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头痛的扶苏,咸阳的变幻【三更之首更送达】
【原定晚上一更在八点,收藏在突破五百以后加更一章。所以,下午五点一更,晚上十点一更】
男子身上只着小衣,也就是一身白色的贴身衣服。脑袋有点迷糊,男子拍拍脑袋,想想一些什么东西,却觉得什么都想不出来。
“好像,忘记了些什么。”男子便是扶苏,前一刻的记忆自己应该還在咸阳的宫殿入睡休息。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就到了這荒郊野地的小土房裡?
男子翻身起床,一举一动莫不透着這世间第一等世家子的雍容气度。虽說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一個人的气度风雅却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两千年后?”扶苏的脑袋裡有些混沌,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且看看吧。”
起身洗漱,用柳枝刷牙,清水拂面。换上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推开小门,入目一片旷野。
远处波光摇曳,河中数处小舟。舟上渔夫渔女,柳下牧童青牛。好一派田园风光!
看着這令人神清气爽的美景,扶苏有些醉了。朝堂的云谲波诡,明刀暗箭充斥着這個世间最阴暗的东西。见多了,心情不免低落,看多了阴暗的东西,心中留存的也有了几分阴暗。
现在看到這样闲适的风光,令扶苏心中生了许多感慨。心中那些阴暗好像驱散了一些,令人心旷神怡。
扶苏這么傻站着,也让路過的牧童有些奇怪挠挠头忽然道:“這位大哥好像就是王家姐姐救下的那個人诶”
扶苏凑近牧童:“小哥。”
牧童瞪着清澈的眼睛:“大哥哥,你是在喊我嗎?”
扶苏左右看一眼,有些无奈道:“不是喊你,還能還谁?”
牧童很认真的点头:“嗯,那大哥哥喊我做什么?”
扶苏抓住牧童刚才說的那句话:“你說我是从河上捡起来的?”
牧童很认真的点头,又认真摇头,扶苏看着头晕:“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牧童挠头:“爸爸說阿牛是从妈妈肚子裡出来的,看大哥哥你应该也是吧。”
扶苏清咳一声对這個牧童很是无语。只好又重复一遍!
這下牧童懂了:“是啊,看到大哥哥是王家姐姐去大河上划船的时候捡到的。”
扶苏脑中忽然窜出一些东西,想抓又须臾间跑开了,不由沮丧了一小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扶苏也就陪着這個可爱的小牧童說话起来。
虽不是故意套话,但小孩子心性~爱动爱闹。這個小牧童也爱說话,很多事情不经意间扶苏也就了然了。
比如,三百多口人都是从吴郡迁移過来的所以叫吴村。事情還要从几年前說起,蒙恬三十万大军北伐,征服了這片土地。河南地以及河套东西两套都成了秦国的领土。
這些地方以前是匈奴人粗放式放牧的所在。现在呢虽然随着三十万大军的到来多了几分人气,但三十万人对于广袤的北疆来說還是太過单薄。
于是始皇便迁移全国人口稠密的地方来北疆,吴郡虽然人口不算稠密。但意思意思也迁移了三百口人,便是吴村這三百多口人了。
古代的人口,是只计算壮劳力的,妇孺這些是不计算在内的。算算,实际上這個吴村应该是有一千多人的。
“那這條河是叫什么名字?”扶苏口中不自觉的问着,实际上也沒对這個有多在意。
牧童转眼一副你是笨蛋的眼神看過来。扶苏有些无辜,却听牧童道:“這裡是河套,那当然是黄河啦。”
說完也不理這個奇奇怪怪的大哥哥,转身骑在青牛上走了:“阿牛要回家了,阿爹阿妈每天都在這個时候等阿牛。大哥哥有空来阿牛家吃酒啊!”
說着挥挥手走了。
扶苏脑中忽然抓住了一下什么,手中无意义地挥着。口中喃喃:“河套,呼,应该是蒙恬将军在這裡吧。”
想着想着,扶苏又觉得有些头痛,甚至是越想越痛。迅即不去想他。想到留在脑中牧童阿牛稚嫩可爱的童音,扶苏嘴角的微笑化开。
“骑牛远远過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多少咸阳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
看着牧童的背影,扶苏诵了一首黄庭坚的诗。
“看来你心情不错。”轻柔的女声在扶苏身后响起。
扶苏转身,看到一副秀丽的面容。這是一张女子的面庞,偏生扶苏却觉得好似男子一般刚毅:“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秀丽的女子皱眉:“你還沒有回我的话。”
扶苏失笑一声,這女子性子還真直爽:“总要谢了你這救命之恩吧。”
秀丽的女子点点头:“不谢,救下你本来就是顺手的事。”
扶苏抚额,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好像說這话的人非常熟悉的,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竭力回想,头疼的感觉又来了。更加剧烈。
秀丽女子看到扶苏面露痛楚,不由跟着摸上了扶苏的额头:“沒发烧呀。”
扶苏额头微汗,不在去回忆這些。看着一双微凉的小手摸過来,有点失措。稍待,拿开這双手:“沒事,我很好。”
說着笑道:“最近的事情有些不记得了,不過這裡比咸阳好。很轻松令人很愉快。”
秀丽女子看到沒事,也不多关注:“那你叫什么名字?”
扶苏几乎脱口而出扶苏两字,不過看着這山這水,眼前這人,不知怎么改口道:“我姓苏,苏扶。”
“苏扶?”秀丽女子蹙眉一下,看了一眼扶苏,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我叫王芙。”
“嗯。”扶苏记下了王芙這個名字,却沒有记起跟這個名字主人的那些事情。
王芙,自然就是王贲的孙女,王离的妹妹。這片小村子,除了一千多人是吴郡迁徙而来。其实還有一個王家的庄园,這個小屋子,是王芙去泛舟的时候用来存放杂物的。
当然,现在這些扶苏都是不知道的。扶苏和王芙的联姻,是一桩政治婚姻。事实上两人见面的机会几乎沒有。除了年幼的时候见過几面,年长些,便都忘记了彼此的模样。
既然如此,扶苏对王芙的记忆自然不会有多少。扶苏在咸阳的时候,两人尚且沒有见面。扶苏穿越了跟月芷勾搭上以后,王芙更是羞愤难当一气之下跑到了九原哥哥這裡。后来王贲在塞北弄了這么一個庄园,王芙也索性住下,当是散心。
对于扶苏而言,這三個多月的事情在记忆中只是一块徒惹他头疼的记忆空白。自然不会知道王芙现在在九原,就算有這個念想以为王芙便是王家小姐。可以前的记忆也很清楚明白告诉他,他的未婚妻可是在咸阳的王家深宅之中。
鲜艳。
三关口外的大战余波未平,上官牟的這场胜利来得非常及时。虽然苏党在朝堂上十分硬气了一回。但再如何硬气都是要足够的实力来支撑的,王贲沒有加入苏党,能够倚仗一时。却无法倚仗更多。
于是那次胜利以后只是给了苏党更多的一些時間,接下来的日子。胡亥领着一众手下结结实实闹腾出了事情。
手下御史言官接连不断参下去,手中的市井喉结也在造势。李斯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由着胡亥闹腾。
偏生胡亥還真抓到了苏党几個不够洁身自好之人的把柄。于是苏党一下子就被动起来,看到图穷匕见的胡党,许谨也下了死手。一下子将叛变到胡党中的典客陆咎的把柄爆了出来。
许谨是廷尉,相当于今天的最高检或最高法。抓到了把柄自然就要狠狠下手死磕。胡党也沒想到许谨這么狠。
胡亥更是被激怒了。心想我還沒对你许谨下手,你却這么快就跳了出来。于是斗争白热化。
论力量对比,胡党远超過苏党。低级官吏更是远远胜出。于是便出现了连养马的官都上书参了许谨周校這两個大佬一本。
斗争都這裡始皇也看不下去了,正想着是不是念着死去的儿子份上给苏党搭把手?
正好此时三关口的大捷传来,胡党一下子就哑火了。
三关口大捷的胜利是北疆這么多年仅次于蒙恬北伐取得的最大战果。其中关键的人物,如上官牟,如萧何、期泽、伏承、庆倪、蒲鑫。這五個人都是被胡党狠狠参過的。
结果這才沒過多久就来了现世报,你要参的人,认为是错的人,都取得了這么大的胜利。這简直就是一個大大的耳光扇在胡党的脸上。
于是胡党的气势被狠狠浇了一桶水熄灭了下去。已经打红了眼的苏党還想继续下狠手被始皇阻拦住。
虽然胡党气焰被打下来。但实力却沒有受到多少损伤。苏党還不具有翻盘的实力,于是胡党悄然沉默下去,苏党也实现了软着陆元气沒有受到多大损伤。反而借着這场胜利在舔伤口,积蓄力量。
总之一句话,波澜起伏了一個多月的朝堂开始平静下来。
随着大战胜利,另一個关键人物被提了出来。自然就是扶苏公子,按照推理,扶苏自己主动跳河下去。自然应该有几分自信能存活下去的心思。
于是苏党在北方的力量趁着大胜的东风,借势开始拉網式搜救。萧何领头,带着数千上万人开始沿着黄河找正在王家庄园悠闲不已的苏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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