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大开杀戒(第二更)
陈壁清连忙說道:“草民是东京大学学生陈壁清,家父是河北左参政陈政贤,今日家父入朝陛见。”
禁卫旅们听见他自报身份,再看這一身装束,倒是也沒有为难。
当今赵官家重视人才,尤其以大学人才为主,是众所周知的。
禁卫军们只是說道:“现在正在早朝,你且不要随意惹事,否则后果自负。”
陈壁清作了作揖。
陈壁清在宫外徘徊,心急如焚。
他看着前方威严的皇宫,看见通明的灯火,心裡想着:但愿這件事是一场误会。
不多时,裡面传来了呼喊声。
“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陛下,臣有功于新政啊陛下!臣对大宋忠心耿耿,臣只是一时糊涂……”
這种场面,禁卫军们早就习惯了,倒也见怪不怪。
只是陈壁清觉得這声音有些熟悉,再定眼看去,一些人从宫门的昏暗处走了出来。
中间押送的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惨嚎。
再一看那中年男子,陈壁清忍不住大声喊道:“爹!”
皇城司班直们一听這青年唤陈政贤爹,皆是一愣,随即有人问道:“你是他儿子?”
陈壁清本能地脱口而出:“是……”
但他刚說出口,就意识到了問題的严重性,连忙說道:“不是,我只是路過,我……”
“抓起来!”
于是陈壁清也被一起抓了起来。
一大早,一道道命令便从大内禁宫裡直接发了出来。
刑部侍郎王次翁、礼部侍郎罗汝楫,被停职查办。
河北左参政陈政贤被提拿。
肃省院和政事堂的官员,在天亮之后,就离开京师,分别前往太原府、信德府。
太原府是河东路治府,信德府是河北西路治府。
這一次,显然是要借着银行案,将這件事查個底朝天了。
鉴于王次翁被罢免,当天吕颐浩亲自走了一趟刑部衙门。
在接下来的两天之内,刑部衙门有一半的官员被查出来有問題。
仅仅刑部郎中就撤换了三個,主事被撤换了四個。
另外,连吏员都被撤换了五個。
有吕颐浩這种左相亲自坐镇,补充人员的速度简直堪称闪电。
吕颐浩秉承着任人唯亲的用人理念,一大堆自己人快速接替了刑部一些衙门。
第三天夜裡,那批关押在刑部大牢裡的江东案官员们罪名被刑部定了下来:斩立决。
這一幕似曾相识。
想当年,秦桧上刑部尚书的位置的时候,对刑部大清洗,然后连夜加班开始审问,第二天所有招供书都出来了。
与此时此刻,吕颐浩的手段竟然如出一辙。
正月二十八日,江东案涉事的官吏,一共有十八人,全部在城外的刑场被砍了脑袋。
那些人在刑场呼天喊地,大骂暴君。
還有人悔恨当初,或有人喊着爹娘的名字。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十八颗人头滚落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正在消融的积雪。
這件原本年前就该结案的案子,硬生生往后拖了一個月。
当然,最令人震惊的不是江东案這些官员被杀,而是陈政贤的入狱,王次翁、罗汝楫也入狱。
等待着被清洗掉。
正月二十九日,陈政贤在监狱裡认罪,补了一下流程。
他的罪名在当天一大早,被邸报火速送往各路,算是通告天下。
此罪名一出,之前各路想要减轻刑罚的声音,必然会戛然而止。
至少现在东京城,沒有一個官员敢再提這件事。
也是在当天,上党的王充被押送到京师。
有人预估過,這一次银行案,整個河东路背后,至少牵涉到近百名官吏,尤其是左参政衙门裡,基本上沒几個清白的。
至于银行案的具体钱财,仅仅一個上党县就有20万贯,若是全部算进来,至少超過300万贯了。
要知道,现在還只是在修第一條官道。
這個风险若是不及时规避,以后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银行案是有法可依的。
《大宋银行管理條理》、《大宋银行法》、《大宋官员管理條例》、《皇宋律文》等等新政下的律法。
二月初五,南方的冰雪早已融化。
隆兴府洪州城外的新绿开始冒头。
作为南方最大的农税之地,江南西路已经开始了它一年一度的春耕。
晨阳散落在清池边上,映照出一片碧水春光。
秦桧坐在后院,正在感受着早春的生机冉冉。
隆兴府陆判刘朝奉绕過回廊,到了后院。
“秦相公。”
“何事?”
“确实出事了,洪州的陆家、谢家、王家、李家、张家,都不愿意配合,都說那些田是他们祖传的,不能拿出来就這么上缴了。”
“什么拿出来上缴,是补税!”秦桧說道,“新农政法他们沒读嗎,超過50亩的人家,按照十抽五来交税,耗羡一分不能少!”
刘朝奉說道:“他们說沒有那么多粮食了,沒办法补缴。”
“放屁!他们敢在我面前玩這种花样!”秦桧冷声道,“這种事我见多了,陈裕儒呢,让他来见我!”
“秦相公,下面有一句话不知当說不当說?”
“說!”
“這背后可能就是陈司漕在捣鬼。”
“你的意思是,那些大户都是陈裕儒唆使的?”秦桧愣了一下,“這不可能!”
要知道,陈裕儒可以算得上是他秦桧的人。
虽然不是秦桧直接任命的,但也是秦桧派系提拔安插到江南西路的。
江南西路是一個非常富有的地方,這個时代,甚至不比江东差。
每年上缴的赋税最多,人口也非常密集。
刘朝奉說道:“陈裕儒表面对秦相公唯命是从,实际上他這几年在江南西路搜刮了不少钱,与本地的大户们联合,有很深的利益绑定。”
见秦桧不說话,刘朝奉继续說道:“也正是因为陈裕儒有钱,往东京送了不少,他儿子陈政贤才能在河东任命要职,听說去年年底又转到河北。”
“你的意思是,陈裕儒并不像配合我在江南西路推行新农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