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郝氏得了瘟疫
冷霸天猛地抡起胳膊来,抡圆了,朝着于秀琴就是一巴掌,這巴掌打的可不轻,于秀琴一边的脸就肿了起来,牙齿也松动了,一低头,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于秀琴反应過来,立即就生嚎起来,一边扑上去撕扯着冷霸天的脸跟手臂,一边就骂道:“你又打老娘,老娘为了你,让人卸了胳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丑,你若是行的正坐得直,老娘会說你?你不要以为你那天晚上偷看小蹄子洗澡我不知道,冷霸天,你這個禽兽!”
冷霸天被人揭了老底,脸上哪裡還挂得住,抬脸看一眼那些守在大厅外偷笑的下人,更是老羞成怒,脱了脚上的鞋就冲着于秀琴来了,啪啪的专门挑于秀琴身上软和娇嫩的地方打,两個人一個打一個躲,打的于秀琴嗷嗷的叫。
“是不是冷萍那小蹄子嫁了人,成了郝家的人,你心裡有气是不是?告诉你,冷天运,你心裡什么花花肠子我都知道,你不怕丢人,我就到处去嚷嚷,看谁怕谁!”躲在柱子后,于秀琴大声的骂着,正好见自己的大儿子捧了本书出来,立刻躲在大儿子的身后道:“邺儿,你给娘评评理,你爹這個老不要脸的,连自己的侄女都惦记,你說……”
“娘,你知不知道裡城刚来的县太爷最注重风评?别人都沒吵吵呢,你倒是自己给爹头上扣屎盆子了,今年這举人,你還让不让我考了?”冷邺抬起一张冷漠的脸,死死的盯着于秀琴问道。
方才還在哭闹的于秀琴,被冷邺的一句话就制住了,她捂了捂红肿的脸,低声嘟囔了一句,也就不敢嚎了,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冷霸天赶紧将鞋子穿上,陪着笑脸问道:“是不是這死婆娘嚎的大声吵得你念书了?死婆娘,你那嘴就应该拿粪球堵上,看你還敢不敢向外胡咧咧!”
冷霸天在村子裡横向霸道,可是在這個十三岁就中了秀才的儿子面前,却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說的,而冷邺在冷家的地位也是超然的,只要他說一句话,那就是天上的星星,冷霸天也想法子给摘下来!
因为今年要考举人,冷邺从過了年就一直休学在家自己读书,平日裡除了吃饭是不出房门的,而冷霸天也以這個儿子为傲,冷邺可是這十裡八村年纪最小的童生,若是今年能一举中了举人,那就是少年得志,以后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這冷霸天也就觉着在祖宗面前能够抬起脸来,這冷家的旁支,都說是他年轻时败了家,他倒是要那些人看看,這冷家,還是要靠他冷霸天的儿子能支撑起来呢!
冷邺转向冷霸天,淡淡的抬起脸,表情严肃,眉宇之间却是一片冷漠,“爹,怎么說萍儿也是冷家人,如今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太平村跟冷家村的人都瞧着呢,更何况我今年要考举人,你们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免得影响了我的前程!”冷邺又转向冷霸天,淡淡的說道。
“邺儿,都是這個死婆娘生事,本来沒多大的事儿,让她這搅合的……你放心,這冷家村跟太平村都是咱家的人,谁敢为那個小蹄子出头?再說如今城门关着,瘟疫横行,那县太爷瘟疫的事情都忙不過来,還能管這么小的事情!”冷霸天赶紧笑嘻嘻的赔了笑脸說道。
冷邺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冷漠,“瘟疫横行,是要影响县太爷的政绩的,我与那县太爷的公子是同窗,這次能够請得出林郎中来,也是托了云公子的关系,云公子還答应了我,要县太爷一起给我們写引荐书,爹不会是想云大人這官做不下去吧?”
冷霸天赶紧說道:“我怎么会這么想,不過邺儿,那云大人的引荐真的能管用?爹觉着你书读得好,不用他引荐也能考上!”
冷邺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些得色,他淡声道:“一旦中了举人,那就算是有功名的人,咱家那么多地,以后就可以免赋税,一年下来也有几百两银子!這考了举人有這么大的好处,自然是读书的人都要去考,可以說是千军万马過独木桥,若是有人在朝中引荐,自然是事半功倍!”
于秀琴一听,立即欢喜道:“那咱们是要去云大人的府裡走一走,可惜现在瘟疫横行,那城门不开,不然的话……”
“爹,娘,你们先不要想這么多,只要你们让我好好的读书,别扯我的后腿就成了!”冷邺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冷漠,又道:“云公子托這次林郎中带话,說是過些日子待疫情稳定了,县太爷要亲自出城视察,稳定民心,你们還是消停点吧!”
冷邺說完,也就转身走了。
“县太爷要来?”于秀琴凑到了冷霸天的面前,虽然那脸上還疼,可也顾不上计较了,低声道:“那就先饶了那小蹄子?”
不過說到底,于秀琴還是不甘心,她還记着卸胳膊之仇呢。
“等县太爷走了再收拾她也不迟!”冷霸天低声道,“冷萍不過是個小姑娘,還能反了天去?咱们還是想想怎么巴结县太爷,让邺儿今年一举中了举人才是!”
于秀琴只得不甘心的点点头。
县太爷要出城视察疫情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迅速的传开来,附近的几個村子的人全都翘首盼望,如今天灾人祸,百姓实在是生活不下去了,如今眼看着就是谷雨,可是這地還都沒种,因为沒有种子与肥料。
郝家,自从那晚吃過獾肉之后,尤其是郝蛋几個孩子,馋虫全都被勾了起来,虽然郝氏還是不主张,觉着吃獾太過邪门,可是为了孩子们能活下来,也只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所以靠着那獾,郝家一家人饱饱的吃了两天,而冷萍头上的伤在那绿豆蛋清的作用下,结了痂,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偶尔還有头晕的现象。
這一天,风和日丽,阴沉了几日的天气终于转晴,空气中竟然有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冷萍哄着花儿坐在门槛上,郝蛋与石头两個人去后山拾柴火、挖野菜,而郝氏一大早又出去打听郝仁的消息。
“姐姐,那是什么?”花儿突然指着墙上的葫芦籽问道。
冷萍這才想起她那天甩在墙上的葫芦籽儿,上前扒拉了下来,仔细的扒开,一粒一粒的放在花儿的嘴裡笑道:“這個籽是可以吃的,你尝尝,一会儿等郝蛋与石头拾了柴火回来,我给你用火炕炕,更好吃!”
花儿张开粉色的小嘴,好像嗷嗷待哺的鸟儿似的,一边嚼着,一边用力的点着头,“姐姐真好!”
冷萍笑笑,搂紧了花儿,现在她要想想怎么改变這個家了,至少能衣食无忧!
“冷萍,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你婆婆晕倒在路上了!”突地,隔壁的狗剩娘急急的跑了過来,远远的朝着冷萍就喊道,“瞧那症状,怕是得了瘟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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