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好人坏人难分辨 作者:未知 第八十三章好人坏人难分辨 霍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霜降时分了。 在野外居住了一個多月,并沒有让這個少年人变得憔悴,相反,他变得更加平和了。 霜降之前,正是云氏收割大白菜的时候。 今年雨水足,大白菜长势很好,云琅最喜歡吃被霜打過的白菜,這样的白菜吃起来沒有生菜的味道,有些发甜,即便是生吃也是极好的。 云琅很喜歡收割白菜,所以,霍光也跟着师傅一起收割白菜。 绿泛白的白菜一個個肥墩墩的,霍光砍下来一棵,去掉外边不好的叶子,将白菜丢给张安世道:“這可是你的聘礼,小心拿着。” 张安世抱着白菜道:“真寒酸啊。” 霍光笑道:“往前数几年,這样的白菜可以拿来换爵位。” 张安世道:“你也說了,是前几年的事情,既然是现在,不如拿一颗玉石雕刻的白菜去求亲较好。” 云琅将一棵白菜放小车裡,直起身子笑道:“儿宽老贼号称清如水,明如镜,此次他的外甥给他的老脸抹了很大一块污秽,让他羞愧的无法见人。 我的帖子递過去两次了,都說卧病在床,无颜见故人,你们两個怎么看?” 霍光嗤的笑了一声道:“老贼這是问您要礼物呢,您要是沒有礼物,进他家门恐怕不容易。” 张安世摇头道:“大汉刑名的事情我們不能沾,目前的局面,谁要是沾了,会惹一身骚。 多花点钱不要紧,如果要师傅您去牢狱裡捞儿宽的外甥,弟子觉得不值。” 霍光跟着笑道:“您一次从长门宫大牢裡把苏焕救出来了,這可是天大的颜面,所以,人家惦记了您。 儿宽的外甥梁如意本是儿氏捞钱的那個人,如果沒了梁如意,儿宽老贼想要继续過這样不求人的清贫日子恐怕难了。” 张安世道:“清贫日子……想在长安带着百十個家人,三百余家仆過清贫日子何其难也。” 云琅笑道:“我问你看人家闺女了沒有?如果看了,师傅再去找一下阿娇贵人未必不能把人捞出来,即便是不捞人,也可以找阿娇贵人撮合你们的婚事。 我想儿宽還沒有胆子拒绝阿娇贵人。” 张安世笑道:“不好說,我忙着看屁股了,沒看见脸,人家戴着面纱呢!” 霍光惊讶的道:“脸戴着面纱,屁股沒有遮掩?” 张安世笑道:“她撅着屁股车的模样,看的我心裡痒痒的。” 這是他们师徒的日常对话。 云琅张安世大了不到八岁,加云琅又是一個随和的性子,导致张安世在他面前沒有一点规矩。 在大汉时代谈爱情总是让人非常的伤心,不论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认为爱情才是婚姻的基石,对于勋贵来說爱情更加是一個天大的笑话了。 時間长了,也沒人宰及信息谈什么爱情了,于是,婚姻变成了联系人情世故的一個纽带。 张安世是這样的一個人,他不认为爱情是他生活的必需品,有慢慢培养爱情的功夫,不如观察一下這個女子是否是一個好生养的人。 同样的,儿宽家的掌明珠儿殷明知道张安世在偷偷地看她,于是,展现给张安世的也不是自己的美貌,而是一個浑圆的惊人的臀部。 云琅沒兴趣培养,纠正弟子的婚姻观跟爱情观,如果真的把自己的弟子培养成后世脑残剧裡面的男猪脚,在大汉這部现实剧裡面,他们绝对活不過两集。 人总要取舍的,狗子可以为他莫名其妙的爱情奔波万裡,张安世不成,霍光也不成。 既然别人都是在成亲之后才慢慢培养感情的,他们为什么不能? 霍光往云音的背篓裡装了一棵小小的白菜,又随手往喜歡跟着家主干活的刘婆背篓裡丢了几棵又大又重的白菜,這才拍拍手的泥土对张安世道:“想好怎么捞你的舅爷了沒有?” 张安世笑道:“其实啊,弄死更省事。” 云琅摇头道:“我去找找赵禹,這個老倌自从被发配去了受降城一遭后,性情变了很多。” 霍光笑道:“鹰犬如果不咬人了,迟早是下锅吃肉的命。” 云琅笑道:“所以才要找他啊,趁着他還有用处。” 偌大的云氏,当家做主的三個人都不算什么好人。 說来也怪,凡是传统意义的好人当家做主,家业都不是很兴盛。 所谓慈不掌兵是对的,同时,慈不掌大家族這话也是对的。 反正云琅放眼望去,沒发现几個好人。 云氏庄园又摆满了白菜。 往年這时候,家裡应该有很多客人来拉白菜,今年来的人很少了。 不是說大家都不吃白菜了,而是因为阿娇正在挖藕…… 硕大的荷花池塘一旦开挖,出产几十万斤莲藕還是沒有問題的,本来這点莲藕還不够皇室自己吃的,不知道为什么,刘彻今年很大方,决定给自己的臣子们也给一点。 于是,长门宫又成了人头攒动的地方。 云氏自己也有莲藕,挖几万斤自家吃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云琅高傲的沒有去领自己的那一份。 還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来了,曹襄却匆匆的来到云氏,指名道姓的要一块黄花梨木来雕刻一颗骷髅头。 因为皇帝今天出场的模样非常的震撼人心,他手裡居然提溜着一颗诡异阴森的黄花梨木骷髅头。 把好好地赏赐大会弄得鬼气森森。 有所好,下必效焉! 這是曹襄来云氏要黄花梨木的原因所在。 “张安世的婚礼!” 云琅毫不客气的提出了條件。 曹襄怒道:“不是娶儿宽老二的重孙女么?你的脸面不够?” 云琅摇摇头道:“老家伙想要我把他家的钱罐子从牢狱裡捞出来。” “梁如意?” “是啊!” “我這告诉儿宽,梁如意最好死掉,只要活着,长安勋贵们沒有几家可以睡好觉。 谢长川的事情牵涉了太多人,至今還有价值十六万金的货物下落不明,大家都在猜测,這些货物如今都在谁的手裡。 其实啊,不管在谁的手裡,都不是他儿宽能惹得起的,一旦不小心把人家拖下水,不要說那個梁如意,算是儿宽想要颐养天年都有很大的問題。” 曹襄嘴裡說着别人,眼睛却一直看着张安世。 云琅轻笑一声道:“你家吞沒了多少?” 曹襄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道:“不到四万金的货物。” 云琅笑道:“加我家的差不多十六万金了。” 曹襄大笑一声,心照不宣的拍拍云琅的手道:“幸亏谢长川的那個大管事出意外被石头砸死了,否则,我還要出动人手灭口,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們啊。” 云琅皱着眉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家伙是出了意外被石头砸死的吧?” 曹襄道:“不管是谁弄死的,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家伙该死了,谁去关心他是怎么死的。” 云琅道:“其实梁如意应该活着,如果整件事都做的密不透风的,陛下反而会怀疑。” 曹襄冷笑一声道:“怀疑谁?最可疑的人有两個,一個是他的皇后,一個是他的长子。 绝对不是你跟我! 你只要看看陛下自从离开了你的官衙之后,住在长门宫沒挪過窝,你觉得陛下是在防范谁呢?” “既然如此,我觉得为了给我弟子娶一個不错的老婆,我們可以出手救一下梁如意。 我准备明日去拜会赵禹,你觉得他会不会卖脸给我?” 曹襄笑道:“我們一起去,看他赵禹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