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到此爲止
看看天色，秦晚離開房間去客棧的廚房裏找食材給荀澈做點好消化的飯食。
烈饈此時回來了，來到廚房找秦晚：“娘娘，蜀王陛下的藥給您帶回來了。”
“太好了！”秦晚高興極了，立即從烈饈手裏接過藥瓶。她端着幾個藥瓶來回看，有內服有外用，有止血生肌，有陣痛麻醉，應有盡有，“我得寫封信好好謝謝季言，有這些藥，荀澈的傷肯定很快就能好！”
看着秦晚臉色變好，烈饈說了句：“荀二少爺好福氣，能得到娘娘這般關心。”
秦晚愣了一下，笑容僵在了臉上。
烈饈望着秦晚，淡淡勸道：“娘娘，別因爲失去而失去更多了。”
秦晚愣了一下，她看向烈饈，吩咐道：“烈饈，幫我找人來下兩碗清湯麪吧，我把藥去給荀澈送去。”
烈饈：“您去吧，我一會兒把面給您送過去。”
秦晚點頭，抱着一堆藥瓶走到荀澈。
走進荀澈的房間，他正坐在窗邊，看着窗外。
聽到秦晚進門，他轉過臉，溫柔地對她微笑。
有風，輕柔地吹過他的髮絲，有驕陽，溫和地照着他的側顏。他的眸光裏成熟了許多，有了沉重的悲傷，有了蒼白的無奈，有了痛有了累，還有許多秦晚說不出的情緒。
看着他的臉，秦晚稍微失了神，怔怔欣賞了兩秒鐘。
荀澈看她愣住，輕聲喚道：“晚兒，怎麼了？”
“啊，沒什麼。烈饈把藥帶回來了，”秦晚回神，將一堆瓶瓶罐罐放在桌上，將它們分門別類地擺放開，“我先把內服地給你，你先就着水把喫的先吃了。外敷的……我得研究研究……應該是有止血治傷的和消除疤痕的兩種……”
荀澈注視着秦晚，看她把一個個精緻小瓶裏的藥倒在手掌心，再走到他面前，將藥倒在他的手掌心。
“先別喫，我去給你倒水。”說着，秦晚就又回到桌邊，伸手摸了摸壺壁的溫度，然後再倒在杯子裏，小心地給他端來。
荀澈聽話地一口吞下手裏的藥丸，然後有把杯子裏的水全都喝完。
秦晚看他好好吃藥，眼裏有了安心的笑意。
接着她坐回桌邊，研究着那些外敷的藥膏來。
荀澈也走到桌邊坐下來，他拿起桌上的小藥瓶仔細端詳。每個小藥瓶都是上好的陶瓷燒製，精緻小巧，色澤豔麗，沒有一對是重複的顏色。顯然製藥之人不僅僅在藥上用了心。
“荀澈，你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秦晚這時拿着一個小陶罐認真地說道。
荀澈看向秦晚，沒有動。
秦晚見他不動，揚着嘴角笑道：“昨天我給你縫針的時候該看的都看到了，別不好意思……你身上有些淺的不需要縫針的傷口，用這種藥可以促進癒合。不過那些縫針的還等拆線後才能塗這個。”
荀澈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解開衣服的綁帶。
秦晚走到他面前，擡手幫他脫下衣衫。
雖然昨日已經看到他這滿身的傷，可今日再看，她還是覺得觸目驚心，心疼不忍。
秦晚打開小藥罐的蓋子，用右手無名指取出藥霜，輕輕擦在荀澈的傷口上。
荀澈本能地躲了一下。
“疼嗎？”秦晚驚訝地問。
荀澈說：“有點涼，沒關係。”
秦晚彎了彎眉眼，小心地繼續。
“北部半島的戰況如何？”荀澈許是不習慣他們之間長時間的沉默，忽然問道。
秦晚：“我沒問烈饈，她給我藥，我就趕緊拿來給你了。不過從她來回的時間來看，應該是路上一切順利。看來侯璐軍已經無法控制整個雷州半島了。”
荀澈沉聲輕問：“侯璐被鎮壓後，你就要走了嗎？”
秦晚手下一滯，隨後她點點頭，邊上藥邊回答道：“嗯……我會等你的傷好了拆了線，然後再走。”
荀澈知道自己明知故問，聽到秦晚親口說出，他的心裏還是咯噔地痛了一下。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
秦晚默默地幫荀澈塗着藥，塗完後她放下藥罐，用手輕輕扇着風，希望傷口上的藥儘快吸收。
她手掌揮動扇起的風帶來淡淡的涼意，讓荀澈的心也被煽動。
窗外的海風恰逢時機地闖入房間裏，帶着海浪的氣息而來。
荀澈突然站起身，他猛地一手抓緊秦晚的手腕，一手托起秦晚的腰。
秦晚瞬間愣住，當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荀澈已經吻上了她的嘴脣。
他的吻像大海般淹沒了她，讓她窒息在無邊無際的如潮水般的愛戀之中。
“別走……求你……”荀澈呢喃着，他的聲音卑怯，讓秦晚整個心都軟了。
秦晚不忍聽他這樣，只能任由他貪戀地親吻着。
緊接着，荀澈忽而抱起了她。
秦晚大驚卻不敢掙扎：“荀澈！你的傷？！”
荀澈似完全沒有聽到秦晚的聲音，徑直抱着她回到了牀上。
他慢慢將她放在軟枕被褥之間，俯身親吻她的眼角和臉頰：“還記得你答應過我，在我十七歲生辰之時就把你自己當做禮物送給我。晚兒，這句話現在還作數嗎？”
秦晚面露詫色：“荀澈，你已經過了十七歲生辰了？”
“生辰上個月就過了。你的這份禮物，我一直期待着，只是不知道……”荀澈撐起身體，用悲涼的目光望着秦晚的眸子，“晚兒，你還願意給我嗎？”
秦晚看着荀澈的眼睛，腦海裏掙扎萬千。
她知道自己應該拒絕。
他們不該越過這樣的界限。
所有親密的行爲應該到此爲止。
可是她還是伸出手，捧着荀澈的臉，嘴角微微輕笑：“當然願意……”
荀澈得到秦晚的允許，他的吻即刻落在她的脣上，像浪花涌上海岸，像輕盈的彩虹色的泡沫，裹挾在海洋味道的風中。
秦晚無聲地哭了，眼淚如珍珠般跌落耳畔，海藻般的長髮柔軟地散落在枕被上。
在荀澈的擁抱中，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海底的魚，遊過珊瑚色的礁石，發現了貝殼中珍藏的寶藏，激起了心中所有的貪婪，想要永遠佔據它的所在。
空氣因爲糾纏的呼吸而變得黏膩，他的聲音起伏在她的耳畔，即使疼痛也變成歡喜，全身也都變得釋然和開懷。
“晚兒，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愛你……”荀澈伏在她的肩頭，輕聲說道。
秦晚小心地摟着他的脖頸，眼淚不停，聲音微顫着：“荀澈，我也是。我捨不得離開你……”
荀澈低聲說：“你知道我只是我而已。”
秦晚點點頭：“我知道……荀澈，我真的好喜歡喜歡你。”
荀澈再次吻上了秦晚，蓄意繾綣，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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