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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雏虎初鸣(下)

作者:庚新
天才一住二八书库精彩! 果然,不等麋涉开口,裴绍的脸,唰的一下子便沉下来。 “混帐东西,你裴老子在盐水滩本過的逍遥快活,若非受人所托,谁耐烦趟這浑水?” “盐水滩?” 麋沅冷笑道:“我道是何方人物,不過是盐水滩偷鸡摸狗之辈,也敢在你家麋二爷面前张狂?” 裴绍眼中闪過一抹冷芒,“偷鸡摸狗?” 他冷冷一笑,“奴心,便让這家伙知道咱们這些偷鸡摸狗之辈的厉害。” 话音未落,就见从裴绍身后冲出一人,跃马拧枪,便冲向麋沅。這人是随同裴绍前来的两個同伴之一,看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個子不高,跳下马也就是172左右的身高,却生的极为浑实,一脸精悍之色。他的马非常快,眨眼间便到了麋沅身前,二话不說,拧枪就刺。 麋沅也是麋家家生子,但却素来高傲。 从小练习枪马,武艺也相当不错……早在听說对方来自盐水滩时,便沒有把对方放在心上。却不想,裴绍等人說打就打,等他反应過来,那名叫‘奴心’的男子,已经到他近前…… 那杆长枪扑棱棱一颤,分心便刺。 麋沅拔刀相迎,就听铛一声脆响,麋沅這才反应過来,這名叫奴心的家伙,手中长枪竟然是通体生铁打造。 刀枪交击,麋沅就觉一股巨力传来,手中大刀一下子脱手飞出。 麋沅不由得大惊,连忙拨马想要闪躲。可這奴心显然经验丰富,不等麋沅闪躲,大枪一招拨草寻蛇,直奔麋沅心口扎来。 一旁麋涉吓了一跳,连忙想要上前阻止。 却听刘闯喊道:“兄弟,枪下留情。” 奴心冷哼一声,枪势随之变化,改扎为拨,啪的一下子,把麋沅从马上打下来。 虽說是手下留情,可這劲道却不小。 麋沅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来,直摔得头晕眼花。 “這次只是警告你方才的出言不逊,别以为使得一回刀,就能天下无敌。 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早些年,就冲你方才那一句话,老子便要取你项上狗头。 以后說话,小心点。” 說罢,奴心拨马,缓缓退回裴绍身后。 几名麋家管事上前搀扶麋沅起来,那麋沅此刻,脸通红,眼中闪烁着仇恨之光。 裴绍看他這模样,虎目一瞪,手指麋沅道:“小子,若再敢瞪我,老子便取你狗命。” “二弟,還不向裴老大道歉。” “让我向他道歉?” 麋沅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麋涉叹了口一口气,這個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傲了些,不知进退。 刘闯這次跟過来,說实话也沒太大的意义。只是他留在朐县,三娘子就有事沒事的找他玩耍。二老爷就是不想让两個人接触太多,才让刘闯随行前往淮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实裴绍他们跟不跟的,并不重要。方才看奴心出手,麋涉便知道,裴绍這三個人,不好对付。 不過转念一想,若有這三個好手跟随,路上岂不是更加安全? 再者說了,裴绍是朱亥介绍過来……有刘闯在队伍裡,他们也不可能有不轨企图。 想明白這件事,麋涉心裡其实挺乐意裴绍三人随行。可谁想到麋沅居然是這么一個态度,让麋涉非常不满。 “裴老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情理之中。 刘闯兄弟說起来也是自己人,有他在,又怎可能出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输了,却恶语相向,非大丈夫所为。這次去淮阴,你就不用随行了……回家中与二老爷表明,若是我处置不当,回来后自然会在二老爷面前领取责罚。就這样吧,你现在就回家去吧。” 麋涉轻描淡写,语气非常平静。 麋沅涨红脸,恶狠狠看着麋涉,突然转身跳上马,打马扬鞭,离队而去。 见麋沅走了,麋涉立刻露出笑脸,“裴老大,方才我兄弟多有得罪,還請裴老大你能够多多包涵。” 裴绍眼睛一眯,看了麋涉一眼,半晌后笑问道:“那我可不可以随行?” “裴老大既然愿意随行,我求之不得。” “好了,既然這样,方才的事情就這么算了……” 裴绍說着话,便摆手示意身后两人跟上。 他来到刘闯跟前,“少了個不顺眼的家伙跟着,倒也清静不少……怎样,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刘闯微微一欠身,“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就這样,车队再次上路,朝淮阴方向缓缓行进。 麋涉坐镇车队中央,刘闯和裴绍三人,则落在车后押队。 路上,裴绍向他介绍了那两個随行的同伴,那名叫奴心,出手教训麋沅的青年叫做裴炜,乃荆州人士。奴心,是裴炜的表字;另一個青年叫常胜,豫州人氏,跟随裴绍已有多年……用裴绍的话,這两個人都是他的心腹。這次朱亥請他前来,自然也不好带太多人随行。 刘闯向裴绍表示了感激之意,一路上更有意无意,暗中观察常胜和裴炜二人。 看得出来,這两人都非善类,手裡绝对攥有人名,是见過血的亡命之徒。 不過,看他二人的举手投足中流露出来的气质,颇有行伍之气。裴绍是個亡命之徒,他身边跟随的自然也是亡命之徒。可不知为什么,刘闯总觉着裴绍這几人,并非等闲亡命之徒。 翻遍了记忆,刘闯实在想不出,三国时期有這三人的信息。 其实不止是裴绍三人,包括朱亥在内,刘闯也觉得非常陌生。可若說他们是普通人?刘闯却不太相信。特别是朱亥……当初朱亥曾說,他是被刁奴陷害,以至于家破人亡,落难朐县。 真的是這样嗎? 刘闯不信! 看朱亥的气度,也是豪勇之士,哪裡有半点他自己所說的‘缙绅’之姿? 刘闯觉得,朱亥也好,裴绍也罢,都像是那种久经沙场的悍将。若论勇力,朱亥或许和刘勇相差不多,甚至可能逊色于刘勇。但刘闯却未从刘勇身上,感受到如朱亥等人這样的杀气。 有蹊跷! 刘闯深信,自己沒有判断错误。 但他也相信,朱亥绝不会害他…… 虽然朱亥沒有說明,可刘闯却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他的食物中配有名贵的药材,否则也不可能每天被操练的好像死狗一样,一觉醒来,便恢复如初。联想到之前朱亥讨要走的那個药方,刘闯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只怕是朱亥拿了药方之后,依照药方偷偷配制药物,并夹在平日的饮食之中。 就凭這一点,刘闯就相信,朱亥不可能害他。 只是,他又生出几分好奇。 他曾拿着药方裡一味主药去药房询问,一支二十年的辽东参,差不多要一金的价格。這一金,就是15000钱,凭朱亥的收入,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多钱。加之刘勇执意不肯接受朱亥的帮助,甚至宁愿自己辛苦一些,走危险商路来赚取钱帛……难不成,朱亥暗中做了无本买卖? 再联想之前朱亥让刘闯送东西到盐水滩,刘闯就越发怀疑。 那盐水滩,說穿了就是個黑市。 朱亥又要送什么东西,去盐水滩呢? 不過,刘闯也只是怀疑了一下而已,并沒有去考虑太多……心裡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好好报答朱亥這份情意。 从朐县到淮阴,并不复杂。 出东海郡,经曲阳之后,便可以直抵淮阴。 自黄巾之乱以后,徐州历经战火,更遭受曹操洗掠,以至于流民四起,盗匪横行。 从曲阳到淮阴,一路上并不太平……不過麋家的旗号在徐州還算响亮,所以车队并未遭遇太多麻烦,甚至說是一路风平浪静,顺利抵达淮阴县城。 提起淮阴,刘闯就会想起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 只是昔日一字并肩王,早已化为冢中枯骨,而淮阴城,在历经岁月洗礼,更成为淮水下游的名城。 勒马淮水河畔,刘闯看淮水东逝去,脑海中浮现出一首古诗,忍不住放声高歌。 “天色混波涛,岸阴匝村墅。 微微汉祖庙,隐隐江陵渚。 云树森已重,时明郁相拒……” 诗,名《渡淮河寄平一》,是唐代诗人祖咏所作。 刘闯前世编撰县志的时候,曾读過這首诗词,与眼前景色却也相和。 一旁裴绍三人,乃至于麋涉在内,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诧异向刘闯看去,心中疑惑颇多。 裴绍三人是从朱亥那裡得知刘闯的情况,說起来对刘闯并不是特别熟悉。 但麋涉却不一样,他和刘闯可說是一起长大,虽然彼此间沒有太多交集,可是却了解颇深。 曾几何时,這胖子居然变得如此文采飞扬? 就在麋涉心生疑惑的时候,却忽听从河面上传来歌声相和。 麋涉抬头看去,就见一叶扁舟,正缓缓靠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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