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鲁班书 下 作者:梦入神机 “吼!” 這头东北虎又咆哮了一声,缓缓走了過来,停在十几米外,雪地上留下一连窜的脚印,清冷的风卷着雪沫子吹了過来,老虎身上强烈的腥味立刻就传进了王钟鼻子。 先两只铜铃似乎的眼睛放出极为凶残,嗜血的光芒,钢鞭似的尾巴扫来扫去,踏在雪地上的爪子噌一下伸展开,隐隐可以看见足足有十公分长尖锐异常的指甲。 只要挨上一巴掌,王钟毫不怀疑自己身上会出现一個血窟窿。 喷!鼻子**,老虎突然打了喷嚏,鼻孔裡面大股热气冲出,血盆大口张开,又咆哮一声,四周的树林震动,回音荡漾。四周的雪地,灌木丛,大树上,荆棘丛,都是静悄悄的,沒有一点声音,动物们显然被老虎的气息吓跑了。 刷!一纵身,黄影闪动,腥风另人作呕,這头凶猛的东北虎猛的扑向了眼中的猎物。 很显然,是王钟胸口的血腥味吸引了它。 “真是糟糕!”這头老虎比寻常东北虎要大了一些,并且有一种野生的凶悍,不比在动物园中看到的软绵绵形象。 抱起**,就地一個翻滚,王钟只感觉到心肺是火辣辣的疼痛,眼前一阵昏黑,血腥味又涌上了喉咙,被“神掌八打”伤得很严重。 怀裡的王乐乐发出微微的**,全身已经开始发青了,嘴唇乌黑,样子十分吓人,王钟也是心急如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老虎一下扑了個空!吧嗒!把五尺厚的雪地砸了一個大坑,雪四面炸开,似乎是愣了一愣,一跃起来,抖了抖毛,发出更大的咆哮,朝王钟扑来。 “只可惜三阴戮妖刀就罡煞刀芒已经用完了,否则哪裡容得這畜生猖狂!” 王钟强忍住疼痛,滚到了灌木丛后,身上的衣服被划出了多條口子。自己在全盛时,就算手无寸铁,也有信心空手毙虎,但现在身体受伤,只怕一個不好,就做了老虎口中的食物。连火山**都沒弄死自己,到头来却死在了畜生口中,未免有些不值。 手一松,把**放下,老虎庞大的身影已经凌空扑下,眼前一黑,王钟眼睛眯起,把心一横,猛站起来,使了“彪翻身”,从老虎肚皮下划了過去。 虎两下沒扑中,终于愤怒,哗啦转身,尾巴抽了過来,想把王钟抽翻在地,再用口爪撕裂了。 王钟一個鹰爪,猛抓住虎尾,這手铁砂掌横练的功夫,王钟力气又大,一下抓住粗有儿臂的尾巴,横剑一撩,扑哧!长有一丈的虎尾从中间割断,老虎痛得狂吼连连,全力转身扑上来。而王钟也被虎尾一带,摔在了雪地上。 “来得好!”见這虎又扑下,王钟一站起来,也不躲闪,迎了上去。 喀嚓,一拳顶住虎喉,瞬间变为鹰爪,王钟弓身箭步,死死的抓住了老虎喉咙,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快挨到了脸上,连忙一剑插去,整個剑都**了老虎的左眼之中。 老虎宛如一個人,站立着扑咬,两后退着地,喉咙被王钟抓住,咬不上来,两前爪乱扑,把王钟自肩膀到胸膛的皮肉扫去一大块。 王钟手一松,斜滚了出去,胸前更加疼痛,内伤外伤一其发做,眼睛前面一簇簇的金星飞舞,就仿佛苍蝇嗡嗡。 “這一晕,就是两條命!”王钟倒在地上喘息,老虎要是再扑来,那就真不能抵挡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勉强抓了一把雪揉在嘴裡,冰冷的凉意把伤痛缓和了一些。王钟竭力调整呼吸,一声一声的均匀起来。 老虎被剑由眼**了脑袋,又被王钟捏碎了喉骨,猛砸在地上,抽搐挣命,一会就死了。 呼吸均匀之后,勉强站了起来,走到虎尸旁边,**了剑,割开喉咙,热呼呼的虎血立刻**出来,把雪地染得通红。王钟一口咬上,大口大口的吞着虎血,就仿佛牛饮水,咕咚咕咚的响。 虎血虽然腥,但一落肚,一股热气一冲就起来,王钟连忙就着虎身坐了,碰起虎血涂在伤口处,冷风一冻,就成了壳,伤口也不留血了。 坐在虎身上调息吐呐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小半,寻到**,抱了起来,放到虎身上。 见**昏迷,嘴唇干裂,王钟却就抓了一把雪,含在自己嘴裡化开,橇开王乐乐嘴唇,渡了进去。 连渡几口雪水,王乐乐似乎清醒了一些,王钟朝虎尸再割一刀,**热血,一样**,喂了**几口,再抱起来,就着山地有岩石的地方边走边找。 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了七八裡,风突然刮了起来,鹅毛一样的雪漫天落下,王钟连忙用身体护住**,眯起眼睛仔细寻找,整個人都几乎被冻僵了。 前面突然出现一片岩石荆棘夹杂的山头,隐隐出现一個黑漆漆的洞。“果然是了!”王钟大喜,闻了闻气息,一闯进去,只见這洞颇深,有十几米,黑洞洞,就着外面的雪光看,只依稀看见一堆一堆黑黑的东西,发出腥骚的气味。 洞裡十分干燥,王钟把**放下,摸出了白金剑,上面热乎乎的,原来是贾叶枫炼剑收摄的地火气還沒消散。 “贾叶枫啊贾叶枫!莫非是我命中的救星?”王钟摸了摸黑黑的东西,发现是动物的皮毛,显然是這头老虎的巢穴,吃剩的东西。 砍下两块石头,把剑放在皮毛中,王钟打了几十下,呼啦!皮毛一下燃烧起来。 熊熊的大火照亮了整個洞穴,王钟把**安置在火旁边,来到洞口,用剑砍下荆棘,小树,灌木,抖掉雪,拖了进来,一起放在火上。不一会,這些木材被烤得焦干,噼裡啪啦的燃烧起来,火更大了。 把王乐乐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烘烤,裡面都湿透了,是通過火山口积水时弄的,现在這天寒地冻的,哪裡還受得了。 把王乐乐抱在身上,一面向火,王钟一面用手在中府,云门,列缺,尺泽,少阳,**等穴道上揉动,驱散内部积累的寒气,自己也吐纳调息。 就仿佛抱一個洋娃娃,把全身一百零八大穴位都揉了一遍,王乐乐嘘的吐出一股长气,嘤了一声,悠悠醒来。 “恩?哥!這是哪裡!我們死了嗎?”王乐乐一醒来,就看见了王钟,想起了当时的事情:“阿!哥,你干什么!”觉得身上有异,王钟看见**几乎一蹦起来,抢過衣服就穿。 “沒死呢,不過你险些死了。”王钟看了看,“小时候我经常抱你洗澡的,怕什么,衣還沒干,穿了贴在身上容易生病,這地方我可不知道到了哪裡。要是你生了别的病,我可就沒办法了。” “怎么能這样,现在长大了嘛!”王乐乐穿了内衣,脸被火光映得通红,靠身上来,小声的问:“老哥,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脸上,還有你身上,怎么這么多血?”看见王钟胸前稀烂,又摸了摸脸。王乐乐惊叫起来。 王钟把经過說了一遍,两人都摸不清楚自己在哪裡,不過既然看见东北虎,想必還在东北一带,只是东北虎因该只有几十头了,也沒這么大的。 “哥,我饿了!”王乐乐想一会,觉得又渴又饿,拿眼睛盯住王钟,嘴巴一鼓一鼓,就仿佛讨奶吃的小孩,王钟捏了捏**的脸蛋,“讨厌啦!” “我杀了那头老虎,還可以吃肉,你跟我出去搬過来!休息几天,等你哥伤好了,我們再找出路。” “外面好冷,哥,你個人去好了,我在這裡等你!” “不行!這是老虎的洞穴,万一有两头,我出去了,你不就死了!好了,不要懒,快穿衣服,不然打你**!” 在王钟的督促下,王乐乐才不情愿的跟了出去,两人冒着大雪,把老虎尸体拖了回来,這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王钟把老虎皮剥下来,垫在地下,两人烤着肉吃,渴了就抓几把雪,倒也解决了問題。 “好好睡一觉!哥到外面守一下!”王钟叮嘱了一下**,走出洞来,砍下几棵大树,横在门口,自己就着雪地,慢慢运起内家真劲,在手太阴肺经中活动。 心肺都受了内伤,王钟只有慢慢的调养,亏得以前身体被大补起来,调养得十分强健。 這样吃虎肉,喝虎血,内家调息,過了一天,王钟觉得好了一些,但要完全复员,最少都要十天半個月的功夫。只是到了第二天,王钟在洞外就雪练拳,王乐乐无聊,跑了出来,居然发现山后是個水潭,一片活水聚成的溪流,旁边居然有野人参,并且不在少数。 王钟也惊讶不已:“东北一带早就沒野人参,怎么会有這么多?” 虽然人参在九月采最好,但现在也就顾忌不了那么多,两人吃了几餐老虎肉,早就酸了牙齿,王乐乐就把人参当红薯一样烤着吃,王钟生吃,只是沒有盐,两人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王钟日日炼功,调养身体,過了三四天,外伤虽然沒好,内伤却好的差不多了。衣服也破烂得不成样子,只好把虎皮裹在身上,用树藤缠紧。 “哥,我們出去吧!”王乐乐实在待不住了,每天就催王钟。 “等雪融了,我們一直朝南走,现在容易迷路!”第五天晚上,星光灿烂,映照得雪地幽幽冷,王钟活动了一下身体,对起北方,收摄玄武真罡,炼起三阴戮妖刀。 這几天,天天练功,十分清净,也无羁绊,王钟觉得进展极大,身体更有野人参的滋补,调养得精气充足,加上這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干净,简直是圣地,要不是**,王钟几乎不愿意走了。 王乐乐也沒办法,也跟王钟每天炼起拳来。 第七天的一清早,太阳升了出来,雪地都进了金红色,王钟就在洞前平地练拳,突然听到一声虎吼,還夹杂有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从西边的树林传来,惊得鸟纷纷扑腾起来。 “怎么這么多老虎?正好虎肉沒了,去杀一头新鲜了!”王钟叮嘱了**,把大树堵在门口,自己拔开腿箭步如飞,在雪地上行走,奔进五六裡,就见又一头东北虎与一头一人多高的黑熊在对持。 一虎一熊正在对持,忽然看见树林中飙出了人来,都愣了一愣,老虎一声大吼,先扑了上来。王钟刷的一條青色刀芒飞出,若大一個虎身如中雷击,被砍死在地,一條血线从额头毛皮中渗透出来。 這大黑熊摇晃一下,抱抱上来,也被王钟一刀煞毙命,十几丈内,比枪都要好用。 又喝几口热呼呼的虎血,直到肚子发涨,全身发热,王钟才把虎尸与熊都提进洞。王乐乐看了直拍手。 王钟吞了熊胆,又把皮剥下来。两兄妹忙碌了一天。做了许多個木瓢,木碗。王乐乐怕自己的衣服穿坏了,在后面水潭中洗了,存放起来,反正沒人,也就天天套了熊皮,虎皮跟王钟练拳,打了十几天,居然有板有眼,身体强健了许多。 半個月后,王钟的内伤,外伤全部恢复,王乐乐每天吃人参,虎血等,又练内家拳,一点病都沒有。 其中,又下了几场大雪,暂时出不去,王钟每天除了休息,练拳,就是在丛林中奔跑,探路,功夫练到兴来,一去就是几十裡,有时候走出几百裡,第二天,第三天才回来,遇虎杀虎,遇熊杀熊,也不用刀气,就是肉搏,一双铁砂掌每日用虎血浸泡,吞熊胆,全身精气充沛到了颠峰。 這一片丛林,仿佛无无际,探了整整两個月,都沒探出路来,王钟几乎跑了方圆四五百裡的地方,也不知道哪裡那么多的熊,老虎。 “這地方是不东北啊,哥你這两月都提了快十头老虎,二十几头狗熊进来了!怎么有這么多,老哥,猎杀這么野生动物,你要遭枪毙了。”王乐乐在厚厚的皮上打滚,虎皮,熊皮铺满了整個山洞。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老哥杀的人,比這些虎,熊還要多一点点吧。”王钟暗暗好奇,嘿嘿笑了两声,“老哥這些天内家拳有了些火候,還等一個月,就是春暖花开,我把三阴戮妖刀也炼成了,带你跑出去。” 野生的虎血,熊胆,人参,都是大补的东西,比王钟以前买的不知道强了多少,手太阴肺经早就调养的仿佛钢管,坚韧无比。 现在一点羁绊都沒有,正是贯通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的时候。虽然不如许天彪贯通十八脉那样强悍,但炼成一百零道玄刀气,纵横七八十丈开外,王钟相信自己一個照面,就可以把许天彪击毙。 “哥,我也要炼!”王乐乐蒙了虎皮,在雪地裡跳来跳去,不像老虎,倒像一头山猫。 “恩,等你练内家三年后,火候到了,我再教你,你老哥可是练了十年的铁砂掌!” 终于连续出了十几天的太阳,积雪化成了潺潺流水,王钟对玄武借力,十五天贯通了手少阴心经,又過一月的调养,手厥阴心包经豁然贯通。三阴通畅,三焦,脾胃,心肺,手臂的内劲连绵一处。 王钟的一双铁掌死皮全部脱落,渐渐的变得洁白起来。 “老妹!今天出去!” “哦哟!”王乐乐赶紧穿上衣服,還把虎皮批起,而王钟就套了一身虎皮,把几十张皮打捆,背在后面。 一手提起**,脚步飞快的在丛林中穿梭,朝南方奔去。天黑就找地方就砍倒大树,用熊皮铺在上面睡觉,吃原来就熟了肉,過了四五天,只感觉地势渐渐朝下,豁然开朗,一大块草原出现在面前。 “草原?老哥,這好象是大兴安岭下的科尔沁草原耶!” “你怎么知道?” “我看样子像,好深的草啊。” “我看也有点像!”王钟努力的回忆着地圖,想想這几個月的情况。 “那就是接近蒙古了,看看有沒有蒙古包!牛羊什么的!” 王钟眯起眼睛,打量着无穷无尽的草原,竭力找出牛羊来。火山**,自己的事情想必已经了结了。只是不知道吕娜她们是死是活。 悠悠的青草,竟有的地方有一人多高,草丛中夹杂有潺潺的流水小溪,时不时蹦出兔子,另兄妹两個异常惊讶。 “天怎么這么快就黑了?是不是要下雨了?”王乐乐突然指了指远处,只见一团黑云好象是贴地飞了過来,裡面微微有光影闪過,好象是乌云闪电,却沒听到雷声。 “哦!還真是奇怪!”王钟耳朵动了一动,拉了王乐乐,**草丛,飞快的蹬上了远处一個高山坡。远远的看着山坡下的情景,另王钟和王乐乐都呆了一呆。 “又见飞剑!”王钟眼睛一睁,嘴裡砸吧两下。 那是两個人,正在拼斗,一個人穿着铠甲,红缨头盔,好象古时将军摸样,這将军一手持一面长长的幡,两人多高,幡面底色是洁白,只是上面画了许多漆黑的蛇,摇动之间,一篷蓬的黑气从幡上冲出,凝聚成蛇形,另一手死劲扒住背上,背上被了一個孩子。 另一個人一身锦衣,用手一指,一條金黄的光芒四面乱飞,刷刷刷刷,草屑横飞,只见金光穿梭,凌厉无比,王钟明显的看出,比贾叶枫要高明了许多。 只是這锦衣人的飞剑好象很顾忌长幡上的黑气,只在外面穿插,不敢深入,两人一分一合,又拼上了拳脚,劲风滚荡,草屑被卷了起来,一條條的龙卷带动,威势居然比许天彪還要凌厉。 “李成梁!交出鲁班书和這孩子,咱家可以放你一马。” 公鸭子般的声音从锦衣人口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