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久必婚 第59节 作者:未知 她低下头,伸手抹眼泪。周屹川不知道去哪了,姜邈左右看了一眼,码头上空荡荡的,只有天空中降下的白色雪花在陪她。 她伸手接了一片,看雪花融在自己掌心。 雪花孤零零的,从落下到融化,都是孤独的一片。和她一样。她哭的更凶了。 姜邈想,還好周屹川不在,這样自己哭的样子就不会被看见了。 只有在周屹川面前时,她才格外要强。 可是他很快就回来了,手上還拿着一双干净的鞋袜。 他在她面前蹲下,征求她的意见:“寒从足起,先把鞋子换了吧。” 一個坐着,一個半蹲。 姜邈终于得以低头看他。从前看他,总是自己抬头,那种仰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厌恶這种感觉,好像她天生就低他一等。 其实,她也的确低他一等。 不,是好几等。 从妈妈对待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在竭力维护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唯恐就此和周家断了联系。 放在身旁的手慢慢收紧。 周屹川生了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他穿着干净,一丝不苟。 哪怕是在大雪天。 狼狈脏乱的只有姜邈一個。 她的鞋子进了水,不知经過哪個污水沟时,不小心陷了进去,上面沾染污泥。 白色滚边的袖口也在刚才搬动行李箱时,蹭在了一旁生锈的铁门上。 她是长头发,披散着,风一吹,就乱了。 姜邈想要离开。和面前的周屹川比起来,她简直就像個乞丐。 可她动不了,她太冷了。她的脚开始僵硬,快要冻到失去知觉。 所以当周屹川脱去她的鞋袜,将他的外套掀起,隔着一件毛衣,让她把脚放在腹部取暖,再替她换上干净的鞋袜时。她沒有推开他。 “我讨厌你,你知道嗎?” 她不知好歹,明明正在受他的恩惠,却說出這种不知好歹的话来。 他点头,无动于衷:“我知道。” 在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哭。 很想将头埋在周屹川的怀裡大哭一场。 他身上应该有干净好闻的气息。他一定是处女座,只有处女座的男生才会這么洁癖。 总是待在书房裡的他,有一股淡淡的墨水香味。 姜邈天马行空的想着,低下头,眼泪啪嗒一颗,滴进围巾裡。 她不想让周屹川看到,所以嘴硬解释說:“是风太大,吹出来的。” 明明說這话的时候,鼻头也是红红的。 他点点头,递出一张干净的方帕给她。 她接過后,却只是攥在掌心,嫌弃地不肯用它擦眼泪。 即使那块方帕一直被她精心存放,保存至今,她也只是嘴硬的觉得,她那是害怕周屹川在上面涂了毒药,想要以此来害她。 之所以留着,是为了保留证据。 --------------- 见周屹川面对她的解释,什么话也不說,她有些愤懑:“你不安慰我嗎?” 她真矛盾,怕他看穿,又怕他看不穿。 他只是說:“在沒有体会過和对方同等的难過时,所說的一切安慰话语,都只能算风凉话。” 你看,他总是這么理智,所以姜邈才会讨厌他。 那個冬天实在太冷了,便利店内的饮料都是冰的,哪怕摆放在货架上,隔着瓶身去摸也带着寒意。 周屹川拿了一瓶柠檬茶。 姜邈只喝這一种。 他将瓶子放进袖口内,被他用体温驱除掉寒意。姜邈看着天上的雪,她不敢回家,怕妈妈会骂。 這次离家出走,她留了一封信,把话說的很决绝,說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屹川让她放心:“不会挨骂的。” 她不信:“你不了解我妈妈。” 他将那瓶不带寒意的柠檬茶拿出来,递给她:“相信我。” 姜邈看着他。 他皮肤很白,头发碎短,露出眉骨。 鼻梁又高又挺,眼睛是偏细长的眼型。 他身上的清冷感不仅仅来自于他的性格,還有他那张脸。置身冬日,又仿佛融于冬日。 他就是高山雪,高高在上,衣不染尘。 却愿意一次又一次的俯身下就。 ------------ 姜邈是后来才知道,那天他有一场很重要的考试,甚至直接关乎他的未来。 但他瞒着所有人从考场离开了。 在接到那通电话后,他神色慌乱地从考场离开。 连手机都来不及拿。 沒人知道那通电话的內容是什么,让他不顾一切,连一向最为看重的礼数都抛掷脑后。 那场雪太大,积雪很深,她走得摇摇晃晃,像一只企鹅。 后来周屹川缩小了步伐,她便踩着他踩出来的脚印跟在他后面。 仿佛婴儿学步一般。 他走一步,她走一步。 他的脚真大,比她大出那么多。 真讨厌,他连脚都比自己的大。 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男女差异,可她却好像总是再這种地方斤斤计较、耿耿于怀。 只要和他有关,她总要争個输赢。 是自卑,所以才会傲慢。 越是在他面前自惭形愧,就越要摆出高姿态。好像只有這样,两人之间才会达到一個诡异的平衡。 可是现在,這种诡异的平衡被打破了。 姜邈感觉自己的身体感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在一阵急促的抽搐当中,她终于哭了出来。 周屹川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好了,都好了。” 她眼神迷离的看他,這种时候情绪更加脆弱,她想要亲他,搂着他的脖子索吻。 他笑了笑,只是說:“我去漱個口。” 她躺在床上,听见浴室裡传来水流声,很快他就出来了。 姜邈的情-潮還未完全褪去,偶尔的抽搐,似乎是身体還在回味刚才的刺激。 周屹川从身后抱她。 他的酒醒了嗎。 姜邈感到好奇,想要去问他,才刚发出第一個音,薄唇微启的瞬间。 她的唇被吻住,湿热的舌头顺势进入到她的口腔中,与她缠吻。 他连接吻都带着一种慢條斯理的循序渐进。 碰碰她的牙齿,又去舔她的上颚,然后轻轻含住她的舌吮吸。 所有动作都做的从容不迫。 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掌住她的整個后腰。姜邈像一枝柔软的蒲柳,被他压向自己怀中。 他的胸膛可真硬啊,那么宽阔。她用手去摸,感受到了肌肉的线條轮廓。 随着他每一次用力都变得愈发紧绷。 姜邈想,他還记得他家的那套祖训嗎。 ——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 她朦胧间感受到了什么,睁开那双迷离到看东西都逐渐模糊的眼睛。 手握着罪证,轻声质问他。 “你不是說喝醉了,那個不起来嗎。” 第30章 第三十章 周屹川笑了笑:“是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