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八月十八日 于尉迟响宅
“当时有只虫子钻进我领口了,所以——”李想一脸惨淡地解释着。
“诶——”蕾佳笑了,盯着李想信誓旦旦的脸:“响少爷原来害怕虫子嗎,噗,這倒是個萌点呢,可惜并不能加分。”
“男人不存在萌点這种說法,妹子。”
李想毫无生气的眼睛裡透露着這样的信息。
曾经這双眼睛是那么的有神,那么的明亮,但是现在——
他只想当一條咸鱼,用充满不甘,诅咒的眼睛去仰望星空。
“如果我說這是被一艘船扯烂的你会信嗎?”
“船?”蕾佳歪了歪头:“這裡不是申海哦,响少爷,坐船的话要跑去30公裡以外的景山公园的。”
“果然不会信,是說這种事情就算详细解释了也不可能信吧——”李想扶着额头。
最终李想也懒得說更多,只能轻声道:“我再去睡一会儿冷静一下——”
当然不可能接着睡,只是要找個安静的地方稍微划拉划拉发生的事情。
而且慧慧還在生闷气,要稍微安慰一下她。
天知道为啥這只缺爱的夜莺会吃那两個姑娘的飞醋。
“這样么,果然您沒休息好呢。”蕾佳将碎成四條的衣服收好,行了個礼:“午餐的时候民女会叫您的,這样可以嗎?”
“当然。”于是李想垂着头,魂游天外一般飘回了主卧室。
“虎虎那神态就好像被人噶了命根子一样——”待李想飘走后,蕾佳轻点着嘴唇,說出了一些不得了的话。
“真希望他能打起精神来,以后的艰难日子還长着呢。”
虽然說是要整理信息,但李想的整個脑袋裡面盘旋的全是關於自己羁绊的事情,因为对某個“天下第一”游戏的认知,他一直以为只有经历一些特殊的事件或者对话才能积累羁绊和好感度。
但是刘奇胜以及蕾佳的好感度涨得都不明不白,让他开始怀疑這個机制了。
“或者說因为中国人更加感性的关系,会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提高对某個人的评价嗎?”他只能這样想。“唐国人各种意义上都很喜歡脑补呢。”
“這两天感觉总有人在暗处监视我,但仔细去观察又什么都找不到,可能就是刘奇胜那個保镖头子干的——”他半個身子趴在床头柜上,整個一晾咸肉的架势。
“主人,比起那些事情,慧慧觉得您是不是考虑一下再跟尼雅接触接触?”夜莺蹦到他的背上,一踩一踩地。
“找什么理由去接触?你给我出個主意?”李想闷声道。
“诶呀~主人您那么风流,就說是想要一亲芳泽不就行了?”慧慧的声音甜度上升了七八個档次,听得李想差点翻個身把它压死。
“卧槽你别這样說话行不?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浑身发冷地去抓這淘气的小鸟,后者噼啪跳到了柜子上。
“主人,慧慧觉得您可以用陪练的理由去接近一下尼雅小姐——毕竟之前有答应過人家对吧。”
慧慧又恢复了正经的样子,抖抖身子:“反正您的身体素质比正常人类强太多了,随便挨两下,多套些话出来不就好了?”
“玛德要是当沙袋的话我必须穿得厚实点再去!”
李想一头黑线:“我是抗揍但不代表我不怕疼好嗎?非着甲状态被那头母暴熊拍两巴掌估计要把隔夜饭吐出来。”
“想要救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而且她根本破不了您的防——”慧慧歪着头:“她是您的老相好,亲昵点沒关系吧?”
“别给我提那個词。”李想身子拧回床上:“我突然想起来约瑟夫這個姓在苏联基本上意味着我們的皇姓,也就是說我如果真的去刻意讨好她,很有可能被讨厌,或者遭人白眼。”
“嗯……這样說有点牵强。”慧慧很是不满地瞥了自己主人一眼:“您忘了您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嗎?”
“啧,可爱又可恨的阶级制度。”他吐槽道:“中。還是挨揍去吧。”
活的精彩就不能是都市装B打脸文那样的套路嗎?非要在梦境裡疯狂放飞自我,然后在现实裡跟個孙子一样?
于是接近尼雅的方法就這样愉快地定下来了,看着手机上那個尾号一串5的特红标注号码,他产生了深重的怨念。
然而,就在他准备躺一会儿稍作休息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响少爷?”非常礼貌的三连敲。
“您睡了嗎?”
虽然很想假装自己睡着了,但是這张床好像有监控睡眠的作用——
感觉贼难受。
李想叹了口气,喊道:“還沒有,什么事?”
“抱歉打扰您休息,但是长孙伯爵现在求见少爷。”蕾佳语气比较微妙:“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来道歉的。”
“哈??”李想一脸懵逼:“对哦,好像忘了是长孙家那闺女撞得我来着。”
于是,仁德伯爵和李想展开洽谈。
“您能如此大度真是太好了。”
面对眼前中年人的抱拳礼,李想连忙回敬:“不,就算怎么說,对小辈用‘您’這种称呼也实在是太……”
“确实,从年龄上我长您近二十岁,但我們爵位平级,這点尊重還是要有的。”长孙仁德英朗的脸庞上洋溢着笑,和一般客套的假笑不太一样,這個男人似乎真的一直很开心:“我了解您的事迹之后也确实觉得很惊讶——从沒听過有如此智勇双全的且仁义的俊杰。”
“您了解過我之前的事情嗎?”李想很不好意思:“我也听公爵大人提過您的大名,您号称政界狻猊,今日一见,立感此号甚是相称。”
“喝啦——呸——”慧慧暗搓搓地对着商业互吹的两人啐了一口。
当然這种搞怪的声音只有李想听到了,他眉头抽动了一下,心中计划着回屋怎么恁死這只蠢鸟。
“听說公子要将我家那司机收入帮佣?”互吹了半天,仁德伯爵突然提到了關於肇事司机的事情。
“是的,這起车祸不怪那位先生。”李想颇有些无奈道:“我前几日休息不好,精神萎靡,不小心撞进路中才被碰到的,对他对我都是无妄之灾。”
“但听闻他已经被逐出长孙家,我便决定還他一個工作——不然我良心上過不去。”李想如此說道。
“公子竟如此……”仁德伯爵似乎非常意外:在他们這個圈子裡,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本来是可以用来漫天要价的,但這個好說话到有些呆愣的孩子居然自己就不打算追究了——
有点愚蠢啊。
但是从做人的角度,仁德对李想的感官无疑是提高了很大一截。
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补偿這個蠢孩子。
“大叔您别用那种怜悯的、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是真的不在意——开坦克過来都不一定撞得死我。难道你们都觉得我必须要点什么高昂的补偿才是正常人么?”
李想面对对方那种复杂的目光内心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說起来现实当中人格面具持有者应该非常弱鸡的才对,但自己似乎是個例外呢。
“那李舜生就交由您处置了,万分感谢。”长孙仁德倒是松了口气。
但是李想在這個谈话過程中注意到了,這個大叔极力避免提到自己女儿的事情——
好像撞李想的人是他自己一样,包括道歉也是一直以家族和他個人的名义进行的。
“請问需要添茶嗎?伯爵大人?”蕾佳适时地站在一边问。她這样的插入时机非常有技巧,似乎在提醒伯爵時間已经過去很久了。
“啊,不用了,說起来,我還想摆一桌为您去晦……”他十分上道地摆了摆手,之前也是被蕾佳的相貌惊艳了一下,但毕竟是见過世面的人,只是对李想投去一個比较微妙的眼神。
每次蕾佳插嘴的时候大叔都会揶揄他一眼。
“大叔啊我們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拜托您别瞎想——”他只能回以可怜的眼神,但是对方察言观色的能耐似乎不包括读出李想咸鱼一样的眼睛所发散出的心思。
“不劳烦您了,我现在只想多休息一下防止开学的时候還是精神不佳。”随便扯了個理由,李想实在是沒有闲工夫去和這個看着挺阳光的大叔加深感情了——
事实上长孙仁德也是相当忙的一位实权伯爵,自己也懒得给他添堵,這样既方便他也方便自己。
长孙仁德来的时候,让自己的保镖留在了屋外,此时那個大汉正在和刘奇胜扯皮。
“刘兄,看你這光头锃亮的,是不是又熬夜了?”
“你小子是不是想让我秏(拔)几根儿毛下来?”刘奇胜神色不善地看着虎背熊腰的谢中运,两個人的体型差距看着相当大,但气势完全不分上下。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
长孙仁德的造访的消息尉迟纪已经事先告诉他了,虽然很相信仁德的为人,但为了面子還是让這刘奇胜在门口守着,至于尉迟纪为啥沒有把消息通知给李想?
老爷子其实也不正经了一回,他是想使坏,让李想面对长孙家实权人物的突然来访出点洋相。
确切来讲,以两家老人的交情不怕仁德把李想的洋相捅出去,只当是自己数落他的筹码和消遣。
不過很可惜,李想洋相沒出,倒是把仁德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已经把李想当成传說中的圣母了。
此时刘奇胜和谢中运两個“门当户对”的保镖头子正在疯狂练习“电眼逼人”這個传奇技能,看得旁边手持肉夹馍的小哥一阵蛋疼。
“你们两個别在少爷家门口上演一出哲学大战,不然少爷要疯的更彻底了。”他默默地啃了一口馍。
“你特么倒是长进了整天跟着伯爵出来闲逛,怕是肌肉都要退步了。”
“老子头发比你多。”
“女朋友也不找一個再往下去你要打一辈子光棍?”
“老子头发比你多。”
“你上次喝多了让手下小朋友拖走那次還真是令人记忆犹新哈哈哈——”
“老子头发比你多。”
“MMP咱们能不提头发的事情嗎?!!!”
基本上就是這样简练的对喷,只不過谢中运沒有刘奇胜這么能白活,所以咬住一块儿伤疤使劲撕。
然后就直接抡拳头上了。
当两方“家属”愉快地谈完出来时候,看到的就是這两個大汉在撕B的场景,别提有多尴尬了。
“刘叔,你——”李想有些微妙地看着刘奇胜。
“咳咳,少爷,我只是有些手痒,和他切磋一下。”
他似乎很怕被李想知道自己在监视他的事情。
刘奇胜有些不好意思地按了两下被砸凹进去的,伯爵大人的爱车车壳。
這可是17新款的黑旗汽车,加长版的,价格可以买下一栋二环以内的房子。
从伯爵抽搐的嘴角来看就知道這车有多贵了。
“对的,切磋一下。”谢中运也是相当不好意思地多按了一下,结果那可怜的车前盖被他一下子又按扁一大块儿。
“卧槽你们這群禽兽住手啊!”一幅尔康脸的长孙仁德恨不得踹死两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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