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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章 手脚不干净

作者:花未觉
“姑爷啊……”

  小珂跟上脚步,心下還是担忧。

  虽然這些個捕快,因为马儿受惊跑掉了,但总归還是会再来的。

  当他们回到【丰悦酒楼】的时候,果不其然,那些被马儿带偏的捕快又跑回来了。

  而且這次与他们同来的,還有那朱家的朱大少及两個家丁。

  联袂而来,就在酒楼外边等着他们。

  “就是他這個杂碎,先把他抓起来,下狱再說。”

  朱大少心情不耐,折扇一扬,就要求捕快照办。

  捕快碍于他身份,从身上拿出铁索,就真要来锁江陵。

  小珂心情一紧张,连忙挡在前面,要說好话。

  江陵却将她拉开,对那捕快說道:“公差拿人,总要有個理由,若无理由,岂能乱拿人?”

  “理由?你当街打人,還要什么理由?”公差都懒得多說。

  走過来,就抓住江陵的手,要锁上。

  但江陵忽然反抓着公差的手,将之扳开。

  公差想挣脱来,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顿时大怒,心中也是暗惊:“你要拒捕?”

  江陵甩开他的手,說道:“要缉拿我,首先得立罪名,敢问公差,你是要以什么罪名拿我?”

  公差平时拿人,哪有那么多說法?

  便是误抓,也是先强行抓走再說。

  但這江陵,看着年纪不大,体魄也是不强,可一手的力气,却是恁大。

  說话之间,周遭群众变多起来,纷纷驻足观看。

  当着這么多人的面,官差倒也沒有继续蛮横。

  也是自忖,以蛮力,怕是扣不下這小子。

  就說道:“罪名?刚不是說了,你当街打人,這就是罪名。”

  “請问我打谁了?”江陵问。

  小珂在一旁欲言又止,這般情况,她以前也见過,一般世家子弟打了人,多是以花钱了事。

  因此,她觉得该让官差通融的时候就该通融一下,费点钱也就算了。

  就当破财免灾了。

  可是這会儿江陵展现出来的强势,也根本让她沒有插嘴的机会。

  虽然這样的江陵,的确让人倍感安心。

  可是,跟官差硬来,這终究是不智的。

  原本十两银子或可打发了,一旦惹恼了官差,怕是二十两都嫌不够。

  “你打的朱大少,還有他两個家丁。”官差喝道。

  江陵笑了,“打他们哪了?”

  官差扭头看向朱大少,

  朱大少告状的时候,只說江陵打了人,并沒說打了哪裡。

  此时迎着官差询问的目光,朱大少眉头一皱:“问那么多干什么?抓走再說。”

  “朱大少還真是好生霸道,不知道的,還以为你是县令呢。居然能对捕快指手画脚,吆五喝六?”

  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這话一說出来,那几個捕快也颇觉面子挂不住。

  那朱大少尽管舅舅是典史,捕快们也因为這层关系给他几分面子。

  但面子這东西,通常是双向的。

  你若给我面子,我才好给你面子。你若是不给我面子,便是你有关系,我也未必会给你面子。

  当着這么多人的面,你朱大少直接這样呼来喝去,确是不太合适。

  “這么的,当着众多父老乡亲的面,你们既然說我打了朱大少。

  那就让朱大少自己說說,我打了他哪裡,只要他自己大声說出来,且事情属实,那么,该拘留就拘留,该罚款便罚款,我绝无二话。”

  江陵从容而镇定。

  小珂却心說完了完了,姑爷你明明打了他的,這怎么還把话语权交给朱大少?

  他若一口咬定,那你岂不是罪名就坐定了?

  然而,等到捕快示意朱大少开口的时候,朱大少却迟疑了。

  江陵的确打了他,

  但是,這会儿当着這么多人的面,他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去承认這一点。

  当时在城隍庙边上的时候,目睹他们动手的人還算少。

  可這会儿他若是承认江陵打了他,且是扇巴掌的那种,怕是這消息不要一天,就能传遍整個临舟县。

  须知他朱大少离开临舟县五年,近日才回到這裡。這一回来,就让一個上门郎给打了脸,這說出去,岂有面子?

  朱大少心念至此,长身而起,說道:“他自是沒打我,就凭他,也打不過我。

  但他虽然沒打我,却打了我两個家丁。”

  两個家丁纷纷点头,配合着应对。

  江陵一笑:“你這两個家丁五大三粗,說我打了他们,怕是谁也不会相信。

  且光是你们单方面一张嘴說我打了人,难道我就真打了人?”

  “好個牙尖嘴利的狗东西,你這是想要强词夺理?”

  朱大少怒了,走将過来,将江陵推了一把。

  他自小在临舟县长大,還从未见過敢与他這样针锋相对的人。此时,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江陵也不還手,只道:“大家也看到了,在临舟县,通常只有朱大少欺负别人的份,哪儿轮到别人欺负他朱大少?我原以为官府当是明辨是非的,可也哪曾想到,他朱大少竟与县令爷一般,能对捕快呼来喝去,当真是好大威风。”

  這话捧杀了朱大少,又羞煞了几個捕快。

  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多,捕快也不想多管闲事。

  原以为是江陵打了朱大少,那他们帮着出個头,也沒什么。

  可那曾想到,朱大少亲口說江陵沒打他,只打了两個家丁。

  两個区区家丁,要他们這些捕快当着這么多人的面行跋扈之事?

  大家都是乡裡乡亲,为两個家丁坏了名声,自是不妥。

  “此外,别說我根本沒打過他的两個家丁,就算是打過,也是该打。”江陵忽道。

  “好你個狗东西,打了人,還說什么该打?你以为你是谁?”朱大少冷哼道。

  江陵忽与那捕快說道:“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该打,公差大人,不妨搜一搜那两個家丁身上,看看他们干了些什么,只要一搜,那一切也就都明白了。”

  捕快眉头一皱,看向两家丁。

  两家丁也是莫名,

  我俩?我俩干了什么?

  我俩能干了什么?

  “你說搜身就搜身,你算個什么东西?”家丁怒怼。

  江陵:“不敢?還是心虚?”

  朱大少說道:“你這意思,是說我手下人手脚不干净了?”

  “正是如此。”

  “好你個倒插门的,行,你要搜身,我也成全你。但如果要是沒搜出什么来,你又待如何?”

  江陵道:“若沒搜出东西来,便该怎么处置我,便怎么处置我,如何?”

  朱大少笑了,他這两個家丁虽然今天令他丢了面子,但他却還是知道這两人非是那种偷鸡摸狗之辈。

  這江陵說出這般无端之话来,不止是他,连家丁本人都笑了起来。

  “這可是你說的,官差大人,要搜便来搜吧。”两個家丁主动配合。

  一捕快走過来,就往他们怀裡掏了一下。

  未想這一掏,還真掏出了大把的东西来。

  那东西裡,有簪子、首饰、耳环,更有女人的纱巾。

  随着這些东西被掏出,两個家丁也愣了。

  我俩的怀中,何时竟藏了這些东西?

  江陵笑道:“這下,该是真相大白了吧?”

  话刚落音,人群裡一大婶就冲着捕快喊了起来:“那簪子是我的,這杀千刀的,竟然偷我东西。”

  又有一妇人羞臊着脸:“那丝巾是我的,怎被他偷了去!官差大人,你们可得为民妇做主啊……”

  两人发声后,周遭接连又有其他人发声。

  那两家丁所偷之物,竟是都来自四周街坊。

  就在一方错愕,一方追责之时,江陵的目光望向了街道上空的一只灯笼。

  那灯笼上,一個白衣男子朝他微笑。

  江陵微微拱手,以示谢意,那白衣男子略摆手,那意思似在說,你請我喝酒,我替你解围,如此,两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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