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如假包換
秦晚在臺後向宴會場上看去，主座上的竟然是就是剛剛那位女子，她感到十分意外。難道石塘部的首領是個女孩子？
抱着這個疑問，秦晚去問還沒有上場的柳煙。
“今日石塘部首領大人沒有來，來的是他的幺女石四娘。”柳煙介紹道，“據說是因爲首領大人身體不適不宜到場，就派四娘來見這幾位部落首領。”
“大首領開會，自己來不了，竟然派自己的小女兒來。”秦晚笑笑。
柳煙解釋道：“夫人可不要小看了她，這位四娘能行軍用師、籌略超羣、信義卓著而德威遍佈，她幫着大首領鎮服了南越的各個部落。”
“這麼厲害？！”秦晚有些驚訝道。
柳煙鄭重地點點頭：“好了，到我上場了，娘娘如若要表演，待我演完上臺即可。”說着，柳煙就抱着她的秦琴進入了宴會廳。
秦晚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向一名歌伶借了一把普通的琴。
她抱着琴等柳煙表演完。
柳煙彈走了一首歡樂的曲子，讓宴會上的人全都高興起來，可秦晚看過去，坐在主位的石四娘卻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待柳煙下了場，秦晚深吸一口氣，抱着琴走到了宴會廳中心。
可她剛把琴放在桌上，旁邊就有部落首領喝着酒抱怨道：“又是彈琴，就不能換點新鮮的節目。”
旁邊幾人也同時在附和。
秦晚並沒有注意其他人說什麼，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那石四娘身上。顯然那石四娘沒想到秦晚會上臺，她有些驚喜，但神色裏探究的神采依舊非常濃。
石四娘問向秦晚：“你叫什麼名字？”
秦晚答：“我叫小六。”
石四娘又問：“你是哪裏人？”
秦晚思考了一瞬，回答道：“沛郡，潁城。”
“潁城？！”石四娘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的舉動讓周圍部落首領都有些意外。
“四娘，這楚館花魁是個不錯的美人，你這是相中了想帶回府上？”旁邊部落的男子喝多了調笑起來。
他這話一說，座上衆人也都跟着起鬨大笑起來。
石四娘瞪了一眼旁人，大聲道：“我就想將她帶回府上又如何？”
“哈哈，我就說四娘骨子裏是個男人。”那人口無遮攔，大聲道。其餘人也跟着大笑了起來。
石四娘整肅地走到秦晚面前：“別理他們，喝多了。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府一趟？我會多付你出行的費用。”
秦晚輕輕勾起了嘴角：“好。”
“走。”石四娘拉起秦晚的手，對周圍人道，“你們喫好喝好，我要帶着美人回府了。”
這時一名部落首領擡手一擋，攔住了石四孃的路，帶着怒氣道：“四娘，你胡鬧什麼，你一個女孩子帶着楚館歌姬回府，成何體統。”
石四娘白了那男子一眼：“關你什麼事？”說罷，推開那男人的手，拉着秦晚就往外走。
秦晚回頭看了那個男子，他眼裏帶着不滿，手握成拳，憤怒地看着她們。
還沒讓秦晚來得及細想什麼，石四娘已經拉着她來到香榧閣外，此時部下已經給石四娘牽來馬。
石四娘問向秦晚：“你自己能上馬嗎？”
秦晚點點頭，站上上馬凳，腳踩馬鐙，翻身一躍就坐在了馬背上。石四娘緊跟着也上了馬，穩穩地坐在了秦晚背後，只見她利索地雙手抓住了繮繩，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就跑了起來。
穿過半個高州城後，石四娘將馬停在了城中最大的一座府宅門前。
她先下了馬，然後伸出手想接秦晚下來。
秦晚配合地握住她的手，扶着她下了馬。
“這裏就是我家，從這個門裏進去就是我的院子。”石四娘話不多，聲音中聽得出有些緊張。
秦晚看石四娘對自己十分客氣，雖然納悶，卻覺得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便大步就邁過了門檻。
這時已經入夜，院裏掌了燈，看着一園花花草草繁盛地開着，秦晚覺得這石四娘外表雖有點男孩子風采，可內心應該就是個普通女孩。
石四娘此時打開門，讓出門口：“進來吧。”
秦晚提着裙襬走入了石四孃的屋子。
當她一進屋子擡頭去看，頓時愣在了原地。在石四孃的房間裏最顯眼的位置上掛着一張畫，而畫中人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自己。
這時石四娘臉有點紅地站在秦晚旁邊說道：“我帶你回來，我就是想拉着你來和這張畫比對比對，天啊，你怎麼會跟這畫裏的襄貴妃娘娘這麼像？！”
秦晚疑惑地望向石四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
石四娘這個人心直口快，撓了撓頭繼續道：“我今天白天在楚館外的街上見到你時嚇了一跳，以爲自己看錯。可是剛剛又在香榧閣見到你，你還說你是沛郡人，確實也太像了！”
“你爲什麼會把這幅畫掛在這裏？”秦晚感覺有點尷尬地問道。
石四娘道：“那是因爲我自幼聽聞襄貴妃娘娘的傳奇，立志想像她一樣能夠做出一番大事業的女性。”
秦晚苦笑了下，她怎們也沒想到，自己在隔着三千多裏外的嶺南地區竟然還有迷妹。
“那這幅畫你是怎麼得到的？”秦晚好奇又問。
石四娘說：“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去巴蜀找到了當年給襄貴妃娘娘畫過肖像的名叫齊嵩的畫師。爲了這幅畫，我把我所有積蓄都搭進去了，求了很久他才憑記憶給我畫了這幅畫。”
齊嵩……
秦晚想起了那名畫師。
也正是因爲他的畫，當時讓寧亦直接親自跑到巴國去找她。
石四娘有些控制不住興奮地說：“今天我看到你就像看到襄貴妃娘娘活人從畫裏跳出來，出現在我面前一樣！”
秦晚指着畫問：“那你瞭解她嗎？”
石四娘：“那當然，她所有的故事我都聽說書的講過，現在都能倒背如流。尤其是她配合寧帝攻打不庭山，我的天吶，他們兩口子竟然合力殺了妖皇，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也太了不起了！”
“呵呵，是嘛……”
這時石四娘還把書架上一堆的收藏品拿來給秦晚看：“你瞧，我這裏還有好不容易買回來的襄貴妃練字的真跡。”
秦晚看着那些被一卷卷裱好的練字草紙，着實有些心驚。她原以爲這些練完了字的紙都被內官宮女們扔掉了，誰能想到會出現在這裏，真是匪夷所思。
石四娘：“還有這個給你看看，這是我從溧陽城託人買回來的襄貴妃娘娘在溧陽唱的那首《一腔孤勇餵了狗》的曲譜。”
“這個你都有！好厲害。”秦晚深感佩服。
石四娘問秦晚：“要不我幫你贖身吧，你以後就留在我這裏如何？”
秦晚愣住，回答道：“贖身？爲什麼？”
“就因爲你長得和襄貴妃很像啊，”石四娘興奮道，“我既然見不到襄貴妃娘娘本人，每天看看你也會很開心。你在我這府裏也不用幹什麼活，就自由自在的就行。就算知道你不可能是她，但是能跟你說說話，看你走兩步，我就覺得已經足夠開心的了。”
“你這是要包養我？”秦晚挑眉。
“包養，什麼意思？”石四娘不明白。
秦晚解釋：“意思就是包喫包住地養活。”
“對對，包喫包住，不用幹活。”石四娘拉着秦晚左看右看，“哎呀，你怎麼能和這幅畫裏的襄貴妃娘娘這麼向呢，你既然來自沛郡螢火蟲能，那你確定你不是襄貴妃娘娘的親戚嗎？”
秦晚搖頭：“我不是。”
“啊……”石四娘喪氣道，“太可惜了，明明那麼像。”
秦晚微笑的看向石四娘：“因爲我就是秦晚本人，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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