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亲
這会儿正是秋老虎最后发威的时候,也是割稻子的农忙时节。
作为柳月湾生产队出了名的懂事勤快又漂亮的好姑娘,江秋月這段時間沒少跟着下地干活赚工分。
好在她有异能,虽然累了点,但也沒如同往年那样晒的黑乎乎的。
快到八月十五的时候,生产队的抢收算是完成了,就剩下脱谷和晾晒了。
考虑到過节的原因,生产队特意放了两天假让大家伙歇歇。
江秋月虽然最近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但也沒忘记盯着江冬梅,早就注意到了她最近的不对劲。
尤其是越靠近中秋节,江冬梅整個人就越紧绷,還时不时地盯着她看。
江秋月猜测,或许是跟许从周要過来订亲的事情有关。
這天一大早,江秋月和往常一样起来洗脸刷牙。
等她忙好以后,杜春花也把一锅红薯稀饭煮好了,還招呼她赶紧吃。
红薯稀饭自带甜味,江秋月便沒有要杜春花端到她面前的腌韭菜,就這么吃了個肚饱。
紧接着,她就提了筐和木桶,准备到大堰塘去洗衣裳。
這是乖乖女江秋月的日常,为了不崩人设,她要坚持下去。
就在江秋月准备出门的时候,原本应该睡到日上三竿的江冬梅忽地从屋裡面冲了出来,顶着一個鸡窝头就冲着正在吃饭的杜春花喊道:“妈,我姐呢?江秋月呢?”
杜春花被江冬梅吓了一跳,差点一口气呛到,便忍不住瞪了江冬梅一眼,吼道:“你叫唤啥呢,你也不看看现在啥时候了你才起,還不赶紧去洗脸刷牙,顺便把你那鸡窝头也给捋平了,不像话!”
江冬梅听的直皱眉,心裡面惦记着事便忍不住跺脚问道:“你只管告诉我江秋月在哪,我找她有急事!”
“你一天天的還能有啥急事儿……”杜春花忍不住咕嘟江冬梅,但是见她面色不好,顿了顿才又开口道:“你姐還能干啥,洗衣裳去了,刚走,哪像你,成天懒死了!”
江冬梅只当沒听见杜春花的后半句,抬脚就往外跑。
而外面,江秋月早就听到了动静,故意磨蹭了一下,想看江冬梅等下跑過来要和她說什么。
“江秋月,江秋月……姐!”江冬梅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江秋月的胳膊。
“怎么了?”江秋月不着痕迹地抽回胳膊,佯装讶异道:“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是出什么事儿了嗎?”
江冬梅喘了口气,又盯着江秋月看了看,心想怎么一個秋收下来江秋月一点也沒晒黑,她上辈子就是這样嗎?
又想到江秋月上辈子的生活和她到了四五十岁依旧优雅美丽的模样而自己却早成了黄脸婆的惨烈对比,忍不住生了些嫉妒心,不明白上辈子为什么好事儿都被江秋月一個人占去了。
不過现在她重生了,這是老天爷给她的拨乱反正的机会,她就绝对不会浪费了的!
江冬梅想得入神,脸上便带了些神色出来,让一直看着她的江秋月忍不住挑眉。
“想什么呢,你這脸上的表情一会一個样,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咬牙切齿的呢,谁惹你生气了?”江秋月在江冬梅肩膀上拍了一下,故意吓唬了一句。
“沒事!沒事!”江冬梅瞬间回神,收敛脸上的表情,這才看向江秋月,忍着心裡面的醋意问道:“我就是问问你等下干啥,啥时候回来?”
江秋月点了一下脚边的木桶,“洗衣裳呢,啥时候回来說不准,看大堰塘裡面的人多不多,怎么你有事儿啊?”
“有点吧。”江冬梅自然不能說等下许从周他们就要過来了,含糊道:“反正你早点回来,要是大堰塘裡面人太多要等很久,那你就先别洗了,先回家。”
“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江秋月已经猜出来了,但依旧问了一句。
“沒怎么,你快去洗衣裳吧,记得早点回来!”江冬梅咕嘟一句,又飞快转身往屋裡面跑。
江秋月扫了一眼江冬梅的背影,弯腰叫脚边的竹筐和木桶提起来,轻笑了一下。
许从周啊,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大堰塘和往日一样有不少人在,江秋月和這些婶子大娘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用木桶把衣裳泡起来,提着筐就往山上走。
大堰塘裡洗衣裳的妇女见状,一個個都忍不住啧嘴,开始和周围的其他人說起江家明明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却偏心一個苛待一個的小话来,而后唠着唠着就变成了打听江秋月的行情,顺便在心裡面开始琢磨着自己家裡或者亲戚家裡有沒有合适年纪的小伙子,回头找机会和老江家提一提。
江秋月這姑娘比她妹勤快又懂事,当媳妇错不了。
江秋月对這些并不是浑然不觉,但也沒当一回事,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植物系异能让江秋月天然亲近山林,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些野菜蘑菇,并且看见了不少野鸡兔子。
江秋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江家條件不好,加上最近忙的沒時間给自己偷偷开小灶,江秋月有些馋肉了。
但考虑到许从周可能就今天過来,江秋月便沒有动手去捉。
一来這两样都不好捉,回去了免不了她费口舌解释,二来家裡面来,肯定少不了肉,也不必她费心。
因此,江秋月便提着野菜和蘑菇,顺便又捡了十几個野鸡蛋,這才慢悠悠下了山。
大堰塘洗衣服的人少了许多。
江秋月捡了個地方先把竹筐裡面的野菜蘑菇洗干净,然后才开始动手洗衣服。
有人和她說话,她就应上几句,若是沒人吭声,她也不着急。
顺便還又闲心想一想许从周到底来沒来的問題以及江冬梅還有家裡面的人都会是什么表现。
也正如江秋月想的那样,她走后沒多久,许从周和周碧云,也就是许从周的母亲便找上门了。
经過短暂的寒暄后,两家人算是正式认识并且开始忆起了当年战火遍地纷飞,人命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一個說感谢当初的江家两口子在危难关头帮助了自己男人,救了他一命。一個說都是应该的,他们也沒干啥,就是空了個地方给首长歇歇脚养养伤而已。
扯了半天闲淡后,周碧云才看向一边坐着的江冬梅问道:“這就是我們家老许說的当时他在這儿养伤的时候你们家生的闺女吧,长得可真好看。”
杜春花便道:“是啊,当时還是首长给起的名呢!”
周碧云便說:“這事儿我們家老许也和我說過,還說是一对双胞胎,一個叫秋月,一個叫冬梅来着,這個是秋月還是冬梅?”
“這個是冬梅。”杜春花笑了一下,“秋月那丫头洗衣裳去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周碧云自进屋后看似和江家两口子說话,但余光也沒少打量江冬梅,心裡面不断估量着她到底合不合适。
這回更是直接将江冬梅从头到脚扫了個遍,才笑眯眯道:“一对姐妹花,還有两個小子,凑成了两個好字,您的命可真好,不像我,一辈子也就得了這么一個。”
杜春花他们也跟着寒暄,只是免不了心裡面琢磨這人来到底是干啥。
虽說他们乡下人沒啥文化,但也不傻,十来年沒啥关系的人突然间過来,更何况眼前還有一個大高小伙,加上首长当年的玩笑话,免不了让人多想。
但又一琢磨,又觉得人家一個当大官的也不能真的看上他们乡下泥腿子,一時間心裡面更是忐忑起来,实在想不透他们到底要干啥。
周碧云這边也自然跟着琢磨冬梅已经在眼前,那個還沒出现的秋月又是什么样,這对双生花姐妹到底哪個更合适。
江冬梅则偷摸盯着许从周,不免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忍不住又生气又庆幸。
许从周从头到尾坐的笔挺,动也不动,像尊雕像。
一時間屋裡面的人心思各异。
江秋月自然沒有這么多念头了。
她慢悠悠洗好了衣裳,看着大堰塘裡面偶尔游過的鱼,实在沒忍住勾了勾手,大堰塘裡面的水草很快蔓延生长,缠了几尾鱼送了過来。
边上還有人,江秋月作势用竹筐在水裡面捞了一下,便有一尾一斤多的白鲢和两個巴掌大的鲫鱼落在了筐底。
在周围的一片惊叹和羡慕声中,江秋月笑眯眯收了鱼,把位置让给了其他盯着水底游鱼跃跃欲试的人,然后随手扯了根地上的爬藤,把三條鱼窜起来,又收拾好其他的,這才往家去。
而就在江秋月慢悠悠的這段時間,周碧云经過最初的打探后,现在已经和杜春花以及江道义說明了来意——
“……我們家老许說当初俩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和您二位說起過给孩子定娃娃亲的事,這不是后来突然又打了起来,他腾不开時間,就给耽搁了,加上他這些年工作忙,我們一家人一年都难得见上几面,也就更沒時間過来說這件事了,還是想着现在孩子大了,怎么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可我們家老许实在是走不开,只能我過来了,正好从周他最近有几天假,想着趁现在有机会赶紧過来,也沒提前打声招呼,希望你们别见怪。”
杜春花和江道义心裡琢磨的那点不可能忽然间成了真,两人都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连连道:“我們還以为首长当时是开玩笑的呢,早就忘了這事儿了,我們农村的闺女,哪能配得上首长家的公子,這不合适。”
周碧云就嗔道:“什么首长家的公子,现如今工农兵一家亲,大家只是职业各不相同罢了,但不管什么职业,不過都是在自己的岗位上为国家的发展做贡献,哪裡就不合适了,要我們說啊,也就我家就這么一個臭小子,要是再多上一個,這两個我們都想娶回家呢!”
江冬梅就忍不住低头偷偷翻了個白眼。
還两個都想娶回家,可真会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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