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厚脸皮
他是一個很憨厚的汉子,所以认为林北把家交给他看护是信任,现在‘小大人’却爬走了,這是他看护不力,另外,大人出去后也沒把‘小大人’带回来,看样子好像很生气,木头认为都是自己的错误。
林北倒是沒有注意到木头的自责,木头平时也比较沉默寡言,脸上真跟木头似的沒啥表情,所以林北也忽略了,倒是安忠直发现了。
林北在屋裡看木简。
這是林北第一次看到实物,木简用一种不知道是竹子還是木头做成的,长條状,然后穿起来,一打开就哗啦啦做响,给人一种非常厚重的感觉,這堆木简最起码重达好几十斤,被卞夫子分门别类過,种类還不少,林北认出来的有诗经,周礼,礼记,论语,周易,翻动的很勤,许多字迹都有些模糊,還有一個应该是卞夫子自己写的,名叫卞吉杂记。
林北粗略的看了一遍,心裡一阵的我擦,许多字认识他,他却并不认识,而且他有许多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因为连标点符号都沒有,如果不是知道古书都是从上往下看,林北估计连刚才那些也都不知道,說得难听点,林北跟文盲差距不大,当然,如果卞夫子把這些字读出来,林北肯定能理解十之七八。
“以后估计我還得重新上一次学堂。”林北有些脸红的想,“或者干脆让卞夫子教簡體字得了,反正许多人都沒有基础,学古文和学简文对他们来說都是一样的,那這样的话,卞夫子反倒要先学习了,我看古文觉得自己是文盲,卞夫子看现代文也应该是個文盲。”
其实学簡體字是很有好处的,最起码有了簡體字,中医就不会在现代社会衰落了,文/革时期为什么会把中医看成牛鬼蛇神?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懂啊,听着神神叨叨的,明明是一种很简单的病,非得扯出一大堆云裡雾裡的话来,這些话连现代的一些博士硕士說不定都得迷糊,何况是连字都不认识的普通人,不整他们整谁?
“大人?”安忠直在屋门喊道。
林北想說請进,却发不出声,只能把木简一合,爬了出来,看着安忠直,询问有什么事情。
“大人,可是生木头的气?”
林北莫名其妙,生木头的气?他哪裡来這么多气生的。
安忠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那大人劝劝木头吧,他以为大人生他的气呢。”
林北问道:“气从何来啊?”
“大人不是让木头看家嗎?现在‘小大人’离开,木头认为是他的過错,认为辜负了大人的信任,虽然我說了大人肯定不会介意,但是木头却并不相信。”
安忠直也很无奈,以前做为亭长,他是西山乡中威望最足的,如果有什么事情,经過他的调解,往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现在,眼前的妖龙大人的威望明显超過了他了,他說话不好使了,因为木头不信他了。
林北失笑:“我還以为什么事情呢,它们可不是什么‘小大人’,跟我沒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些小长虫罢了,你们以后该杀就杀,该抓也可以抓。”
“那大人跟木头說一下吧,木头此人极为憨直,恐有心结。”
林北无语,他還得当心理医生,不過還是不得不把木头叫過来,把刚才的话让安忠直复述了一遍,最后着重强调他真的沒有生气,木头的脸上這才显出了如释重负之色,看样子确实很在乎林北的感受。
等木头离开,安忠直轻声道:“大人,猎户们都很敬重大人呢。”
林北沒說话,安忠直想了想,很艰难的开口道:“大人,猎户们生性纯善,大人对他们的好他们都会记得,忠直斗胆說一句,如果大人真是别有所图,還望莫要让這些猎户们知晓,免得伤了他们的心。”
林北蛋疼之极:“我真沒有别有所图,安忠直,你别把妖想得那么不堪,除我现在的蛇身外,你们其实可以把我当成一個普通人来看待,听過一句话么?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猎户们纯善,我也会以纯善之心待他们的,所以請你把心放肚子,我只說這最后的一次,勿以小人心度君子腹。”
安忠直倒是沒有不开心,反而神态变得轻松了:“大人果真秉性甚好。”
你這家伙在试探我么?林北无语,果然,要以妖身取得人类的信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是好的,也总会有人往歪处去想。
林北刚才沒生气,现在反而有些恼火,又不能把安忠直怎么的,只能哼了哼,转身进屋。
安忠直笑笑,脸上神彩飞扬,今天的所见所闻再加上安忠直的试探,已经让他確認了眼前的妖龙大人确实不是坏妖怪,那么对西山乡而言就是一個好的开始,做为亭长,他很乐意看到這种开始。
“大人,如果无事,我带猎户们先回乡裡可好?”安忠直叫道。
林北只得又爬出来,点了点头。
“那大人,生骨草大人应该不用了吧?可否让小的带回去?拿到城裡医馆,也能换些赤金。”安忠直笑咪咪的,脸上的笑容让林北很想在他脸上揍一拳。
生骨草林北一共采回来五株,平三用了三株,還剩下两株,林北把生骨草朝安忠直一扔,重重的在地上写道:“快点滚蛋。”
安忠直笑呵呵的把生骨草小心收好,又道:“大人,路途遥远,野兽众多,還望大人能护送一二。”
這家伙的字肯定是自己厚脸皮取的,林北绝对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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