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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乱兵当用重典

作者:人到中年纸老虎
吴让来了,而且来的很快,仅仅只用了一天半,他就从宋卡跑到了洛坤。

  据陈光耀龇牙咧嘴的讲述,一路上吴让手下的船夫把船桨都划坏了好几根,蜈蚣船比海边的鳄鱼都蹿的快。

  而吴让到的這天,正直农历新年,洛坤城已经褪去了二十多天前的哀伤,开始变得有些喜气洋洋起来。

  莫子布在看着刚从船上下来的吴让。

  吴让也在看着莫子布。

  莫子布身穿道袍,头上四方巾,看着就跟一個平平无奇的明代儒生一样。

  虽然身后站着陈旭、武文勇這种凶神恶煞的狠人,但本人并沒显得有什么攻击性。

  吴让是個瘦高個,身材跟莫子布相差不大,但要瘦的多也黑的多,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一般人粗看莫子布可能沒觉得啥,但吴让不一样,這個家伙在故乡时就很迷信相面之說,他一直坚信非常人必有非常之相。

  他觉得,莫子布正是這样的人。

  一個在南洋還穿着道袍,高高束发。明明是亡命之徒又能杀人,却偏偏做文弱书生打扮。

  麾下兵马来源复杂甚至都能凑两桌麻将了,但他就是能驾驭。

  這在吴让看来,就是异人之相。

  于是,就在两人相隔二十来步的时候,吴让突然站直身体,然后推金山倒玉柱,轰的一声单膝下拜,双手抱拳举過头顶。

  “云霄厅吴阿让,前来向五公子請罪。”

  此时南洋华人的特点,颇有些后世被戏称为散装的江苏,地名能說多小,那就說多小。

  云霄厅就是后世的漳州市云霄县,若不是怕莫子布不知道地方,吴让甚至不介意细分到村。

  莫子布沒有立即去把吴让给拉起来,因为当事情逐渐浮出水面之后,這家伙,远比莫子布以为的還要狠辣几分。

  最开始,莫子布包括王春发在内都以为吴让给鄚天赐写信,确实是被欺负到沒办法了。

  但从现在莫子布掌握的证据来看,完全不是這样,或者說這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吴让写信给鄚天赐的最大的意图,其实是拿鄚天赐来背书。

  那封信透露出来的真正意思是,你看我吴让可是无辜的啊,我都被王家欺负到要去找河仙莫家這样的粤西佬求救了,可见王家有多么欺人太甚。

  那既然被人欺负到這個份上了,那我默许北大年苏丹给王家变民送武器,甚至暗地裡怂恿,把王家的祸水东引变成引火烧身。

  实在是逼不得已,是可以原谅的嘛。

  看看,有一個省油的灯嗎?

  歷史上吴让還真的就凭借這個理由,而极大程度削减了来自潮州乡党的怒火。

  甚至郑信和之后却克裡王朝国王们,对吴让這個大闽南语系下的外人還挺好。

  但对于被当成背景板的莫子布来說,這种感觉就不太美妙了。

  于是,当吴让单膝下跪,摆出负荆請罪的姿态后,莫子布也過了几個呼吸才把吴让从地上拉起来。

  “吴兄既然来了,闲话咱们稍后再說,先就在码头稍坐,我处理些事情,再来与吴兄、王世兄一起把酒言欢。”

  好嘛,吴让比莫子布大了一轮都不止,写信给鄚天赐也是自称为弟,但這会,莫子布直接就把他的辈分给降下来了。

  安排吴让和王闰之在码头就坐之后,莫子布才开始今天的大戏码。

  就在王闰之等就坐的高台下,旌旗招展,莫子布所部一共一千四百八十六人全部在列。

  莫子布挽起道袍宽大的袖子,整個人的气质为之一变,他来回走动几步,随后选了個人群正中的位置站定。

  “咱们昆仑山堂自创立之初,本龙头就对大家說過,這昆仑山堂,不是来给我莫子布一人寻求富贵的。

  而是要给愿意跟我的好汉子,给大家一起创立一個有产业,能娶漂亮老婆之太平之国的。

  我莫子布他妈的不是在建一個海盗窝,而是要跟所有的弟兄一起,闯下一片基业。

  而這样的基业,不是靠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能建立起来的,得有规矩!

  是以,老子制定了军律军规,让大家改掉偷盗抢劫的习惯,严格律己。

  但有人,就是把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

  說着莫子布向左边一看,几十個被捆着的家伙,面如死灰被押了上来。

  当先一人被解开用红布勒紧的堵口布條后,立刻就开始朝莫子布磕头。

  “五叔爷,五叔爷!孙儿知错了,给孙儿一個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莫子布恶狠狠的看着他,“你這個畜生!老子三令五申战场不得抢夺战利品,不得藏私。

  下面的士兵都能遵守,你身为军法官,竟然知法犯法!”

  痛哭求饶的名叫莫正方,名字不错,還是莫子布选定的军法官,但是在战场上却敢私吞一尊小金佛,胆子大上了天。

  “五叔爷饶命啊!”莫正方看到莫子布示意武文勇把行刑的刑具—那把锤烂過几十個土著子孙根的大锤拿了過来,已经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了。

  莫子布亲手拿過大铁锤,仰天长叹一声,眼眶有些泛红,他对武文勇說道:

  “把他下巴拧掉,我不想再听见他叫我五叔爷。”

  武文勇领命上前,掐住莫正方下巴一拉一扭,咔吧一声,莫正方的下巴就脱臼了。

  远处,带莫正方過来的鄚龙眼泪都下来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龙头,手下留情啊,正方可是你沒出五服的孙儿。”

  ‘呼!’莫子布长处一口气,“今日我留情,明日你留情,军何以成军?

  别說了,军法无情,你鄚龙要是敢犯罪,我一样处决了你!”

  随后,莫子布最后看了莫正方一眼,把手裡大锤高高举起。

  “但愿你到了黄泉路上,有脸去见英勇战死在荣市的正言!”

  随后在所有人惊恐呼喊声中,莫子布高举大锤,对着脑袋就是一锤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莫正方平地矮了三寸,红的白的,迸的满地都是。

  排名第二個的人直接吓尿了,他呜咽着疯狂扣头。

  莫子布拖着血迹斑斑的大锤走上前去,动手之前他回头看了旁边的李献文一眼。

  這個军法官,是李献文的亲信,据說祖上是刘体纯的亲族兼亲兵。

  李献文站的笔直,慢慢把身体和脸转向了另一個方向。

  “你的祖宗,是個不屈的汉家郎,鞑子把他围在夔东的万仞高山上,吃树皮草根,睡岩洞绝壁,刀剑加身也未屈服。

  别磕头了,给你祖宗,留点颜面吧!”

  “龙头,能让末将划烂他的脸嗎?”袁宗第的四世孙袁开道在远处拱手說道。

  莫子布点了点头,按此时某些人的說法,划烂了脸,祖宗就认不出他了。

  袁开道走上前来,手持匕首把這個军法官的脸,划的稀巴烂。

  惨叫声凄厉响起,李献文心痛的浑身打颤,但始终沒有发出一点声音。

  等到袁开道划完,莫子布猛地回身,一锤就砸了過去,如同敲开一個西瓜般。

  第三位更是重量级,這個法兰西白皮,竟然在追击的时候擅自脱离队伍,在城内把一個落单的华人小女孩拖到角落给强暴了。

  最后還想杀人灭口,结果当军法官当场逮住。

  “去死吧,你這人渣,尸体只配去喂鳄鱼!”

  莫子布沒有多說,让人摁住他的双手,直接先把他双手砸成了肉糜,再是腿,接着是腰杆,最后是头。

  足足砸了十多锤,才让這垃圾断气,把小姑娘的父母都看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第四位,不应该叫第四队,是三個倭人,他们在一個民居中藏了几大块银块,结果被人举报。

  莫子布有些累了,不准备出手,于是示意管理军法的武世秀上前。

  武世秀立刻翻开军律薄,并给出了审理意见-吊死在桅杆上。

  三個倭人早就瘫软在地上,几乎是被脱死狗一般拖着走的,南洋的烈日和海风,一定会让他们风干的非常完美。

  死刑完毕,其余就是些畏惧不前、偷鸡摸狗的小事,该打板子的就打板子,该关禁闭就关禁闭。

  武世秀挨個审判,一時間打板子的声音,哭嚎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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