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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国中无将

作者:未知
孙乾孙公佑,是刘备早期的重要谋士之一,可是上他的传记短小得令人发指,貌似除了奉命去联络過袁绍和刘表以外,就沒干過什么正事儿。估计這位也就一字面意义上的“名士”,就靠着名头来帮人牵线搭桥了,也正因为如此,虽然沒什么用,刘备還挺看重他。 从此是勋就跟着孙乾读书了。孙乾的名头倒也不是盖的,但凡经书上的問題,只要是勋提得出来,他就全能回答得上——至于靠谱不靠谱那就两說了。因为是勋发现這票古人研究经典,存在着两個很大的弊病。一是无逻辑,貌似夫子的理论除了用“仁”、“忠恕”等几個大而化之的抽象概念能够串起一部分来以外,其余全是散的,相互间全不挨着,并且经常矛盾。对此汉儒满不在乎,大家只在文字和句逗上死抠,从来不琢磨各句话之间有沒有更深层的内在联系。 其实這毛病也是夫子留下来的:“诗三百,一言以蔽之……”——蔽你妹啊! 二就是先有理论,再有研究,先确定夫子一定是对的,再从言辞之中去证明他对,并且完全不考虑时代局限性和社会环境的影响。对此,是勋作为一個两千年以后的人,他是有自己比较独特的想法的,但是不敢說——除非先成了大儒,否则說了也沒人听,即便有人听到了,也只会骂他是异端,朝他扔石头。 好在是勋不在乎,经学只是他向上爬的垫脚石而已,他不想当郑玄,也不怎么想当孙乾,在乱世当中做個学者,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嘛——好歹也得做個豪门的清客啊! 只可惜,对這贼老天還真是不能存什么奢望,這才chun尽夏来,统共学了不到三個月,孙公佑就要离开北海国。 原来那回是勋他们从复甑山上下来,回到营陵一汇报悲惨遭遇以后,孔融、是仪、王效、王修等人一方面重新部署国中防御力量,一方面赶紧再派人到各处去哨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从王忠嘴裡打探到了北海的情报,黄巾贼却并沒有大举入寇的迹象,反而从琅邪转道泰山、济南、平原,直奔冀州勃海郡而去。 后来才得着比较确切的情报,原来就在同一时期,黑山的黄巾余党于毒、白绕等人也率兵东出太行山——估计這两支革命队伍是打算在冀州境内会师。王修担忧地說:“青州贼三十万,黑山贼十余万,倘若合兵,关东再无宁日矣!” 倒是孔融沉着冷静,并且還安慰他說:“袁本初方领冀州,他四世三公的出身,难道還怕黄巾贼嗎?有他坐镇,诸君不必烦忧。” 后来是勋听說了這话直撇嘴——四世三公跟能不能打,怕不怕黄巾又有什么逻辑关联了?想不到孔融還是個“唯血统论”的反动分子哪! 不過事后的发展完全出乎孔融的预料之外。且說黑山贼出了太行山以后,并沒有深入冀州——因为袁绍陈兵界上,防备得非常严密——而是南下先杀入防备薄弱的魏郡,然后渡過黄河,进入了兖州的东郡。东郡太守王肱无法抵御,就经過袁绍的介绍,去河内接来了一支客兵——行(代理)奋武将军曹cāo。结果曹cāo在濮阳城下大败黑山贼,把他们又赶回河北去了,并且随即就鸠占鹊巢,代替王肱当上了东郡太守。 袁绍继续在边境线上如临大敌地目送黑山的残兵败将退回太行山区。然而這位可怜的“四世三公”出身的袁大公子,简直有如风箱中的老鼠一般,两头受气,兵马全都用来防黑山了,结果被张绕、管亥领着青州黄巾直插他老窝勃海,差点儿就直接端了他起家的根据地——勃海郡治南皮。 袁绍沒有办法,利用完了代理奋武将军的曹cāo,再利用正牌奋武将军的公孙瓒,派人向右北平求救。于是公孙瓒领兵进入勃海,在东光杀死了张绕,赶跑了管亥,甚至一路追杀到平原境内,還把個小弟刘备就留下来做了平原县令,往青州插进来一根钉子。 青州黄巾這一下差点儿就被打残,只好在平原、东郡的边境线上来回转磨,又先后遭到曹cāo、刘备這两大狠人的不断追剿。孔融等人得着這消息是弹冠相庆啊,感觉用不了多久,管亥就得授首,青州就能太平。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這個消息的时候,是勋眼前突然冒出来管家那小罗莉娇俏的面孔,還有高高噘起的红唇——黄巾要是完蛋,估计管家父女一個都跑不了吧,象他们這种头领级别的人物,各郡县肯定是画影图形要全力追缉啊。 青州黄巾彻底离开琅琊国,并且很快就被打残以后不久,孙乾向是勋告别,說:“孔北海久yu請康成先生返乡,天幸黄巾已散,南路通畅,故此命我前往琅邪去促驾。且待迎康成先生归来以后,乾定将宏辅导入先生门下。” 是勋连声道谢。做孙乾的弟子跟做郑玄的弟子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前一個就好象普通的大学讲师,后一個则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或者不如說,是目前最大的学阀,有他的名声罩着,估计自己很快都能得着做官儿的可能性吧。 這时候想做官主要有三條途径:第一是荫继,二千石以上官员可以推薦自家的子弟入朝去当郎官——是仪不到二千石,可就算他到了级别,家裡還有四個活儿子呢,什么时候也轮不到自己這個侄子啊。,再說了,這时候入朝……从董卓、吕布、王允,再到后来的李傕、郭汜,貌似就沒一個好相处的,不定那天莫名其妙地脑袋就掉了。 第二條道路是举孝廉,然后公车入京。一方面如前所述,這会儿都城不大太平,长官都是些杀人魔王,能不去還不是不去的为好;另方面,举孝廉是地方长官的责任,那是勋就必得先拍舒服了孔融的马屁。第三條道路是跟是仪一样,应县衙乃至于郡府、国府、州府的征召,去当個属官,将来长官高升以后,就有机会被推薦做正牌地方官——同样,也得先捋顺了孔融的毛才成。 所以学习生涯暂停以后,是勋就找了种种借口不回营陵,仍然在剧县跟着是仪,帮忙做些日常工作,以便好找机会再次接近孔融。是仪這些天忙得是脚跟踢后背,有個挺机灵的侄子而非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是峻帮忙,真是求之不得。是勋這时候勉强能够胜任一些公文往来,而且比起那时代大部分官僚来說,他算术能力也比较强,普通记個数,算個账啥的,全都难不倒他。 就中也见過几次孔融,他又把绞尽脑汁回忆起来的几首陶诗残篇,改巴改巴地献上了,孔融照样鼓掌赞叹,似乎两人的情感距离又有所拉近。是勋有时候也挺懊悔的,既然喜歡陶渊明的诗,当初自己怎么不多背上几首呢?为啥只是找各种选本来欣赏,而就沒想着去搞本儿全集来读呢? 孔融仍然忙着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因为谁都不知道青州黄巾在走投无路以后,会不会重新杀回青州腹地来——终究這裡是他们的老家,地形熟悉,還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不過孔融拿手的是兴教育、办学校,是跑各处去表演亲民戏文,招兵和练兵都非长项,也完全不合他的胃口,所以就把這一重担全都架到是仪肩膀上去了。 然而是仪对此也是二把刀,花了小半年的時間,才刚招募上来四五千人而已,還都甲胄、器械不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内的钱粮有限,這倒也不能全怨他。可是是勋曾经见過几回大伯父招上来的那些家伙,就见大部分都身子歪着、单腿抖着、嘴巴撇着、眼睛溜着,不用问,全是些地痞流氓啊。這类东西就只会起哄架秧子,他们怎么能够上阵去打仗? 并且是仪也压根儿不会训练,虽說几乎每天都跑营房去看士卒出cāo,可是不但cāo得好不好他压根就瞧不懂,而且十天裡有六天,士卒们都找各种借口来罢cāo——什么太阳毒啊,什么下雨了啊,什么日子不吉利啊,什么昨晚炸過营沒睡好觉啊…… 我去~是勋听說以后就差点儿沒给冲一跟头——這本乡本土的,就在国都边儿上你们還能夜惊炸营?那只要拉出去三五裡地,不用见着黄巾就铁定全数跑光啊! 這很大一個原因在于北海国内沒有大将坐镇,正所谓“国中无大将,是仪管练兵”,稀稀拉拉十几個中下级军官都是老兵油子,還属于那种长年戍守地方沒怎么上過阵的老兵油子,就会欺上瞒下,糊弄是仪了,有他们领着,军队怎么可能有战斗力?是勋实在瞧不過眼,就跑去跟孔融商量,說东莱太史慈勇猛過人,你又对他有恩,不如写信招他来相助吧? 孔融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余之周济太史,是因子义代郡中受過,又素有孝子之名,然而施恩岂能望报?他终究是东莱之人,又曾在郡中为吏,贸然延聘而来,恐有碍于蔡太守的颜面。况且,将在谋而不在勇,太史子义虽负勇名,亦恐非大将之才啊。” 是勋听了這话,气得差点儿沒吐血。确实說将在谋而不在勇,但一方面根据自己的观察,太史慈這家伙不是一勇之夫,他也挺有头脑的,另方面……他喵的還說什么谋将,国内现在连勇夫都沒一個好不好!可是他从孔融脸上读到的神情是:“姜還是老的辣,年轻人沒经验,你還得多跟我学着点儿啊。”他就只剩下暗恨了,沒法儿再继续开口劝。 就這么着,在国都又呆了一個多月,是勋是越琢磨越不靠谱,越寻思越感到害怕。孔融是曾经被黄巾包围過一回的,全靠太史慈向刘备借了兵才幸免于难,也不知道歷史会不会還按照這一趋势发展。自己要是继续留在孔融身边儿,說不定哪天就也落到围城裡去——是啊,堂堂孔国相是沒在围城中挂掉,可他身边一個无官无职的小小的自己,天晓得有沒有那個命啊! 說到了,绝对不要对贼老天存在什么幻想,抱有什么奢望——老子還是先闪了吧。 于是他又找個借口,辞别了孔融和是仪,匆匆地就赶回了营陵是宅。才进家门,就听见老大是著跟老四是纡在吵架,一個說:“你妹啊!”另一個加重了首字的语气:“你~妹!” 是勋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儿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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