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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變了?。
夢魘未停,耳畔又傳來了?月牙和丹蔻淚意漣漣的呼喚聲,將她從這牢獄般的回?憶裏救了?回?來。
蘇婉寧緩緩睜開杏眸,第一眼覷見的是月牙和丹蔻佈滿淚痕的臉蛋。
她才?醒轉,愣了?好一會兒神?後才?發現周圍的器具陳設很是陌生。牀帳上繡着清雅的蓮花,前頭珊瑚迎門櫃上擺着些造型奇異的木雕擺件,自己身下躺着的也是一架新簇簇的烏木鎏金纏枝牀。
月牙和丹寇見她醒轉,紛紛大喜過望地要去屋外喚人。
人一走,蘇婉寧便瞧見了?內寢裏的格局。一架桃木四扇圍屏綴在最角落,梨木鐫花椅和海清石琴桌亂中有序地擺放在圍屏前。
這不是鎮國公府,也不是她在安平王府裏的閨房。
如此別具一格的清貴陳設,不必細究便知曉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貴。蘇婉寧的腦海裏驟然映出徐懷安那?張濯然如冠玉的臉龐。
她張了?張嘴,問月牙:“我在……”
月牙聽她聲音沙啞如破敗的風琴,立時急聲答話道?:“這是在徐世子名下的梅園裏,太醫才?爲夫人……姑娘您診過脈。他千叮嚀萬囑咐地說,姑娘一定要好生修養,絕不可再大張旗鼓地勞累挪動。”
蘇婉寧沒想到又是徐懷安救了?她一回?。
她欠他的恩一多?再多?,如今已?堆到了?今生無法償還?的地步。
偏偏她又有副知恩圖報的性?子,這般懸空在心口的恩情,宛如燙手山芋般讓她心裏很是不安。
“姑娘。”
熟悉的嗓音飄入蘇婉寧耳畔。
蘇婉寧朝着內寢與外間隔斷的珠簾旁望去,便瞧見綺夢端着熱氣騰騰的藥碗走進?了?內寢。
她本該在安平王府待嫁才?是,爲何會出現在徐懷安的梅園裏?
綺夢趕至此處,是否代表着安平王府的長輩們也知曉了?她的處境?
蘇婉寧不願讓祖母和爹孃瞧見她這副沒有生氣的病容,她心裏雖明白和離一事多?少會讓長輩們傷心惋惜一場,可自己的身子若能修養的好些,長輩們心裏也能少些擔憂。
“綺夢,你……”
蘇婉寧裹着擔憂的問話還?未出口,綺夢便已?將手裏的藥碗交給?了?月牙,並?跪伏在她的榻邊,溫聲:“姑娘別急,王爺和王妃還?不知曉此事。是二公子尋了?個由頭將奴婢從王府裏接了?出來,已?是瞞過了?家中長輩。”
綺夢最了?解蘇婉寧的心,這便又道?:“二公子的傷勢也不要緊。徐世子從宮裏請來的太醫醫術精湛,替他上了?點藥後便瞧不出腫脹了?。”
一件件懸掛在心頭的憂事都得到了?解答和慰藉,蘇婉寧便在丫鬟們的服侍下飲下了?那?碗苦澀不已?的湯藥。
其餘的事都能暫且撂下不提,只是她虧欠徐懷安的恩情,又該如何回?報?她已?四散零落到了?如此地步,能還?給?徐懷安的也只有幾?句不值錢的“感謝”而已?。
“姑娘。”綺夢輕輕喚她一聲,清亮的眸子裏盡是重獲新生的喜悅,“奴婢方纔?聽見了?徐世子責備二公子。”
綺夢是個心細如髮的人,從不會無的放矢,說些沒用的廢話。
蘇婉寧側眸望向她,便聽綺夢嗓音柔和地解釋道?:“奴婢聽了?一會兒牆角。便瞧見了?徐世子肅正着臉數落二公子行事太沖動。”
非但是蘇婉寧聽得入了?迷,連月牙和丹蔻也側目朝着綺夢望去,正興致勃勃等着她的下文。
綺夢清了?清嗓子,學着男人清冽低沉的聲線,道?:“蘇禮,今日你去鎮國公府是爲了?護你長姐安危,最要緊的就是你長姐的身子。你怎麼能爲了?逞一時之快而與許湛扭打在一處,倒惹得你長姐急暈了?過去。實在愚蠢!衝動!”
綺夢興許有幾?分唱唸做打的天賦,學起人來很是會拿捏人神?態裏的精髓,如此戲演一番,倒把徐懷安責備蘇禮時的急切學了?個十成?十。
月牙與丹蔻面面相覷了?一番,兩人也與徐懷安打過幾?次照面,印象裏的他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和善君子模樣,哪裏知曉他還?有如此疾言厲色的一面,頓時笑道?:“徐世子當真說到了?奴婢們心坎上去。”
她們都是自小伺候蘇婉寧的貼身丫鬟,心裏只把蘇婉寧的事放在最要緊的位置。哪怕蘇婉寧的胞弟蘇禮也不能撼動其半點份量。
今日蘇禮趕來鎮國公府後的做法實在太過沖動,險些便釀出大禍來,若沒有徐世子的傾囊相助,今日的鬧劇還?不知要如何收場呢。
蘇婉寧哪裏不知曉胞弟行事衝動不計後果,也是祖父歸西后爹孃自暴自棄地不肯用心栽培蘇禮,便將他養成?了?現今這般粗獷的性?子。
她四肢仍是癱軟的沒有氣力,喉骨又痛又幹澀,哪裏還?有閒心去擔心胞弟,索性?只朝幾?個丫鬟笑了?笑,便又躺回?了?暖融融的被衾裏,安心靜養自己的身子。
月牙伴在她左右,綺夢和丹蔻還?要去外間收拾蘇婉寧的箱籠。
徐懷安可是送佛送到西,不僅將蘇婉寧送來了?梅園,還?派了?小廝將蘇婉寧的嫁妝箱籠一併?送來了?梅園。
這等體?貼,如何不讓綺夢和丹蔻感恩戴德。
丹蔻心思單純,只以爲徐懷安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真君子,並?未往情愛一事上猜想。而綺夢已?開了?情門,與元寶也是兩情相悅,對於男女之情也有幾?分獨道?的見解。
譬如她便覺得徐懷安對她家姑娘的好太“盛”了?一些,無親無故的兩個人,除了?心悅着的人,哪裏會這般事無鉅細地施以援手。
況且,方纔?徐懷安數落二公子的話也太過情真意切,彷彿是把姑娘的安危視爲最要緊的事一般,如此盛情,哪裏只能用“好意”二字來解釋?
滿京城的大家閨秀,徐世子爲何只到姑娘跟前來奉上他的好意?
這梅園空曠又雅緻,毗鄰溪畔西山,並?無半點吵嚷的人聲作擾,最是適宜人精心養病。
徐世子連姑娘病中怕擾這一層都想到了?,必然是將姑娘放在了?心上。
綺夢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了?丹蔻聽。
丹蔻端着白玉碟盤的手陡然一鬆,險些便將這價值不菲的玉盤砸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丹蔻聽得綺夢的話語,驚嚇甚至勝過了?喜悅:“徐世子與許家那?個可是自小相伴到大的密友。這……這怎麼可能呢?若是讓別人知曉了?,徐世子還?要不要做人了??”
“你可別亂說,這徐世子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