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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凶狠

作者:未知
韩莹站在门口,紧张地注视着不断接近的丧尸。就在這個时候,女孩忽然发现————刚刚获救的女人眼裡闪過一丝诡异光。她双手抱住着老宋,两只脚离开地面,不是依靠自己的腿脚移动,而是把身体全部重量都压在对方身上。 “等等……不对!她有問題————” 老宋对韩莹的喊叫有些迷惑。他沒有发现异常,只是觉得這個女人很重,活动很困难。他很想喘口气,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引擎的轰鸣。转過头,只见街道对面转角冲出两辆汽车,正朝着這边疾驰過来。 车窗敞开着,可以看见一张张交织着残忍与亢奋的脸,還有一根根粗大沉重的棍棒。 “中……中计了?” 老宋猛然醒悟過来时,心头立刻泛上一阵强烈的寒意。就在他想要甩掉女人拔枪射击的同时,女人忽然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张开嘴,朝他的肩膀狠狠咬下,撕掉一大块皮肉,吐掉,再次张嘴咬住老宋握枪的右手,丝毫不肯放松。 无法想象的剧痛,使老宋不由自主惨叫起来。老人像受伤的狮子一样咆哮起来,反手抓住女人的头发,想要把她从身上拎开。這种被欺骗和狂怒产生的巨大力量,并沒有让女人放弃。她的头发被揪得笔直,发根发渗血,双眼因为惨痛瞪圆,牙齿却沒有松动,仍然咬得很紧,仿佛死死嵌在上面。在這种情况下,老宋根本沒办法开枪。 汽车冲进巷道,把两头丧尸当场撞飞,从车上下来的暴徒轻而易举围杀了其余的变异生物,朝着小楼入口跑過来。 “关门!快关门!不要让他们进去————” 老宋惨叫着,抡起左拳朝女人面颊猛砸。短短几分钟,他就变得苍老和虚弱了许多。但他的反击仍具力度,女人脸上的皮肤破裂,满是鲜血,却依然像初尝鲜血滋味儿的水蛭一样死死趴在他身上,丝毫不肯放松。 胡赫說過————必须不惜任何代价抱住从楼裡出来的人。否则,就把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喂给那些变异生物。 這并非恐吓。已经有好几個人被他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不是因为泄愤或者报复,仅仅只是为了取乐。 韩莹有些手足无措。她想关门,却不愿意放弃无法脱身的老宋。想开枪,对面却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 她杀過丧尸,却沒有杀過人。 她的逻辑思维仍然停留在文明时代————杀人,就是犯罪。 一名体格强壮的暴徒看出了韩莹眼裡的犹豫,故意扔掉棍棒,摊开手,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他谨慎小心的往前走,步子很慢,脸上带着诱惑式的微笑,故作惊讶地說:“嗨!我沒有恶意,真的!我只是想要找你们要点儿吃的,再要点水。我不是那些吃人的怪物。我們,我們可以成为朋友。” “别相信他說的————” 老宋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紫,他抓住女人的头发乱扭,惨嚎着对韩莹发出警告。几名刚刚从车上跳下的暴徒一拥而上,抡起棍棒朝他身上乱砸。老迈的身躯渗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浸透了衣服,在皮肤表面流淌出一條條红溪。 “嘭————” 韩莹瞪红双眼,咬牙扣动扳机。站在五米多外的暴徒脸色骤然剧变,他看见粗大的枪口喷出很淡的火焰,数百粒铁砂如暴雨般散射過来。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忽然多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站在旁边的几個人也抽搐着,惨叫着栽倒在地,每人身上都至少有十几個弹孔同时涌出鲜血。這种伤势可能不一定致命,却足以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上膛,再次扣动扳机。 韩莹像疯子一般嚎叫着,从台阶上大步走下,枪口接连不断喷射出火焰和铁砂。這种明显失去控制的的疯狂,使暴徒们为之胆寒。他们纷纷后退,在车厢和墙壁之间来回逃蹿,寻找安全的避弹点。不断有人被子弹击中,哭叫着在地面翻滚。 “冲上去,都给老子冲上去————” 极其败坏的胡赫躲在几十米外的轿车背后,缩着头,声嘶力竭地咆哮:“她只有一個人,也沒多少子弹。冲,都他妈的给老子冲啊————” 一名暴徒蹲在胡赫身边,蜷着身子躲避铺天盖地射来的霰弹。他眼裡充满了恐惧与无助,完全不是几分钟前那個无所畏惧凶悍狠辣的样子。他像受惊的老鼠一样想要缩进轿车底盘下面,不受控制般地连声尖叫:“头儿,她有枪,她有枪。救命……我,我不想死。” “你怕個屌!” 胡赫眼裡露出凶暴的光,他一把抓住大半個身子已经钻进车底的暴徒后颈,顺手抓起旁边地上的一块砖,重重砸在对方头顶。额头当即皮肉绽开,鲜血直流。胡赫并不解恨,又抡起砖块继续朝着暴徒脸上乱砸,发出“噗噗”的可怕声响。男人的鼻梁整個塌陷下去,嘴裡的牙齿也被全部撞断,微张的嘴角喷涌出一大股粘稠的血。 “都给老子上,必须杀了那個女人,否则我們都要死————” 也许是這种邪恶诅咒的确产生了效果,韩莹手裡的霰弹枪突然卡壳。她恼怒地连扣数下扳机,却总是发出空洞的金属撞音。一個蹲在墙后的暴徒抓住机会猛扑過来,抡起棍棒狠狠砸中膝盖,她连声惨叫,歪斜着倒下。 “冲进去,裡面所有东西都是我們的————” 看着不远处敞开的房门,胡赫发出一阵歇斯底裡的狂笑。他走近捂住膝盖在地面上来回翻滚惨叫的韩莹,张开右手五指抓住她的长发,将整個人上半身硬生生揪起,盯着那张充满痛苦泪水灰尘和仇恨的脸看了几秒钟,阴森森地笑笑,吩咐守候在旁边的几名暴徒:“把她抓起来,捆紧一点儿。” 一個身材瘦高的暴徒捡起掉在地上的霰弹枪,看着韩莹发育成熟的胸口,用力咽着口水,狞笑着說:“头儿,這小妞儿很不听话,打伤了我們不少兄弟,应该让她吃点儿苦头。嘿嘿嘿嘿……男人的苦头。” “不行!” 胡赫断然否决:“他们還有几個人在外面。那些家伙有枪。我們现在需要人质。只要掌握主动控制了局面,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 說着,他扔下韩莹,走到已经被暴徒们抓住,用铁丝卡住双手拇指,反绑在路边电线杆上的老宋跟前。 十几米外的路口,躺着三具头部被砸碎的丧尸遗骸。另外一头被暴徒用削尖的钢管从背后插穿锁骨,牢牢钉在绿化带裡无法移动,只能望着近在咫尺的“食物”张嘴嚎叫。 女人瘫坐在路边,她双眼无神,嘴角和胸口带着血,不少头发被连根拔掉,头皮表面渗出密集的暗红色血点。被狠砸過的面颊青紫肿胀,仿佛熟透绽裂,又被重力挤压的果实。她抬起头,张开只剩下几颗残破牙齿的瘪嘴,对胡赫讨好地笑着,不住地点头,活像一條摇尾乞怜的狗。 老宋一边艰难地喘息,一边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盯着站在面前的胡赫。 “老杂种,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神勇。” 胡赫从钩子手裡接過突击步枪,用枪口戳着老宋的脸,浮现出残忍阴冷的笑:“放心吧!你暂时還死不了,你得活着,按照我需要的方式活着。” 老人似乎看透了他脑袋裡的想法,讥讽地摇了摇头,冷不防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在那张得意忘形令人厌憎的脸上。 “你……你该死————” 暴跳如雷的胡赫立刻咆哮起来,他用力揩掉沾在面颊上的污物,抡起右拳,重重砸向老宋的腹部。奄奄一息的囚犯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沒有,只能任由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抽搐,蜷缩。 尚未解恨的胡赫四处张望,他看见了被钢管插在泥地裡兀自挣扎的那头丧尸,大步走過去,从一名暴徒手中抢過消防斧,直接砍下丧尸的脑袋,残酷地狞笑着,把這颗不断张口想要啃咬鲜肉的头颅拎到老宋面前,重重按在肩膀上。 李晓梅抱着婴儿缩在小楼大厅墙角,脸上脖子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身体绷得很紧,眼睛裡满溢恐惧左手臂弯裡搂着襁褓,右手握住勃朗宁,保持平举的待击发状态。她尽量保持這种近乎僵硬的姿势,确保得到足够的安全空间。 十几個男人站在对面,以墙角为核心,围成密不透风的圈。一双双眼睛裡闪烁着邪恶与淫欲,冷漠和狂暴的目光。 当然,也有几個人面带怜悯,脸上的表情充满愤怒。 杜天豪一直沒有加入战斗。他已经认出韩莹就是那天在超市裡遇到的女孩,也很想恳求胡赫将其放掉。然而,那颗被胡赫抓在手裡正在啃食物老宋的丧尸脑袋,使他感到本能的畏惧————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想要让他们良心发现做出某种善举,根本就不可能。 他只能踩着别人的脚印走进小楼。在這個时候,任何质疑或者反对的声音,都会招致围杀。 廖秋和胖子也一样。 很多人在嘻嘻哈哈地怪笑。堆放在大厅裡的米面袋子和罐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所有饥饿的眼睛。水龙头被拧至最大,暴徒们围在水池前轮流狂饮。他们肆意掠夺屋子裡的所有东西,拉开橱柜嚼吃凉透的馒头和冷粥,争抢不属于自己的衣物,在楼上楼下各個房间裡乱窜,仿佛一群刚刚从精神病院裡逃出来的疯子。 围住裡李晓梅的圈子越来越密集。由于是夏天,她的衣裳很薄,罩衫上隐约可以看到两個诱人的凸点,因为刚刚给婴儿喂過奶的缘故,周围渗开一小片潮湿的水渍。這对想要肆虐的暴徒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刺激与诱惑。他们肆无忌惮地哄笑着,谈论着,只是畏于对方手裡的枪,谁也沒有朝前迈步,也沒有人后退。 与韩莹最初的想法一样,李晓梅此刻也不敢开枪。“杀人偿命”“法治社会”“坐牢”之类的字句,在脑海裡不断盘旋。她觉得抬枪的右手越来越沉,随时可能坠下,只能用力咬紧下唇,让疼痛刺激神经保持清醒。 一個站在圈外的壮汉大声撺掇:“大伙儿一起上,這婆娘绝对不敢乱动。” 旁边立刻爆发出反对:“行啊!那你先来,你冲在前面挡子弹。” 壮汉脸上明显有些畏缩,却仍要做出一副表现的样子,恼怒地咆哮:“一起上她才不敢动。這女人长得不错,小孩子也很嫩。妈了個逼的,在健身房裡呆了那么多天,老子必须弄几块鲜肉吃吃。” 這些乱七八糟的话,像针一样深深扎进杜天豪的心脏,无比刺耳,如同汽油一样让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 “够了————” 他从人群裡挤出来,挥舞着粗大的棍棒,像山一样挡在李晓梅面前,冲着完全丧失理智的暴徒狂吼:“看清楚,這只是個女人,是個孩子。你们這帮混蛋就那么下得了手?滚,都他妈的给我滚————” 廖秋和胖子相互对视一眼,有些担忧,也有些畏惧,犹豫片刻,還是走到杜天豪身边站住,背对着缩在墙角的女人,形成一個防护圈。 喧嚣的人群渐渐变得沉默,又慢慢分开足够的宽度,露出胡赫与钩子等一干手下的身影。 “你想干什么?想当英雄?” 胡赫拎着原本属于老宋的突击步枪,阴森森的目光顺序扫過三個人,最后停留在居中的杜天豪身上:“别說我不给你机会。现在让开,這裡的东西也有你的一份儿。” 杜天豪眼角微微抽搐着,与对面的人怒目相视。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那些恐怖的丧尸? 他只知道自己是人,不是野兽,也不是任由别人驱使的狗。 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不论生死。 房间裡的气氛变得沉闷。有人畏缩,也有人跃跃欲试,還有人眼睛裡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当冲动与亢奋過后,冷静下来的头脑都会重新思考。 胡赫清楚地感觉到這种变化。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根本沒有必要在這种时候浪费口舌。 他眼裡掠過一丝狰狞,后退一步,朝前重重挥下胳膊:“宰了他————” 旁边,钩子等一干手下会意地点了点头,不由分說抡起棍棒,从不同角度扑向挡在面前的三個人。 杜天豪几乎同时发出咆哮。低沉原始的吼声,高大强壮的体格,使他看上去如同狂怒的巨猿。他迎着胡赫所在的位置冲去,拼命挥舞着手上粗大的木棒,把挡在面前的人一個個扫翻。但更多的武器也从其它位置招呼過来。他感到左肩挨了很重的一棍,右腹被某种尖锐的硬物刺中。最后,踝骨被一把横扫過来的椅子砸中,他失重般栽倒在地,一條早已准备好的电线当即套上脖子,反绕一圈勒紧。 他很勇敢,也很强壮,却终究不是无敌的超人。 呼吸很困难,肺部的空气正在急剧减少,杜天豪眼前出现一片片黑晕。他用双手扣紧已经勒进肉裡的电线,艰难地转過头,看见廖秋被几個人按翻,在无数双脚的践踏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至于胖子……他的脑袋被杠铃完全砸瘪,眼睛以极其诡异的方式嵌进鼻梁,整個侧脸与地面齐平。乍看上去,就像一张贴地而烙的厚厚肉饼。 血沫不断从杜天豪嘴角涌出,他抬起头,哀求地看着胡赫,微弱地說:“求……求你,放了她……那……只是個……孩子。” 钩子狞笑着走了過来,手裡握着从健身馆带出来的杠铃。他刚才就是用這东西把胖子活活砸死,铅黑色的金属圆块表面,還挂着半截破烂的舌头。 “砰————” 房间裡响起了的巨大枪声,随即空气裡迅速弥漫起刺鼻的火药味。脱膛而出的九毫米弹头呼啸着钻进钩子前胸,把他当场打得倒仰出好几米远,再也无法爬起。 “谁再敢上前一步,我,我就杀了他————” 几缕长发从李晓梅额前垂下,让那双充满怒意和惊惧的眼睛变得狰狞凶狠。她喉咙裡发出狼一样的低喝,眼眶裡燃烧着熊熊火焰。也许是察觉到這种发自内心的恨意,襁褓裡熟睡的婴儿忽然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這群瑟缩发抖的男人,非常怪异,也令人无法理解地“格格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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