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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夜色下的漫谈

作者:活页夹
夜晚的树海平添了几分肃杀,或许是這裡已经离揍敌客家的大本营很近了的原因。

  這么說也不对,毕竟进了门,就已经是□□最顶尖杀手家族的地盘。

  来這裡已有一個多星期,连日来除了睡觉之外,小乙就和另外三名同伴一样穿着特制的“负重衣”吃住行,以此方式接受纯力量的训练。

  這几天来,四人就在枯枯戮山脚的木屋裡搭伙,平日帮皆卜戎做些清扫的工作。自然所有的清扫器具也都是特制的,目的還是锻炼他们的力量。

  哦对了,他们也是后来才得知皆卜戎大叔并非揍敌客家的“门卫”,而完全是为三毛——也就是揍敌客家的巨型宠物狗兼真正的门卫——清扫吃掉的侵入者残骸的清洁工而已。

  皆卜戎显然认为她不是靠“外力”打开试炼之门的,只当她为了陪另外三人受训才留下来,因此起初对她的训练似乎不怎么上心。

  小乙察觉到了這份差别对待,倒也不显得反感。只在第一日赤手空拳(不用念)用加重的锅勺帮大伙烹菜时,险些害得所有人沒饭吃,大力接住锅子后,她憋足一口气站起来嘀咕到:“還是觉得在我們之中大叔最‘喜歡’雷欧力欸,明明我們都是为亲爱的奇犽三少爷来的,为什么不用一样的训练强度?這样下去我可能会害你们饿死哟。”

  皆卜戎大叔也曾神秘兮兮地问小乙是不是为了三人之中(主要是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的某位而留下,小乙笑嘻嘻地将睁眼說瞎话的功力再提升了一把,告诉他其实自己不仅是“三少爷”的朋友、還是“大少爷”的“朋友”呢

  皆卜戎呆了有三秒,随后摇了摇头說不可能吧,二十多年了、从沒听說大少爷交過朋友。

  “哦,那他還蛮惨的。”

  忽然有种解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但也不一定。”她又联想起猎人测试中,西索和“集塔喇苦”形态的伊尔迷還曾一起行动過。第三场陷阱塔考试后的牌局裡,伊尔迷也参加了,至少說明他不排斥西索。于是她暗搓搓地告诉了皆卜戎。“可能您家大少爷择友的关注点比较……”

  小乙想了想西索的特点,随后憋出两個引人遐想的形容词:“特别,或者說……要‘性(隔)感’才行?”

  皆卜戎再次愣了。难道大少爷這次出门谈恋爱了么?

  小乙表示反正她理解大叔是和她闲谈八卦嘛。

  再次尝试推试炼之门,這回小乙沒有应用念,便如其他人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成功开门。

  那模样不似作假,其他人這才将她之前所說的“(门)不是她打开的”信了两三分,可還是疑惑那天晚上门是如何打开。分明他们那晚都沒看到门外有其他人。

  “是‘献祭’之力啦。”她语焉不详地回答到,也是因为她开始对自己缺乏基础体能训练的成长方式感到怀疑,才如此回答。“不過现在的我還沒资格和你们谈這個,以后你们会有机会学到的吧……”

  被年龄差不多大、或只大了几岁的女生這么說,三名刚取得猎人资格的同伴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点不爽,但大约出于“男士就要在女士面前维持形象”的心理,三人沒有再追问什么就走开、各自做力量训练了。

  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利用性别优势很方便,或许這就是为什么平权几百年后,還是有人会乐此不疲地刻画性别之分。

  ——不過她眼下倒觉得像他们這样先提升力量、再慢慢接触念似乎更好。

  或许就像侠客和伊尔迷都提過的,正是因为她有“天生爱自行加制约”的特点,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念能力。又或许是由于“眼睛”,从某种程度上来說,其实右眼天生能看到宿命,也是对她自身的一种制约,不对么?

  是因为她的特质,侠客在成为她的“师父”后,才先专注于引导她开发念能力么?

  然后取得猎人资格,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念能力者的差距后,再在不使用念的情况下和普通武斗家练手——在這之后就要去天空竞技场,她已经决定采纳這個建议——此前小乙只在侠客安排下参与過地区或国家举行的武斗大会。想必天空竞技场会有所不同吧,那可是号称汇集世界级武斗家的竞技场所。

  “在想什么?”

  眼瞅再次开门尝试失败后,女生已经闷闷不乐了半天。虽然此前曾为她拒绝深入解释“献祭之力”的理由感到无奈,晚饭后,三人想想還是不忍心看“煮饭婆”落单,便派酷拉皮卡前来慰问。

  “快到休息時間了,還在這裡锻炼么。”在林间停下脚步,四周一派寂静,连虫鸣都听不到几声。眼前只有穿戴负重還仿若很闲适的少女,正坐在巨大的树桩断面上,用双臂向后支撑着身体平衡。

  摇了摇头,她說:“虽然穿着负重,但因为這些天习惯了也不觉得很沉。只是坐在這裡看星星。”

  “……哈。”聪明机敏如酷拉皮卡有时也不大能分清她话裡的真实意义,只是感觉小乙不太像她想表现给他人的那样单纯。

  他不知道真正的“贵族小姐”应该是什么样的,但小乙显然不是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那种或纯真善良、或傲慢虚荣、或谨言慎行……当然也不是纯粹的叛逆少女。

  “‘头顶的漫天星光已经死了,此时此刻我們只是被宇宙的往事包围。’【注1】”忽然间,少女展开右手臂吟诵到。词句很快被旁人辨认出出处,引发会心一笑。

  “嗯,确实有這种解释說法:多数星光到达我們所在的地面上,其实它来源的本体已经燃烧殆尽。但也有人认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是不会有可燃的环境的,除非是在物质内部发生如火山喷发這样的变化,那么总物质是恒定的,也就不存在‘燃尽’一說。不過宗教又始终认为……”他在余光发现少女望向他的眼神时停了下来。

  小乙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因为夜晚的缘故,两只眼睛的深浅色差异也就显得沒那么明显了,大约隐去了特别之处,她的脸上也就涌现出平和与恬静,“平凡感”使她更为亲切起来。

  “一般情况下,如果一個人听到另一人念我刚刚引用的那句话,要么会感到震撼、要么会心动。”她說着、說着咯咯地笑起来,“可你是完全的百科全书式呈现呢。”

  不带任何恶意的调侃有时候也会引起他人的不适,不過她沒给酷拉皮卡定位自己心情的時間,而是選擇主导他的情绪。

  “不過,”她维持着刚刚见到时的闲适姿势,回头仰视树影下的少年,不无诚意地叹道:“在我們這個年纪你却有這样的理性和渊博,真的很了不起。”

  如果,她忽然想到,如果排除追捕幻影旅团、为族人复仇而成为猎人,酷拉皮卡会選擇成为哪种猎人呢?他閱讀過的文献、积攒的学识,会是单纯出于兴趣、還是曾有目的地汲取,是要成为博士式的人物么,還是在某方面有更强烈的兴趣?

  “是什么使你成为今天的你?”她忽然很感兴趣的问到。可问完之后才意识到选错了话题:他的脸在一瞬的迷茫后,便凝聚起沉重的悲痛。

  小乙大概猜到他想起了什么。

  虽然不能百分百感同身受,她却還是被灼到似的回避了有关那种画面的想象。

  “酷拉皮卡,坐下吧。”她就像徒劳安抚怒涛似的,将双手向下按,邀請时目光带着哀求,使站着的人也不禁生出恻隐之心答应下来。

  理性使他按捺下心中时时燃烧——或是他有意令其持续燃烧——的怒火,酷拉皮卡還是顺应請求,在断面的另一侧坐下。

  而就在少年离近后,小乙恍惚觉得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方才愤怒的陌生人已经揭开面纱,天使的面孔再次展露。這种心绪冲淡了刚刚的畏惧和哀伤,她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可以肯定的是,在沒被定义成“复仇者”之前,他本该有无限可能的。

  静默了一会,树海裡只剩风的低语,两人不约而同地仰望起头顶浩瀚的星海,想到遥远且静寂的宇宙,這似乎帮助他们的心境得以平静下来。再开口时,酷拉皮卡的声音舒缓了不少,如果能忽视其中的荒凉便最好了。

  “你离家之前,主修的是艺术么?”

  “怎么看出来的?”小乙不假思索地反问,与此同时也相当于默认了他的推测。

  “這一路来很少听你对事物分享观点,唯独见到试炼之门后,你谈了很多有关门的推断。而你却說对雕刻和建筑学的不深入……那样的家庭出来的你不可能志在成为雕刻工匠和建筑师,不過雕刻和建筑从大类上来說都属于艺术……”酷拉皮卡慷慨地分享自己的推理過程,末了又說:“并且我想娅鲁在過去与艺术家的关系十分密切,你受到熏陶会修习艺术也不奇怪。”

  “全对。”小乙全程听完之后闭上眼,“不過我也不确定選擇主修艺术是否源于家族影响,也有可能纯粹因为不想选神学。”

  酷拉皮卡无声地笑了笑。

  “還有那個门啊……”她长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抱怨起白天的‘遭遇’来,“這家人是从哪搞到的材料配方。那么结实的建筑材料可不是随处可见的,怕不是从哪個有墓葬习俗的地区盗挖来的吧?”

  “应该還不至于。”旁人冷汗,這要是让揍敌客家的人听到怕要引起误会。

  這是要怀疑他们的家族职业啊。

  不過說到這裡,倒提醒他想起一個自取得猎人证后就产生的疑问。“小乙,你为什么……”

  酷拉皮卡欲言又止,想问小乙为什么会执意和他们一起来枯枯戮山、执意一起打开试炼之门,(那天她对皆卜戎說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們快速推开這扇试炼之门”),又觉得這似乎是辜负了她的好意,无论“好意”源于什么。

  而此时,少女听到他的疑问词后已经转過头来。被直白又灼热的目光盯着,酷拉皮卡也不由得侧首回望過去。

  那裡沒有星光,因为夜晚使得他们相近色的眼眸看起来沒什么区别,非要细分的话也不過只能說他的眼裡多一分冷静、她的眸中多一分热情。

  “嗯,我为什么……后面呢?”她笑着追问,仿佛鼓励酷拉皮卡多了解她一些似的。

  被催促的人便想既然疑问已经讲出口,倒不如更彻底些。

  于是也含着柔和的笑意說:“小乙又是为什么走到今天呢?”

  酷拉皮卡的問題倒和她之前的提问有异曲同工之妙,不過她自行给其加了限定,“若要问我這個主修艺术的是怎么走上考取猎人证、推开揍敌客家大门的么,能用‘叛逆’一言以蔽之么~”

  小乙既像开场白、又像结论地回答后,先坐直起来解放了已经酸胀的双臂。活动手腕的過程中,她脑中却迅速回荡起看似与問題不相干的信息。

  她跳過了脱离家族的最初两年,直接回想起自己与侠客的初识、以及数月后看到他身上的蜘蛛纹身——从后一件事上来看她大约是符合“叛逆”這個形容词的,无论是未成年时尝试成熟关系,還是明知对方是通缉犯后仍旧确立恋爱关系——接着便是不久前的猎人测试中认识酷拉皮卡,并得知他出自窟卢塔族、与“蜘蛛”有血海深仇的身世。

  小乙忽然有点后悔,要是给刚刚的問題换一种限定:譬如只回答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来枯枯戮山接受“试炼之门”的试炼。理由可以有两种:

  1是她由童年的经历对這個杀手家族产生了执念,想看看伊尔迷为什么可以和她過去认知的“人”完全不一样。

  2是她确实放心不下三人组,准确讲放心不下酷拉皮卡,她被他金发美少年的外形所吸引,而从得知他成为猎人的理由后即产生了难以解释的在意。

  “其实我啊,画画還可以呢,尤其在色彩方面。如果现在给我笔和纸,我可以你为模特临摹一幅‘受胎告知’。不過我不是十分喜好古典主义,這可能是我情愿放弃在学校学习的原因之一。”

  “我对過去生活中的人和事感到厌烦,這大约是原因之二。从這点看来,我和奇犽也有相似之处呢。”应对酷拉皮卡不知可否的沉默,她不断地讲下去。

  “原本就算凭画画,說不定也能在离家后混口饭吃。不過一年前我遇到的人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呐,這么倾听我一個才‘涉世未深’的女孩讲述人生,是不是很无聊?”小乙试图拖延這個故事的结局。

  不過酷拉皮卡敏感地察觉到了這点。“提问之前,我就沒指望能得到你简短概括的回答。”他的侧脸看上去似乎笑了一下。

  “……有点失礼吔,你這样說我会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浅薄。”還有,其实之前听他推测小乙曾主修艺术时的理由,她就隐隐感到他所描述的自己听起来有点不学无术却喜好卖弄……但愿是多想了。

  不過少年分明有一张天使的面孔,還真容易在不经意间說话得罪人欸。這大概也是老天开了门却关了窗的一個表现。

  “浅薄在這個年纪不是很正常么?”他却讲的理所当然,“我們只要尽可能做到比应然的状况更好就很好了。”

  话裡话外還是不否认她“浅薄”就是。

  但他說的很有道理,小乙无言以对。

  “所以呢,這個改变了你人生轨迹的人是……?”

  从侧面看去,酷拉皮卡的似乎带着微笑,仿佛刚刚对小乙所說的不過是個恶作剧,他并非真地如此认为。

  小乙却立即想,假如,他问的是“那個人为何会改变你的人生”、或“那個人怎么改变了你的人生”、抑或“你后来的人生发生了什么改变”就好了。假如在who、why、how、what中他沒有選擇人而是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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