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入洛
此時的洛陽城，連內郭都不全，至於城外的民居，更是野蠻生長，看起來跟個超大型的村落一般。
不過曹鑠離開洛陽時畢竟還小，面對這破爛景象，倒也不至於太唏噓。
衆人剛至，劉備便帶着關羽、簡雍前來迎接。
見到曹鑠，劉備頗爲激動的模樣，拉着曹鑠地手說道：“子敬，睢陽一別，甚是想念，沒想到咱們都來洛陽了。”
“兵敗落魄之人，走投無路，也只得厚着臉皮，向玄德公求條活路。”
“子敬這是說哪的話，大家都是兵敗流亡之人，理當相互照顧。”
曹鑠帶着目的前來，面對劉備，自然是多有恭維。而劉備也想着趁機拉攏曹鑠，因此二人的聊天倒是氣氛熱烈，頗爲投機。
衆人到了曹鑠的營中坐下，曹鑠便迫不及待地提及了向天子效力之事。
劉備看着曹鑠身邊衆人，忍不住問道：“子敬，你那個帶有鐵面的謀士呢？”
“他哪是我什麼謀士，而是一個醫士，前段時間纔到我軍中。我身邊連個能傳話的幕僚都沒有，所以便讓他替我傳兩句話，事辦完了，便向我請辭離去了。”
“請辭了？”
“人家想走，我也不能強留。”
劉備聽罷，倒也沒多說此事。
“昨天接到你的信，我立刻便去見天子，天子聽說了你的事，覺得你不忘國家，乃是一個忠義之士，當即便表示，要封你爲右中郎將。”
於劉協來說，能多聚攏一分兵力是一分，所以對於來投靠朝廷的勢力，他是來者不拒，連楊奉、韓暹這種人他都要，就更不要說曹鑠了。
劉協也算看明白了，這年頭，誰有兵誰便說話硬氣。他要想奪回屬於自己的皇權，就必須在軍隊上下功夫。
在劉協看來，袁紹兵敗，岌岌可危，肯定有不止一支冀州的部隊來投。他給曹鑠如此高的位置，也是千金買馬骨了。
曹鑠聽了劉備之言，頓時大喜。
“定然是玄德公在天子面前替我美言，我才能做這右中郎將。甄儼今日多謝玄德公的恩德。”
曹鑠說着，向劉備一拜。
“子敬，言重了。”
劉備也是大喜，他之所以幫着曹鑠，不就是想拉攏他。曹鑠此番模樣，倒不枉他多費的功夫。
有了此事，衆人便越發熱切，曹鑠當即讓人擺宴，說什麼都要好好款待劉備。
“子敬，該是我給你接風的。而且你今日到了洛陽，也得先去拜見天子。天子對你很是好奇，昨天便說要見你，總不好讓天子等待。”
“對，對！”
曹鑠笑道：“我是高興壞了，差點忘了大事，多虧玄德公提醒。”
曹鑠將軍隊交給了部下，便跟着劉備入了城。
二人並肩而行，顯得格外親近。
這時劉備突然問道：“子敬，我聽說冀州將領，多有投靠曹昂的，你爲何千里迢迢來了洛陽？”
曹鑠沉默許久，方纔說道：“我深受袁公厚恩，年紀輕輕，便居高位，自不能做背主之人。而且我岳父乃是冀州尚書令審公配，守衛鄴城之時，他盡殺了那些投降將領的家眷。”
曹鑠沒有再說，劉備倒是聽明白了。
審配太狠，不留餘地，直接斷了曹鑠的後路。曹鑠擔心遭受報復，根本不敢投降曹昂，只得前來洛陽。
這讓劉備更加高興。
走投無路的曹鑠，也就只能緊緊跟着他走了。
劉備其實很看好曹鑠，有能力，有出身，雖非名將，但是一員良才，他身邊就缺這種部下。
劉備也不再提這些事，轉而給曹鑠講起洛陽的情況。
很快二人到了天子行在，不過不是皇宮，而是一處破敗的大宅子。
劉協入洛陽之後，因皇宮損壞，只能住在已故中常侍趙忠家中。雖然丁衝、董承二人加緊修繕宮殿，但尚需時日。
趙忠家中原本倒是挺豪華，但洛陽一把大火，這裏也破敗不堪，勉強能住人。
面對這種破爛景象，劉協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洛陽破成這個樣子，他就在安邑多待些日子，省得受這份罪。
劉備和曹鑠經人通傳，很快便進入行宮中。
這行宮外面雖然不咋地，但畢竟是天子居處，裏面收拾的倒也整齊。
二人很快來到了正殿。
所謂正殿，就是原來宅子的正堂。劉協住進來之後，各院都改了名字，倒是像模像樣的，只是這樣的行宮，顯得有些滑稽。
沒等多久，劉協便接見了曹鑠。
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劉協至少在手段上有了不小的成長，因此對曹鑠很親近，頗有噓寒問暖之狀。
若是尋常人，還真可能爲劉協打動。
不過曹鑠宦海多年，見過他兄長和袁紹的豪傑模樣，劉協的這點小手段倒是顯得不入流。
面對劉協的問話，曹鑠對答如流。
劉協也對曹鑠越發滿意，就差要解衣推食了。
這幾年，劉協已經受夠了那些不知禮義的武夫了，因此骨子裏對他們看不上。包括他現在用的劉備、董承這羣人，雖然離不開，但內心裏對他們其實是輕視的。而曹鑠這種儒將，出身好，懂禮儀，自是入了劉協的眼。
劉協破天荒的要留下曹鑠，陪他一起用飯。
君臣二人一時頗爲相得。
二人用着飯，劉協突然問道：“子敬怎麼想到來洛陽的？”
曹鑠知道這是劉協的試探，便平靜地說道：“鄴城兵敗，我本來是準備前往南皮，可是道路斷絕；便又想北上中山，前去袁二郎君的軍中，可仍不得行。最後見西面空虛，這纔不得不前來洛陽。”
“子敬這是被迫前來的。”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曹鑠起身說道：“儼不敢矇騙天子，確實是被迫前來。爲人臣者，當盡其忠，儼沒能死在冀州，已經是羞愧萬分，若是再爲了討好天子，虛假應對，便成了不忠不義之人。”
劉協聽了，忍不住讚歎道：“子敬乃是忠義之人啊。”
二人正聊着，忽然一名內侍在劉協耳說了幾句話，劉協面色立刻不自知起來。
“子敬稍待，朕有些急事要處置，一會再來與子敬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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