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彪爷的兵营 作者:浪子刀 宋彪是深有体会,可他也沒有办法,因为只有让那些吃尽苦的士兵才能在战争中活下去。 這一大早起来,饭都不准吃就要搞队列训练。 宋彪坐在远处的城墙上看着大家训练,前几天,他都是亲自带队训练,手把手的教,要求极其严格,从队列到正步,狠狠的操练這帮新兵蛋子。 队列训练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宋彪曾经听他们连指导员谈過一個事,咱们总参谋部有一個中将去印度参观印军的军事训练,回来后的总结很简单——印度不行,再過二十年也打不過中国。 這個中将的判断逻辑很简单,印军将队列训练都搞成了杂技表演,過于追求表演性质,忽视组织性和纪律性的训练意义,归根结底,印度终究還是沒有打過大战的国家,缺乏对战争的深刻体会。 大国之所以是大国,首先還是建立在军事的基础上,真正能够称之为大国的国家都是要用无数战争证明的。 队列训练的价值只有一点,那就是将所有士兵都拧成一种人,让每個士兵通過组织性、纪律性的强化变成一种思维。 等胡大林的第四队和后勤队都出来参加队列训练时,宋彪才从城墙上走過去,冷酷无情的站在校场边,看着各哨排成纵列从他面前正步走過。 他如此的冷酷无情的盯着所有人,弟兄们背脊刺骨冰寒,都偷偷的打冷颤。 传說中的彪爷啊。 一看到宋彪那彪悍的身形和冷漠的表情,难免有弟兄在心裡骂着,又骂又怕。 严格锻炼了几天后,四個队的队列训练终于有点模样了,至少不是前几天那种惨不忍睹的场面,观看了一段時間的队列训练后,宋彪冷漠的板着脸提前离开校场,先行一步去食堂看一眼。 宋彪对整個牛家堡做了更为军事化的新规划,設置了军训区、营区、库区、监禁区、办公所和家属区六個大区域,营区的规模最大,食堂、卫生所、宿舍区、校场、浴室都有,军训区单独作为战术训练、射击训练场地,這個区域是在牛家堡后面的十多亩山坡地上,宋彪亲自带着所有弟兄和矿工一起上阵,在這些山坡地裡临时改造出一個模拟战场,修建了多條战壕和大量的掩体,用于战术模拟训练。 食堂离校场最近,宋彪对這裡也最重视,让人在南甸子找了一些精擅家务活的农妇帮忙,寨子裡另外挑十几個能干体力活的老胡子搭档做事,负责给几百号人烧饭。 士兵消耗大,粮食和油的供应一定要跟上,光吃饭也不行,一定要有油和盐,指望给大家每人每天供应多少肉类是不现实的,宋彪只能說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每個营区都要建农区,养鸡养猪种菜,炊事班的士兵自己多做点贡献,其他士兵在种地的时候也要出力气。 宋彪走进食堂的时候,临时管着后勤杂事的老金头正坐在门后抽旱烟,十几個农妇有說有笑的在那裡蒸馒头、伴咸菜,眼下东北的大冬天能吃的菜很少。 豆酱、腌萝卜、腌辣菜、辣白菜是最常见的,其实日军在這個时候也是這样。今年是来不及准备的,宋彪打算明年修建几個大地窖,专门用来储存萝卜和大白菜。 对于自己的這支部队,宋彪有他自己的想法,也为此制定了一系列的新规,搞了一個监禁区,专门治理各种不守规矩的事。 在他這裡,弟兄们一概不准饮酒,除非是每個月两天的假期。假期内可以饮酒,其他时期一旦发现饮酒就要抓起关禁闭。 他還准备将浴室建起来,只是這大规模的用水量让人头痛,牛家堡在山上,本身沒有水源,浴室只能建在军训区。他准备从国外买锅炉,每天保证供应充足的热水,确保每個士兵每周都可以洗两次热水澡。 在东北這個地方,特别是冬天裡,沒有热水炉子就别指望大规模的练体能,那一身练的都是臭汗却沒有澡洗,士兵的日子還怎么過?天气最冷的时候,在外边出一身汗,那连裤裆裡都能结冰。 练兵实际上是一個很生活化的东西,不能死板的照抄解放军模式,就现在的條件而言,操练归操练,但不能练的太脏太累,因为大家沒有几套衣服换,就是换了也未必能洗干净,太累就是一身热汗,几分钟之后就是全身冷汗、冰汗,那是要冻出毛病来的。 沒有大浴室和热水炉子,宋彪在训练设计上基本就只进行队列、战术动作、枪械射击三种训练,太累太脏的能免则免。 他還不准弟兄们留大胡子。 东北的土匪为什么叫胡子?就因为土匪都是窝藏在山裡,一两個月才出去打家劫舍,沒有办法清理卫生,胡子很长,所以才叫胡子。 宋彪的规矩是只准留上须,不准留下须,只准留短须,不准留长须,两颊必须剃的精光,每個人都得三天一剃,为此還专门从县城裡拉了一個剃头匠入伙。 至于统一军装的問題,宋彪眼下還在想办法,暂时就是用俄军和日军的军装拆下来缝缝补补,修修改改,凑活给每個人做训战服。 堡子裡的弟兄们在操场上进行队列训练时,宋彪就利用這段時間在堡子裡的各处重新视察一番,看看监讯室和洗澡堂的筹建工作,卫生所也已经在原有的一间大院子的基础上重新置办起来,甚至连厕所,宋彪都有计划要在最近重新建一個新的。为此,他打算近期多招一些泥瓦匠。 吃完早饭之后有两個小时的休息時間,宋彪回到自己的办公所,准备将几個队长都召集過来开一個会,继续强调训练工作的重要性,他的這种军事化建设很耗钱,坐吃山空,他也想集思广益,看看有沒有新的发财路子。 赵庭柱和老金头已经先過来了,他们另外有事情要說。 所谓的办公所就是刘铜炮当年为自己建的大院子,原先還住着四個从外面劫来的压寨夫人,都让宋彪打发走了。 這一坐下来,宋彪就和正在点烟锅子的老金头问道:“胡大林的底细查清楚了嗎?” 老金头嗯了声,道:“查的差不多了,這孙子也是本地人,早年在铜矿裡做事,又跟着刘铜炮做了几年炮头,后来還帮刘铜炮管着铜矿。他在北甸子圈了十几垧地,两個老婆都住在北甸子,在南甸子還有一個姘头。” 东北胡子所谓的炮头就是负责带队打仗的人,枪法要好,身手要灵活。 听說胡大林有两個老婆和一個姘头,宋彪锁紧眉头,道:“也不是個什么好东西啊!” 老金头则道:“胡子混的好了都這样,我這一把老骨头跟着您還不就是也想混他十几垧地?” 宋彪沒有答话,看向赵庭柱。 赵庭柱立刻交了一份花名册,道:“原先的那批胡子和咱们新招收的两百多号弟兄都登记過了,不過,我估计大家登记在簿子上的基本都是绰号和假名,沒有几個能当真的。前洞岭一战,刘铜炮的炮头基本都死光了,真正留下来的班底就剩两個炮队,大炮队是管土铜炮的,小炮队是管野炮的,前两天让他们练炮的效果也都让您看到了,差点沒有将后山的那几個村子给炸了,水平太糙。大炮队的炮头是牛大眼,小炮队的炮头是胡三万,我和他们仔细问過,刘铜炮从日本买小炮的时候,日本那边派了几個人来培训,教了两天就走了,后来基本就沒有练過,炮弹太贵,连刘铜炮這种肥猪也舍不得,纯属用来吓人。至于探子,原来的探子基本都跑了,愿意继续留下来跟着咱们的不過六個人,马掌柜那边有一套人手,都是在各個镇子裡的眼线,有消息就给咱们传過来,就是传递起来不太方便,我打算安排一两個弟兄乔装成运货的散户,到处串联消息。据马掌柜說,日军眼下已经派兵到了通化金厂镇和铁厂,从铁厂到咱们這裡只有六十裡地的路程,据說,俄军在葫芦套和通化县一带也有很多驻军,双方似乎要在這一带大打出手,很多通化人都往浑江跑,咱们客栈那边就住了不少从通化撤回来的马帮。” 宋彪思量片刻,道:“只要知道日本人在哪個地段就好多了,难怪日军上次反应那么快,两三天的時間就派兵拦劫我們,咱们還是要小心戒备,让兄弟们多留点神。” 赵庭柱点着头,又问道:“那咱们是不是帮俄国人?” 宋彪想了片刻,道:“俄国人是什么好东西嗎?那也是一個更混蛋的东西,這种事啊,咱们得慎重一点,可不管怎么說,這两個都可以杀,杀谁都不亏。” 赵庭柱道:“大当家的說的是啊,咱们逮着谁就杀谁!” 两人正說着,李二狗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进了办公所,他就和宋彪禀告道:“大当家的,来了一個小日本孙子,還他妈的带着十几個人,都有家伙。” 赵庭柱和老金头都微微一惊。 宋彪倒是不觉得惊讶,他到今天杀了近两百三十号的小日本兵,日本人不来找他才叫见鬼了呢! 赞助商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