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看你本事
江硯舟的眸色漸深,她的話像是星點火光,輕飄飄落在一桶石油裏,火勢驟大,體內的野獸在衝破牢籠的邊緣,想將寶藏佔爲己有。
蠢蠢欲動的眼神。
陸漾覺得熟悉又陌生,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記憶裏的畫面忽然很清晰,她細緻的眉眼輕揚,貼上他的薄脣。
“想聽你喘……”
江硯舟眉目微斂,語氣含笑:“看你本事。”
他輕而易舉奪回主動權,一手在黑夜裏綻放,一手扣緊她的下顎,吻住。
陸漾被親得暈暈乎乎,皮膚燒起來似得滾燙,呼吸間都是男人好聞的氣息。
“喜歡霖苑嗎?”江硯舟忽然開口問,“按照你夢想中的房子建的。”
“喜歡。”
江硯舟說話速度很慢,低而磁地,不經意糅進一抹喑啞:“確定嗎?”
問的不是霖苑,是他。
陸漾的心驀地一顫,一種微妙的情愫沿着血液流淌在體內。
“好好想想。”江硯舟說,“想清楚再回答。”
窗外是無比寂靜的夜空,陸漾垂着眼,燈關了就沒再開,她不喜歡開燈,屋裏有點暗淡,但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撕開塑料包裝。
江硯舟的手很好看。
是那種瞧一眼就讓人想牽的好手。
陸漾有些走神了,痛覺刺激着神經,纔回過神來:“……嗯,確定。”
聽到答案,江硯舟滿意地輕撫她的臉,聲音很低:“什麼感覺?”
陸漾擡眼,對上男人幽暗的目光,眼尾略紅:“你說過沒想把我弄哭。”
“主動招的。”江硯舟湊在她耳邊,一半惡劣,一邊溫柔,“哭了,我哄你。”
“……”
昏暗的空間裏,陸漾說:“江硯舟,我問你一件事。”
“你問。”
“外婆和你說了什麼?”
上次離開前,殷華和江硯舟在說話,目光偶爾瞟向陸漾,她就覺得他們兩人肯定在說她。
江硯舟一頓,又輕攏慢捻,“外婆叫你對我好點。”
“我對你不好嗎?”
“很好。”江硯舟話音一轉,“除了牽手外。”
“……”
聞言,陸漾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江硯舟從未被如此優渥對待過,他的五指被她的手指交叉緊緊扣住。
她佔盡了上風。
江硯舟脣角揚起笑弧,手扣得更緊。
山雨欲來風滿樓。
陸漾張開嘴,狠狠咬了他側脖,江硯舟眉頭不帶皺,反笑:“要爽一起爽,要疼一起疼?”
“……”
“咬重點,這點力氣和我相差甚遠。”
“………”
陸漾意識輕飄飄的,彷若無助的飄在海洋上,她能做的只有抓住面前的舟。
他將她抱起來,陸漾摟住江硯舟的腰背,掌心很快地潤出汗水,傾耳聽着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的心臟也鼓跳如雷。
“怎麼了,”他低聲輕哄,又問:“哪裏不舒服?”
“……”
她不吭聲。
良久,江硯舟撐起手臂,似想看清她的樣子,陸漾不知從哪冒出的力氣,手臂圈緊他的脖子,不讓他看她,柔軟無骨的手無力地揉着他後腦的短髮。
等她緩過來,他笑,“擼貓嗎?”
“……擼狼。”
江硯舟攬起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陸漾額頭上溼潤又凌亂的髮絲被他往旁邊撥開,江硯舟說:“我抱你去洗。”
她的嗓子有些澀:“我等下自己去。”
“你看着不能動。”
“怪誰?”
“怪我。”
“……”
陸漾不只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也不太關心自己。
她經常忽視一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因爲她覺得很多情緒沒什麼必要,生氣埋怨沒什麼用,該承擔的結果還是要承擔。
與其情緒化不如提高自己的能力,越能承擔風險,就越能風輕雲淡。
她負得起自己的責,也負得起他的責。
沉默的擁抱讓陸漾困得不行,眼皮不受控制往下拉,江硯舟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腿彎,打橫將人抱起來。
“睡吧,剩下交給我。”
陸漾沒心思考慮他要幹嘛,腦袋靠着他的胸膛,熟睡下去,夢裏好像有溫水、熱氣和蜻蜓點水的觸覺。
思緒飄渺,沒細究,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窗外的大樹繁茂蔥鬱,晨曦投射下來,星星點點灑落在地上,清風拂過,地上的光在搖曳。
陸漾睜開眼,入目的是江硯舟的睡容,想想這麼多次躺在一起,她第一次醒來看到他還在睡。
欣賞了一會兒陸漾拉開被褥,坐起身,伸了個懶腰,腰腹痠疼着,她沒在意,準備從另一邊下去,一隻大手突地攥緊她的手腕,再度把她拽到被窩裏,陸漾驚呼了聲:“江……”
江硯舟撩起眼,輕瞄了她一眼,長腿壓着人,嗓音混沌:“嗯……還早。”
陸漾看着他倦沓的眉眼,閃過一個想法:“你,該不會腎虛吧?”
他看起來可比她累多了。
江硯舟掀起眼,眼眸惺忪,有一絲危險:“我虛不虛,你不知道嗎?”
“你的手,你的……”
陸漾連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許說葷話!”
江硯舟腿一動,把她往裏壓緊,“不說葷話,談談科學。”
“什麼科學?”
“晨,”江硯舟一本正經說,“勃。”
“……”
以往都是她在說。
自己說和聽他說差別很大,而且她感覺到了,他說的反應。
所以他之前起得比她早,就是因爲這個嘛?
陸漾耳朵不由得泛起紅。
江硯舟把被子給她蓋好,輕聲問:“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
“那今晚繼續?”
“爲什麼要今晚?”
江硯舟笑,“現在也可以。”
“……不是,我的意思是今晚沒時間。”
在學校忙了半個月,她今天回醫院跟賀懷敬研究新的項目。
人的大腦永無止境,她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
陸漾瞥了眼牀頭櫃上拆開的盒子,“而且你已經用了三個。”
她認真說:“不能太頻繁,對身體不好。”
“我身體很好,你有我的體檢報告。”江硯舟眸光深邃注視着她,“你放心用。”
“……”
陸漾決定閉眼裝死。
江硯舟在她眉骨處淺淺吻了下,“你只要對我好一點點就可以了。”
“爲什麼?”
“我這麼喜歡你,你對我好一點就能讓我燦爛很久。”
江硯舟很黏人,陸漾從沒看到過如此黏的人,起來洗漱,他要在身後抱住她。
陸漾望着鏡子裏的人,手肘戳了戳:“幹嘛?”
江硯舟沒臉沒皮說:“事後溫存。”
“……過十個小時了,早就變涼了。”
江硯舟手掠過衣襬,“涼了那就重新生火。”
陸漾覺得癢,推開他,“別,,鬧。”
江硯舟沒再亂,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去做早餐。”
陸漾把牙膏擠在牙刷上,應:“嗯。”
喫完飯,江硯舟開車送她到京華醫院。
顧離鄴手握咖啡,順着站在不遠處的賀空青視線望去,看見江硯舟正在給陸漾捋碎髮。
顧離鄴邁步走過去,把手中咖啡伸到賀空青面前。
“聽說你和師妹高中是同學?”
賀空青看了他一眼,接過咖啡,道謝後點頭:“隔壁班。”
顧離鄴:“靳曜也是?”
賀空青:“不是。靳曜隔壁學校的。”
沉默了兩秒,顧離鄴問:“在心理學範疇上,師妹是怎樣一個人?”
“陸漾不是典型的能歌善舞,光彩大放的女生,也不是嬌軟惹人憐惜的女生……她懂得很多,卻不會嘲笑別人,像是一束帶着保護別人色彩的光。”賀空青說,“和她待在一塊,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不適。”
寥寥幾句話是概括不了一個人具體是怎麼樣子的。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僅僅只是他的感受。
顧離鄴肯定道:“師妹的確不會嘲笑別人,她只會讓狂妄自大的人感到挫敗。”
賀空青:“……”
顧離鄴換了個話題:“費臻捐大樓是不是和師妹有關?”
賀空青睨向他,守口如瓶:“這個你可以問陸漾,她的事情,我不好多說。”
顧離鄴眼鏡框裏的眼睛洇上笑意,“師妹能說會道,估計又要損我了。”
靳曜這個難搞的刺頭,賀空青都能讓他不再找陸漾。
顧離鄴在探話,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陸漾不損人,她只實話實說。”
顧離鄴:“……”
陸漾換完衣服,準備去看特殊病例,在走廊上大老遠就看見了顧離鄴和賀空青。
“師妹,什麼時候結婚記得請師兄做證婚人。”
顧離鄴前不久被裴家發現和裴以煙結婚後,在兩家人要求下,火速補辦了婚禮,所以他對結婚的一套流程很熟悉。
陸漾掃了眼兩人,“花甲之年吧。”
60歲???
顧離鄴被驚到了:“多數女性23歲左右,骨骼鈣化才完成,適孕年齡不是在24-29歲嗎?”
“60歲適婚和26歲適孕又不衝突。”陸漾隨口道。
顧離鄴:“……”
這話可不能讓他老婆聽到。
賀空青習以爲常,只笑笑並沒有說話。
陸漾打量顧離鄴的神情,讀出了其他的想法:“師兄,你該不會用專業知識壓嫂子,逼迫她儘快和你結婚吧?”
“偷戶口本,逼婚。”賀空青在旁開口,“感謝心外科主任爲大家茶餘飯後提供了新的話題。”
顧離鄴:“……”
溫潤如玉的形象一跌再跌,除了皮囊,分毫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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