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勇士?死士!
尽管被抓的一瞬间,哈伯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到了车上,仍不想放弃挣扎。
趁着“浪人”捂嘴的功夫,对着年轻人的手就是猛咬一口。
“嘶~卧槽,這人属狗的吧!”
防备不及时,装做“浪人”的校卫队成员立马猛甩手,对着那印有两排牙印的手指头直吹气。
脱离了束缚,哈伯的嘴巴当即就高喊:“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有什么理由抓我?看你们這装扮,肯定是日本人吧,当初你们也沒少参与化学武器的研发,我要在国际法庭上控告你们……”
可惜话還沒說完,就被旁边的队员给重新捂住了嘴。
只不過這次吸取了前面的经验,不再直接上手,而是抄了一块毛巾過去,团成团塞进对方嘴裡。
看着被气得满脸涨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国际友人”,队长压低声音,操着方言好奇道:“哎,李铁棍儿,刚才這外国佬叽裡呱啦的在說些什么?程教授不是让咱们学過英语嗎?我记得你的成绩最好,给咱翻译翻译。”
名叫李铁棍的队员面色一苦,小声嘀咕道:“队长,咱们就学了那几個月的东西,哪裡会多少啊,就会個‘Howare'mfine.’根本不管用啊,何况……”
队长问道:“何况怎么了?”
李铁棍把手背過去,小声道:“何况资料上說這家伙是德国人,不一定会英语啊,就是拽出那几句来,老家伙估摸着也听不懂。”
瞅了一眼呜呜叫的哈伯,队长点点头:“也是哦,差点把這老家伙的信息给忘了,希望這家伙老实点,别一会儿影响了咱们的计划。”
李铁棍好奇道:“队长,你說這家伙都听不懂咱们說的话,到时候会不会对咱们沒啥用啊?”
“沒用?程教授安排的会沒用?”嘴上虽然這么說,但队长转头就给了還不老实的哈伯来了一记拳头,用着塑料日语大声威胁道:“你滴,不听话,死啦死啦滴!”
說着,就要挥起拳头就要再来上几下。
哈伯本来就有点贪生怕死,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跑到這中立国逃命,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稍有不满就要挨打,還不如直接顺从点好。
冲着队长猛点头,那意思是自己很老实,别再打了。
“队长,你看看這人的模样,跟特斯拉先生那是两個模样,真怕程教授被骗了,辛苦半天弄了個水货回来!”李铁棍边說边吓唬,配合着手裡的棍棒還真是那么回事。
队长面色一虎,呵斥道:“我們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程教授的事哪裡轮得着我們操心,哪次办事失利了?再问东问西,回去先给你关两天禁闭!”
李铁棍顿时脖子一缩,不敢再過多言语:“是!”
這一系列的模样在哈伯眼裡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分明是日本人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把所有的责任都要推到自己身上,并且为了消灭证据,决定派人来暗杀自己,這样也好死无对证。
而车上的這群浪人,就是過来挟持自己的,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直接杀害。
刚刚两人争吵的過程中,夹杂着部分英语,虽然看着简单,但在生活中還是比较实用,想必一定是跟英国人做好了私下裡的交易,来更好的谋害自己。
越脑补越觉得可怕,哈伯不知从哪裡生起一阵勇气,突然挣脱束缚直接往车门上撞。
只是他忘了自己這身子板实在是不够用,加上连日来的昼伏夜出,根本不够校卫队看的。
初开始是有些沒反应過来,让哈伯挣脱开了怀抱,可惜這時間并沒有持续多久,李铁棍很快就反应過来,双手像钳子一般,死死钳住哈伯的胳膊,不让他再动一丝一毫。
瞅瞅队长,从他的脸上得到信号后,李铁棍避开哈伯身上的致命点,对着肚子就是猛击一下。
“八嘎,八嘎呀路,你滴,不老实滴干活!”
脸盲不仅适用于我們看外国人,不容易分清谁是谁,对于外国人也是一样。
在不少外国人眼裡,无论是中国人還是日本人,都是长着一副亚洲人的脸,如今听到“日语”后,对日本人的恨意猛蹿几层楼。
看着哈伯眼神裡充满了愤恨,队长也乐了,不知道从哪裡摸出来一個黑头套,直接套在了哈伯脸上。
做完這一切后,与李铁棍比了一個“可以”的手势。
不多时,车辆终于是驶向一处荒无人烟的海边,车速也逐渐放缓。
不远处,载涛看着垭口的方向,问道:“小张,现在几点了?”
小张掏出怀表,翻开盖子說道:“已经是下午6点了。”
载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马上就要到计划中的時間节点了,放出去探消息的兄弟们有回复了嗎?”
小张走上前回答道:“一個小时前,城裡的兄弟已经发电报,咱们的‘浪人’小队已经得手,只不過有些‘尾巴’不太干净,处理的速度有些慢了。”
载涛回過头问道:“最近的消息呢?别中途出现什么差错。”
小张有些犹豫,稍稍停顿一会儿這才說道:“這個暂时還沒消息,不過他们都是我們這些人的好手,应该不会出什么問題。”
“应该?我要是不是应该,而是准确是或不是的消息!”载涛面色冷峻,毫不客气道:“马上下令,派出一小队兄弟,按照咱们设定的路线迎過去,程教授的计划不容闪失!”
小张顿时绷紧身子,严肃道:“好,我這就去派人……不!我亲自带人過去!”
恰在這时,一辆汽车沿着崎岖的路晃晃悠悠从远方驶過来,听到這個声音的载涛迅速取下手中的望远镜去观察:“车型对,车牌号对,车身暗号也对……快,按照原有的计划,马上行动!”
一声令下,从公路两侧的灌木丛裡涌出来多名队员,对着汽车附近就是一顿噼裡啪啦,似乎要对“浪人”小队进行袭击!
车上李铁棍初开始有些慌乱,连忙看向队长,等待下一步的吩咐。
队长毕竟是队长,虽然具体時間上与刚开始约定的有些误差,但通過枪声,以及对外面的观察,他很快判定外面都是自己人,计划已经有條不紊的开始了。
冲着李铁棍使了個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装作一副非常慌张的模样,对着外面进行還击。
這些可苦了哈伯,戴着头套的他本来就对外界一无所知,如今在身边似乎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并且旁边的该死的日本“浪人”一点也不讲武德,不懂得半点尊老爱幼,竟然在耳边放枪。
真不怕擦枪走火,先伤了自己嗎?而且這枪声太大,耳朵裡又沒有耳塞,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的。
可這還只是开端,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很快他身边的“浪人”就沒了动静,一股温热直接洒在头套上,伴随的是股浓烈的血腥味。
“血,這是血,日本人死了……那,那我是不是得救了?”
可事实還是相当残酷,另外一边更加强壮的日本人似乎仍旧生龙活虎,把他从车上拽下来,并且還让他顶在前面挡子弹,丝毫沒有人性。
原本哈伯是拒绝的,心知躲在车裡有车皮挡子弹,哪還能有点生的希望。
可眼下走到外面,到处都是子弹,甚至還有剧烈的爆炸声,实在是過分危险。
当人失去某种感知器官后,剩余的感知会比常人加强许多。
尤其是戴上头套后,哈伯失去了视觉,听觉和味觉变得相当敏感。
血腥味,土腥味,火药味,烧焦味……
以上的這些一浪浪冲击着他的感知器官,死亡的威胁不断加大。
恰在這时,身边居然有爆炸声响起,冲击波掀起的土屑直接洒了他一身,顿时就感到下股一阵温热。
此时的哈伯终于是撑不住了,对于死亡彻底妥协,趁势倒在地上,决定直接不走了,反正也是死,還不如早死,也能少一些无谓的挣扎。
决定了,就算那個强壮的日本人再推搡自己,哈伯也不准备走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身边的那個日本人似乎沒了动静,壮着胆子在地上摸摸索索半天,最后居然从碎土裡摸出半個手掌起来。
“這……這人死了?”
随即哈伯心裡涌出巨大的喜悦感,挟持自己左右的日本人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自由了?
可這份喜悦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時間,耳边不时响起来的枪声证明這件事還沒完結,裤裆裡的潮湿告诉他仍有生命危险。
从死到生,再到现在的死,哈伯心裡真是沒有一丝希望了。
可就在這时,忽然有一個年轻人爬到他的身边,用着粗糙无比的德语喊道:“請问你是哈伯教授嗎?”
哈伯破罐子破摔,躺在地上摆尸,不做任何回答。
年轻人也不生气,看到哈伯還被头套捂着,直接把头套去掉,并且顺手把哈伯手上的绳割开,再次询问道:“請问你是哈伯教授嗎?”
尽管身上已经彻底沒有了什么束缚,但此时的哈伯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对,我就是,赶紧给我個了解吧,更好送我去见我的妻子。”
不料這人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哈伯的意料,激动道:“太好了,你真的是哈伯教授,我是你的老朋友,来自东方国家程诺的部下,過来营救你的。”
“老朋友……东方国家……程诺!?”
随着每一個字的蹦出来,哈伯眼裡的光彩就增加一分,到了最后重新焕发生的希望后,哈伯紧紧地抱着年轻人的肩膀:“你說的可是真的?我的朋友程诺教授真的来派你接我了?”
年轻人连连点头:“准确的来說,不是我,而是我們,是程教授派我們来接你了。”
听到這话,哈伯连忙起身,想坐起来往周边望去。
可還沒等他看上几眼,立马被年轻人给摁回去了,警醒道:“哈伯教授,這裡是战场,到处都是子弹,贸然起身非常危险,而且日本人已经开始增援了,我們现在很危险。”
如今有了生的希望,哈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紧张道:“那……那我們该怎么做,你說什么,我都听你的。”
年轻人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几個呼吸過后咬咬牙:“程教授,你看這样吧,我們俩现在所在的位置日本人還沒有发现,待会儿我站起来袭击他们,用火力进行压制,然后你猛往海边跑,那裡有我們的船进行接应你。”
看着对方脸上的真挚,哈伯语于心不忍:“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
年轻人露出一口大白牙,在满脸污渍的衬托下,显得整個人都很不一样:“我?我当然沒事了,程教授给我們的任务就是营救你回去,你上船了,我們的任务就完成了。”
受這情绪感染,哈伯红着眼:“不行,日本人的火力這么大,你们很危险。”
似乎是为了驗證這一句话,他们俩不远处又响起一阵巨大的轰炸声,耳朵裡面都被卷进去了土屑。
摇摇头,把头发上的土甩下来,哈伯大声道:“你看看,留下你们基本是有死无生。”
年轻人朝外面吐了一口吐沫,认真道:“這個我們习惯了,如果沒有做到成功营救你,那我們的队友才是真正的白白牺牲了。”
說完這话,年轻人沒有再给哈伯反驳的机会,直接起身对着日本人进行還击,并且边打边往旁边引。
這一幕看得哈伯整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实在是沒想到对方为了救他,直接要舍弃自己的性命,甚至看到他還沒挪动,直接出声怒喊。
“跑啊,快跑啊,這才是对得起我們!”
一瞬间,哈伯感觉整個時間都慢了好多,自己也不知道从哪裡得到的勇气,猛然从地上起身,朝着海边跑去。
“這次的逃跑,我不是为了個人苟活,而是不让那些小家伙们牺牲的沒有价值,为了他们,我要活下去,不!是一定必须得活下去!”
短短的百十米路,哈伯几乎迸发出了這辈子从来沒有過的力气,用尽全力朝海边跑去。
正如年轻人所說,那裡真的有一辆小船等着他,上面放好了各种地圖、罗盘以及足够多的食物和水,甚至還有一名水手在那裡等着他。
报上姓名得到驗證后,很快就要驾船离开。
此时的哈伯還抱有一丝希望,紧紧拉着水手的胳膊:“就我們两個嗎,为什么不去接那些勇士?”
水手只是轻轻地推开他,依旧按计划发动船只:“勇士?在我們中国人眼裡,還有更深一层含义,那就是死士,有死无生,能救到你,他们就可以牺牲。”
哈伯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說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为……为了我,這……這值得嗎?那可都是……是年轻人啊?”
水手轻声道:“值得。”
說完這话,直接毅然决然开动船只,朝着大海深处驶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陆地,以及不断增援過来的日本人,不断倒下的死士,刚才的拼死救他的年轻人也沒了踪迹,显然已经凶多吉少。
而這個過程中,哈伯心中“程诺”一词的份量不断拉大。
上帝什么的,能救我嗎?
不能,但是程诺能!
程诺就是我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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