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九月五日 於夢境世界
“看得出來你也很享受這種過程，不過我們的族人中的大靈能者確實寶貴，如果不是勞里斯太多次地阻礙我們的大計，這條狗的命應該爲領主留着。”他居然誤判了李想的情緒。
“接下來就是拉克希爾儀式了，只要把馬拉什從大領主的位置上扒下來，塔達林立刻就能得知這個該死騙局的真相——”
李想興致缺缺地聽着洛德講述他的“宏願”，心中卻在盤算着怎麼趕緊回去那個專門爲自己一行人準備的小房間等到拉克希爾的開始。
等他們從尖塔裏出來時，外面的敵對死徒已經全部被打包收拾好了，但在一堆星靈遺留的破銅爛鐵之中，卡爾達利斯高大的機械身軀非常顯眼，他身邊癱着的先鋒機甲正在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瑞克思立德，你這是第二次弄壞自己的步行機甲了。”但洛德好似沒有看到兩人之間融洽的氣氛般，走過去對着先鋒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到底還想不想找回自己的榮譽？”
“當然，洛德閣下……”先鋒的聲音一頓，有些畏懼地開口。
“來人，把這愚笨的傢伙打上標記，傳送回戰爭棱鏡，我們要離開這裏了。”
洛德發出一個不屑的語氣助詞，便轉身去調度更多進來清場的低階兵種了。
探機們從李想和卡爾達利斯身邊繞過，將先鋒報廢的機組擡了起來。
“不論怎麼說，謝謝你救了我，這次我獲取了重新成爲戰士的資格，應該也有了和你以戰友互稱的地位了——”
對方的態度意外的謙遜，反而不像是塔達林。
“你的名字，希望我有幸聽到。”
“我是卡爾達利斯，達拉姆的阿昆德拉。”
“我會謹記於心的，戰士——我是比斯凱斯·瑞克思立德，願你得到真正的升格。”先鋒被拖走了，卡叔和李想兩個人對視一眼，心裏各種的滋味都竄了出來，一時間竟然沒話說。
“我一直認爲這些族人已經迷失了自我，但現在看來，野心更能催生出極端的東西，互相征討已經消磨了我們的族羣，讓他不再光輝。”他最終語氣有些低落地對少年道：“小友，人類也是這樣的嗎？”
“或許比這還要更嚴重。”少年點點頭：“除非是蟲子那樣只有一個聲音說話的種族才能避免內鬥，當然，現在蟲子也開始分派系而變得混亂了。”
生物的天性啊……但還輪不到自己去爲此而擔憂，最多感到一點點難受而已。
他無意識地撫摸着狼大劍的劍柄。剛纔深淵的氣息侵襲身體的時候，少年感覺自己的抵抗能力又變強了許多，但深淵的來源還是沒搞清楚——像是從人性的空洞流出來的，也像是他身上的狼騎士盔甲漏出來的。
已經變得光鮮的盔甲怎麼看都沒有被黑暗浸染的意思啊。
他帶着這樣的疑慮跟着洛德的探機步入能量場，被折躍回整備室。
紅光閃過，妮子安下心來變得柔美的臉龐映入眼簾，雖然隔着挺遠的距離，她還是跳下了待命中的女戰友號，向李想跑去。
“你最近怎麼有點向那種喜歡擔心人的角色發展了……”李想無奈地看着妮子穿着那身如同鐵罐頭一般的動力裝甲撞過來。
“你也不看看是因爲誰。”妮子剎車停下，白了他一眼，按着頭盔邊上的棉層：“郭繼那邊出了一點小狀況，我覺得你應該先去看看他——”
“小狀況？”
…………
當少年看到郭繼後，他認爲，郭繼現在的狀態並不能被稱爲小狀況。
“等等阿塔尼斯你——”卡爾達利斯以驚詫的語氣問着完全大變樣的郭繼，即使是以他機械化的人格此時都有點崩潰。
“我不是阿塔尼斯……好吧，或許就是……哎不對……”郭繼，或者說阿塔尼斯正帶着複雜的眼神敲着自己身上的裝甲。
“我們出去一共連半天都不到，咋你就連種族都變了？”少年滿臉微妙地聽着這個傢伙掛着神族的長相說着滿口京片子。郭繼的振幅變成了阿塔尼斯的那種成熟的音色，但他本人說話沒譜的特色被很好的繼承了下來，頂着大主教的臉說話令卡叔還有李想都感到各種違和。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心裏祈禱自己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起點作用，然後就特麼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你是那個叫郭繼的人類？爲什麼會變成我老友的樣子？”卡爾達利斯到底還是聽出來了：“阿塔尼斯的身形在我們整個種族裏也是高大偉岸的代名詞，你不能用‘鬼’來形容他——”
“先不管這個，阿拉納克有發現他的變化嗎？”李想有些不安地看着四周，還好這個房間裏沒有類似監視器一樣的東西，至少以李想的感知沒有被窺探的感覺，或者，阿拉納克因爲太忙了，乾脆就沒閒工夫去看這幾個人的日常劇。
“發現了又能怎麼樣，不發現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想攜天子以令諸侯？先不說我是個冒牌貨，現在達拉姆在哪裏飄着還不清楚呢——”郭繼有些不自然地放開捏着自己裝甲的手：“你說，這是不是我的人格面具？”
“你當初變化的時候是幹了點啥？周圍有產生什麼異象嗎”李想問道。
“嗯，要說異象，我記得我聽到一個聲音在說什麼‘吾即汝，汝即吾’，然後我就周身冒藍光，變成了大主教。”
他以振幅嘀咕着：“雖然我一直覺得阿塔尼斯很帥，但沒有嘴的感覺非常難受啊。”
“……你這是人格面具沒跑了。”李想嘆了口氣：“爲啥你的人格面具展示效果這麼奇怪呢，明明我和尼雅都是——”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狼騎士盔甲，也是人格面具的另一種體現形式，那他當初算不算是在扮演A大呢？
很難界定這種意識流的東西。
“現在咱們應該討論要怎麼和阿拉納克解釋一下。”李舜生緩緩地開口：“郭繼這個樣子搞不好真的可以用來當天子挾持——”
“啊？？”郭繼頗爲崩潰：“我就不能變回去嗎？”
“你問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啊。”李想翻了個白眼：“說說看李哥，咱們要怎麼利用他阿塔尼斯的外形？”
“讓阿拉納克拉去鼓舞士氣就中，說達拉姆現在和他站在一起。”李舜生豎起大拇指。
這人老實溫潤的面孔下，其實心眼很壞吧。
郭繼在心中吐槽着。
卡爾達利斯則完全搞不懂這幾個人類的心思，他只是看着郭繼的身影出神，機械眼的光芒稍顯暗淡。
“我當初好像被操控了一般，在夢境中扮演着阿塔尼斯的角色，現在就真的變成了星靈的樣子……”郭繼在各種調笑聲中總算稍微冷靜了一點。
“如果說這就是我在夢裏力量的表現形式，那我就扮演好阿塔尼斯。”
“對的，要的就是這種豁達的心緒。”李想豎起大拇指：“你看看自己能不能驅使靈能。”
“靈能……但是我感覺只……”他擡起手腕，突然亮出了明藍色的光刃：“只能驅動相位劍。高級一點的靈能運用方式，比如閃電啦，閃爍啦，根本不知道，也感受不到。”
“簡化版的阿塔尼斯麼。”李想摩挲着下巴，看着現在比自己高好幾個頭的郭繼：“那其他的呢，腦海有繼承神族的知識或者祕聞之類的麼？”
“要說知識的話……”他默默地按在自己的腦袋上，眼中藍色的靈光閃動：“開飛機算不算？”
“啊？”
“我現在腦袋裏只有駕駛斥候戰機的基礎知識，彷彿生來就有的。”他神情微妙。
“如果沒有你提醒我還沒注意到，雖然這身也非常帥，但並不是主教的那一套，有點星際一時代的味道。”他開放了腦洞大膽猜測：“是不是我變成的並非阿塔尼斯的完全體，而是早些時候阿塔尼斯還在苦哈哈地開偵察機的狀態？”
“有可能吧……”李想費死老勁也沒記起來阿塔尼斯在星際一里長得是個什麼樣子。
“阿塔尼斯非常年輕，現在的地位多是他受盡磨難後才達到的，跟他的資歷沒有什麼關係。”卡爾達利斯向前一步，高大的機械體給了郭繼非常大的壓力：“所以我希望你尊重這具軀體，如果你也有榮耀之心的話。人類，我會盯緊你的。”
“……呃……”郭繼的振幅變得相當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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