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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七章 你自尽吧!

作者:天下飘火
天下飘火 地底小人能力有限,即使全部牺牲了,也沒办法将矩阵舰队的终极武器找出来,甚至都不能确定是否有這种武器存在,楚云升更加不能。(.) 在反应過来之后,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怀疑电在說谎,不是因为矩阵舰队留下的迷惑之言,而是源自对细高人愈加的警惕。 他能战的力量只剩下虫身,要阻止矩阵舰队的小撕裂武器,就必须以血肉之躯去硬拼,下场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楚云升也一直知道,细高人对融入十二支红液的虫身以及源体都有着很深的关注,尤其是电,如果他以虫身去硬拼小撕裂武器,谁敢說不是细高人在拿他做“实验”? 在正常人看来,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细高人自己都深陷死亡危机之中,自身的問題都沒有解决,怎么可能還能有心思拿别人做实验?怎么也是說不通的。 楚云升却相信细高人很有可能這么做,它们的思维方式无法以地球人的想法去理解,這与小狗无法理解人类怎么不吃屎的道理或许有类似之处。 但当第二颗月亮上出现与嗷卡人相似,体积却大了上千倍的怪物时,他便意识到电說的也许是真的。 真的存在小撕裂武器! 否则,這個怪物不会在這個时候裂开月亮而出现。 這個怪物头部钻出月壳后,第一時間并沒有看向地面,而是立即将冰冷的目光投向深邃的太空,似乎在搜找着什么。 它的下半身還卡在月壳下面,似乎很难挣脱出来,但它的双手已经从裂缝中伸出,正飞快地撕揭着阻挡它身体的破裂月壳。想要挣脱出来。 而被抛飞的月壳碎片流星般坠入大气层,燃起熊熊的火光。 楚云升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对于战场上的突发变化,他早已有很强的心理预备,不会惊慌,更不会失措,而是惯性地去寻找办法,虽然他只剩下虫身。 但他马上发现自己毫无办法,只能被动的等待,尤其是当那個怪物铺天盖地的灵蕴倾泻下来。他便知道,自己能活下来的机会很小很小,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這是一种奇特的灵蕴,楚云升从来沒有接触到過,无法解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這個怪物是真正的灵生命。它的灵蕴十分的强烈。自己的那点灵蕴,强盛的时候也不及对方的沧海一粟。 在真正完整的灵生命面前,楚云升自知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拔异杀死那個人,這样或许還有一线的希望,但希望也不大,因为即使他突然更进无数步。现在就奇迹般地诞出一灵,也不可能是一個活了很多年的真正灵生命对手。 而既然一個潜伏在第二颗月球上的灵生命都被逼了出来,可想而知,电所說的小撕裂武器将是多么的可怕! 起码這個灵生命都不敢硬抗。而是赶紧出来阻止。 怪物的目光与它此刻的形象并不十分的相符,虽然嗷卡人看起来也很凶恶与丑陋,但是這個怪物的目光却极为的冷峻与冰寒,或许隐约還带着一丝冷傲的怒气。 它并沒有說话,大约是觉得无法与地面上“爬虫们”沟通吧,连不屑可能都不会产生,甚至都不看一眼,从出现到现在,冰冷的目光一直在茫茫的深空中搜索。 但這個過程沒有持续太久,只是几個瞬间的功夫,在楚云升从海平面上升起尚未转身的时候,它似乎已经找到了它要找的东西,然后目光缓缓扫向地面。 楚云升开始不知道它将如何阻止小撕裂武器,但在它的目光扫向地面时,便一下子就明白了。 并沒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也沒有什么强烈的元气波动,整個過程令人惊讶的简单—— 那道目光所扫過的地方,一切都仿佛静止不动! 飞鸟张开翅膀悬停在空中,白云定格在它的身边,树木保持着风吹的摆姿,动物停在奔跑的刹那,流水停顿,瀑布冻结,山川静谧,大海定格。 人类的经书上說,当神降临人间,狮子与羚羊不再残杀,蛇与人也能共处。 现在便是如此,因为它们都静止不动了。 由此可见,对方灵蕴的强大,相比自己,简直不值一提。 楚云升无奈中想,不知道矩阵舰队是不是也被它的目光所定格静止? 也只能這样才能阻止小撕裂武器的启动。() 按照电的說法,小撕裂武器威力极恐怖,现在连這個灵生命都被逼了出来,更可见一斑,但這并不意味着這個灵生命的危险就低于小撕裂! 它不想硬抗小撕裂,不等于它阻止不了,同样,小撕裂能够做到的事情,不等于它做不到。 当它的目光转向地面,静止世界,便意味着它将要杀光所有吵醒它的人,包括矩阵舰队。 這时候,海面上飞出一道身影,疾飞赶向楚云升,在身影的后面,是一寸寸正在静止的世界。 “是鬃。”身影来到楚云升面前,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带有一丝的悲伤:“但又不是它……” 楚云升看着它,這位海国的殿主,不知道它为什么這個时候从深海走出,但想来估计自己也知道命不久了。 见楚云升冷冰冰的看着它沒有說话,海国殿主默默抬起头,眼神哀伤地看向天空上的那個怪物,悲凉地叹息:“难怪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你,原来你已经将身体献给了魔鬼,那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你看到了今天么?” “传說真的要成为现实了嗎?夺走你身体的魔鬼是等待魔婴的守墓人么?” “传說中,它一旦醒来,必将杀光我們以喂养魔婴,你牺牲自己,将神境的身躯奉献给它,是为了与它同归于尽嗎?” “可惜。你還是失败了……” 楚云升与海国枢机都保持着急速飞行的状态,然而来自天穹的冷峻目光更快,静止的世界掠過海国枢机的头顶,将它悲伤的表情定格在海面之上。 楚云升不想死,他要活下去! 他要去神国,更要去禁地看看冥到底死了沒有? 他为什么要死?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一個孤魂野鬼還有什么利用价值,但他要让想让他死的人恶心,他要活下去。 這很无奈,很可悲,也很可怜。但這是他能够反击强大敌人的唯一“武器”——让它们恶心! 死神一样的目光已经紧逼在他的身后,即便他加速到最快,也无法摆脱,当海国枢机被静止,楚云升便意识到。自己跑不掉了。 转過身,朝向对面完全静止的世界。在躲入零维的一刹那。通過通信仪,他向拔异大吼: “快杀了他!” 這更让人感到无奈与可悲,面对强敌的“欺压”,无法反抗,只能去“欺压”更弱小的“敌人”,以获得可怜的力量。 下一刻。他便被静止,如同雕塑版悬停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地下, 拔异吼叫着被击飞出来。撞击在墙壁上,胸前呈长痕形状凹陷下去,這一道伤几乎令他休克了几秒,下一刻,清醒過的他奋力挣扎起来,绝望地看着如潮水般被击溃下来的血骑与士兵。 他们已经几乎冲垮了对方所有的防线,但打到了现在,已经沒有胜利者,他们的伤亡也极为惨重,几乎個個重伤,只是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才勉强能支撑到现在。 整個战线都胶合在了一起,敌我都难以分清了。 那個人如同残风中的落叶,凄零飘荡,却就是不肯倒下! 冰冷的“敌人”在拔异绝望的吼叫中再一次冲了上去,毫不留情地淹沒了他。 “爸、爸!” 在他的身后,一個小女孩嘶哑地大声哭喊,孤零零地站在战场的边缘惊恐万分。 她的母亲在冲向父亲的刹那被杀红眼的骑阵撞飞。 “妈、妈!” 小女孩哭着爬在地上,钻入铁骑混乱的奔蹄之间,惊慌失措地爬向她的母亲,滚滚的铁骑践踏而至…… 所有人都在大吼着,嘶喊着,人命以最不值钱的速度堆砌着。 西面,卡旦皇室的雇佣军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成了两派,互相厮杀已经遍地尸体,仍能站着的人渺渺无几。 代表拔异一方的胡尔终于在死士的牺牲下,接近并冲向了那個不肯倒下的人,但它并沒有冲的太远,一抹红色与它迎头撞上,锋利的金色长剑带着数不清的血迹沒入了它的胸膛。 它看了一眼胸前的金剑,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惨淡地笑了笑:“七,七,王姐……” 红衣的女人杀红了的眼睛,在听到這一声“王姐”时,猛地清醒過来,握剑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来,整個人都像是呆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然后,她颤抖地尖叫了一声,惊恐地扑向胡尔…… 這时候,一道更为凌厉的剑光从胡尔的身后掠出! “不……” 胡尔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着大吼。 然而,已经迟了,那道冰冷的剑光径直刺穿了红衣女人的咽喉,带起一抹殷红的血花溅落在胡尔的脸上。 “七王姐……” 胡尔泪水顿时流了下来,伸手抱住软软倒下红衣女人,他试图堵住红衣女人脖子上的血洞,可除了满手的鲜血,什么也做不到。 红衣女人嘴裡冒着血沫,眼神裡充满了痛楚与悔恨,艰难地抬起手,温柔而又心疼地抚摸着胡尔纵满泪痕的脸庞。 她似乎想說什么,努力地一张一合着嘴,却最终只能用冰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胡尔滚热的泪水。 血水再一次从胡尔悲愤的胸腔涌了出来,他迷离地看了一眼剑光的主人——呆呆站在一边的梅尔蒂尼,大陆国的军神。 悲伤无限地涌上他的心头,他长大了嘴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却什么也听不到,到处都是嘶喊的杀伐声。犹如地狱。 “为什么要打這场该死的战争?为什么打了那么多年,還要打下去?……” 胡尔无力地垂下脑袋,弥留之际,喃喃地說着什么。 红衣女人悲恸地看着他,抚摸他脸颊的左手软了下去,嘴巴一张一合,仿佛是在痛苦地說:对不起…… 生命在急速的流逝,胡尔在临死的刹那忽然抬头看向天空,望着他不能看到的细高星舰顶端,长大了嘴。想要說什么,而红衣女子最后的目光悲伤成河地落在胡尔身边的梅尔蒂尼的身上。 那一瞬间,对视她的眼神,這位大陆国的军神浑身猛地一颤,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手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望着身边的两個血人。以及他手中的剑。 胡尔终于垂下头。红衣女子也闭上了眼睛。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与噩梦顿时如潮水般向梅尔蒂尼一個人涌来,仿佛来自他的上一世,他是一個普通的父亲—— 黑暗的天空下,一個十来岁的小女孩惊恐地望着正在融化冰雪的铁锅,魂飞魄散,拼命地蹬着两只细小的腿。不肯靠近。 “爸爸!救我……”小女孩撕心裂肺地朝着“他”喊叫 “姐姐,姐姐……”一個六七岁的小男孩,扯着小女孩的一角,被大人们吓的大哭起来。只知道叫着姐姐。 “为什么!!!” 那红影转首惨然一笑:“蠢货,你是我弟弟,我其实愿意的——” 红色的影子,犹如凋零的红菱飘带,自天而落,四方沉寂。 弗罗修撒传說,诅咒…… 撒伦,以身入永暗之夜,以期来世之阳光。 那個令他曾魂牵梦绕现在无比痛恨,并诞下胡尔与七公主的女人…… 那一城的红衣啊…… “你想要我亲手杀死你的弟弟,原来是這個原因。” 梅尔蒂尼踉跄地倒退两步,心痛如刀绞,悲伤欲绝。 他竟亲手再一次杀死她!杀死自己的女儿! 咣当丢下手中的长剑,他跪在地上,爬到两具尸体边,抱起红衣女子,肝肠寸断,泪流不止: “是我对不起你,是爸爸对不起不起你!” “這是报应啊,报应啊!” 他一手抱着胡尔,一手抱着红衣女人,泪流满面,烈火焚心地仰天哭喊: “为什么你们要那么恨?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們?” 沒人回应他,他的耳边有的只是撕杀的喊叫声。 战场的东面,艾希尔的头盔散落在一边,血液冰冻着她的头发,一丝丝地向下滴落着。 她双目无神地望着身前撕杀的世界,似乎在想着什么。 将死的迪尔爬在她的身边,眷念地看着她,伤心地喃喃道:“值得么?沒人心疼你……” 艾希尔无力地看着他,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但是做不到,承重的铠甲就像枷锁一样沉沉地压住她的身体。 “对不起……” 她难過地望着迪尔即将死去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凄凉。 “你真是傻瓜!” 迪尔悲伤地說了最后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 战线的中央,横持长弓的那個人微微闭了闭眼,在他的对面,残存的敌人又一次疯狂的结阵,马上就要再冲杀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撑得住,对面的那個如兽般凶猛的人也受了重伤,扶着墙,看着遍地的尸体,对他黯然地說道: “你自尽吧……”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紧急撤离,紧急撤离!” 黑暗的房间中,各种仪器散落在地上,外面的警报声一声高過一声。 這裡的人员都紧急撤走了,电源也关闭了,房间中一片的混乱与黑暗。 在墙边的角落,被撞翻滚落在地上的一個小男孩与小女孩蜷缩在一起。 也许是燥热,或者是窒息,小女孩睁开了眼睛,但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房间裡仍旧是黑暗的世界。 “小八哥哥?” 她试图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伸手艰难地摸到一具发臭的身体,才熟悉而放心下来。 接着,她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靠近那具腐烂的身体,偎依蜷缩在它的身前。 然后,她很疲倦地休息了一小会,闭上眼睛,呢喃地說道:“小八哥哥……” “小八哥哥,你說爸爸妈妈真的躲到天上去了嗎?” “哪裡很远嗎?” “其实,我现在知道了,她们骗我的。” “小八哥哥,她们是死了么?” “小八哥哥,我想妈妈了……” “小八哥哥,我好累,我想睡觉了。” “小八哥哥,我也要躲起来了。” “小八哥哥,我要死了。” “小,八,,,哥哥,你能抱我一下么,我好冷,好害怕…… “小……” 然后一声仿若刺破天地寂静的声音,响彻整個星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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