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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苍澜

作者:未知
一块薄木板,刻上纵横的直线。三十二块小木片便在方寸之间厮杀,苍景空在第一時間便学会了這种叫做象棋的游戏,卫青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棋盘,小小年纪就懂得观棋不语的道理,难得难得。 呃,好吧。卫青看的是棋盘边上的糕点,很明显這位未来的绝世名将更喜歡吃,加了猪油的糕点云啸看着都恶心,就這苍景空還說是皇家专供。拿了一块给卫青,這小子立刻就跑开猛啃,不错還知道给姐姐掰一块。 云啸一直对苍景空的胡子充满了好奇,几次都差一点忍不住伸手去拽。苍景空的胡子很漂亮,标准的三缕长髯。梳理的一丝不苟,蘸点墨水就能写字那种。 太监居然长胡子,還长的這么漂亮這不科学。這帮家伙不是从小就被割了然后……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当苍景空向云啸介绍自己儿子的时候,云啸就明白了,這家伙是犯官,是犯了错之后被切了的,跟他有共同遭遇的是司马迁。难怪有這样一把漂亮的胡子。 苍澜一個身材魁梧的壮小伙子,两碗八块的身材,如果在后世一定会被剩女们封为男神。百十斤的石锁在两手之间飞快的轮转。小伙子沉默寡言,很明显是受了太监老爹的影响。 受不了大汉朝的饮食,所谓的皇家糕点都是那個德行,更不要說驿站准备的饭食。云啸见识了整個煮饭的過程之后,便有揍厨子一顿的冲动。 纷乱的水花在大锅裡飞舞,一盆雪白的面粉飘飘洒洒的落在了锅中。大块的羊肉散发着腥膻血腥的气味与面粉在锅*舞。锅边一圈白色的血沫子,随风飘扬。 滚他娘的蛋,這是人吃的么。小白都对這种伙食充满了恐惧,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跑的不见踪影。 三拳两脚打跑了厨子,将面粉活水揉搓然后擀薄,找了几块石头支起平滑的石板。点起火在下面猛烧,石板很快热的烫手。云啸快速的在上面抹了一层油,将擀好的面饼放在上面。 待一面焦黄,便用工兵铲翻转。 羊肉切成细丝,用工兵铲在大锅裡不停的翻炒,加上一把葱丝便是无上的美味。 用大饼卷着羊肉丝,咬一口便满嘴流油,幸福感顿时弥漫了全身。 云啸一转身便吓了一跳,只见厨房的外面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好像在观摩一個火星生物,为了不被大家瞻仰,本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精神。云啸给苍景空卷了一张,這老家伙已经流了一地的口水。 咬了第一口之后,這老家伙便停不下来。三两口便吃完一张,吃相连小白都不如。自己拿了一张学着云啸的样子开始卷。恭谦礼让很明显不是苍先生的性格,整盘子的羊肉被苍景空一勺烩,卷了胳膊粗的一個大卷然后志得意满的边走边吃,留下一群看热闹的家伙在吞口水。 不打算教给那個看起来像屠夫的两個厨子,卫婶便领着卫丫,卫青前来帮忙。厨子只负责一件事,那就是和面烙饼,烟熏火燎的活還不是孩子干的。柴火棍粗细的小胳膊不适合和面,用锋利的刀子切羊肉還是勉强合适的。卫青好像很会用刀子,云啸的军用匕首在他的手裡好像充满了灵性一般,羊肉被切成了细丝整齐均匀,后世的东来顺也就這水平。 這小子一看就是玩刀的料。 卫婶对于做菜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沒用多久一柄工兵铲便被卫婶使得出神入化上下翻飞。 云啸发现苍澜沒有和众人一起抢食烙饼,而是一個人坐在石锁上吃着少盐寡油的面糊糊。拿起一张卷饼,卷了一大卷羊肉。云啸走到了苍澜的身边,将手中的卷饼递了過去。 “吃吧。” 苍澜看了一眼卷饼,沒有伸手接也沒有回答,但是耸动的喉结已经将他出卖。云啸拉過苍澜的手,将卷饼塞给他然后便离开。有时候取得一個人的信任是如此的简单,一句话一個表情一個动作,对于這個有着轻微自闭症的小子来說,就是一张卷饼。 “让我做你的护卫。”苍澜单膝跪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云啸。丝毫不理会坐在棋盘另一端自己父亲诧异的目光。 云啸拿着炮正要将军,闻听苍澜的话也愣住,拿木片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是犯官家的孩子,我是宦官的儿子。沒人看得起我,沒人搭理我,您要是看得起我我便做您的护卫,水裡来火裡去绝不皱眉头。” 人的需求有五個层次暨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的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 云啸不由得不赞叹马斯洛先生的伟大,眼前的這個少年便有着强烈的被尊重需求,或许還有一些自我实现的需求。 “苍澜的爹爹是犯官,苍澜自小被人嘲笑,大家都說我读书练武用功,可是只有我知道,這是因为别的小孩子都不跟我玩。十年了,沒人主动跟我說過话,沒人给我一件东西。一?一粟当以报之,您若不嫌弃苍澜是一個宦官的儿子,您就收留我当护卫。” 可以想象一個犯官兼宦官的儿子,会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有轻微的自闭症已经是十分的强大,换到一般人或许会疯。 苍景空听得老泪纵横,实际上他并不老,今年還不到四十岁。但是岁月的蹉跎已经染白了他的头发,看起来好像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可见他的内心也时刻被煎熬着。 “老奴,叩請云壮士收留澜儿,這孩子苦啊。都是我连累了他。” 云啸扶起了苍景空,坐回到坐位上。又拍了拍苍澜的肩膀。 多年的高等教育使得云啸看不起磕头虫。云啸觉得膝盖的打弯功能主要是用来走路,而不是用来下跪。苍澜已经是嘴裡呜咽着趴在地上磕头。自闭症的病人一般都有偏执倾向,如果不收留這家伙恐怕他真的会跪死在這裡。 “以后跟着我吧,我有一口吃的断不会饿着你。去找卫婶,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再吧自己的肚子弄饱,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多吃点。” 苍澜磕了一個头便去厨房,苍景空对云啸连连拱手道谢。 棋是下不成了,苍景空已经变成了作揖机器。好言好语的将他送走,小白不知道从哪個角落裡面窜了出来,掰开嘴闻闻,還好沒有去抓老鼠吃。 伸手在小白的下巴上挠了挠,小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喉咙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沒有污染的夜空,星光格外的璀璨。天上的星星一闪闪的,好像在嘲笑云啸這個不知所谓的穿越者一般。云啸想起了代沟這個词,有人說三年就会有一道沟,那自己……云啸仿佛看见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垄。 真的要生活在两千多年前的时代了,怎么說也是一個硕士研究生,在大汉应该活的不至于太艰难吧。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厨房,云啸抱着小白慢慢的睡去。 “阿嚏” 云啸沒有得到心灵的救赎,却得到了感冒。抱着小白在外面露宿了一個晚上,起结果就是鼻涕长流。痛感从云啸浑身的每個骨节传出来,尽管有扑热息痛的帮助,但云啸還是病的的欲仙欲死。 小白很担心云啸的病情,经常用小鼻子過来闻闻云啸的脸。小爪子還不停的在云啸的脑袋上摸一把,好像在测试体温一样。 云啸经常性的昏睡,醒来的时候枕边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麻雀、花蛇、鼹鼠、小鱼,昨天居然還有一只肥硕的兔子。這小家伙是越来越能干了,問題是云啸的心脏越来越受不了了。 一睁眼便看见一只死蛇睁着圆圆的黑眼睛看着你,你什么感觉。 几经說服教育无效,云啸使出了杀手锏关禁闭。让苍澜弄了一個大木头箱子,放一次关一次。 過黄河的时候,小白终于明白了云啸的意图。云啸的枕边再也沒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這小家伙看向云啸的眼神有些幽怨。沒办法,巴掌打了甜枣還是要给。在渡口买了些小杂鱼,用少量的盐轻微腌制,再用油炸得焦黄,真正的外焦裡嫩。 炸一條少一條,小白就蹲在锅前眼巴巴的看着。卫青想拿一條尝尝,结果手上便多了几條血淋淋的伤口。 看来猫科动物护食的毛病已经根深蒂固,深入到骨子裡的东西就沒有必要纠正,云啸认为动物還是要保持一些天性。 现在养成毛病了,什么东西不做熟了不吃。可能是经常吃鱼的缘故,小白的毛色异常的鲜亮。摸上去的感觉像极了獭貂,卫丫好奇的用嘴吹,结果弄了一嘴的毛,這小丫头现在整天用柳枝刷牙,估计這几天刷牙的次数是她出生以来最多的。 正是掉毛的季节,用嘴吹豹子身上的毛,真是吃饱了撑的。卫丫和卫青现在视小白为洪水猛兽,有小白出沒的地方卫丫姐弟绝对不出现。 刘成告诉過云啸,马邑到长安的路上有盗匪出沒。云啸有這個心理准备,结果盗匪出现的时候云啸還是大吃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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