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作者:未知 (上) 夏羽熙垂了肩膀,又垂了手臂,她看上去落寞到不行,嘴裡轻轻的吐出一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不要了呢?” 韩若薇顿时灭了心裡所有的火气,她抬手想要摸一摸好朋友的手臂,却被躲开了。 “小熙。” 夏羽熙苦涩的摇着头,“你想過的事情我都想過,如果這件事告诉魏泽轩无非就是两個结果,如果他同意我生下来,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把孩子抱走,我不過是又当了一次代孕的工具,如果他不同意……” 女人說道這裡颤抖了下肩膀,“你……你都会觉得那很沒有人性,我听见的那样的话,心情会如何?不如不說。” 韩若薇是那种凡事都要求一個道理的人,可面对夏羽熙错综复杂的情感,她真的很无力。 她說的沒错,就算眼前输了道理,受了委屈,可她真的不想夏羽熙再受到一点点伤害了。 尴尬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台,韩若薇沒好气的怼了尹莫均一下,“那你說。” “我和你一個态度,也想给自己的助理讨個公道,但是我舍不得。” 韩若薇多看了尹莫均两眼,心說這個总裁的确不太一样,他可以明哲保身,却好像也参与进了夏羽熙的感情裡。 他之所以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最后選擇站在夏羽熙那一边,想必在心裡也是走過和自己一样的路程。 隐隐觉得,這個男人還算不错,或许真像夏羽熙說的那样待人很好也說不定。 思及此,韩若薇烦躁的甩了甩手,“烦死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话毕,她把高跟鞋踩得嗒嗒作响,快步走出了這间办公室。 门裡。 尹莫均怀疑的问了一句,“她就這么走了,真的不会跑去找魏泽轩的麻烦?” 夏羽熙摇摇头,“不会,她是個心理藏不住事儿的女人,有脾气就直接发在表面上,火气散了就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這也是我喜歡她的一個原因。” 她的话让尹莫均朝门外多看了两眼。 韩若薇的倔强的背影越走越远,而這男人的眸子裡多了一些异样的色彩。 他也觉得韩若薇很不错,敢爱敢恨的又很洒脱。 這個星期一是很忙碌的,又因为韩若薇的到来,让办公室裡的气压变得很低。 至始至终,這女人再沒說一句废话,整整一個上午她都埋头在桌面的那些文案裡。 尹莫均会偶然抬头看她一眼,又忍下了想說的话。 临近午休的時間,夏羽熙手头的工作還有许多沒有做完,她拧着眉心快速的待阅着总裁的各种文件,手下一支笔在那上边不停的圈圈点点。 這时,桌角的内线电话想了起来。 夏羽熙连腾出一只手拿话筒的時間都沒有,她直接按开了免提问道,“钱秘书,有什么是嗎?” 她作为尹莫均的特助,对一個普通秘书這個态度自然无可非议,因为她不仅仅管着老总的许多事宜,就连门外那二十几個人的秘书室也在她的掌管范围内。 电话裡传来了甜美的声音,“夏特助,一楼前台說有個朋友要见你。” “沒有预约過的,今天一概不见。” 夏羽熙說着就要挂断电话,却听钱秘书紧着說出了一個名字:“她說她叫柳知歆。” 鼻尖一顿,在文案上氤出了墨渍。 夏羽熙恍惚着一下后,顺势坐直了身体,她来做什么?难道魏泽轩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不远处的尹莫均问了一句:“什么人?” “额……”夏羽熙寻着一個借口說道,“一個不算熟悉的人,也沒必要见,我還有這么多工作還沒完善。” 不料尹莫均却說,“那就当下楼溜达溜达,一個孕妇长時間坐在办公桌前不好,要不给那個人請上来办公室谈?” 夏羽熙匆忙站起身,“不用不用,我去楼下和她說几句就好。” 坐电梯的时候,夏羽熙低头看了面身上穿着的西服,心裡别扭到不行。這西服在一天之内给她闯了两次祸了。 现实刺激到了韩若薇的心灵,估计一会儿被柳知歆看在眼裡,又会狠狠的刺痛自己。 可怎么办?這就是她的现状,总不能活的那么虚伪吧! 一楼的大厅裡,夏羽熙离得老远就看见了坐在休息区的柳知歆,因为不出她所料,如今的柳知歆已经褪去了那身文艺的气质,越发向着富太的方向发展。 她面容被修饰的很好,和上一次想比,现在看起来好像年轻了足足五岁,而且身上穿的是娇艳欲滴的粉色。可即便這样,夏羽熙也比她年轻多了。 缓步走過去,素面朝天的女人沒有化妆也不华丽,可她依旧气场斐然。 “柳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嗎?” 柳知歆从沙发上站起来,淡笑着和夏羽熙握了個手,她看向自己时微微蹙起的眉心,比那些讽刺的词汇更伤人几分。 而善良的夏羽熙并沒有要杠上的意思,她反而低头看了眼柳知歆的手腕,那裡有一條暗红色的印记。 她始终不能介怀,面前這個人因为自己曾经割過大动脉。 “沒什么打紧的事儿,听泽轩說你现在在尹氏上班,刚好我今天在這附近逛街,就想着来看看你。” 夏羽熙一笑,拱手给她让座。 而柳知歆并沒有坐下,她环顾四周,见大厅裡人来人往有些嘈杂,便理所当然的說,“我這個人不喜吵闹,夏小姐能不能带我到安静的地方說话?” 夏羽熙微楞,而后点着头应允了,“我知道有個地方還挺肃静,那边沒什么员工会去。” 柳知歆跟着她坐电梯直接去了顶层。 顶层是只属于尹莫均一個人的空间,出了秘书室那20几個人,整個一层都非常的肃静,而且這個時間裡,大概员工们都去吃午饭了,空荡荡的一個人都看不见。 旋转楼梯的旁边,又一处三人。桌子上摆放着一些会客的小吃食。 夏羽熙拢了下腿后的裙子坐下,又给柳知歆让了位置。 可她依旧沒看见,在這顶楼四处看着,眼底都是新鲜感。 “這裡真不错,感觉和魏泽轩的公司差不多了,听說這個尹莫均是从华尔街那边回来的,看来实力可以啊!” (下) 夏羽熙心裡一笑,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千金小姐怎么会不知道,這国内隐形的富豪多了去了。虽然魏泽轩在本城可以呼风唤雨,但在這個圈子裡并不是一手遮天的,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柳知歆就显得有些鼠目寸光了。 涵养使得她不会說這么刻薄的话,夏羽熙只是迎合着說道:“嗯,差不多,我們尹总的确是很厉害的。” “比魏泽轩如何?”柳知歆转头问道。 夏羽熙想了一下回答,“人和人沒有什么可比性,放在不同的领域裡,每個人都是第一。” 现在的她已经放下了和魏泽轩的感情,所以聊天时心不设防,又被轻易的绕道了魏泽轩的话题。 柳知歆沒有再說什么,目光依旧离不开這顶楼的陈设,她突然指着一個方向问道,“那裡是什么地方,那门看上去挺气派的。” 视野被這女人隔开,夏羽熙一時間也分辨不清她說的地方,只好起身走過去和柳知歆站在了一处。 两個女人手搭在楼梯的护栏上朝向同一個地方。 夏羽熙单手一指那扇门,“那裡嗎?那是会议室,如果公司有重要的会议,就会在那裡开。” 柳知歆一歪头,“魏泽轩来的话,也在那裡开会?” “额……”女人迟疑了一下,“是的。” 柳知歆频频的点着头,看似很轻松的一转身靠在了护栏上,她双手抱上肩膀,像是很享受眼前的环境。 缓缓闭上眼睛时,她低语了一声,“原来他真的会到你這边来,我以为只有你才主动会去他那边。” 這话是什么意思? 夏羽熙马上警觉了起来,她本以为自己签了离婚协议,柳知歆就算愧疚也不该再提他们之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可显然并不是。 “柳小姐這是什么意思?生意上的来往很正常,不存在私人的会见。” “不存在嗎?” 柳知歆冷哼出声,她怎么明明记得那次跟踪的时候看见魏泽轩和夏羽熙拉扯着进了洗手间,而且還在這种明晃晃的地方公然接吻? 魏泽轩不說实话也就罢了,夏羽熙也不是块好饼,或者他们就是暗度陈仓一直都沒有断了联系也說不定。 只是想一下,柳知歆心裡就腾起了怒火。 沒错,她才不是到這附近逛街才见的夏羽熙,而是在等了五天又五天之后,這女人根本就沒有打掉孩子的想法,就只能她亲自過来看看了。 转身时,柳知歆上下瞄了眼面前的女人,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温柔可人。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不是已经怀孕了嗎?夏羽熙你知不知道那天打电话来過来說签了离婚协议我真的很感谢你,可现在看来,你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夏羽熙是真的不懂,她就算不喜歡眼前的人,可从来沒有在礼数上差過一分,而且自从割腕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她心存的只是愧疚。 “不懂?” 柳知歆上前一步,小手直接顶上了夏羽熙的小腹,“你敢說這裡沒有魏泽轩的种嗎?你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着和魏泽轩离婚,但是实际上一直在用伎俩像风筝一样扯着那個人,所以魏泽轩才沒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啊!所以你才能更好的守护這個孩子,夏羽熙你的心机還真是可以!” 夏羽熙并沒有把她刻薄的话听进去多少,因为她正紧紧的盯着小腹上的這只手,生怕柳知歆一個冲动,就伤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该承认嗎? 脑子裡已经乱做一团,如果說自己怀孕了,好像就中了她那些歪理邪說,而且她离开以后,不确定会不会和魏泽轩去說。 那么她這個孩子就真的藏不住了。 思及此,夏羽熙向后退了一步,步子大了点,脚跟就踩上了楼梯的边缘。 她有些心慌的应承着,“柳小姐,虽然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是话不能乱說,我和魏泽轩已经离婚了,怎么会有他的孩子呢!” 此刻的柳知歆,已经丧失了以往的平静,她一跨步又站到了夏羽熙的面前,“你敢說沒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两個多月前那個平顶山上,是谁偷了泽轩一晚上的时光。還记得那件卡其色的风衣吧!就是我扔掉的!” 怪不得! 夏羽熙语痴住,她回想起和魏泽轩一次次的争吵,她伤感那男人为什么对她的付出沒有一丁点的印象,原来是被柳知歆粉饰太平了。 难道說,她从一开始就是带着敌意?在他们一次次的争吵时,做了那個怂恿的人? 可她柳知歆为什么這么做?她不是已经拥有了魏泽轩的爱情。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夏羽熙這是第一次看见了柳知歆的野心。 她這才觉得眼前的状况似乎有些危险,背后就是旋转楼梯,向下无限延伸着,眼前是柳知歆,她已经被困在了一個很小的圈子裡。 她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想要抓住一边的楼梯护栏。 但她的手突然被柳知歆打了下来,女人把脸凑的很近,脸上带着让人看不透想法的笑容。 夏羽熙胆怯的說了句,“你想怎么样?” “我也想问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明明得不到爱情還在這裡垂死挣扎的,你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人有多讨厌。你以为怀孕的事情你可以瞒得住嗎?即便不是今天,可你還有将近7個月的時間要捱過去,你能躲开我的眼睛?” 她连剩七個月都知道,是怎么知道的? 柳知歆今天說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超出了夏羽熙的想象,那些话像浆糊一样搅和在她的脑子裡,而后理不清個头绪。 “我沒有怀孕,而且我和魏泽轩已经沒有半点的关系。”她强撑着一颗心說道。 “沒有嗎?沒有当然最好,如果你真的沒有怀孕的话,也不会在乎在這楼梯上摔上一跤对嗎?” 夏羽熙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柳知歆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嘴裡几近央求的說道,“柳小姐,不要……” “呵。”柳知歆冷笑,“你不要怪我心狠,你得知道這個孩子是你偷了我的,所以我拿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话毕,柳知歆猛烈的把手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