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不堪一击
在攻打贡市之前,方原决定最后一次检阅攻城的部队。
方原在秦展的带领下,见到了這次组织流民暴乱的头儿,就是那日在贡市外有過一面之缘的老者。
当时范福准备强买强卖,要买他家的两個漂亮闺女,被方原、秦展给救了下来。
老者自报家门,名叫吴步,今年六十三。
方原拉着他的胳膊问,“吴老,這次干的是提着脑袋的勾当,你们可要想明白了。”
吴步恨恨的大骂,“那帮狗日的家丁,自从运粮队被劫走后,就将气出在了我們身上,想打就打,想抢就抢,這些日子已打伤几十人,還抢走了十来個女人。更放出话来,要赶走我們這些流民,只留下年轻女子供他们淫辱。现在我們对這帮杂碎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找着机会打死几個狗杂碎。”
方原這才知晓,八大晋商的草菅人命,彻底激起了流民的仇恨,难怪秦展能在短時間裡集结成一支庞大的攻城部队。
只是這個吴步当日连自家的闺女都保护不了,怎么突然有這么大的号召力,成了流民的头儿?何况流民本就互不相识,又不是举村迁徙,一帮青壮流民怎么可能认一個六十多岁的老头当首领?
方原暗生疑心,越想越不对劲,侧头瞧了瞧秦展,将他带到了偏僻处,“老四,這個吴步当流民首领,是你安排的?”
秦展见被方原一眼识破了猫腻,尴尬的一笑說,“是,是,我与這吴......吴老有点交情,见他還算德高望重。”
方原一下就听出他的不由衷,上下打量着他說,“還成吴老了?說吧!其中有什么猫腻?”
秦展不敢隐瞒他,低声說,“其实是......我准备娶他的两個女儿。”
“這就对了,這才是秦展的本性,什么德高望重,哄鬼啊?!”
方原已是心中有数,秦展是因为吴步的两個女儿,才将這個流民首领之位交给吴步。攻陷贡市,那是和尚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的事儿。当了這個首领,便能在事后的战利分配裡,从中运作,中饱私囊。
秦展的這些小动作,怎么瞒得過方原的眼睛,只是看在他是自家兄弟,曾经数次陪着方原出生入死的份上,不想与他计较而已。
方原面不动容的說,“你上次在苏州买了一個女人回去,如今又是姐妹花,你准备娶几個?”
秦展忙解释說,“那個骚娘们不会持家,和我娘不和,我娘不准她进家门,我這不是找了两個贤惠的回去侍奉老娘,嘿嘿!”
方原沒好气的敲了他一下,沉声說,“老四,我不管你玩什么猫腻,只以结果与你计较。今次的战利分配,必须公平公正公开,若是過了头,引起流民骚乱,我唯你是问。”
他先给秦展打了预防针,秦展连声說,“是,是,老大,我会时刻盯着的。”
方原、秦展二人回了流民营,三千的青壮流民列成十個百人方队,接受方原的检阅。
吴步则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与秦展并肩而行,陪着方原一起检阅。
方原不想去管秦展玩什么猫腻,他還有個私心,就是从今次攻打贡市的流民裡,十裡挑一的选出三百個能骑马的青壮,充实进他的骑兵营,整個骑兵营大部分是蒙古人,他還是有点心裡不踏实。
他的這支新式陆军,兵源的素质必须要保证。
方原逐一行過了众流民,几乎尽是体格强壮之人,秦展虽然有些胡搞乱搞的小动作,但在大方向上還是能把握分寸的,沒找些老弱病残来充数。
吴步站在台阶上,朗声說,“贡市裡的奸商胡乱打人,奸淫,根本不将我們当人看,你们說,還要不要我們的活的?”
流民群裡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更有家人被打死、被奸淫的流民义愤填膺的出呵斥官军的无良,哭喊声、喝骂声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吴步继续煽动說,“還有一個消息,過些日子就会将我們赶尽杀绝,男的卖去关外做苦力,只留下年轻女子卖去边镇当军妓,我們能不能束手待毙?”
流民裡顿时有人喝骂說,“去他娘的,杀了!”
“狗日的奸商,老子去杀一個够本,杀两個有赚!”
“吴老,你是有些见识的,你說,该怎么办,我們都跟着你走!”
吴步高声說,“我們攻下贡市,打死這些狗日的奸商!”
其中一人有些迟疑,又问,“我們赤手空拳,怎么能攻的进去?!”
吴步大声說,“自有贵人提供给我們兵器,今夜,凡事参与攻城的,都发给兵器,事成之后,都有银子。”
有兵器在手,還能打奸商分银子,憋了许多日子鸟气的流民齐齐高举着手,大喝道:“攻下贡市!分银子!”
声势浩大,令人闻之心血澎湃。
方原突然发现,這個吴步老是老了点,但煽动人心的口才還是相当厉害的,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到了夜间,孙传庭部队运输来的军备,皮甲全到了。
方原令赤古台领着火枪骑兵在四周警戒,秦展则负责军器的发放。
孙传庭這次送来的军器有长枪、长刀、长斧三千件,弓箭两百杆,盔甲1000副。
這种规模的装备,除了沒有火铳、三眼铳,已与明军的装备配置不相上下,孙传庭可說是坚定的支持了方原今次攻打贡市的战争。
众流民见了是大喜過望,按着分配领取了作战的兵刃,仅有1000副皮甲,便留给了第一轮冲击的流民先锋。
秦展严格的执行了方原的嘱托,令锦衣卫在一侧监视发放,每发出一套军器、盔甲,便嘱托一句今次攻城的规矩,不得擅自杀伤,抢夺,攻城之后,流民军便出城等待。
经過军器、盔甲的武装,這三千人再非是坐以待毙的一众流民,而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虽然单兵作战能力差了些,但胜在斗志、士气十足。
到了两日后午时,或许是被八大晋商的家丁护卫给拦了下来,贡市裡不见一人出来投降。
方原、景杰二人站在高地上,观望着攻城的军阵。
最前方是一排早已装好了铅弹、火药的二十门中型火炮,還有一百個严正以待的火炮营军士。
火炮营统领李宗泽站在最右侧,用令旗指挥着火炮营军士。
火炮营后,则是三千经過武装的流民军,由秦展负责指挥。
火炮营的左右两翼,则是赤古台的火枪骑兵营,各两百骑兵,早已火枪上膛,全副武装,随时准备策应保护火炮营的安全,若是贡市裡有袭击的军队出现,立刻便能出击绞杀。
方原用望远镜打望着贡市城头的动静,八大晋商组织的家丁护卫队手持弓箭,长枪,密密麻麻的站在墙头,也是严阵以待,看来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方原侧過头去问景杰,“劝降书交到城裡了?有沒有投降的?”
景杰說道,“交了,但是交到范家主管范福的手中,估计是被扣押下来,并未示众。”
方原点了点头,看来八大晋商真是草菅人命的畜生,为了自家求生,决定拉着全贡市的人来当炮灰了。
列阵了一個时辰,方原看了看手表,已经12点正,约定攻城的时辰已到,便冲景杰說,“炮击开始!”
景杰挥舞着火炮营的令旗,火炮营的李宗泽接到军令,立刻以红色令旗示意,二十门火炮,一齐开炮!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响起,二十门火炮一起开炮,声势着实的惊人。
一轮炮击過后,城墙上已是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冒出浓烟滚滚。
方原透過望远镜也能看到城墙上东躲西藏,抱头鼠串的晋商家丁。
“轰轰轰!”
十分钟后,第二轮炮击响起。
贡市的城墙已被大铅弹打得满目苍夷,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洞,本来就不算坚固的城门一角已被轰开了一個缺口。
方原本以为贡市的城墙能经受半個时辰到一個时辰的炮击,如今看来,却是高估了這個贡市的防御力,最多三至四轮炮击,便能轰开贡市的城门。
“轰轰轰!”
一刻钟后,第三轮炮击再次响起。
三轮炮击過后,城门已被火炮轰开,再不设防。
方原用望远镜观察城墙上的动静,发现城墙上已不见了大规模护卫家丁的人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缩在城墙后偷偷的观望,连這些家丁脸上的惊恐都赫然在目。
這根本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方原摆出這么强的阵势,却不料八大晋商是不堪一击,颇有些意味阑珊。既然城墙上已全无抵抗,再炮击下去,也是浪费火药、铅弹,便对景杰說,“攻城!”
景杰再次挥动令旗,得令的秦展在军阵后指挥着流民,开始进攻!
三千流民像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呼啸着,奔腾着,冲上了贡市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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