,惨叫惨嘶响成了一片。 有人直接从马匹上被打了下来,有的人的脑袋突然被打的粉碎,有的则是马匹翻倒,把人压在了下面。 是火炮!可明国這么小的火炮怎么能打這么远,后面是同伴,前面是火炮,有人举起兵器在马 上大声的喊道:“明狗炮打完了,大家伙冲到跟前……“ 的确不能停马,转身回头不是被后面的人撞倒就是被人杀死,倒下一片的冲锋前队势头仅仅稍微停滞了下,依旧向前。 這种選擇对于三年前的明军或是是对的,可是今天他们面对的是火力超强的安**车兵,鞑子注定要悲剧了! “放!” 整整二十個一窝蜂火箭对准了鞑子,一米多长的箭在火药的带动之下,急速向着鞑子射去。 扑哧,一箭穿透了两個鞑子的身躯,铠甲比纸糊的强不了多少,千百支利箭射入了鞑子的队形,密集的骑兵顿时变得稀稀落落,无数人痛苦的哀嚎! 岱钦在后面看着,他的眼睛都直了,无敌的蒙古骑兵会這么脆弱嗎? “我不信,我不信,告诉他们给我继续冲,杀死一個明狗,赏银五十两,美女一名!” 输钱的赌徒拼命的价码,鞑子只能继续向前冲。 几十步了,手脚已经慌乱的鞑子骑兵這才记得张弓搭箭,“嗖嗖嗖嗖”箭支破空的声音响起,上百支箭攒射了過来。不過安**有着车厢板全都是硬木制成,而且還特别裹了兽皮,坚固异常。 鞑子的弓箭几乎沒有什么杀伤,只是稍微干擾了一下火力的释放。可鞑子冲到這個地步,已经止不住了,在最后面的人或许能收住马,其余的人除了继续冲,别无選擇,要不然就会被身后的同伴踩踏而死。 鞑子的箭雨過去,安**的火铳手终于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凭着火铳的精度,在三五十步之内,命中率相当惊人。 伴随着枪声响起,鞑子就像是熟透的柿子噼裡啪啦的从树上落下来一样,砸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滩滩的红艳! “看,那是一個大官,瞄准他!” 神枪手冯远程听到了弟兄们的提醒,急忙闪目看去,正好望见了指挥的岱钦,黑乎乎的枪口也对准了這位台吉大人!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