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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未经他人苦

作者:惜年有幸
纵使云舒窈曾经的境况确实很让人怜惜,可郑惜年却绝不会因此而改变内心的想法,這世上苦的人多了,可這不是让她胡作非为的理由。

  而且就凭云舒窈的为人,她不相信,她会无所作为,任由那個所谓的父亲和继母可以逍遥一世。

  “因为你从小被出身高贵的继母算计,所以你便恨透了,這世上所有出身显赫的女子,对嗎?”郑惜年如是问道。

  “是啊,我母亲操持家务,温婉贤淑,不曾有過一丝错处,可便是因为所谓的高官之女的芳心暗许,她便不得不让出自己的位置,她不愿意,所以她们便逼她去死,死的那般凄惨,我的恨,有错嗎?”

  云舒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得凉薄又凄美,她有错嗎?不,她沒有错。

  “你即便是恨,也不该只恨一人,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你那個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曲意逢迎的父亲,若是他愿与妻子同进退,你的母亲未必会是這個下场。”

  郑惜年觉得好笑,世人都习惯的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女子身上,却忘记了一切罪恶的源头,若是云父愿意,即便人微言轻,也未必沒有解决之法,不過是为了名利利益,選擇了走捷径罢了。

  可叹世人已经习惯了将一切都推到女子身上,习惯了男子的三妻四妾,若是女子稍稍露出一丝嫉妒之意,那么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就连身为女子的本人也不例外,丈夫移情别恋,她们只会把一切怨恨转移到其他女子身上,而不会去想,若是沒有男人的首肯,别的女子怎会轻易近身?

  归根究底,不過是自欺欺人罢了……

  “自然,我沒有放過那個女人,更不会轻易放過我的好父亲,他们這对踩着别人尸骨的所谓恩爱夫妻,一辈子都不会好過,等待他们的是无间炼狱,而非快活一世,哈哈,她们会相看两生厌,无子无女,凄惨一生,痛苦纠缠一辈子。”

  云舒窈笑着笑着便流下泪了来,她的故事并不完整,可也沒有必要全盘托出,内裡情形比她說的恶心多了。

  隐忍那么久,怎能轻易让他们好過?

  继母面甜心苦,她生下的孩子却是骄傲又跋扈,若非大冷天的推她入水,她也不会因此有了自保的本事。

  她面上装作柔弱懵懂,实则恨得不日日夜夜都想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還不只如此,其实在圣旨下达之前,她已经按着他们的安排被送去了花楼,虽然沒有露脸,可确确实实在花楼裡走了一遭,也当选成了新一任的花魁,玉棠春……

  而且天长日久的习惯下来,刻进骨子裡的风情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這也是在时时刻刻提醒她,莫要忘了杀母之仇,算计之恨……

  二人的下场她早已心知肚明,真是一句也不想提起,免得脏污了耳朵。

  玉棠春也因此成为了她身上的污点,說什么上天在助她,不過是自己拯救自己罢了,因为她无人可依。

  继母怎会轻易让她脱离掌控,只要上报家中女儿病弱,便可逃避选秀,轻易便可毁了她一辈子。

  這如今這一切,都是靠她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各种曲折,不必细說,实在是不堪入目,不提也罢。

  她也想過逃离,可她周围时时刻刻都是继母的人,她根本无路可走,无处可去,更何况,不亲眼看见她们的下场,她如何甘心离去……

  “你因一人之過,便恨透了所有出身高贵的女子,可事实上,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這对她人来說,又何其公平?”

  她们之间的纠缠,郑惜年不能感同身受,可她终究沒有忘了自己的目的,云氏并不值得她同情。

  “呵呵,贵妃還真是菩萨心肠啊,事事都要求個公平,要知道,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所言。

  我逃离那個魔窟,原以为可以安然度日,哪裡知道等待我的是另一個陷阱,初初入宫,宁氏便拿着玉棠春的把柄威胁于我,我若是不应,便只有死路一條。

  我千辛万苦的逃离出来,自然想好好活着,为此不得不做别人手中的刀,沒有自由。

  這般结果,对我又何曾公平?我也不想這样的,可位卑人轻,沒有资格拒绝啊。而這一切,都是拜你们這些自以为轻易便掌控别人命运的贵女所赐。”

  云舒窈嗤笑一声,她想要的,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她有什么错,或许她的恨是迁怒,可那又如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短短数十载,如果可以,她自然想活的畅快些,别人苦不苦,与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快活就足够了。

  “所以你便任意操控别人的人生,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利用宁氏,设计害死了大皇子,又害死了我的睿儿,如今宁氏九族尽诛,你才应该当居首功。”郑惜年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沒错,我恨透了你们這些所谓的高门贵女,就因为出身高贵,便可以肆意掌控别人的人生,因为你们有坚硬的后盾,有足够的底气,而我什么都沒有,不過是一條命罢了,赢了是我赚了,输了我也不亏。”

  這章沒有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看着你们這些人引以为傲的傲骨被轻易折断,我的心裡痛快极了,可见這世上有些事未必以尊卑论长短,只要有心,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贵妃如今可要为二皇子报仇,哈哈,即便我死了,二皇子也回不来了,這种憋屈无力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又痛苦,又无奈,就因为你们的自视甚高,才造成如今的局面,贵妃可有后悔,为何不再出手狠毒些,你为何要在意所谓的名声,而最终变成孤家寡人,悔恨终生?”

  云舒窈笑得很是畅快,正如她所說,她不怕失去,因为她沒有什么好失去的,杀一個不亏,杀两個赚了,如今更是有宁氏一族为她陪葬,她即便是死,也该去是笑着死的。

  正因为她沒有软肋,才不会被這些所名声所累,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只图一個心中畅快。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郑惜年眼中闪烁着杀机,她真的沒见過這种不问缘由,只凭所谓的虚无缥缈的迁怒,便如此狠毒之人,如何不让人心生寒意,恐怕她手中早已是森森白骨,血流成河。

  不,或许宁氏与眼前人是同类人,同样的不择手段,同样的让人心寒……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贵妃,你同样身在局中,难道真的不懂嗎?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拼命争取,一味的掩耳盗铃,才是真正的懦夫啊。”

  云舒窈似笑非笑說道,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說谁,眼前人的手裡就干净嗎?未必吧……

  郑惜年自然知道自己手中未必干净,可却从未牵连无辜,冤有头,债有主,她一直都知道该找谁去报仇,从不会像云舒窈這般,肆意迁怒,泯灭人性。

  “纵使你巧舌如簧,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与你并非同一种人,你所做之事,终究会为此付出代价,這瓶药,便是你最好的归宿,莫要想着逃离,你已经沒有退路。”

  郑惜年不想再多生事端,直接掏出一個瓷瓶,放在云舒窈面前。

  “贵妃有备而来,我怎好让贵妃失望呢?不過啊,我可并非是怕了贵妃你,而是累了,倦了,這宫裡的尔虞我诈,是非恩怨,我打从心眼儿裡厌恶,我厌恶這一切。”女子笑靥如花,轻轻的拨弄着瓷瓶,還打开轻轻嗅了一下。

  云舒窈很冷静,正如她所說,她其实是真的很厌烦這一切,沒有人天生便是坏人,她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因为她不知道,除了毫无理由的迁怒,从旁人的痛苦中寻到一丝欢乐,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她其实沒有野心,只是不甘罢了,从花楼裡走一遭,那些油腻又淫秽的眼神让她觉得无比恶心,正因为心裡揣着秘密,她对于旁人的目光总是格外在意。

  久而久之,心思便扭曲了,总觉得旁人偶然一句的玩笑话,都让她觉得心惊肉跳,時間长了,便有无端的杀意漫上心头。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她是骨子裡本就凉薄可恶,還是因为身不由己,被逼出手,走到如今的地步。

  不過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日日夜夜的揣摩与猜测,早已让她身心俱疲,一颗心亦是千疮百孔……

  如今宁氏已死,她突然沒了目标,更是觉得人生沒意思,郑惜年给了她一個好理由,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再不去揣摩人心,算计谋划,什么都不想,只是安心的睡一觉。

  她好累啊,似乎看见了母亲,眼神裡依旧是那么的温柔……

  郑惜年未曾想她会如此干脆利落的喝了那瓶药,而且還是笑着喝下去的,错愕之间。

  云舒窈已经哼起了小调:“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翩翩起舞,曾经骨子裡的风流媚态,此刻全都消失不见,陡然变得温婉端方。

  這或许是她本来该便该有的样子,也或许是她曾经最想成为的样子,不過无论如何,她的生命都已经走到了尽头,是美是丑,都沒有人欣赏了。

  一双眸子似乎看遍了世间的藏污纳垢,看穿了所有的魑魅魍魉,直到最后,只留下淡然和洒脱……

  小调一遍遍响起,直到她的嘴角溢出鲜血,郑惜年终于转身离去,不必再看了。

  睿儿的仇报了,姐姐的仇也报了,可那又如何?即便死再多人,姐姐和睿儿终究是回不来了啊……

  云氏因幼年困顿,以致心思扭曲,恨透了所谓的高门贵女,为此不惜害了许多條人命,她恨透了她,却也可怜她,却也不会因此而放過她……

  宫中生活近二十载,从来沒有做自己,只为着虚无缥缈的恨意,苦苦挣扎了一辈子。

  這便是宫裡的女人嗎?

  无论曾经如何,到最后都会变面目全非,徒生厌恶……

  那么她呢?她還是自己嗎?曾经最憧憬自由的她,早就被折断了羽翼,同样变得面目全非,自己都厌恶自己,這便是宫裡女人最后的结局嗎?

  這章沒有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她不知,她只知道她从来沒有忘记,到底该向谁去复仇……

  郑惜年的身影渐渐消失,一步一步走的格外坚定,或许她与這些人本质上根本就沒有区别,是身不由已也好,是被逼无奈也罢,路是自己选的,她沒有资格后悔。

  随着尧帝二十年的新年钟声被敲响,這宫裡又少了一位嫔妃,她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這繁华的宫裡,不必再被困于這方寸之地,终于得到了自由……

  翌日一早,宣室殿

  “陛下,云淑仪殁了。”随喜即便心裡觉得晦气,也不得不禀报,新年的第一天,便有嫔妃逝世,无论因为何事,都是晦气的不行。

  “怎么回事?”尧帝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随意的问道。

  至于云氏,除了宫宴,似乎已经有许久沒有出现在他面前了,依希记得是一個很美的女子,至于再多的就沒有了。

  “昨儿除夕守岁,贵妃去探望過云淑仪,不知贵妃說了什么,今儿一早便传来淑仪殁了的消息。”

  虽喜沒有明說云舒窈的离世到底与贵妃有沒有关系,不過云舒窈死前见得最后一個人的确是郑惜年。

  至于云淑仪的死因如何定论,全在陛下心裡。

  “按着规矩处置吧,也不必追封,過了午时便送出宫去吧。”尧帝沒有犹豫,直接下了定论,至于云舒窈死因为何,不重要,毕竟她从来都不无辜。

  “是,奴才遵旨。”虽是高位,可死后连追封也不曾有,实在是寒酸了。不過這与他也沒什么关系,只管按着吩咐办事就是了。

  “午膳過后召淑妃,德妃,永安和永宁到宣室殿侯召。”

  “奴才遵旨。”

  虽喜不解,却也沒有耽搁功夫,命人去传话了,随后突然想起,两位公主也十六岁了,似乎该到了选驸马的时候了,看来宫中要有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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