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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八月十六日 于天鹅绒房间

作者:食草龙
“上京,我意淫過无数种回去时的场面,父亲出人头地,或者更久远之后我出人头地,我們两個趾高气扬地踩着鲜花和红地毯从专机上走下来,让姥爷刮目相看——”

  李想捂着脑袋,眼神空洞:“然而一切都完蛋了,我居然是为了救你把自己搭上了,现在只能希望姥爷的嘲讽别那么猛烈了。”

  “抱歉啦主人。”慧慧弱弱地问:“那個,主人,公爵大人是您的姥爷不是嗎?怎么說都不会难为您吧?”她有些不确定地窝在李想大腿上。

  “不,你不知道老爹当年是为啥才带着我跑出来的。”李想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稍微跟你盘一盘。母亲和父亲自由恋爱到一定时候之后,偷偷领证了。等我降生之后姥爷才发现自己女儿被猪拱了,随后大发雷霆。不過在我妈软磨硬泡下,他打算让我爸入赘,只要孩子姓尉迟,他就勉强认同這桩婚事。”

  “毕竟老爹当初是個啥都沒有的穷大兵。這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了。”

  “我妈完全不敢再反驳姥爷的意思,一直在催我爸入赘,并且一天到晚给他灌输当兵沒用的思想,想让他尝试接手尉迟家的生意。可能对她来說只要有爱什么都能克服吧?”

  “然而我爸是個超级直男,他和姥爷扯皮,跟老妈发脾气,這個過程大概持续了七八年,最终他凭借努力升衔,被调到申海军区去了,走的时候顺带上我,還留下句“李家男儿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打天下,你就等着我們父子出人头地吧”這种中二的话。”李想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唉,虽然我确实很尊敬老爸啦,但是人倔不好搞這话送给他真是再合适不過了,姥爷估计也不会给我啥好脸色吧。”

  “嗯,毕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慧慧颇有感触地点点头:“但是您的母亲肯定会庇护您吧。”

  “我也无法确定這几年下来母亲是不是還对我,对老爸有感情——”李想更加担忧了。

  “咋一直盯着那只夜莺看啊?”刘奇胜這时候插了进来:“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李想和慧慧之间的交流普通人是无法听到、看到的,只能观察到李想以诡异的表情凝视着那只小鸟。

  “沒事,只是在思考回去以后怎么面对母亲。”李想确实也在考虑這個問題。

  “很简单,别叫她母亲,直接叫娘,大小姐肯定会很开心的。”刘奇胜盘着胳膊:“娘這個字可比母亲两字亲昵多了。”

  “谢谢刘叔。”李想稍微犹豫了一下,還是为求心安,问道:“平时我妈会提到我嗎?”

  “当然,大小姐几乎天天都提到你。”刘奇胜不知为何冷笑一声:“你可千万别学你父亲那样愣头青地再伤了大小姐的心。”

  “我不会的。”虽然对方当着自己的面喷父亲,是相当不礼貌的,但李想完全想不出反驳他的话。

  真特么尴尬。

  “最好那样。”不知为啥李想似乎能从他的语气裡听到一丝莫名其妙的——

  宠溺?

  “长辈对孩子的普遍关心呵护?還是别的原因?”李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沒好意思再细问。

  “還有一個多小时才能到,你最好先休息休息。”刘奇胜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的黑眼圈太重了,看着特别沒精神。”

  “好的。”李想点点头,看了一眼舒服得翻起肚皮的慧慧,将头强行按在沙发的的靠垫上。

  “比床還要舒服,不愧是腐朽的资产阶级交通工具。”

  ——

  “唉。”看着立刻睡過去的李想,刘奇胜沒啥表情的脸稍微放松下来:“這小子长得真像大小姐,性格却還是跟李朋相似。”

  “希望他能安定下来,别出啥幺蛾子。”

  ——

  李想早已经习惯了做梦,在梦境中奋斗了将近半個月的他,从黑暗中转醒后,看到啥都不会惊讶了。

  只不過,這次有些特殊,因为他的面前坐着這個世界的“标志性人物”。

  在這個并不算狭小的空间中,海蓝的主色调令人感到异样的放松,柔和的光线带来神秘的氛围,从眼前飞過的,若隐若现的蓝色光碎,让李想一瞬间进入了莫名的兴奋状态。

  房间中央的老者和玉立在一旁的少女,让他有种万般等待都有了结果的解脱感。

  “這裡是——”

  “喔~新的来客呢。”坐在一张刻有神秘纹章的发光办公桌前,长着奇长鹰钩鼻的老者用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看着李想:“欢迎来到我的天鹅绒房间。”

  “這裡是现实与精神世界的夹缝……”

  “好久不见咯伊格尔——”

  說完這话李想就僵住了,他因为心绪紊乱而沒管住自己的嘴。

  “……”

  伊格尔永远带着难說是奸笑還是微笑的脸上居然闪過一丝疑惑:“您认识我?”

  他仔细打量着李想:“客人,您应该是人类沒错吧。我們曾经见過嗎?”

  “或许吧,抱歉我现在非常混乱。”李想呐呐地說。

  “恩——”伊格尔盯着李想游移的眼睛:“我能从您身上感受到一股沒来由的信任——您很信任我?真是有趣,果然我們不是第一次见面呢。”

  “格妮妲,你对這位尊贵的来客有印象嗎?”

  “万分抱歉主人,我并沒有见過這位客人。”金发金瞳,留着齐肩短发的美丽少女向李想微微欠身以示敬意:“但我可以感觉到,我們和這位先生之间有着命运的系带。”

  “是呢,是呢,呵呵呵呵——真是感到由衷地开心。”

  伊格尔一摊手,摸出一套李想十分熟悉的占卜道具。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为您占卜一下,就用這些可爱的塔罗牌,以及,我想听听您和我之间的羁绊,在长久的旅途中我也已经忘却了很多事情,非常抱歉。”伊格尔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戏剧效果,但他的语气非常诚恳。

  “不,其实您什么也沒忘,只是我自己嘴欠而已。”李想颇为无奈地点点头:“您請便。”

  “呼呼呼。好的,有趣的客人。”

  他将塔罗牌堆叠起来,向上一挑。

  在空中形成环状的牌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和這個房间一样,具有神秘的美感。

  塔罗牌落在桌面上形成了九叠,伊格尔按照大阿卡纳先行的规矩翻开了一张,随后他将牌面展示给李想:“這是占卜出来的,有关您身份的描述——愚者,嗯,這是非常强力的一张牌,代表着您有无限的可能性,可塑性,充满冒险精神。顺便大言不惭地提一下,我在命格之中的大阿卡纳,也是愚者来代表的,呵呵呵呵。”

  說完,他手一挥,靠近李想的一排三叠卡全部化成了蓝色的晶体消失在空气中。

  “其次,是關於您和我們两個之间的羁绊——”他从第二排塔罗中翻开第二张:“节制?有趣,太有趣了,這裡节制代表的是平行,如果是真的的话,客人您的来访就是命运的馈赠,我們的相见始于无比难得的机缘。”

  “最后,让我来占卜一下,您对我的看法,您不介意吧?”老人這样說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裡,有种李想难以从其他人身上获得的安心感。

  “不介意。”

  “喔~天啊。”伊格尔翻开最后一张塔罗牌时,他尖细的嗓音都变调了:“教皇,无條件的信任和尊崇,您真的是這样看待我的?”他那张滑稽的脸居然能够做出纠结的表情:“如果這是真的——您令我受宠若惊,我无比想要现在就了解我們之间到底有過什么样的羁绊。”

  “伊格尔先生——”李想稍微斟酌了一下词汇:“您有沒有感觉到我和您之间,有不只一條羁绊?”

  “确实,呵呵呵呵——太有趣了,其实我可以隐约看到我們身上相连的四條命运之线,那代表的应该不是臆想,您和我果然远不止占卜出来的這样肤浅的交情。”

  “您想要听听我這段故事嗎?”李想似乎做出了决定。

  “我非常想要听那些故事,但我必须忍住,客人。”伊格尔恢复了一开始那种略带疯癫的状态:“我是无尽的旅者和旁观者,或许過去的事情能够当成谈资,但過去已经是故事,未来只能企盼,当现在也变成過去,我才能听您讲述那些精彩的故事。”

  “客人您也一样吧?”他怪笑着。“請您留着您的故事,等我們完成了新的契约,到时候您再告诉我,就当是我這個老头想把美味的糖果留到最后吧。”

  “好吧。”李想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现在到底在渴求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而坚持,所以一些問題如果伊格尔问起来,他会很难回答。

  “其实我還在您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股熟悉的气息——嗯,您的本质,是火焰,对嗎。”伊格尔一眼就看穿了李想潜藏的力量,同时,李想的身体兀地燃起火焰,亚尔特留斯、狼骑士的盔甲覆盖了他全身,初火从他的胸口窜出,小小的火焰似乎对着伊格尔摆出了一個戒备的姿势。

  “呵呵呵,小家伙,我对你的主人沒有一点异心,所以沒必要强迫他保持這幅姿态。”伊格尔双手摊开。

  “回去吧初火,他不是敌人。”李想微微安抚道。

  “呼——”似乎很不甘心的初火环着李想绕了一圈,居然变成人的手,对伊格尔比了個中指,随后钻进回了他的胸口。

  “抱歉,這孩子有点淘气。”李想都快尴尬死了。

  “无碍,神明的馈赠会对我這老骨头产生厌恶也是正常的。”他的指头轮流敲打着桌子,但李想无法从那张滑稽的脸上读取任何信息。

  “您身上的盔甲似乎是人格面具的力量,但又像是其他体系的产物,现在附着在您的身上,提供对精神和灵魂的防御作用。”他自顾自地解释着:“您对我沒有敌意,估计是那孩子擅自唤出来保护您的吧,她并非人格面具,只是单纯的灵魂体。”

  “人格面具之外的力量,么。”李想倒是沒太在意初火的表现,毕竟她即使有了灵智,心性也還是小孩子而已。

  “這孩子虽然源自神明,现在却完全奉您为主,令人叹为观止。”伊格尔扶着下巴:“现在我已经见识過您的火焰了,能否让我看看您的人格面具呢?這是为了制定帮助您的方针。”

  “我虽然唤醒過自己的亚尔特留斯,但他送给我的就是這幅盔甲。”

  他从来沒以替身那样的形态出现過。李想心裡补充道。

  “亚尔特留斯是监视深渊而最终被侵蚀的英雄,就算化成人格面具,带有深渊气息的他也不能长時間以背后灵一样的形态帮助您战斗,那会让您也感染上深渊的力量。”站在一旁的格妮妲看出了李想的疑惑,也似乎是在向伊格尔解释,她再次鞠了一躬:“所以這幅盔甲就是对您的资助了,毕竟他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不可能像那些人类潜意识幻化出来的阴影一样‘制式’。而且召唤他似乎需要相当大的代价。”

  “是這样嗎……”李想感觉越来越搞不懂了,根据格妮妲的意思,“制式”的人格面具大概指的就是那些可以在打败阴影之后获得的“杰克灯笼”,或者“霜精”一类的面具。

  可惜他砍了无数喽啰,也从来沒爆過那些面具。

  “關於您的力量我們无法說得太過详细,毕竟语言能够传达的意思有限,即使雅文是目前象意最丰富的语言也一样。”格妮妲的手心中凝聚出一张蓝色卡背的塔罗牌,递给李想。

  “這是?”

  “請您收下這個,只要有了它,无论何时何地呼唤我,我都会出现在您的面前。”格妮妲露出迷人的微笑:“請让我以协助者的身份站在您身边吧,主人只是位喜歡看戏的糟老头,但我不同,我是实干派。”

  “這样說伊格尔真的好嗎?”李想顿时汗颜:“你的主人是十分了不起的人物吧。”

  “呵呵呵,她說的其实很对。”伊格尔完全不恼。“我一直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世间行走,很少主动干预,但請原谅我吧,這是糟老头为数不多的一点消遣了。”

  “請您去收集更加珍贵的人格面具吧,這也是为了让您的拯救之路更加平坦。”

  他也掏出一张塔罗牌:“此牌代表我和您之间羁绊的象征,与那個孩子的一样,是由精神凝聚的宝物。”

  “您的拯救之路上,必然会遇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与您的羁绊将会转化成您的力量,所以請您多多结交好友,這也会拯救您自己。”

  “拯救自己——果然,成为契约者,获得心灵的力量肯定要伴随着一堆麻烦的事情。”李想以无比蛋疼的心情接過塔罗牌,看着一张“力量”,一张“愚者”,更是确定了這种发展趋势。

  “請问我要怎么拯救自己?”他稍显担忧地问:“我就直白地问了:我究竟会遭遇什么?”

  “嗯——您的命运是完全模糊的,甚至无法找到一個方向,但对您的占卜显示,您要拯救很多的人,不,甚至不止是人,才能获得救赎。”伊格尔给出了一個很暧昧的回答。“能来到天鹅绒房间,條件不只是有‘资质’而已,說明您确实需要我們的协助。”

  “救赎之路,长得超乎想象。”格妮妲這样补充道。

  “……”

  “算了,想活的精彩点,不付出代价怎么行呢。”最终,李想也就懒得纠结了,和這些神秘学技能、心理学技能点满的家伙讨论命运,实在太累了。

  “就是要有這样的气势,這才能算是愚者。”伊格尔似乎很满意。

  “請允许我做個示范,您看塔罗牌最下方的空白痕迹,那被填满的星星代表着我們之间契约的进展和羁绊的坚固程度。”格妮妲伸手虚指:“现在我們的羁绊還只是开始,但当契约进行到更深层次时,羁绊越深,星星也会明亮起来,這是用来衡量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宝物。”

  “啊?”李想囧住了。

  “怎么了?您觉得我們的羁绊太少了嗎?”少女捂嘴笑道。

  “不,星星沒有空的啊,全是亮的。”

  “哦——”

  格妮妲拉长了声音,随后她美目圆睁:“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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