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是我弟弟
這是当李牧鱼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对這家店的第一個评价。
展红玉真的很有钱。
這也是当李牧鱼看到展红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各种菜名行云流水一般脱口而出,一個接着一個,直让店小二乐开了花。
“客官,一共是五百四十個下品灵石,麻烦您结一下款。”
玉手一挥,六個中品灵石直接扔到店小二的手裡。
“剩的钱,就随便给我添個菜吧。”
“好嘞,二位請稍等。”
见店小二离开,展红玉随手就布下一個隔音结界,将二人与外面的嘈杂声隔离开来。
展红玉不断揉弄着小七的头,而小七早在进店之时,便缩小了身体,化为一只白猫,窝在展红玉的怀裡。
沉默了片刻,展红玉率先开口說道:“十年前,我与小七一同来到云州,而今日,却是有缘,在茫茫人海中,却让我遇见了你。”
說完,展红玉一双妙目对上了李牧鱼的双眼,似笑非笑,神色柔和。
“十年以来,我与小七游遍云州各個城市,每一個城市几乎都有人族修士在内,我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只可惜,母亲却不让我在云州境内杀人,所以,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族落难,如同奴隶,任人宰割。”
展红玉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李牧鱼却仿佛忽然之间与她产生了一种共鸣。這种感觉很神奇,好像是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却很轻易地被由另一個人說出,让他心中的情感,突然宣泄了出来。
“都說天是平的,但我瞧着却歪得很,明明都偏到人那边儿去了,对于我們来說,何时有過公平可言呢?”
轰——
如同耳边炸起一道惊雷,震得李牧鱼双耳发聩。到了此时,展红玉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而他也早就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淡定,目光灼灼,似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這位红衣女子,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嘻嘻,你也不要再瞒着我了,其实我刚才在上清堂,就认出来你和我都是妖族。”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牧鱼心中特别好奇,他明明吃過化形果啊,怎么還能被其他妖给认出来呢?
“是我的与生俱来的天赋神通而已,其实你隐藏得很完美,若是其他人来看,断然不会察觉出你的身份来的。”
“原来如此,谢谢展道友的提醒。”
扑哧——
展红玉瞧着他這副样子,心情忽然变得极好,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說实话,在李牧鱼看来,展红玉长得很美。她的美不同于云姬的美艳,也不如九霄美狐那般颠倒众生,她的美就是很独特,热情,直率,充满活力。
他真的很喜歡她笑起来的样子。
“李牧鱼,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呀?我怎么一丁点儿也瞧不出来呢?”
“额”
展红玉冷不丁的一句话,噎得李牧鱼有些尴尬。
這算不算是窥探隐私啊?虽然,鲤鱼成精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儿,甚至說出来還挺励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展红玉面前,他就是张不开口,坦诚自己是一條小鲤鱼精。
“這個,我可以不說嗎?”
“恩好吧,虽然我還是很好奇。可是”
展红玉话题忽然一转,颇为得意向李牧鱼地问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本体呀?”
李牧鱼看着忽然得意起来的展红玉,心想,莫非,她的本体是很了不得的灵兽不成?
展红玉笑嘻嘻地看着李牧鱼,指着怀裡的“小猫咪”說道:“他是我弟弟,是亲的哦。”
什么?
李牧鱼的表情越发的尴尬,沒想到,這么娇滴滴的一個美人,本体居然是一只母老虎
唉,這么比起来,自己那现出原形之后小個头,可能還不如人家的一根毛长呢。
天香居的菜非常对得起它的价钱,有生以来,李牧鱼還是第一次吃到“灵膳”,完全是赞不绝口。
“這么小块儿的肉吃着可真沒劲,還不够本姑娘塞牙缝的呢。”
嘴上虽然抱怨着,但展红玉的嘴却一次都沒闲過,桌子上大半的菜,全都进到她的肚子裡,进食速度之快,李牧鱼拍马难及。
“我觉得天香居的豆腐宴很好吃,滑溜溜的,很爽口。”
“哦,你是食素的嗎?”
李牧鱼不答话,免得被她套出话来。展红玉问来问去,也觉得无趣,便不再逗弄他,但心中的猜测却一刻都沒有听過。
“這家伙生了這么一副好皮囊,而且荤素不忌口,莫非是孔雀?不对不对,孔雀生来只知道臭美,无论男女,都穿得花枝招展的,但他也不像是個爱打扮的。”
心下暗自猜测,却也不急于這一时,反正来日方长,她就不信了,此人還能一直保持人身不成。
“当人可真麻烦,不仅规矩多,而且吃得也不能太多,哪像我們老虎,想干嘛就干嘛,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当真是肆意畅快。”
這顿饭很快就收了尾,两個人各自留了张传讯符,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時間,便分道扬镳了。虽然,李牧鱼還有一肚子话想請教展红玉,但两人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能互相坦露心中最大的秘密已是不易,若在纠缠,只会徒增反感罢了。展红玉在离别之时,教给李牧鱼一招“敛气之法”,听說习得之后,即使是金丹期的人修,也不会感应到他体内的妖气。
目送急匆匆离开的展红玉之后,李牧鱼也在滨海城找到一处暂住之所。
仙来居,居然与万象修真坊市的那家仙来居同名,莫不是一家分店?
熟悉地从店家手裡接過一枚祥云形状的铜牌,念起口诀,李牧鱼便进入仙来居的阵法之中。
亭台楼阁,琼楼玉宇,還是那熟悉的布置,与万象修真坊市那家,别无二样。
還有三個月。
三個月后,李牧鱼便能够彻底地离开云州,离开這個妖不如狗,人人可欺的地方,也离开了這個,這片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会有不舍嗎?
李牧鱼摇了摇头,他在云州,便从来都沒有過归属感。
曾经,他以为鲤鱼湖会是他的家;后来,他又觉得黑沙河会是他的庇护所。但是,他都错了。
云州,从来都不会是他一個小小的鲤鱼精该呆的地方,也许,所有的妖都不会喜歡這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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