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回 我有一個办法
尤杏那几年裡每天跟周清梵待在一起,她也沒有回忆起来周清梵的身边有這么一号人物。
但温敬斯刚刚這一說……
“有一次他做了一天实验沒吃东西,胃疼得起不来的时候,周清梵刚好在实验室。”温敬斯看祝璞玉的表情,就猜到她不知情了,他缓缓往下說,“她给衍行递了一板药。”
“……你接下来是要告诉我,因为這板药,陆衍行对清梵一见钟情了?”祝璞玉已经猜到了后面的走向。
“算是吧。”温敬斯觉得用一见钟情形容不太准确,想了想,他還是纠正了一下:“准确来說,应该是生活在地下室的人见到了光。”
“你知道衍行在陆家的情况,他从小到大沒接受過太多善意。”温敬斯說,“我虽然跟他关系很不错,但男人之间,不太一样。”
祝璞玉沒反驳這句话——虽然她总调侃温敬斯和陆衍行穿同一條裤子,但他确实沒办法在陆衍行难受的时候抱着他安慰他。
要是温敬斯真那么做了,恐怕也沒她什么事儿了。
人這一生需要的感情分好几类,有些情绪价值是朋友无法提供的。
不過祝璞玉不太理解一点:“确定不是他记错了么?我问過清梵很多次,她說第一次见陆衍行是在陆家。”
如果当年在实验室裡有這么一出
,周清梵记忆力那么好的人,不至于会忘记。
况且陆衍行的那张脸還挺好记的。
“他戴口罩,周清梵不记得也很正常。”温敬斯解释。
祝璞玉点点头,也是:“那后来呢?你继续說。”
温敬斯沉吟片刻后,将陆衍行当年“偷窥”周清梵生活的那一段稍加润色說了出来。
祝璞玉听完温敬斯的這番描述,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了——她是真沒想到陆衍行当年還干過這么一出事情。
惊讶归惊讶,但祝璞玉并沒有因为這件事情去审判陆衍行。
温敬斯說得也沒有错,陆衍行从小在那样畸形的环境裡长大,沒被爱過的人不懂如何爱别人,也很正常,何况他也只是远远看着,沒有做任何骚扰的行为,也沒打乱過周清梵的生活节奏。
“他看了一段時間之后,觉得他们有一定差距,所以放手了。”温敬斯說,“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温敬斯說得算好听了,祝璞玉一下就听懂了他那句“有一定差距”背后的意思。
這肯定是他为了照顾陆衍行的面子而改变的措辞,陆衍行自己說的,肯定比這個难听。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周清梵——
“后来他沒有再提過這件事情了,但過了半年多,陆巡止带着周清梵回陆家见陆夫人了。”温敬斯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衍行和周清梵的身影都消失了。
温敬斯收回视线侧目看向身旁的祝
璞玉,“你觉得,衍行当时会是什么心情?”
祝璞玉沒說话,目光严肃不少。
自己自卑到担心“配不上”、自我拉扯许久之后决定放手的人,转头成为了亲哥的未婚妻。
难怪陆衍行后来会疯成那样。
如果他和陆巡止這個亲哥的关系好,那或许還有得救,偏生他们两個人的关系又那么微妙——
陆衍行带着给陆巡止捐脐带血的使命出生,爹不疼娘不爱,纯粹就是個工具人的角色。
陆巡止在陆家占了所有的优待,還娶了他一见钟情的女人——
“這些年,他也很挣扎,很痛苦。”這是温敬斯第一次在祝璞玉面前,如此有倾向性地为陆衍行說话。
祝璞玉也难得地沒有因此跟他生气。
她吸了一口气,喉咙有些酸,面对這一系列真相和過往,她唯一能感慨的就是那句“阴差阳错”。
“周清梵是为了那些资料和陆巡止在一起的,但衍行不知道,他只觉得,所有的人都更爱陆巡止。”温敬斯轻叹了一口气,想起陆衍行前些年那些破罐子破摔、心灰意冷的瞬间,感同身受。
他应该是這世界上看過陆衍行崩溃次数最多的人了,也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陆衍行才会放任自己崩溃。
“好了,我都說完了。”温敬斯将手搭上祝璞玉的肩膀,“现在你该回答我了——你觉得周清梵对他有沒有感情?”
祝璞玉秒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說,如果有,就撮
合他们在一起?”
“你和尤杏不也是這么想的么?”温敬斯反问。
祝璞玉:“那也需要先知道他和谈滢是什么关系。”
温敬斯笑笑,“好,這個交给我。”
祝璞玉:“他之前真的沒有跟你提過谈滢的事儿?”
温敬斯摇头:“一個字都沒有。”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這么快的時間就喜歡上另外一個人——如果他有這样的能力,也不会纠缠周清梵這么多年了。”
“但他表达喜歡的方式会不会太别致了些?”祝璞玉在這点上不能苟同:“他之前对清梵造成的伤害也是客观存在的,不能因为一句喜歡就一笔勾销。”
“你說得对。”温敬斯很赞同祝璞玉的想法,“這些都是他们两個人需要一起去解决的問題。”
祝璞玉:“清梵就算真的对他有意思,也不太可能主动——何况他這次還带了個谈滢回来,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清梵只会默认他们在一起了。”
“這件事情你還是去跟陆衍行谈吧。”祝璞玉想了想,“他要是放不下,让他主动来說。”
温敬斯反问:“那你觉得,陆衍行是会主动的人嗎?”
祝璞玉被问得哽住。
确实。
在這点上,陆衍行和周清梵還都挺像的,谁都不肯主动迈出那一步,现在陆衍行身边有個谈滢,周清梵身边有個尉宁,他们都以为彼此有了男/女朋友,可以說是走进了死胡同。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祝璞玉揉了揉额头,“等婚礼结束,我跟杏子商量一下。”
“我有一個办法。”温敬斯缓缓地开口,意味深长,“要不要听?”
祝璞玉看到他胸有成竹的表情,眉心一跳,“什么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