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和爸妈的美强惨海妖真儿子he了！》最新章節第11章011
每一张奖状都被人用心的拿胶带充当保护膜后才贴到墙上，即便是程暮小学一年级的满分数学奖状，看着也未曾褪色，崭新如故。
苏念一一看過去，最后视线停留在奖状旁边的照片上。
那是十几张程暮由小到大的照片，一年一张，照片上的程暮即便穿得朴素，脸上的笑容却一样幸福。
苏念之前一直否认程暮长得像他太爷爷，但现在看来苏母的眼光是正确的，十六岁的程暮笑的自信昂扬，他手上拿着汜水一中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意气风发地站在程老爷子身边。
他的长相，只比照片上的太爷爷稚嫩几分。
长相，胎记，经历，虽然dna检测和觉醒的鱼类血脉否认了一切，但苏念已经彻底相信程暮就是他弟弟。
但转头第二年，程暮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睛中带了微弱的愁容。苏念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一年程老爷子患上老年痴呆，本就贫瘠的家庭陷入经济危机。
加上還要照看程老爷子，既要负责打工又要负责学业的程暮顾不過来也是正常。
所以他沒有去棉城市最好的高中，而是去了离家近可以常年請假的宁安职高。
看到這裡苏念既心疼又觉得可惜，他和程暮同岁，十六岁时他也在汜水一中，如果当时程暮来了汜水高中，他们两人就可以提前碰见。
他长得和太爷爷那么像，或许苏父苏母可以早点找到他。
倒数第二张照片，程暮十七岁，這一年他脸上的少年意气彻底消失，他冰冷着脸，眼神黑黝黝地盯着镜头，眸底是无法掩饰的疯狂和煞气，仿佛是刚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战争武器，眼底是满眼的恨意。
也是這一年，程暮开始休学，直到今年才恢复宁安职高的学业。
苏念心脏猛地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梦中比现在大了几岁试图淹死自己的人鱼歌手柏春寒。
程暮照片上的神色和苏念梦中柏春寒的绝望孤寂生无可恋几乎一模一样。
最后一张，去年，程暮十八岁，照片中程暮额头上的刘海直接遮住眼眸，他神色冰冷克制，眸底的疯狂彻底沉淀，除了瞳孔依旧黑黝黝的吓人，程暮露出来的眼神狠辣迷人，仿佛在警告别人莫要多话和探究。
今年，程暮十九岁，上次他冷冷淡淡地站在办公室，看起来只是性子阴郁不爱笑，穿着朴素洁白的校服，仿佛是個不讨喜的正常少年。
但见過程暮从自信爱笑到狠辣迷人再到看起来普通冷淡，苏念心裡已经不把他真的当成一個普通少年。
這一系列的转变，仿佛是三好学生抽空去黑/道厮杀后当了老大，然后又伪装成普通学生一样。
這种感觉，让苏念感到有点心悸。
正想着，一回来就自顾自去卫生间洗瓶子的程老爷子突然出来，颤颤巍巍地从老旧的冰箱裡端出一碗肉圆子，他刚要吃饭，突然抬起头看苏念。
“你谁呀，小暮呢，你怎么到我家的？”
這老爷子，生活能自理，就是记忆经常糊涂，上一秒還在做的事情下一秒就彻底忘记。
但程暮对他却十分有耐心。
苏念心中对程暮的心悸惶恐莫名消失，他這個弟弟，虽然看着不普通，但对家人還是挺好的。
苏念看着程老爷子的表情莫名变得有点亲切，他柔声道。
“爷爷，我就是小暮啊，我刚放学回来你忘记了？”
程老爷子呆呆地点头，蹒跚着步履去厨房重新拿了一個碗，给苏念分饭吃。
“小暮，吃饭！吃晚饭回房间写作业。爷爷今天给你买了一個新的作业本。”
說着程老爷子就站起来，他迷茫的在狭小的客厅转悠几圈，从柜子裡掏出一個已经沾满灰尘的布包。
他打开布包，裡面露出两本田字格，薄薄的，看在已经有点年头。
可能是从前想送给程暮，却被忘记在一边的。
苏念毫不嫌弃，他笑吟吟地接過，心中对程老爷子突然充满了感激。
這是個好人！
给了幼年程暮亲情和照顾，沒让他彻底流离失所。
他顺着程老爷子的手看過去，看到一個约莫七個平方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床一张书桌的小房间，苏念好奇地走過去看了一眼。
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但也可以看出来這裡面已经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程暮既要忙着生计又要照看程老爷子，估计回来休息的時間不多。
就在這时，苏念看到程暮书桌上有把小木梳，而在木梳旁边沒关紧的小抽屉上，一條系着红绳只有手指大小的白玉放在裡面。
苏念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将這款有点熟悉的白玉照了下来。
他刚收起手机，程老爷子家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与此同时，一個略显凶悍粗野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臭老头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沒想到我今年从裡面出来了吧，哈，你竟然眼看着你捡的那個野种孙子把我送到监狱去！”
“我才是你亲外甥！你這房子不给我难道還真给那個野种嗎？我不就想提前拿你這房子给我儿子结婚用嗎？你怎么就那么不通人情！”
“现在好了，儿子两年前沒能顺利结婚，我還被关在裡面两年！你個老不死的凭什么還安安稳稳地住在這裡！”
說着，外面叫嚣的中年人狠狠踹了一下门，程老爷子立马被吓得蹲到卫生间，抱住头整個人哆嗦個不停。
来者不善！
苏念关上程暮房门，他刚想把程老爷子扶到房间裡躲起来，就听门外传来一声铁锤砸门似的声音。
“我怕！他又来打我了，他還抢我钱！他還要打暮暮！”
程老爷子委屈地看着苏念，他脖子一缩，就像是個被欺负的小孩，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怎么都不肯起来。
他的记忆混乱而无序，门外粗暴强硬的砸门声将他的记忆绕到两年前。
苏念把中年男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很明显他因为记恨两年前因为房子的事情被程暮送到监狱，所以刚被放出来就气势汹汹来找茬。
苏念顿时火冒三丈，他怀疑程暮两年前的照片上之所以那么凶戾，其中少不了這位“好亲戚”的搅合。
他直接把卫生间门关上，让程老爷子不要出声，然后自己径直走向门口。
刚要开门，门口突然传来胖婶子尖锐刺耳還凶悍的叫声。
“王大虎你還敢来！我看你是真沒把我潘桂花放在眼裡！”
苏念开门的动作一顿，他听到外面竟传来中年男人略带求饶讨好的声音。
“妹子不至于，我就和我小舅說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他就我一個亲外甥，难道還能真把房子留给程暮那野种？！”
“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我小舅捡垃圾把他养這么大他可不能忘恩负义！我就是要我小舅的房子而已，谁想到那白眼狼，竟然直接把我送监狱去了。”
“老子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肯定要来讨個說法！我儿子因为我這件事，两年前都沒能结婚！我就是来要個說法！”
這话着实不要脸，胖婶听不過去，直接从家裡抄家伙，拿着门后的扫帚就朝王虎头身上扑去。
“你這不要脸，就知道仗着亲戚身份欺负你小舅，我告诉你程暮马上回来了，你再不走，小心他把你再送监狱去！”
王虎头不愿走，看着胖婶臭骂起来。
“贼娘们，你那么凶干嗎，你再护着程暮和我小舅，他一個捡垃圾的也不会给你任何好处！你心裡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呢，這房子怎么都不可能给你！”
胖婶一巴掌拍上去，气势汹汹的模样让王虎头一时不敢靠近。
“泼妇！多管闲事！”
胖婶的多管闲事对苏念来說却是热血心肠，想来程暮也是這样认为，所以才会放心地将程老爷子托付给胖婶。
知道是胖婶占据上风，苏念放下心来，他刚要打开门，门外又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王大虎，你怎么還敢来這裡。”
程暮声音冷淡，他穿着宽阔的校服站在過道口，光线从窗口透进来，在声控灯的映照下，整個人仿佛站在了舞台c位。
他就這么站在那裡，额头的刘海遮住双眸，王大虎却陡然哆嗦起来，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小腿骨的位置。
两年前，程暮砸断他小腿后，還把他送进了监狱。
王大虎的面色一下子黑了起来。
程暮往前走了几步，陡然发现自家房门微微开了一個小口，柔软亮泽的黑发从门缝中露出来一截，正在猫眼处往外看的人還以为毫无暴露。
狗狗祟祟，十分可爱。
程暮手指微动，放在校服裤缝隙边的手掌微微朝后几分，冰冷坚硬的眼眸深处突然多出一丝纵容。
前有程暮后有胖婶，王大虎只觉得压力巨大，他就连想放狠话都有点害怕。正勉强保持镇定时，王大虎陡然觉得程暮身上的压抑气息松缓下来，他猛地吐出一口气。
“今...今天就到這裡，家裡還有事，你们不给我個交代，我還会来的！”
說完，王大虎额头冒冷汗，闭起眼睛脚步飞快地从程暮身边蹭過去，一溜烟就消失在過道裡。
胖婶骂骂咧咧几句，将王大虎刚才拿锤子砸门的事情說了。
“就该给你爷爷按個铁的防盗门！免得他下次再来时咱们都不在家，真让他欺负了你爷爷！”
程暮耐心听劝，等胖婶回了自己屋子，他淡淡地转头，看着自家门口，道。
“還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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