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审问
就是在這样一间地牢裡,那個刺杀秦锦不成,侥幸逃跑了的死士正在接受审问。
审问他的有两個人,一個正是把他抓到這裡的黑衣人,此时他已除去了蒙面的黑巾,看面容不過二十岁左右,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身材颀长,气质沉稳;另一個人一直坐在暗处,死士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有五十多岁了,虽然他一共只說過“开始吧”三個字,但死士還是能感觉到他声音中的沧桑。
很快他就沒有心思去想二人的身份和年纪了,因为那個黑衣人开始对他用刑,皮鞭、烙铁、钉板……一项项他听過或沒听過的酷刑轮番用到他的身上。
开始他還能咬牙硬撑,可是死士也不是铁打的,当剧烈的疼痛一次次袭来,他觉得自己连意识也变得不清楚了。
很快他就忍受不住這非人的折磨,开始痛苦求饶,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逃出来,還不如像其他四個同伴一样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可惜他现在沒有自杀的机会了,黑衣人抓住他的第一時間就卸了他的下巴,取出了藏在牙齿间的毒丸,可见对于死士的這些把戏非常的了解。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当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挺不住的时候,黑衣人放下了手裡的刑具,问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唯一一個問題:“是谁派你刺杀秦家二小姐的?”
“是昭王。”死士沒有丝毫抵抗,甚至害怕自己說慢了会再多挨几种酷刑。
說来也奇怪,他在接受死士训练的时候也经历過用刑,为的就是防止被抓后,抵不過用刑泄露秘密,那时他的表现也是合格的,否则也不会被派出来执行任务了,怎么一到這裡就受不住了呢?
他哪裡知道,這裡的刑具都是特制的,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罢了。比如那條犀牛皮制成的皮鞭,打在身上造成的痛感,比一般的牛皮鞭子要高上好几倍。
“果然是他。”坐在暗处的人低声說了一句,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
审问就這么结束了?死士简直不敢相信,早知道自己应该抢先交待,是不是就不用受這些折磨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们是不是就会放自己走了?
可是還沒等他想明白答案,黑衣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扼住他的喉咙,了结了他的性命。
作为一名死士,他早就应该知道,沒有完成任务的结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可是疼痛和恐惧摧毁了他的意志,他不再是那個将任务看得比生命還要重的死士,而是变成了一個贪生怕死的普通人。
地牢中充满了压抑和血腥,外面的世界却仍然是春光明媚,就连思远楼前的案发现场,也因为太子的過问而被迅速清理干净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沒发生過一样。吃過饭,萧昀亲自护送秦锦的马车回府,并在分别时向她保证,等到和北齐战事平息就向父皇請旨,为他们二人赐婚,平日干脆爽利的秦锦当场就羞红了脸,心裡却比吃了蜜還甜,毕竟這一天,她已经盼了很久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萧昀之所以着急迎娶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猜到了今天的刺客是昭王派来的,看来萧旸這個混蛋,是想通過杀死秦锦来破坏他和秦家的关系,他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他才想早日和秦锦成婚,将自己和秦家的同盟变得更加坚固,這样自己才能坐稳太子之位,进而顺利登上皇位。
回到府中,秦锦觉得有必要将今天的事告诉父亲,她并不知道那些人是昭王派来的,以为多半是父亲朝中的政敌做的,所以想着提醒父亲一下,請他多加提防。她觉得這些人這次能够对她下手,下次說不定就直接刺杀她的父亲了。
她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去了父亲的书房。
“女儿给父亲請安。”不管她在外面多么不拘小节,在父亲面前還是规规矩矩的。
“起来吧。”秦大学士的声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威严。
“父亲,女儿今天在街上被人袭击,猜想是父亲的政敌所为,因此特地来禀告父亲,請您多加防范。”她几句话便将事情說清楚,并沒有丝毫的惊慌,仿佛那個被袭击的人不是自己,将大家闺秀的端庄体现到了极致,与那個在街上和人打架的秦锦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你遇到了袭击?有沒有受伤?”听到女儿遇袭,历经過无数风雨的三朝元老也不免有些失态,语气中的关切让秦锦感觉心中暖暖的。
“父亲放心,女儿沒事,幸亏有一位宇文公子出手相救,只是那五名刺客四死一逃,想要查出幕后主使怕是不容易了。”
“這些你不必担心,自有为父去办,你只需安心养伤就好。”
“是,女儿遵命。”
离开书房,秦锦本来想去找姐姐說說话,可是经历了這么“精彩”的一天,她实在是有些累了,伤口似乎也有些疼,如果硬撑着去见姐姐,被她发现自己受伤就不好了。
姐姐不像她這样胆子大,如果听說她被人袭击還受了伤,恐怕要担惊受怕好久,一想到姐姐为她流泪的样子,秦锦就觉得难過,所以她决定先回房休息,等明天有了精神再去找姐姐。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锦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疲惫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红叶和翠柳急忙替她更衣擦身,又仔细地给她的伤口换了药,等到這些都做好,秦锦已经睡了過去,這一晚,她的梦好像也分外的精彩,梦裡有刺客,有昀哥哥,還有那位“宇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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