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聚会
《和大小姐先婚后爱了》最新章節第22章第22章聚会
陆鹤闲此时正端坐在归云阁的雅间之中,有些头疼。
面前精致的黄花梨木大圆桌上摆着刚做好的拨霞供,正冒着阵阵热气,宛若红霞的兔肉在汤汁中若隐若现,飘散出惹人食指大动的香气。另有各式各样的菜色摆放在其周围,冷热荤素皆有,一圈一圈绕着,几乎将整個桌面占满。
然而就算如此,一旁的小厮還在不停地上着菜,直到盘子摞盘子、又见缝插针叠了一层,方才将菜全部上齐、乐呵呵地抱着托盘关门离去了。
要陆鹤闲看,這满满一桌子的菜,便是八九個壮汉吃也是足够的,更别說现在坐在桌边的只有六個人。
而唯一有能力造成這样局面的,显然只有那個正坐在一边不住吞咽着口水的自家副将霍疏澜了。
陆鹤闲无奈地看她一眼,叹了口气。虽說她之前便做好了要下血本的觉悟,但此时還是不免在心裡为自己那只剩一副“空壳”的荷包痛心疾首了一番。
不過话虽如此,她此刻的头疼却是另有其因的。
她揉了揉额角,看向自己右边的座位,自家娘子正坐在那裡得体地微笑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又转過头,看看左边,便见霍疏澜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一动不动,已经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再看左前方,小花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把玩折扇,脸上還挂着迷之笑容……
到目前为止,情况還算正常,而随着她的目光再往右移,画面便有些不忍直视了。
只见小花左手边的座位上,坐着两個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正在疯狂地互相输出……
“姓程的,你干嘛老是在我眼前晃悠?”花刃嫌弃地摇着手中团扇,往旁边丢去一個眼刀。
“人老陆叫我来的,怎么着,就许你這姓花的来不许我来?”程婉卓不甘示弱,瞪圆了眼睛嚷嚷着。
沒错,這两個仿佛炸毛的猫儿一般、互相吹胡子瞪眼睛的女子,才是她头疼的真正原因。
她几次张口,想要打断這小孩吵架一般的对话,但却都收效甚微。那两個正在打嘴仗的人自是不搭理她;再看小花脸上那副姨母笑就知道這人看热闹看得正欢,显然是不打算帮忙;而霍疏澜更不用說,她眼裡只有饭菜,這时候是根本派不上用场的。
陆鹤闲眨巴眨巴眼,只好求救般看向自家娘子,却发现她端庄的笑容下,竟是一副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神情!
得,全军覆沒!
她翻了個白眼,干脆放弃挣扎、也支着下巴看了起来,然而此时闭麦良久的霍疏澜却突然凑近她耳边小声說了句话:“少爷,她们啥时候吵完呀?我都快饿死了,這么好的菜凉了多可惜啊!”
冷不丁听着這人开了口,陆鹤闲很是无语,看来能将专注于饭菜的小副将唤醒的,還是饭菜……
可她现在已经无力再吐槽自家小副将了,面对她的問題,陆鹤闲只想說自己也不知道。
花刃和程婉卓這两人虽然打小就不对盘,但之前也只限于见着面互相瞪個眼而已,沒想到自己一段時間沒见着她们,這矛盾竟是升了级。
陆鹤闲有些心累,若是她早知道会变成现在這样,她今早便会带着心心换條街逛了,這样就不会遇到程四,也不会顺便邀請她,更不会像现在這样饿的前胸贴后背却吃不上一口饭了。
陆鹤闲听着自己身边的小副将那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小鹤,是你叫這姓程的来的?”
陆鹤闲還在兀自悔不当初,却被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脑子裡那些懊恼也立时沒了踪影。她惊诧地抬起头,便看见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此时正齐刷刷看着自己。
她有些茫然,這矛头怎么就突然都对准自己了?
不過陆鹤闲虽然有万般不解,但也明白,现在是打断她们对峙、让大家吃上口热乎饭的好机会!
她看看身着华服,气质雍容,此时正一脸不爽盯着自己的花刃;又瞅瞅穿着劲装,高束马尾,明明是個官家子弟,却一副地主家傻儿子模样的程婉卓,有些犹豫要不要說实话。
而就在她万分纠结之际,便听那厢花刃又开口问了一遍:“小鹤,问你话呢,可是你叫這家伙来的?”
“啊,呃,”這下是容不得她多想了,陆鹤闲支吾片刻,還是冒着被集火的风险說了实话,“是我,我想着阿刃姐你和程四总是待在一起,关系应该挺不错的,所以我就顺便……”
“谁和她关系好?”她话還未說完,便被两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
意料之内被凶了的陆鹤闲有些委屈,小声道:“你们這默契,還叫不好?”
這话一出,二人脸上神色各异。
程婉卓罕见地沒有出声呛她,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花刃一眼,便撇過脸不再出声了。
而花刃到底是生意人,不像程婉卓一般会情绪外泄,只短暂怔愣了一瞬,下一刻便恢复了常态。不過她也沒再揪着這個话题继续說,而是退了一步道:“算了,便宜這姓程的了。今日小鹤可是下了血本了,大家便动筷吧,莫要辜负這一桌好菜。”
闻言,陆鹤闲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她自是看出来這二人有些不对劲,但此时也不好再追着问,毕竟好不容易能吃饭了,她可不想再横生事端。
霍疏澜更是长出了一口气,二话不說便夹起了菜,旋风般的手速惹得其他人也赶忙举筷动箸。
一顿饭這才沒耽搁。
许是花刃和程婉卓方才一通争论,腹中也有些饿了,用饭时竟也沒再开口,间或两人的筷子在盘中碰在一起,也是互瞪一眼,嘴中哼上一声,便继续安安静静吃饭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几人已是吃的差不多了,只剩霍疏澜還闷头扒着饭,势要把“光盘”原则贯彻到底。
“小霍還是和以前一样能吃,我還以为她从边疆回来能收敛点呢。”花繁早已放了筷子,再一次拿出了那把折扇,却是不忘打趣一下埋头苦吃的霍疏澜。
心知自家副将无心回答,陆鹤闲便替他开了口:“她在边疆确实是收敛了,如今回了京城,自然是要吃回来的。”
“小霍是沒怎么变,倒是小鹤你,這许久沒见,竟已经是娶了妻的人了。”花刃调侃了陆鹤闲一句,之后却是转头对着隋心說道,“不過也是巧了,弟妹在隋府时不怎么出门,之前你们成亲时又蒙着盖头,我還从未仔细瞧過弟妹,昨日這才沒认出来,不然定是直接将纸送予你的,又怎会收钱呢。”
“就是,”程婉卓竟是帮起了花刃的腔,“老陆你也太不厚道,不知道早些将阿心引见给我們,你平时去校场,我們也好带着她一起玩。”
“我這不是沒来得及嘛,而且现在也不晚啊。”陆鹤闲摸摸鼻子,“不過程四你這也太自来熟了,這就叫上阿心了?”
“哎呀,对我来說,只要见過一面就算朋友了,何况是已经吃了顿饭呢。所以朋友之间這么称呼属实正常啊,老陆你真是大惊小怪。”程婉卓大手一挥,豪爽說道,“你說是不是,阿心?”
隋心含笑点点头,对着花刃和程婉卓說道:“那就有劳阿刃姐姐和程四小姐多多关照了。”
“别别别,别叫什么小姐了,我和老陆同年,你也叫我姐姐便是。”程婉卓咧着嘴道。
花刃闻言翻個白眼:“也就你脸皮厚能直說出這种话了。”
程婉卓嘴立马一歪,气道:“姓花的!”
眼见着两個冤家又要吵起来,隋心赶忙开口打圆场:“夫君她公务繁忙,以后便要多劳阿刃姐姐和程姐姐带我出去玩了。”
“沒問題沒問題,我空闲得很!”程婉卓顺利被转移了话题,满口答应了下来。
花刃也点点头:“阿心若是有空,直管来丹青阁或府中寻我便是。”
這下三人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一時間竟是十分投机。
陆鹤闲在一边看得眼红,她其实也想一起聊的,奈何自己如今的身份……也不好插进人家三個女儿家的谈话裡,只好强忍了下来。
她和小花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又数了数霍疏澜已经清空了几個盘子,实在有些无聊,便又听了一耳朵隋心她们的谈话,沒想到话题已是跳到了“沐浴时用的香料是什么”。
陆鹤闲立马来了精神,這個她熟啊!作为一個十分爱干净、有條件便一定要沐浴的人,街上哪家的香料她沒用過?
于是当即便加入了谈话:“阿刃姐你說的那家香料不好,味太刺鼻。”
這话一出,三人皆沉默了一瞬。
程婉卓面色有些古怪地道:“沒想到老陆你一個大男人,還对香料有研究?”
糟糕了!
大云朝甚少有男子会对沐浴和香料之类的感兴趣,她一时激动竟是沒反应過来,這下說漏嘴了可如何是好!
“啊,這個嘛……”陆鹤闲表情不变,在脑中迅速思考着对策。
沒想到花刃却突然笑了起来,她拿团扇遮住嘴揶揄道:“想来是小鹤给阿心买的吧,你二人感情這么好,真是惹人羡慕~”
而隋心竟也配合地抿唇笑了笑,羞涩地低下了头。
“嗷,原来如此,看不出来老陆你還挺细腻的。”程婉卓拍了拍她的肩头,很是欣慰的样子。
?
這什么情况?
要不是她是当事人,而且压根想不起来自己给隋心买過香料,她就真信了。
“啊,嗯。”陆鹤闲扯扯嘴角,僵硬地笑着敷衍了一句。
隋心她们似是也沒怎么在意這個小插曲,很快便聊起了其他事。
說漏嘴的事就這样稀裡糊涂被糊弄了過去,陆鹤闲松了口气,但她這下是不敢再浪了,紧闭着嘴专心数起了空盘子。
三人一直聊到将近酉时,又商量好了過几日出去逛街,才暂时停了话头,准备起身回府。這时候霍疏澜也已完成了自己的光盘大计,正瘫在椅子上满足地摸着肚子。
陆鹤闲之前已经付過了账,见状便說道:“早上卖茯苓饼的店子沒开门,我和心心等下還要去街市上逛逛,你们打算如何?”
几人纷纷表示不想当电灯泡,直接打道回了府,连霍疏澜也說自己吃太饱走不动路,架着马车便飞奔回去了。
于是到最后就只剩了陆鹤闲和隋心。
两人慢悠悠走到了点心铺子,一前一后排在了队尾,隋心回過头想跟陆鹤闲說话,却见不远处有一家店子人山人海,队伍排成了长龙,和点心铺五六個人的小队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好奇地问陆鹤闲:“那家店是卖什么的?”
陆鹤闲回头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才說道:“好像是家卖小笼包的。”
颇喜歡吃包子的隋心眼睛一亮:“小笼包!”
见着自家娘子這样,陆鹤闲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于是笑道:“你在這买茯苓饼,我去那边给你买小笼包,好不好?”
隋心也不客气,晃了晃她的手甜道:“谢谢阿闲~”
于是被哄得心花怒放的陆鹤闲晕晕乎乎便去排队了,也沒反应過来隋心叫了她什么。
陆鹤闲离开后,隋心本是一直专注地望着她的背影,突然间耳边却是传来了一個熟悉的声音:“隋心?”
她下意识回头,便见背后不知何时已是立了一個人。她抬眼看去,竟发现是有一段日子沒见的隋艺,正以一种微妙的表情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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