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城南中学
城南高级中学是D市一所歷史悠久学校,它以严谨教学态度和高质量教学水平扬名全省,历年来高考升学率都高居全市榜首,省裡也名列前茅,甚至出過几個省级高考状元。
城南中学地理位置闹市区,校区很小,近年来越来越难以满足逐年增长生数量。好几年前,就有风声說城南中学要搬迁了,直到近,才有了确切消息。市政府D市东南方划了一块地,作为城南中学校区。
校区是住宿制,占地非常广,校内设施堪比大学,相对应,工程造价就扶摇直上了。
商务车夜色中行驶着。
秦理靠坐座椅靠背上,眼睛望着车窗外,說:“想想也是,城南中学4個亿工程,富洋怎么可能沒有想法。”
秦勉点点头,接道:“這几年富洋做過几個大工程,业绩、经验都够了,這個项目又是家门口,他们自然是想搏一搏。”
秦理沒有回答,只是无声地笑了一下。
秦勉知道他是思考,沒有再出声。
一会儿后,秦理问:“你觉得,王宇霖能代表孙建军意思嗎?”
孙建军是王宇霖直系上司,富洋建筑董事长。
秦勉略一沉吟,說:“我认为,王宇霖就是得了孙建军授意。”
“不一定。”秦理摸摸下巴,“找個机会我找孙建军聊一聊,再争取看看。”
“也好。”
一阵沉默后,秦勉问:“你能不能解释下,你叫我陪乔胜昌女儿出去玩,是什么意思?”
秦理一怔,哈哈大笑起来:“這不是贯彻咱爸妈指导方针,想让奶奶早点抱曾孙嘛。怎么,嫌乔依媛不够漂亮?”
秦勉不为所动,语气平缓:“别开玩笑,我知道你不会那么无聊。”
秦理這才收起笑:“上個月我不是给你看了市教育局一份名录么,城南中学以前有個副校长,现做了D市教育局副局长,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嗎?”
他這么一提,秦勉思索片刻,眼睛倏地睁大了:“乔……胜荣?”
“沒错,乔胜荣。”秦理点头,悠闲地回答:“去年乔胜昌来D市,和我聊起過他D市有個弟弟,一所中学做過副校长,后来到教育局任职了。我看教育局名录时就注意到了這個名字,找人一查,果然是乔胜昌亲弟弟。”
秦勉似乎想起些什么,问:“难道你答应帮富洋围卡丽尔标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对。”秦理笑答,眼裡神采飞扬,“我還发现,乔胜昌和乔胜荣关系,孙建军還不知道,要不然,他才不会来找我围标。”
秦勉有些吃惊:“难道景万报价,也是你安排?”
秦理眼裡精光闪现,语气自信:“是啊,我就是要让中勤中标,要乔胜昌自己来找我。”
說罢,他扭头看秦勉,“你呢,這几天和乔依媛多接触一下,她对你挺有意思,你别老板着一张脸,小姑娘都要被你吓死了。”
“……”
秦理還說個不停:“再說了,乔依媛條件满好,年龄学历长相身材身家背景都和你满般配,你们要是真能擦出点火花来,也算是歪打正着,正好遂了爸妈和奶奶愿。喂喂,你有沒有听?摆什么臭脸给我看?”
他這一說,秦勉脸色反而深沉了。
秦理突然想起什么,笑道:“說起来,阿勉,你觉得我們现還像不像?”
秦勉一愣:“什么意思?”
秦理:“今天有人和我說,你看起来要比我年长几岁,我們只是长得有一点点像,她完全沒看出我們是双胞胎哎。”
他加重了“一点点”這三個字语气,秦勉冷冷地问,“是谁說?”
“你别管是谁說。”秦理越說越起劲,干脆降下隔离屏,问起开车马佑杰,“小马,问你個問題,你說,我现和阿勉是不是真不像了?”
马佑杰本专心开车,突然听到秦理问话,吓了一跳,立刻回答:“秦总你别开玩笑了,你和秦董明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来。”
“真嗎?”秦理摸摸自己下巴,又扭头仔细端详秦勉脸,秦勉被他看得都要起毛了。
秦理還顾自观察,啧啧地点评着:“她這么一說,好像真是哎,你比我strng许多,還比较黑,我比较瘦,皮肤也白。唔……只是坐了二十多年轮椅而已,居然就变這样了,小时候我們明明很像。”
秦勉斜睨他一眼。
秦理又问:“阿勉,你說,现是你比较帅還是我比较帅?”
秦勉已经不想理他了,扭头望向了窗外。
秦理坐直了一些,又把這個問題抛给马佑杰,可怜马佑杰通過后视镜看到秦理笑嘻嘻脸和秦勉冷冰冰表情,委屈地說:“秦总,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得不到答案秦理很失望,他再次靠回靠背上,想了半天,慢悠悠地下了定论:“嗯……我觉得,一定是我比较帅。阿勉你根本就是长残了。”
秦勉抱着双臂,干脆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宴会厅裡依旧音乐环绕,餐食飘香。何棠呆呆地坐一边,看着王宇霖和那個穿红色裙子漂亮女孩一起跳舞。
王宇霖真是谦虚了,他明明跳得那么好。那個女孩也是舞技出众,一袭红裙舞池中翩飞,何棠觉得真是美不胜收。
只是,王宇霖脸上表情怎么那么……暧昧呀?
他還凑到女孩耳边去說悄悄话,两個人還笑得那么开心!
何棠有些闷闷不乐,站起来去拿了一杯橙汁喝。沒想到回来以后,她竟然找不到王宇霖和那個红衣女孩身影了。
她赶紧给他发短信:
足足等了十分钟,他才回:
何棠对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心裡很失望,抬头环视宴会厅,突然觉得這裡一切对她其实沒有任何意义。
她喝光橙汁,拎起小包回了家。
富洋建筑铁板钉钉要中卡丽尔酒店标,却因为景万捣乱而被中勤中去,這個结果令孙建军很生气。
整個围标行动都是王宇霖负责,公司也花了不少围标费,中勤中标后,又要多花一大笔中标业务费,导致整個项目利润降低许多。
孙建军把王宇霖叫去办公室,虽說沒有大发雷霆,但也算是训诫了一番,他說:“小王,你能力很强,我很看重你,但不代表我能保你一次又一次。上一次第一医院食堂工程也是你手裡出了点小問題,這一次,才三百多万项目,我們投了几十万下去现却中到了中勤,公司很多高层都向我表示不满了,但我還是将你保了下来!”
王宇霖坐孙建军对面,一直面色沉稳:“孙董,這样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孙建军喝口茶,继续:“這不是你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說了算!好這一次损失并不大,但是下一次呢?你也知道,明年我們就有一场硬仗要打,城南中学有4個亿啊!如果我們想要中标,到时投入要比過去每一次都多许多,我看来,這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明不明白?!”
王宇霖:“我明白。”
孙建军這才消了气,他是個四十出头男人,中等個子,体型微胖,听到王宇霖回答,他說:“你明白就好,先出去吧,接下去业务部還有几個项目要跟,你多上点心。”
“那我出去了。”王宇霖站起来,临走前又回头,“孙董,你放心,沒有下一次了。”
出了孙建军办公室门,王宇霖沿着走廊往自己办公室走,路過每個大通间,裡面人都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其中不乏看好戏目光。
何棠也悄悄地伸着脑袋望他,远远地只见王宇霖神色自然,還满潇洒地走回了办公室,何棠才微微松了口气。
九月二十号,发工资了。
何棠去财务办公室领了工资條,看着上面一個個数字,心裡算起了帐。
下班回家,何棠把5块房租交给吴慧尧,回到房间从抽屉裡拿出好几個信封,每個信封上都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几個大字,分别是:伙食、水果、日用、服装、人情等等。每個信封裡都還有些结余,何棠把剩下工资分门别类地塞进信封,装到伙食封时,她起先塞进了6块,想了想,又拿了1块出来。
晚饭后,何棠躲房间裡给老家打电话,沒想到,电话是妈妈接。
“妈,爸爸呢?”
何母宋月娥听到這一句就拔高了音调:“你打电话回来,就知道找你爸?难道我和你哥哥都死了不成?”
“……”何棠已经习惯了母亲无理取闹,干脆直奔主题,“妈,你误会了,我是想和爸爸說,我发工资了,明天我会往他卡裡打7块钱,叫他注意收一下。”
“多少?”
“7。”
“7?”宋月娥嗤笑一声,“7块能有什么用?還不够给你哥哥煎几服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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