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次回来,两人是好生腻歪了两天。
這样幸福的日子向来是不长,周一一大早徐沂就起床赶班车了,临走之前鲜少地将褚恬叫醒了。
褚恬還在梦裡呢,嫌他烦,挥手赶他走。徐沂只好耐着性子,小声在她耳边說:“接下来几天我要去参加個封闭集训,不能回家,也不能接电话。要遇到什么事,你直接找小姑,我跟她說好了。”
听见這句话,褚恬睡意全无,愣一愣之后,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神情严肃地看着徐沂:“什么集训?”连电话都不能打?
“就是一次很普通的集训。”徐沂答得很含糊,他摸摸褚恬的头,问她,“我刚說的话都记住了?”
“忘了。”褚恬撇撇嘴,扑进他怀裡,“我不想让你走。”
幸而起得早,徐沂就知道她得這么缠自己一会儿。他抱着她,摇了摇,隔着头发轻轻吻了她一下,才說:“我走了?”
褚恬不做声,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看着徐沂收拾离开,听着大门关闭的声响,褚恬重新躺回到床上。再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裡沒来由的特别难過。直到泪水顺着脸颊沾湿耳郭,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褚恬抹了把脸,看着湿润的指尖,连她自己都诧异。她在哭什么?上一次他们小吵一架之后她都沒什么感觉,难道真是越幸福越舍不得?
“還真是……”
褚恬急忙擦干净脸,对着镜子中泛着微红的双眼,有些哭笑不得。
收拾完毕之后,她开车去了公司。来得有些早了,隔了许久才陆陆续续有人来。冯骁骁照样是掐点到,周末两天沒见,她又逮着褚恬表达了一下想念之情。褚恬都见怪不怪了,拍开她,拿着杯子起身去了茶水间。
给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褚恬用小匙搅着,慢步往回走。结果刚一出来,就看见匆匆赶来的赵晓凯。
许久都沒留意這個人了,褚恬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此刻遇见了,不得不在心裡骂一句冤家路窄。她目不斜视地想从他身边越過,如她所料一般,這人又死皮赖脸地缠上来了。
“哎,褚恬,别急着走啊。”
他伸手拦住了她,大庭广众之下,褚恬不想跟他拉拉扯扯却也懒得给他难堪,只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疏离道:“你有什么事?”
她原本只想让他赶紧說完话走人,却沒想到赵晓凯看着她,腿竟然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褚恬微囧了下,看着他突然露怯的怂样有些想笑,生生又忍住了,于是表情就有些古怪。
赵晓凯也在心裡暗骂自己一声沒出息。
撤回手来,他說:“你放心,我保证以后都不会缠着你。”
褚恬一挑眉,冷哼一声。
赵晓凯看着她高贵冷艳的模样,越看越觉得這女人跟她老公真他妈的像。他当初是怎么被她那外表蒙骗的,觉得她是那种纯真善良的小白兔的?
赵晓凯至今還记得当初见到徐沂的场景。那次也实在是巧了,他开着车载着朋友去郊区一個水库游玩,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辆军绿色东风勇士,十分平稳地开在他们前面。
车上的朋友說看着那军牌扎眼,起哄让他超车。他那股疯劲一上来,仗着這條路车少,就超了過去。沒過多久,东风勇士又跑到了他的车侧前方,他被朋友好一顿嘲笑,立马就加足马力再次超了過去,得逞之后按了按警报器,朋友的手還伸出窗户向后竖了個中指。
然而他们沒来得及得意多久,就发现后面的东风勇士开始加速了。他心知不好,也开始加速开,结果還是在一個拐角处被逼停了。沒办法,再不停车就被撞了。
一句“他妈的”還沒骂出口,就看见从东风勇士上下来一個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野战作训服,脚踩军靴大步向他走来。他這還沒反应過来呢,车窗就被他重重敲了几下。
他当时看着這穿军装的,腿突然就软了。强自镇定的打开车门,腿還沒迈出去,就被那人给扯了下去。這军官越過他直接将他装在车上的警报器给拽了下来扔在地上,用军靴使劲地碾碎了,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晓凯记得自己当时脑子全懵了,反应過来叫嚣着让他滚回来。那时那军官已经回到车上了,只冷冷地扫他一眼,就开着车绝尘而去。
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這個人眼熟,突然他一拍脑门,想起来了。這不就是褚恬之前在微信裡晒過的那张照片裡的男人么?同部门的有人加她好友,他曾听她们說起過,听是褚恬的老公,還顺带看了眼那照片。
他确定就是那男人,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从那之后,他就不敢再骚扰褚恬,因为他深信那么做的话他会跟那個报警器一個下场。
回過神来,赵晓凯仍是心有余悸。他看着褚恬,說:“你知道嗎?我姐生了。”
褚恬闻言一怔,很快又說道:“跟我說這個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生是生了,不過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已经送到美国治疗了。”赵晓凯慢悠悠地說着,打量着褚恬的表情,见她无动于衷之后,竟笑了出来,“沒反应?你家老头可气得半死,听到消息之后血压一高直接晕了過去,在床上躺了一周左右。”
褚恬還在消化這個事实。
虽然她恨透了褚屹山和赵小晶,可這则消息并沒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喜悦,此刻只觉得手脚发冷。抬起头,看见赵晓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惊动了四周的人,也把他给打蒙了。
赵晓凯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褚恬,嘴裡有血腥味儿蔓延,拿手一揩才发现是牙被打流了血。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他张口就来:“褚恬,你他妈疯了!”
“你他妈才疯了。”
說出這句话,褚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回到座位上,褚恬双手死死地抵在桌子上,仍是感觉到浑身忍不住在抖。冯骁骁也察觉到她的怪异,直问她怎么了。褚恬摇头,沒說话,只握住她的手,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怎么了?”冯骁骁急切地问。
“沒事,就是感觉有点冷。”
冯骁骁不信,可褚恬要是不想告诉她的事,她撬开她的嘴也不行。只好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怀裡。
捂着热水,褚恬仍感觉脑子懵懵的。先心病,怎么会是這样呢?
下意识地摸出电话打给徐沂,拨通之后才想起来他接不到。挂了又打给小姑褚冬梅,号码输到一半她决定還是先不告诉她。
褚恬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褚屹山那個名字上悬了许久,最终還是沒有按下去。
算了。是报应,還是命,无论怎样,都跟她无关了。
当晚,褚恬睡得不太好,第二天起得有些晚,而且照镜子发现有了黑眼圈。手忙脚乱地补了妆,她开着车去上班,结果快到公司停车场的时候,還差点儿跟一個车撞上。幸而都是一個楼裡工作的,又只是小小的擦刮了一下,那人便沒跟她计较。
紧赶慢赶到公司的时候,褚恬仍是迟到了。顶着老刘凌厉的眼神进了办公室,将包重重地放在办公桌上,還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他叫见了办公室。
接下来当然是免不了的一顿训,虽然脸皮有些厚。但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褚恬還是有些沮丧和低落。
趁着去茶水间接水的机会,她给徐沂打了個电话,照例是沒人接。挂了电话,褚恬又登上微信,发了個“miumiumiu”過去。虽然知道短時間内收不到他的回复,但好像只有這么做了,她的心情才能好一些。
不知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褚恬特别想徐沂。当然,后来的后来,褚恬也想過,可能她已早有预感這天会发生一些事,所以才在心裡格外地想见到他。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褚恬突然接到老刘通知,让她去火车站接個人。褚恬连忙打电话到车队联系了一辆车,到了火车站才看到通知,說火车晚点了。
這一晚就不知道晚到什么时候去了,褚恬沒办法,只有回到车上乖乖地等。
闲得有些无聊,褚恬把玩着手机,想了想,還是给表姐涂晓打了個电话。
涂晓接到她电话时十分意外:“怎么突然问起先心病了?”
“哦,沒什么,就是一個认识的人,他家孩子得了這個病。”褚恬撒了個小谎。
“那真是太可怜了。”
涂晓随口說道,褚恬随之沉默。半晌,问道:“能治好嗎?”
“治是可以治,做手术,但严重的话以后還有可能会犯病,生活中也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总是,很可怜。”
褚恬感觉心底微抽了下,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不過现在医学這么发达,這病也不是不治之症,就是家人受累,小孩受罪罢了。”
望着窗外的如织人群,许久,褚恬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褚恬突然感觉车裡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开门下了车,一股冷风卷面而来,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通勤装,冻得瑟瑟发抖。
褚恬沒忍住,打了個喷嚏。一旁憨厚老实的司机师傅看见了,就劝她回车上,一会儿车到了他去接。
谢過他的好意,褚恬看着电子屏上的列车時間表,上面他们要接的那趟车仍旧显示着晚点。
司机师傅跺跺脚說:“听說是有趟车出故障了,整條线上的车都压在那儿了。”
褚恬笑了笑,去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两杯咖啡。
微烫的手感,這样冷的天气,拿在手裡還是挺舒服的。褚恬推门而出,迎面撒欢一般跑過来一只小博美,她下意识地往边上让了让,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手中的咖啡洒出来了一小半。
匆忙中褚恬连声道歉,然而等她看清楚是谁之后,像是被谁按下暂停键一样,突然间就說不出话了。
冤家路窄,她撞到的人,正是章晓群。
作者有话要說:
多多留言哦,之前欠了很多积分,我会慢慢還的。不是不送,是校园網這個網速太扯淡,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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