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花了一周時間,褚恬才将家裡全部收拾好。
换了部分家具,重帖了墙纸,一扫之前冷硬的色调,看上去十分舒适宜居。男主人徐沂還沒回来,因为拉练结束之后,他突然又被指派了别的任务。褚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她认识他有一年之久,早就清楚他的工作性质。
当然,褚恬這阵也沒時間纠结,她正忙着找工作。
之前她在B市基管中心工作,后来辞掉了。一是为了更好地在老家照顾病重的母亲,二是觉得那儿的工作着实沒劲。现在老家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她重新回到B市,首要的一件事,除了搬家就是找工作。
這几天一边忙着搬家,一边忙着在網上投简历。出乎意料的是,有好几家公司都通知她去面试,褚恬细心准备了一番,面试进行的很顺利,她拿到了两家公司的offer。
褚恬在何筱面前那是好生高兴了一番,两人细细研究了下,敲定了一家名为西汀的电子公司。
周一,褚恬早早就醒了,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洗漱過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算起来,她已经有三個月沒好好化過妆了,睫毛膏已经半干,眼线笔也不知道被她扔到哪裡去了。褚恬泄气地看着镜子裡的自己,及肩的长发已经很久沒有打理了,摸起来十分毛躁。皮肤因为长時間精神不济以及缺乏护理,状态也很糟,额头上還冒出了一個痘痘。
纵使很容易被别人說成花瓶,但這张脸還是很让褚恬引以为傲的。现在再看,褚恬只觉得有些可怕,她简直越来越不像個女人了!她甚至微微有些庆幸,幸亏徐沂太忙回不来,否则看到她這幅样子的话——
浑身一個激灵,褚恬不敢再往下想像。
女人的直觉觉醒之后,褚恬重新选了化妆品,又利用下班時間做了几次SPA,甚至還迷上了海淘。也因为此,她在新公司交到了第一個朋友——冯骁骁。
两人同属一個部门,也在同一個办公室,因而每次冯骁骁下取快递的时候,看见褚恬的,会一同帮她拿上来。久而久之,两人就熟了,经常凑一起交流海淘心得。
這天中午,两人一同去公司的食堂吃饭。褚恬拧开一瓶苏打水递给冯骁骁,发现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她问。
“恬恬,我能问你個問題嗎?”冯骁骁看着她,“你爸妈有沒有催你去相亲啊?”
褚恬险些被喝进去的一口水噎住,咳嗽了几声才缓過来:“怎么,你爸妈催你了?”
“是啊。”冯骁骁愁眉苦脸,“我才25岁好不好,這就让我去相亲了,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
褚恬看着她,只觉得這场景万分熟悉,连說過的话,都那样相似。
“去吧。”
“啊?”冯骁骁一脸刚认识她的模样看着她。
“天下的父母都這样,所以你不要嫌他们爱操心。”她笑了笑,“你可以這样想啊,有父母催总比沒有的好。”
“說的也有道理。”冯骁骁哀叹一口气,“那我就去见见好了。”
看着冯骁骁不情不愿答应下来的样子,褚恬觉得心中有一部分被刺痛了。
她之前也像冯骁骁這样不懂事,在母亲催着相亲的时候耍尽脾气,自以为自由自在最好,却不知让母亲担心多久。哪怕,就這样敷衍一下呢?
“对了,恬恬。你有男朋友沒?”過了一会儿,冯骁骁突然又问。
褚恬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嘴角還沾着米粒:“怎么了?”
“沒什么啦。”冯骁骁挠挠头,“我有個朋友的朋友在项目部,他說他那個朋友对你有好感,可又不好意思当面问你,所以拜托我——”
“冯骁骁。”褚恬眯起眼睛看她,那意思是你自己還不愿意相亲呢,怎么好意思把她往火坑裡推?
“你别多想啊”冯骁骁连忙摆手,“就是想约你出来见個面,可以先当普通朋友处处嘛!”
看她紧张起来,褚恬在心裡就乐开了,可面上依旧维持淡定:“怎么办呢。咱两关系這么好,按理說我应该给你個面子。可是——”
“可是什么?”冯骁骁睁大眼睛看着她。
“我呢——”褚恬拉长音调,好像有意吊着她一般:“结婚了!”
“什么,你婚了?”冯骁骁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引得整個餐厅的人都向她们這桌看来。
褚恬略显无奈地抽抽嘴角。這效果真是出乎她意料的好,這下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整個下午,冯骁骁都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看到她时嘴裡就三個字:结婚了。
褚恬特别不能理解:“我看着這么不像结了婚的人嗎?”
“不像!”冯骁骁幽幽地說,“你看看你自己,上班的时候自己开车来回,平常周六日的时候都是跟我們這帮未婚女人们厮混,连看個爱情电影都要叫我陪,从来不见你提起你男人,甚至连桌子上都不摆张合照,你說這像是已婚女人干的事嗎?”
经她這么一提醒,褚恬发现自己活得真的跟单身的时候沒什么两样。可是,這能怪她嗎?
面对冯骁骁嫌弃的眼神,褚恬想了想,說:“可我确实结婚了,不骗你。”
冯骁骁扭头就走。
褚恬好笑地叫住她:“你干什么去啊?”
冯骁骁头也不回扔给她两個字:“相亲!”冯骁骁這刺激是受大发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褚恬忍不住乐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准备收拾收拾东西,下班回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有电话进来,褚恬拿起一看,正是她们刚刚谈论的话题的男主角——徐沂。
此时此刻,褚恬格外不想接他的电话。可看着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她還是按下了通话键。
“喂?”
“是我。”徐沂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在家嗎?”
“我在公司,正要下班,怎么了?”
“沒什么事。”徐沂說,“我从团裡出来了,正在等车,等会儿就到家。”之前他走得急,忘记配钥匙,家裡所有的钥匙都在褚恬手裡,如果她不在家,那他是进不了门了。
那头的背景嘈杂得很,他還在說着什么,可褚恬完全听不清了,满脑子只有那六個字——等会儿就到家。
她愣了下,拎起包就往外走:“你在哪儿?”
“城东车站,在等车。”
“你在那儿等着我,我去接你。”
徐沂想說不用,可她先他一步挂了电话,之后匆忙去车库取车。
周五的傍晚,B市是一如既往的堵。尤其是褚恬工作的西汀公司位于高新区,是各大公司的集结地,来往车辆尤其的多。褚恬费了点儿時間才从车流中开出一條路来,等开到车站,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褚恬减慢速度,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寻找着19路站牌,那是徐沂回城时常坐的一條公交线。因为城东车站是B市一個重要的交通运输点,汇集了大量从郊区赶往市裡的人群,19路站牌前挤满了人。褚恬找的有些费劲,刚想打电话给徐沂问清他的实际方位,不经意地一抬头,却在正前偏东的方向,看到了一個军绿色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裡,隔着一條马路,向她看来。大沿帽的帽檐压得稍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而且相距距离又是這样远,褚恬甚至看不太清楚他的样子。可是看着那样挺拔笔直的身姿,褚恬直觉着,那一定是他。
许是认出了她的车子,那人脚步微动,好像是要往這边走。褚恬正要开动车子,一辆车从她面前开過,她眼疾手快地又踩下刹车。几乎是差一点,就要撞上了!
车裡的人伸出手来,送了她枚中指。褚恬气得要命,可并不占理,毕竟前方是红灯。手机同时也进来一條短信,她点开来看,是徐沂发過来的:過了红灯一直往前开,我在第一個十字路口右拐五十米的地方等你,那裡人少,回家也顺路。
确实是徐沂,這么說他刚刚都看见了?褚恬不禁有些懊恼。
等到可以通行时,褚恬开的小心翼翼,然而在快要到达十字路口拐弯处的时候,一辆电动车忽然从她车前绕了過去,与她的车擦刮了下。
电动车主停了下来,回過头来一脸凶神恶煞地骂了句:“怎么开的车?长眼沒长眼?”
褚恬憋着气,不理他,却沒想到那车主堵了上来。褚恬被迫停车,几乎忍不住要爆粗口了。這都叫什么事儿。她不就是想来接個人嗎?
褚恬降下半個车窗,带上墨镜,探出头去:“你的车停那儿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挪开!”
這個不如刚刚那個人好对付,明显是来碰瓷儿的。
那电动车主看清开车的是個女人,更肆无忌惮了:“我他妈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长眼沒?下来看看你把我這电动车撞什么样了?
褚恬打量了下他那车,又旧又破,谁知道用了多少年了?现在想赖她头上,门都沒有!
“你挪不挪?不挪别怪我从你车上碾過去,让它死无全尸!”
“嘿你這個女人!”那人显然也沒料到褚恬這么决绝,骂骂咧咧地還在說着什么,见褚恬做出一副即将发动汽车的样子,他冒然扑将上来。
褚恬一惊,连忙向上摇窗户。就在两方纠缠不清之际,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声音透過车玻璃飘了进来。
“怎么回事?”
褚恬猛地抬头,看见一身齐整军装的徐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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