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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安凝着眉宇撂下這一番話後?,便離開了花廳。
他似乎忘卻了掩飾自己心內的情?緒,只是?在覷見秦妙音眉眼裏與蘇氏相似的那三分純澈後?,便再?難抑制住自己洶涌的心潮。
徐懷安不明白,明明他已經在竭力淡忘着蘇氏的模樣,爲?何母親要在如此緊靠的時刻將眉眼與蘇氏有幾分相像的妙音帶來梁國公?府。
只是?一眼,便讓他心裏死死壓抑着的渴求氾濫成災。
蘇氏,蘇氏。
徐懷安連她?的閨名都不敢念在心頭,就是?怕心裏卑劣的念頭會?此起彼伏、蓬勃生長,最後?勝過了所有道理?教義、規矩方圓。
逼着他,卸枷鎖、奪友妻。
當日黃昏。
秦氏好不容易送走了秦妙音,不知送了多少副頭面,取了多少珍稀藥材,纔算是?彌補了她?心裏對內侄女的愧怍之意。
之後?,秦氏便氣勢洶洶地趕去了徐懷安所在的外書房。
永蘆等小?廝寸步不離地守在書房外,面面相覷間,卻是?沒有一個小?廝敢上前叨擾徐懷安的清淨。
秦氏現身之後?,永蘆便如蒙大赫地跪在了她?跟前,只道:“太太快去瞧瞧爺吧,青天白日的,爺竟是?飲起了酒。”
要知曉徐懷安對酒肉尋歡一事可謂是?嗤之以鼻。如今卻因瑣事而煩憂得喝起了酒,如何不讓永蘆擔心?
秦氏也驚訝不已,心頭的怒意被深切的擔憂取而代之。她?的慎之自小?到大都如此懂事爭氣,偏偏在婚事上不順遂。
她?是?個慈母,一心盼着慎之能娶個合心合意的閨秀進門,最好夫妻倆兩?情?相悅、琴瑟和?鳴,這纔是?家和?萬事興的道理?。
只是?,爲?何慎之偏偏瞧上了蘇氏呢?
秦氏嘆息一聲?,因顧忌兒子?名聲?的緣故,便讓婆子?們守着書房院落的各處門窗,不許讓閒雜人等靠近,若是?二房三房的人來打聽?,便拿了掃帚將她?們趕出去。
永蘆恭敬應下,事關徐懷安的名聲?大事,他自然不敢馬虎。
金澄澄的餘暉灑落人間,書房內各處角落也被這等霞光籠罩着,光影浮動間隱隱露出幾分暮氣來。
徐懷安着素衫陷於扶手椅裏,身前的翹頭案上擺着的書籍散亂一片。
他手裏捧着一罈桃花釀,時而豪飲兩?口,嘴角露出兩?分不達眼底的笑意:“母親來了。”
秦氏走近他身旁,忍着心裏的疼惜,問他:“你這是?要做什麼?莫非是?要自暴自棄了不成?”
徐懷安明眸迷離,瞧着思緒也要比平時滯緩幾分,也不知他甘願沉淪在酒意之中,還是?藉着酒意在發?泄着心底的情?緒。
“這酒喝多了傷身。”
秦氏覷一眼仍在不停飲酒的徐懷安,見他雖有幾分微醺之態,可神思依舊清明持正,心裏也有了計較。愣了片刻後?,秦氏才走上前去從徐懷安手裏抱走了這一罈桃花釀。
她?定定地盯着徐懷安,在察覺到兒子?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他的眸光後?,便愈發?篤定了心裏的猜測:“今日妙音的到來,讓你確信了無人能替代蘇氏,是?也不是?。”
徐懷安不答,只是?心口一凜。
秦氏繼續與他交鋒:“你是?最討厭喝酒的,這桃花釀入口辣苦不已。你喝了這麼多,偏偏還強撐着留有幾分神思,是?故意讓我瞧見你落寞消沉的一幕,以此來讓我心軟,是?也不是?。”
徐懷安擡眸望向秦氏,眸中掠過點點錯愕。
秦氏重重地將那桃花釀擱在了桌案上,“好你個徐懷安,這些官場上算計人的本事都用在你老孃頭上了。”
這下徐懷安再?沒有裝模作?樣的必要,只是?直起自己的腰身,朝秦氏低頭認了錯。
這一刻鐘裏,他明明一個字都沒有說,心裏卑劣又陰暗的念頭卻被秦氏猜了個準。
連他自己也震爍於自己對蘇氏的執拗。
尤其是?在他從婆子?們的嘴裏知曉了這兩?日蘇婉寧與許湛大吵一番後?回?了孃家居住一事後?,他愈發?擋不住那等氾濫成災的熱切。
許湛失了諾。
他既不珍惜她?,就讓他徐懷安來珍惜。
秦氏再?度嘆息一聲?,經由漫長的思忖之後?,才道:“你既想要她?,就想法子?讓許湛與她?和?離吧。”
回?孃家小?住幾日的蘇婉寧心情?很是?愉悅。
那一夜她?與許湛大吵一番,許湛指着她?的鼻子?讓她?滾出鎮國公?府,蘇婉寧連一刻都不肯耽誤,立時便領着丫鬟們收拾好了行李,連夜趕回?了安平王府。
夜深時鬧出來的動靜驚醒了長輩們。蘇老太太知曉許湛要收用綺夢的糊塗事後?,長吁短嘆了一番,難得拿出了幾分強硬的態度:“寧姐兒還懷着身孕,姑爺就這般不給她?面子?,若這一回?不磨一磨姑爺的性子?,往後?寧姐兒的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宗氏只顧着指派人替女兒燒手爐、湯婆子?和?薑湯。確保女兒和?她?肚子?裏的外孫一切無恙之後?,才讓人去姨娘的院子?裏請了蘇其正來。
蘇禮着急忙慌地趕來流雲閣瞧蘇婉寧。
蘇婉寧走入了出嫁前的閨房,瞧見裏頭的陳設器具一如當初般精緻可愛,榻間的被褥也是?薰燙過的新物,便知曉孃親花了心思安置她?的流雲閣。
她?心裏暖熱不已,人瞧着也精神氣十足,嘴角總是?掛着歡喜的笑意。
蘇禮以爲?自家長姐是?在強顏歡笑,心裏着實是?惱怒,只恨不得即刻衝去鎮國公?府狂走許湛一頓。
“禮哥兒的婚事都備的如何了?”蘇婉寧笑盈盈地問。
宗氏剜她?一眼,親自扶着她?走進內寢,並要替她?褪下腳上的鞋襪。綺夢忙上前搶在了宗氏前頭,並道:“王妃近來身子?也不好,這些粗活還是?讓奴婢們來吧。”
蘇婉寧驟然蹙起了眉頭,忙藉着影影綽綽的燭火去瞧宗氏的面色,並立刻追問蘇禮:“母親是?怎麼了?你怎得都不給我寫信。”
蘇禮還來不及解釋的時候,宗氏已笑着道:“綺夢是?哪裏的耳報神,怎麼什麼消息都瞞不過她?去。你別擔心,不過是?秋日才冷的這幾日受了寒,吃了兩?劑藥下去如今已好全了。”
蘇婉寧再?三詢問了宗氏身旁的嬤嬤,知曉她?這兩?日的確是?沒了風寒之症後?才安了心,這纔有心思去打趣綺夢:“母親不知道麼,弟弟身邊的元寶就是?綺夢花了銀子?聘來的耳報神,他是?百事通,什麼消息都要告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