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手段
“大人，這簡直是欺人太甚，若不是我們寧軍就憑江寧那些軍隊能打個屁的江寧大捷，我不服，寧軍的兄弟們也不服。”
呂振臉紅脖子粗，得知朝廷的封賞之後他幾乎就要提刀砍人。
林銳同樣氣憤難平，“大人，難道咱們就這麼忍了？就朝廷現在這個樣子讓兄弟們怎麼爲他們賣命，按我想，乾脆反了，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圍攏在林慕身邊的寧軍將領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林慕。
“閉嘴！”林慕用強硬的語氣表明了當前的態度，他心知這些將領都在等待自己的表態。
若是他點個頭，寧軍真的就能反了，畢竟寧軍和朝廷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是他的私軍。
林銳嚇得心裏一抖，不敢再說。
“咱們寧軍是厲害，但現在金國視我們爲仇寇，恨不得滅而快之，若此時再開罪華朝，恐難有容身之地，俗話說，好漢不喫眼前虧，咱們且忍耐一番。”林慕補充了一句。
將領們的眼中頓時閃爍起異樣的光芒，這一句飽含的信息就很多了，至少在他們看來林慕心裏是有想法的，只是現在不能明說。
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暗語，林慕徑直離去，此次自派遣曹彰前來只怕是居心不善。
他相信今天還只是開始，明天這個曹彰便會採取下一步行動，探探他們寧軍的虛實。
不過危機中往往潛伏者機遇，這個曹彰憑藉着當前救了趙佶一命平步青雲，靠的只是運氣，其內中不過是個貪財之人。
而且這些年侍奉趙佶，耳濡目染之下，他同樣染上了趙佶的毛病，至於這是投其所好還是近朱者赤他就懶得追究了。
回到家中，林慕簡單吃了飯，又和奴奴戲耍了一會兒，接着便思考如何收買曹彰，再借着曹彰取得趙佶的寵信。
據柳江白透露給的消息，曹彰在朝中其實並非沒有敵人，李文府，黃紋隆，曾嗣這三個寵臣曹彰都心中不爽。
道理很簡單，寵臣就如同小妾，他們獲取權勢全部依賴趙佶，便如同小妾獲取家中權勢依靠丈夫，自然他們要使勁全身解數討取恩寵，如此一來他們之間的競爭也就顯而易見了。
想到此，林慕決定嘗試一下，反正現在形勢已經很壞，再壞還能怎樣？
坐在椅子上，林慕屏氣凝神，意識來到了S市中。
三個月的時間城市邊緣的虛空又向外拓展了，而且拓展的速度似乎有加快的趨勢，露出了更多區域。
對這點林慕自然是高興的，拓展的區域越多，他能夠得到的資源便越多。
駕車一直向南走，林慕來打一處剛剛拓展出來的區域，見到一眼望不盡頭的商場建築，林慕神色激動。
十分幸運，這塊新拓展出來的區域是S市隔壁的另外一個市，在兩個市交界的區域有全世界最大的批發市場，集中了28個大類近32萬種商品，號稱這裏找不到的商品，世界其他地方也不找不到，由此足見其規模之大。
“這下省的到處跑了。”林慕搓了搓手，悠哉地在這裏轉悠起來。
一路上他想着用什麼東西把曹彰和趙佶給忽悠瘸了。
走着，走着，林慕到了一家琉璃批發店，這時他停下了腳步，這就是比較合適的東西了。
在古代琉璃一向昂貴，何況是當代技術製造的純淨琉璃，他在端王也見到幾樣琉璃製品，比起當代琉璃的造型多變和純淨度差出很多。
但即便如此，端王也寶貝一樣珍藏起來，他若是拿出幾個大型琉璃擺臺，不怕這曹彰不動心。
想到這，他在琉璃店看了一會兒，選中一個五十公分長的金牛造型的琉璃。
選好了琉璃，林慕繼續在市場轉悠起來，其實當代很多東西拿到古代都是稀罕物，但是他又不能選太多超前的，所以可供選擇的東西就少了。
最後他挑選一些人造寶石便離開了。
隔日，林慕果然一早便得知曹彰要來塢堡巡視的消息，他讓呂振和林銳提前控制一下士兵的情緒，免得有些二愣子一衝動就給了這個閹人一槍。
十點的時候，端王和曹彰一衆官員將領抵達塢堡，見到林慕，曹彰眼皮也沒擡起來，像是從鼻子裏發出聲音一樣說道：“這裏裏外外都把寧軍說的神乎其神，今日林指揮使不妨帶着咱家見識一下，等回去了咱家也能向官家說道說道。”
秦士仁一朝得勢，硬挺着傷整日陪着曹彰，現在頗有些小人得志，他哼了一聲說道；“曹公千萬不要聽信了外人的胡說八道，寧軍厲害的是它的武器，若是當時守城的士兵都有寧軍一樣的火器，別說二十萬金兵，二百萬金兵下官也能殺他個哭爹喊娘。”
端王和柳江白聞言同時皺起眉頭，這個秦士仁寸功爲立，現在倒是會滿嘴胡說。
一個將領拍馬屁，“有秦宣扶使在，再多的金兵也不過是來送死。”
秦士仁越發得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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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麼說林指揮使是在藏私了？”曹彰語氣不善。
呂振站在林慕身側，拳頭捏的咔咔響，若是林慕提前警告，他上去便砍死這個閹人。
林慕自始至終面色平靜，混跡商場多年，不要臉的人他見識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不瞞曹公，當時江寧告急，打造火器一應物資寧軍未分得一分，鍛造火器的銀子俱都是末將自己出的，火器寧軍尚且不夠用，自是無法再給予他人，不過末將曾和朝廷有過約定，不會拒絕朝廷的採購，若是朝廷花銀子，末將還是願意將火器賣給朝廷的，這件事端王殿下和官家都是清楚的。”林慕不卑不亢。
曹彰張了張嘴，想起似乎有這麼回事兒，當時因爲對金人的恐懼，他還力推了這件事。
哼了一聲，曹彰不再提及此事，領着衆人到了寧軍大營巡視士兵的訓練，又觀賞了寧軍的火器，基本上是走馬觀花，他一個太監自然對兵馬這類粗人才乾的活不甚感興趣，完全是爲了應付趙佶的差事。
當了解了寧軍的表面之後他便不願意走動，在塢堡中央的涼亭中歇息了。
而端王和柳江白則繼續在呂振的陪同下巡視寧軍，他們更加渴望瞭解寧軍的奧祕。
見曹彰在秦士仁一衆狗官的圍攏下休息，林慕覺得機會到了，他示意了一下林銳。
林銳立刻帶領士兵衝入涼亭將秦士仁一衆官員趕出了涼亭。
曹彰被林慕突然的動作嚇得幾乎尿了褲子，尖着嗓子喊道：“林慕，你…你這是造反嗎？”
秦士仁更是不堪，他以爲林慕真的是因爲不滿而造反，直接尿了出來，其他官員也是赫赫發抖。
林慕本就是故意的，他這是軟硬兼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讓曹彰心裏有數，把他逼急了沒好果子喫。
見曹彰嚇得不輕，林慕露出和善的微笑，拍了拍手，兩個士兵立刻擡着兩個木箱子到了涼亭中。
“打開！”林慕下令開了左邊的一個。
士兵將箱子開啓，頓時露出裏面精美的金牛琉璃擺臺。
曹彰頓時露出驚豔的神色，連害怕都忘了，“林指揮使，這，這是何意？”
“曹公不必擔心，末將只是怕外人在，壞了曹公的興致，早聞曹公是官家身邊的大紅人，末將雖爲及面，但卻早已仰慕多時，今日見了也算是榮幸之至，所以特意備了些薄禮，還望笑納。”林慕將琉璃抱了出來，放在石桌上。
曹彰這下完全放鬆下來，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晶瑩剔透的金牛琉璃，眼珠子都要飛出來，心中一股貪慾之火熊熊燃燒。
“真的是給咱家的？”曹彰嚥了口口水，他敢保證，即便艘完皇宮也找不出如此精美的琉璃。
“這還有假，若是曹公喜歡，今後此類物件末將定會通過洋貨行多多給曹公探尋。”
曹彰撫摸着金牛，越看越喜歡，越喜歡越開心，林慕在他眼中也越發可愛起來。
他露出滿臉笑容，皺紋促在了一起，“林指揮使倒真是個有趣的人，不過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林指揮使拿出這等稀世珍品，只怕所求也不少吧。”
林慕其實最喜歡和曹彰這類人打交道，因爲他們想要什麼往往很直白，只要滿足就能夠得到回報。
於是他說道：“無他，不過希望曹公能在官家面前美言幾句。”
頓了一下，他又從箱子裏拿出一個鵝蛋大的人工紫寶石，“剛纔的東西是送給曹公的，這則是給曹公的辛苦費。”
曹彰又是一番驚歎，接過紫寶石目眩神迷。
林慕這時讓士兵打開另外一個箱子，對曹彰說道：“這是末將給官家的一些貢品，還望曹公能夠送達。”
曹彰掃了眼，見裏面是一隻金龍琉璃，同時還有一些寶石，檔次比他的稍微高一些。
對這個曹彰不敢有貪婪之心，這畢竟是給趙佶的。
“朝中一些愛嚼舌頭的大臣見林指揮使立了大功便在官家面前饒舌，矇蔽了咱家和官家，這次回去咱家一定要爲林指揮使喊冤，這次倒是真的委屈林指揮使了。”曹彰看林慕的眼神很歡喜。
“曹公真是生了一雙慧眼，如此便多謝曹公了，今後朝中有采購的事儘快交給末將便是，末將一定讓曹公滿意，免得讓他人搶了曹公的恩寵。”林慕直言不諱，意思是以後這樣的好處不會少，同時提醒了一下曹彰。
曹彰臉色一變，這些年曾嗣大肆在民間搜刮珍奇，深得趙佶寵信，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又沒曾嗣在民間的自由，很是苦惱。
現在林慕這一提醒，他頓時心如針扎，不過若是林慕今後能繼續提供類似的東西，他就不怕曾嗣這些人了。
“林指揮使真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還望林指揮使今後多多幫襯纔是。”
“不，是相互幫襯。”
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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