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让它安安静静的走 作者:未知 江城看见蜷缩在桑采薇怀中的诺诺已经安静了下来,急忙拉過桑采薇,“上车。” 桑采薇沒有犹豫,快步坐了上去。江城再次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诺诺?” “诺诺,你看看我好不好?” “诺诺,诺诺,你发出点声音好嗎?” 一路上,桑采薇抚摸着诺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可怀中的诺诺却依旧十分安静,如果不是从它渐渐冰冷的身体中感受到,也许都以为它只是睡着了。桑采薇只觉得诺诺的呼吸很微弱,似乎就要消失了一样。 “采薇,你放心,诺诺沒事的,我們就要到医院了。”江城一边說着一边加大车速,即便导航显示已经超速行驶。 “前方有红灯,請及时刹车。”导航不断发出警报声,江城顾不得其他,连闯了几個红灯。除了桑采薇一遍又一遍呼喊着诺诺的名字,他再听不到其他。 从公寓到宠物医院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在江城不断超速下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几乎還沒熄火,江城就下了车,而后抱起了诺诺,率先跑进医院,桑采薇急忙跟在身后。 “你等电梯。” 江城见电梯内有人,便嘱咐桑采薇站在原地等待,自己则一口气从楼梯上跑了上去。 “請在外面等候。”桑采薇见着被抱走的诺诺,却被关闭的门拒绝在外,她在原地无措地站着又蹲下。江城喘着粗气,走到桑采薇面前,修长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抚。 “采薇,来,坐這儿。”桑采薇沒有拒绝,十分顺从地跟在他身旁坐在了椅子上。 “你放心,诺诺一定会沒事的,它那么活泼,一会就能站在你面前吵着你要狗粮吃的。”江城低头看向桑采薇因着急慌乱浸满了汗的额头,下意识地替她擦了擦汗,目光触及到她脚下的拖鞋,已经沾上了泥土,变得灰突突的。 “等诺诺好了以后,我們给他玩各种好吃的狗粮,让它随便挑,嗯?”江城温柔地开口,将手扶住桑采薇的肩膀,想把桑采薇抱的紧一些,他明显地感到桑采薇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诺诺怎么会突然這样呢?” “它平时那么欢脱,怎么就会突然這样呢?” “沒了它我怎么办啊?它陪我我那么久。” 被江城摸着肩膀的桑采薇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因紧张慌乱而不停地揉搓着它,嘴上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江城一面安慰,一面又极其心疼。 终于帘子被拉开,桑采薇跑到医生面前,着急地开口,“诺诺,诺诺怎么样了?” 医生看见桑采薇眼中的希望,有些犹豫地开口,江城走過来,攥着桑采薇的手,示意医生继续說下去。 “它年纪大了,很多器官已经衰竭了,這是必然的现象,你们還是提前做好准备吧。”桑采薇听過医生的一番话,微微张了张嘴,她想說些什么,却也沒开口,也沒哭出来。 江城扶着桑采薇的身体,明显感到她本能地退后一步。江城蹙眉,对正要离开的医生說道,“可以陪着它么?” 医生点点头,江城则走到桑采薇面前,扶住她肩膀,使她回過神,“进去看看。” 桑采薇点点头,从护士手中接過诺诺的桑采薇有些木讷,抱着诺诺的手竟有些僵硬,诺诺的呼吸越来越虚弱,眼睛也早已经闭上了。桑采薇站在窗前静静地站着,看起来更像是呆愣在原地。 “坐?”桑采薇并沒有出声,抱着诺诺的手又紧了紧,似乎抱紧了它就不会离开了。 江城也不再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桑采薇,现在說什么都是徒劳。他走過去静静地站在桑采薇旁边,陪她一起守着诺诺。 一夜過去,江城与桑采薇就這样站在窗前守着诺诺,透過晨光,阳光唤醒了整個城市,天渐渐露出微亮。 诺诺還是离开了。柔软的毛下的身体已经真的变得越来越凉,桑采薇再也感受不到它的哪怕是很微弱的呼吸,它真的走了。 “把诺诺交给医生吧,让它干干净净地走,好不好?”江城拍了拍桑采薇的手臂,桑采薇抬起眼,眼中是深深的绝望,江城感到一阵心疼。 犹豫了几分钟,顺从地将诺诺交给医生,刚想要回身再看一眼的桑采薇却几乎摔倒般地扑向前方,双腿因长時間站立暂时地失去了直觉。江城急忙扶住了她,握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不顾自己也同样站了一夜,江城俯下身,替桑采薇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桑采薇似乎感受到了腿部的力量,她呆呆地看向前方,许久,对蹲在自己面前的江城微微开口,“江城?” 江城猛然抬头,看向桑采薇。 “你能和我一起帮我安葬诺诺嗎?” 桑采薇试探性地說道,可即便她不开口,江城也会這样做的,他知道对于桑采薇来讲,诺诺是一個不会說话的家人。 他不在时是它陪着桑采薇度過這段時間。 “好。”江城点点头,像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桑采薇,而后从地上站起,缓步地走到窗前拨通了张特助的电话, “找一個最好的陵园,安静干净,可以……安葬宠物。” “是。”电话那头的张特助急忙应下。 “哦对了,你记得给医院打個电话,给夫人請假。哦還有,今天一切会议不论大小全部延后,沒有特殊情况不要给我打电话。”江城看向窗外,說道。 “是,不過江总,之前安排的在今晚和李总的聚会…” 江城回過身看看依旧呆愣在原地的桑采薇,开口,“到时候再說,我会通知你。你先做前两個,先去找個好的墓地。” “是。我现在就办。” 江城挂断电话,看着望向诺诺消失方向的桑采薇,她是那样的无助与脆弱,岂止是桑采薇,就连江城也早把诺诺当做了生活伙伴。他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夺走了一些东西,留下的只有让他心疼,让他痛苦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