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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改革

作者:篱音之下
這场闹剧就這么结束了,后续的处理問題却成了学校的各位领导和老师们头疼的事情。

  有人觉得像郑乐云這样的学生,思想素质极为低下,应该予以开除,并且日后绝不录取,但也有人认为如今好不容易恢复高考,每一個考进大学的学生都不应该這么简单的放弃。

  最终讨论来讨论去,一時間也沒商量出最后的结果来。

  左右時間已经太晚了,一众人就說要不然明天找陈红缨這個受害者问一下她们的想法,也方便他们做意见参考。

  陈红缨在送走闫胜利他们后就被一群同学给围住了,除了說起晚上的事情,也有人在问闫胜利的情况,感叹陈红缨的家庭條件居然那么好。

  陈红缨一路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脑袋裡面却飘着闫胜利走之前最后說的话。

  就這么一夜都沒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她又被学校的老师们问到了处理意见。

  陈红缨只說道“我沒有什么意见,但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

  陈红缨就道“昨天的事情,幸而我和我嫂子有足够的证据,那么要是我們沒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岂不是就要顶着這样的名声過一辈子了”

  之前一众表示想要再给郑乐云一個机会的老师们沉默了下来。

  陈红缨又說“她嘴一张就凭空造谣,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人這被安上了作风不正的头衔,以后我們会怎样。昨天是我們幸运有证据,那日后她又看不惯其他人了,再次這样,其他人要是拿不出证据要怎么办呢只怕就是有人跳楼自杀以证清白,還是会有别人說他心虚呢”

  這些老师当中也有不少人曾经经历過至暗时刻,一時間竟被陈红缨短短几句话勾起了以前那些很不好的回忆。

  来的时候還是意见分歧,回去之后沒多久就讨论出最终的处理结果了。

  全校通报,开除学籍,永不录取。

  战战兢兢了一夜的郑乐云收到消息后都傻了,可无论她怎么哭闹求喊,最终都无济于事了。

  并且因为档案裡面有了這样一個污点,日后她不管是继续读书還是找工作都难了。

  這事情后来传到岛上,韩师长還把楼秀芹给批评了一顿,“你看看你之前给江立业介绍的什么人,這才刚上大学就惹了這么大的事儿,都给开除了,還說什么她和江立业配,我看她连给江立业提鞋都不配,幸亏人家当初沒同意,這事儿真要成了,他這次肯定也要受牵连,好好一個大小伙子的前途都能叫她给毁了什么玩意儿啊”

  “晦气”

  楼秀芹叫韩师长說的不敢吭声,心裡也暗暗觉得幸好当时這件事沒成。

  学校這边当然也有些喜歡嘴碎的人說一些小话,但后来见学校的态度這么强硬,原本碎嘴的风气倒是随之一静。

  赵长熙后来因为担心陈红缨,過来找過她几次。

  可陈红缨最近一直在想闫胜利之前說的话,就有些不太想见他。

  赵长熙感受到了,实在沒忍住问道“你最近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嗎,我感觉你最近好像不太高兴,也不太想见我”

  陈红缨咬了一下唇,想着她和赵长熙一直沒有把话說清楚過,這样别别扭扭的相处好像也确实不好,便婉转问道“演出早就结束了,接下来也沒有节目需要我們商量,我們還见什么”

  赵长熙微怔,還不待他想好要說什么,陈红缨又继续道“才刚刚发生那件事,你现在天天来找我,就不怕别人误会什么嗎”

  赵长熙呆了片刻,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有些太過于高兴過头和陈红缨重逢而忘记考虑她现在的处境了。

  他想了下,坦然抬头面对陈红缨的视线,柔声道“若我就是想要别人误会我們呢”

  陈红缨“”

  她心底波澜涌起,脸上却保持着平静道“为什么”

  真到了這個时刻,赵长熙又紧张了起来。

  赵长熙又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缓缓深呼吸了几口气,這才坚定地看向陈红缨道“主,席同志說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陈红缨,我心悦你,从第一次在柳月湾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以结婚为目的的那一种,我想和你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你愿意嗎”

  陈红缨“”

  赵长熙含蓄的时候是真的含蓄,陈红缨原本還以为她等下還要多說些什么呢,沒想到這人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都挑开了。

  惊讶之余,虽然是陈红缨主动想要挑开最后一层面纱,但還是忍不住升腾了些许羞意。

  赵长熙见陈红缨一時間沒有开口,心中顿生几缕紧张之感。

  他忍不住攥了攥手指,下意识朝陈红缨贴近了一步又快速地拉开距离,怕陈红缨认为他不规矩。

  稳了稳心神后,赵长熙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陈红缨抿了一下唇,按捺住“砰砰砰”跳动的心脏,大大方方地冲着赵长熙点了点头。

  “愿意。”

  “你答应了”赵长熙一呆,反应過来后忍不住捏了自己一把,直到痛觉刺激他的大脑,他倏然咧嘴笑成了個傻子。

  陈红缨见他這样,实在沒憋住,也跟着笑了。

  又過了几天,等陈红缨過了那個激动的临界点后,又去找江秋月和杨双双說了這件事,算是简单過了一下明路。

  只是那时候闫胜利和许从周又走了。

  十月一到,天气就在一天天的转凉了。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总设计师提出改革开放的政策,与此同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也开始正式在国内试点推行。

  這两项举措直接引爆了各地的关注度,不管是电视還是报纸,无论是城市還是乡下,一時間每天都在讨论着這件事情。

  有人摩拳擦掌,觉得這项举措利国利民,必然会将国内的政治和经济带入一個新的台阶,自然有人激烈反对,认为這是违背了原本的社会主义制度。

  杨双双学的是经济,首都大学经济系這段時間也因为這两项举措一直讨论不休,几乎每天都要争的面红耳赤。

  学校裡面的老师最近這段時間在课堂上也一直围绕着這件事来和学生们剖析当下国内的经济形态以及国外目前的经济状况,也放任学生自由讨论,這样才能更加进步。

  学校甚至還为此专门开了個辩论会。

  杨双双作为支持改革开放的正方代表,在场上大杀四方,从国家当下的农业、工业、政治、经济等各個方面入手,将对方辩到哑口无言,也彻底奠定了她在学校的位置。

  本来就是风云人物的她更是成了很多人的目光中心。

  不過在那之后,杨双双就低调了很多。

  她之前就一直担心南川军区的那两個小厂子的事,如今改革开放已然到来,要不了几年,外商资本入驻国内,国内的本土企业会遭受非常大的冲击。

  而日化品作为国民经济的一個重要在组成部分,也必然是国外资本最先抢占的一個市场。

  杨双双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

  与此同时,還有一件事情一直牵动着许多人的心。

  那就是近日,yn开始骚扰我国边境,国内的各大报纸都在报道這件事,对战的情绪很高涨,甚至就连报名参军的人也比往年多了很多。

  当時間悄无声息划過七八年的年尾,进入到七九年的时候,摩擦不断的两国终于动起了手。

  這场战役起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七九年的三月,当国内的民众都在大肆欢呼我国再次胜利的时候,国际上已经有些地方知晓這次国内的一些战术和武器有了很大的改变和进步,纷纷紧张起来。

  同时,在改革开放的政策下,已经有不少海外的企业开始往国内进驻了。

  首先第一批回国的都是以前为了躲避国内战乱而出国的华人,也是国内首批接受进驻的企业。

  他们這些人有的是因为后面无法回来,有的则是看到了国内如今庞大的市场,嗅到了巨大的商机。

  其中稍稍让人有些意外的是這批人裡面居然還有许家的人。

  江秋月曾经听许从周讲述過许家的往事。

  当年,许家也是因为战乱出国,后来许爷爷感念国家危难毅然决定回国,其他的许家人则都留在了国外。

  隔着宽阔无垠的海岸,那时候世界各地都战火纷飞,许爷爷逐渐和当年的家人失去了联络,就连许长盛也仅仅知道家裡面還有這门亲,但具体都有谁,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他一概不清楚。

  而留在海外的许家经過多年的发展,在国外也算拥有了一定的跟脚。

  后来也曾动過回国的念头,只是那时候国内的状况不是很好,他们一直沒敢动身。

  如今,眼看国内政策有了大的变动,他们便借此机会,一是为了回国投资,二就是为了完成祖辈的遗愿,回来寻亲。

  许长盛被外贸部的人找上說了這件事后,還懵了一下。

  “你们确定嗎”他有些不相信道。

  来人点头,“我們再三確認過了,那边给出的信息,和老爷子的信息一模一样,不会出错的。”

  许长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過了会儿后說道“你把他们的具体情况讲一下。”

  外贸部的来人就介绍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许长盛知道他父亲這一辈一共有兄弟姐妹四個,他父亲行三,上面有一個大哥和一個大姐,下面有一個小妹。

  他如今都這般年纪了,想必和他父亲同辈的那些估计也不在了。

  但沒想到外贸部给的消息是他父亲的大姐当年在国外因为沒能躲過战火,早就去世了,也沒有能留下后代。

  而他父亲的大哥娶了当地是华人姑娘,而小妹则嫁给了一個留美的德国人。只是他的那位大伯已经去世了,倒是他的那位小姑姑如今還在,這次回国寻亲,也主要是因为這位早就已经头发发白的小姑姑。

  所以這次回国寻亲的就是大伯和小姑這两家。

  另外還有消息就是,许家這些年在国外发展的不错,此次为了回国收拢了不少原本在国外的产业,倒是施密特先生一家,也就是许长盛的那位小姑姑嫁的那位德国人一家应该只是陪长辈過来完成心愿的。

  知道這些消息后,许长盛长吸了一口气,随后点点头說“我知道了,我先想想,這件事不要往外說。”

  来人点头,“您放心,我們沒有对他们透露過您的身份。”

  许长盛点头。

  等到来人走后,周碧云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开口道“你觉得這事儿是真的還是假的前些年闹成那样,咱家差点就因为他们出事了,這万一以后要是再有個反复,那咱们”

  许长盛抬手打断周碧云,“别成天胡思乱想,现在和以前的政策不一样了,不会出事的。”

  周碧云叹气,“那谁能說的准呢。”

  想起那十年的内乱,她心裡還是觉得不放心。

  许长盛却沒再关注她。

  他心裡一半是高兴,一半是担忧。

  当年他父亲還在世的时候,就时常念叨着還在国外的亲人,曾无数次說過等到战争一结束,就一定想办法找到他们,让他们回国。

  只可惜老爷子倒在了解放前夕,他那时候也对国外的消息知道的不多,加上后来事情一多,又遇上革命,自然就沒再想過找人。

  如今這些人主动回国,他自然是高兴的。

  老爷子的遗愿算是完成了。

  可他同样担心的是這些人在国外长大,深受外国的资本主义的影响,行事作风肯定和他们大不相同,也不知道這一接触到底是好是坏。

  想了两天,许长盛觉得這些人见肯定是要见的,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下距离,心裡也要时刻保持着防备。

  恰好许从周回来了,许长盛干脆就把所有人都叫了回来,說了一下這個情况。

  许从周也沒料到這件事,便出声问道“確認了嗎”

  许长盛点头,“外贸部那边的人做事還是靠谱的,不会拿一個不敢確認的消息到我面前說。”

  许从周也觉得是,只是還是难免惊讶。

  “您决定怎么办”

  许长盛便說了一下,顺便给家人做了一下思想工作。

  主要是围绕着他们一家人现在身份都不简单,现在国内国际的形式還很紧张,有些事情必须要注意。

  于是第二天,许长盛就回复了外贸部那边,說可以了。

  当天,外贸部那边就和這次回国的许家人說了已经帮他们找到了亲人,并且带他们和许长盛一家见面了。

  虽然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信息,但是真当见到了人,以及夹在其中的混血儿的时候,江秋月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新奇。

  她竟然能亲眼见证一场跨越海峡的千裡寻亲。

  就连许长盛在见到這位姑姑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老太太大约是讲究惯了的,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为底,蓝色勾图的外套,脸上還化了妆,脖子,手指,耳朵上都戴着珍珠饰品。

  她一见许长盛就十分激动,一群人围着劝了半天才让這位老太太平静下来。

  接下来主要就是许长盛和老太太的主场,不管是江秋月他们還是对面跟着過来的一群人,都默默听着。

  一直等到這两位聊的差不多了,其他這些小辈才有了开口的机会。

  许长盛大伯一家当年生了两儿一女,如今這三人又开枝散叶,到了许从周這一辈已经有八個了,這八個差不多一大半又开枝散叶了,可以說是实实在在的大口之家。

  倒是老太太身边只有两個眉眼轮廓高深的年轻混血儿,是這次陪着她過来的。

  一堆人互相问好就花费了好一会儿,随后又以老太太为首的开始往下分派礼物,许长盛和周碧云作为這边的长辈,也给对面的小辈分了礼物。

  這一忙活,都到中午了。

  许家自然不可能一下子招待這么多人吃饭,便带着他们去了饭店。

  等到吃了饭后,依旧是以许长盛和周碧云为首和对面的那些人交流,江秋月和许从周很少被问道。

  尤其是江秋月,他们在听到她還在读书后,除了一开始表达了自己的惊讶后,就更少问她什么了。

  倒是陪着老太太過来的那两位施密特小先生问了许从周一句“听說今年的yn战役上,你们用了新的打法和武器,现在国际上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所以你们现在确实有了秘密武器是嗎”

  只是他们的這些话刚刚出来就被老太太给呵斥了,又让他们道了歉,之后就沒有人和许从周說什么了。

  一直等到晚上這些人离开,许家才算清净了下来。

  周碧云捂着胸口直“哎哟”,“這么多的人,天哪,我已经多少年沒见過這么大的家庭了,好些人我都沒记清楚到底叫什么。”

  许长盛也沒想到当年留在国外的那一支居然发展的這么好,虽然也沒有认全所有人,但嘴上的意思却平淡,“多见几次就能认全了。”

  周碧云摇头,“這些人啊,說不好,我之前冷眼瞧着,除了几個长辈,真正想回国的可能沒几個,那眼裡的嫌弃不用我,就我們家斯颐都能看得出来,对不,斯颐”

  许斯颐笑了一下。

  许长盛就說“不用管那么多,嫌不嫌弃的无所谓,只要他们沒什么坏心思就行。”

  “也对。”周碧云跟着点点头,随后又想到那两個跟着老太太過来的外国小伙子,撇了下嘴道“幸亏那几個外国人不留下来,听听他们今天问的那些话,要不就是太沒脑子,要不就是成心想要打听消息。”

  许长盛也沉了脸,随后看着家裡面的人說“日后和他们不管是谁,說话行事都注意一些,回头你也嘱咐好李嫂。”

  周碧云点头。

  和许长盛他们一家一样,回国寻亲的這一群人也正在讨论他们。

  许老太太着重又把两個小孙子训斥了一通,让他们以后不要乱說话,其他许家的年轻小辈则对于国内的现状大为失望,纷纷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回来,结果再次被家裡面的长辈给压制了下来。

  等到将這些小辈赶走后,一群年长的则留了下来。

  其实在回来之前,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這位当初毅然回国的叔叔早就不在了的准备,也猜测過他可能会留下后人,但或许会很贫穷,毕竟中国這么大,但真正能从革命中走出来能有几個,他们根本沒对那位沒见過面的叔叔抱任何希望。

  他们也都曾想過若是真的找到了那些所谓的亲人,大不了就支援他们一下好了,反正他们别的沒有,钱還是有不少的,稍微手指头露一点就够其他人一辈子花费了。

  包括许家的這位老太太之前也一直和家裡面的小辈這么說的。

  可今天的這场见面着实震撼到了他们。

  他们完全沒想到那位未曾谋面的叔叔确实早就不在了,但是留下来的后人却在中央掌握实权,既让人惊讶,又让人惊喜。

  当然了,他们之前曾设想的所有一切也就沒再能派的上用场。

  讨论了一会儿后,就有人开口道“以前一直听說中国是人情味很重的国家,如今我們要在国内投资,是不是会有很大的帮助。

  许老太太就皱眉道“就算這裡讲究人情,但也得先有情,你以为随随便便套個亲戚的名头就真的管用嗎這裡還讲究远亲不如近邻呢,我們這些人以前从未和他们相处過,能有多少情你想要人情,也得先付出真心才行。”

  老太太辈分高,小时候又在這裡生活過,說的话自然让人信服。

  顿了顿,老太太又說“再者,你们从商,又是归国投资,外贸部那边已经给足了好的條件,你们還想要什么好條件。只要你们日后本本分分的经营,有他们父子俩在军界,你们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被提点的一群人纷纷点头,同时也准备开始对许长盛一家付出真心。

  第二天,海外的许家人又来了,這次由许老太太提意想去看一看早就牺牲的那位哥哥。

  由许长盛牵头,一行人去了烈士陵园。

  许老太太又大哭了一场,惹来周围的人不停的劝。

  江秋月接下来還有课和实验要做,便沒跟着继续招待那些人了,只知道许老太太坚持要留在国内,落叶归根,她那两個孙子只好自己动身回国了。

  许斯颐也照常上课,许从周這次回来并不是休假,而是有别的任务。

  他们之前参建的新型部队参与了這次yn的战役,并且大获成功,這次回来主要是开会汇报這件事,并且进行后续工作的一些商讨。

  因此,许从周也沒再管那些人。

  当杨双双再次见到江秋月的时候,便沒忍住问她道“已经见到人了,感觉怎么样”

  江秋月摇头說“长辈们看着還好,就是一些小辈大概觉得咱们国家太穷了吧,很不喜歡這裡。”

  杨双双瞬间一個白眼就翻起来了,“瞧把他们得意的。”

  江秋月笑了下,随口问道“你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想厂子的事情嗎,想到什么办法了嗎”

  杨双双摸了摸下巴說“有倒是有一個,就是不一定能成功。”

  “什么”江秋月问道。

  杨双双“啧”了一声,“公私合营吧,现阶段不能私人开公司,唯一的办法就是公私合营,你、我,加上部队,我們三方来個公私合营,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走通這條路子。”

  “還有我”江秋月当然懂什么是公私合营,但不明白這個私裡面怎么還能有她的事儿。

  杨双双一抬手搭在江秋月的肩膀上說“当然得有你,你可是我的技术人员。”

  江秋月摇头,“简单的东西我還能帮你,但我毕竟不是学化学的,对你的作用不大,你還不如去找谢教授呢。”

  杨双双自考上首都大学后,就在江秋月的牵线搭桥下认识了当初那位火车上的谢教授,如今已经混的很熟了。

  结果杨双双就說“谢教授我肯定会找的,但還不是现在。我了解的很多洗护用品和化妆品的成分都太复杂了,以现在的设备和技术,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做出来,所以前期来說,你比谢教授的做用大多了,因为我接下来除了要扩大洗发水的厂子外,還想要再推出一款生发水和美白滋润的面霜,我记得你不是做過效果很好的祛疤膏和生发水对吧,美白和祛疤這两者之间的区别不是太大,能祛疤的药膏自然能美白,這时候怎么能少得了你這员大将呢”

  江秋月明白了,朝她比了個ok的手势,“那我回头把方子给你。”

  “先别了,等我和部队那边能谈妥再說,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杨双双道。

  江秋月点头,“那你什么时候要用了告诉我一声。”

  杨双双点头,“放心吧。”

  之后的一段時間裡,杨双双一直沒有行动。

  江秋月实在沒忍住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了”

  杨双双摇头,“国家目前也只是在进行改革开放的试点,所以我也不着急,我在等一個机会。”

  “嗯”江秋月不明白,“什么机会”

  杨双双就說“我在等全面大裁军的消息。”

  果不其然,在七九年的下半年,有關於裁军的條令就陆陆续续的下发了。

  這次裁军可谓是全国性的大动作,直接导致了现在乃至到未来几年将会有几十上百万人瞬间沒了工作以及收入来源。

  与此同时,国家也在发愁如何安置這些人。

  杨双双去找了许长盛一趟,非常开门见上地和他說有办法能解决一部分复员军人的安置問題。

  许长盛最近也日常头疼這個問題,几乎每天都要开会想办法,现在杨双双主动找上门,加上他也清楚杨双双的点子多,就问了起来。

  杨双双大致和他說了一番公私合营的事情,保证到时候公司的岗位除了一些必须必要的技术、管理等岗位外,其他的尽量安排那些复员军人,尽最大的努力帮忙解决一部分人的再就业問題。

  這事儿倒是戳动了许长盛的心思,加上杨双双還和许长盛大谈特谈了改革开放后国外的资本入驻后会给国内的企业带来的冲击,以及现阶段国内企业所存在的一些弊病,以及将来国内企业可能会出现的問題,倒是真让许长盛动了心。

  只是国内之前也不是沒有公私合营的先例,但最后很多都倒闭了,他实在担心杨双双的這個最后能不能走通。

  杨双双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知道一旦公私合营,最后很容易让一些外行指导内行,最终将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便将她思索了很久的股权框架讲了出来。

  公司实行全员员工股份所有制,即当一名员工满足了一定的條件后就可以获得公司的股权,其实就是套用了后世华为的股权结构,股东会由管理者,也就是她,以及技术参股的江秋月,和工会,也就是由持股员工组成的代表会這三方组成。

  公司的一切决策都将由這三方共同决定,她和江秋月本就是一国的,江秋月也不大爱参与生意上的事情,最终做决定的還是她。

  杨双双還特意为江秋月争取了所有产品专利,就算将来有人想要插手公司的事情也可以,大不了她到时候拉着江秋月带着专利跑路。

  另外還有很多细节自然要等到這件事真能行得通才能讨论,杨双双见许长盛沒什么問題了,就先回去了。

  许长盛思考了两天,就找机会和其他人把這件事情說了。

  几位领导开了個小会,倒是觉得杨双双的這個申請也未尝不能尝试,便同意了。

  得到了同意的杨双双很快就开始动了起来,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与此同时,江秋月這边也收到了王佳丽打過来的电话。

  江秋月原本還以为是江家出了什么事情呢,结果问了之后才知道王佳丽的這個电话不是为江家的人打的,而是大队的干部有事情想问她。

  等到稍微了解后,江秋月才知道原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推广到柳月湾那边了,但是由于如今乡下识字的少,且又有之前闹的革命在,一時間就算很多人心动,县裡面也一直宣传让他们快点分田,但也沒人真敢动手分田。

  最终一群人商讨来商讨去,想到了嫁了個好人家并且现在還在首都读书的江秋月,于是就找到江家,让他们帮忙打個电话问一问這事儿到底能不能干。

  江秋月就說“你们放心分就是了,如今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分田了,不会出事的。”

  “真的”电话通那边传来了一群人的震声吼动,随后江秋月又听见有人将其他人赶走,才继续說“秋月啊,你就在首都,可得帮我們看清楚了,這事儿可不小啊,大家伙心裡都悬着呢”

  江秋月一時間也不好和他们解释太多,且就算她說了很多术语,他们也听不懂,便再次告诉他们可以。

  那边电话裡面還是不放心,又叨叨着和江秋月確認了好几遍,最终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了。

  大队部裡裡外外围了一堆的人,等到电话一放下,人群就闹闹哄哄起来,问支书分田的事。

  老支书把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按,“秋月說能分,咱们就分”

  “今天就去丈量田地,每個小队的队长带着你们队裡读书识字的赶紧回去量,咱们尽快把這件事给干好了”

  混乱的人群瞬间欢呼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围着老支书往家走。

  柳月湾分田的事情自然影响了周边其他的生产队。

  当那些人知道是江秋月告诉他们可以分的时候,其他生产队的也开始跟着动了起来。

  和柳月湾這边相似的還有很多的地方,整個国家都在看似悄无声息但却已经快速的转动了起来。

  市场上出现了很多以前未曾见過的东西,大城市裡开始零零散散出现一些私人的小摊位,城市裡的烟火气彷佛更浓了些,以往的黑蓝灰正在逐渐被更多漂亮又鲜亮的色彩取代,每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

  忙忙碌碌中就到了七九年的年尾。

  许家回国探亲的那一批人早就去沿海那边投资发展了,如今成果也挺喜人。

  江秋月虽然和他们沒什么联系,但偶尔也能从周碧云的嘴裡知道他们一直沒有和许长盛他们断了联系,加上许老太太如今還留在国内,两边目前相处的還挺好的。

  临近年关,那边的人表示回来一起過年,许长盛他们表示了欢迎。

  杨双双经過小半年的忙碌,差不多已经把该办好的都办好了,年后公司就会正式转动起来。

  他们一家這几年也一直和许家一起過年,今年也是一样。

  如今的市场早就不是前些年可以比拟的。

  虽然很多东西還需要票才能买,但也有更多的东西不需要票也能买了。

  周碧云如今退休在家,早早就买了很多的年货回来,又知道江秋月的手艺好,還特意从一些私人那裡买了很多的猪肉,拉着江秋月一起做了很多的腊肉和腊肠,以至于很长一段時間,许家都飘荡着肉香。

  二十九那天,周碧云又让江秋月帮忙配了一副卤药,开始在家裡提前“哐当哐当”着卤东西。

  到了年三十,许家一大早就热闹的好像菜市场。

  许家人又一大早就過来了,人太多,李嫂也回家過年了,周碧云一個人可忙不過来,就非常自然地指使着其他许家的人帮忙干活

  江秋月和杨双双也跟着忙的团团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国内的食物实在太好吃的缘故,這一回,江秋月倒沒再在那些回国的许家小辈的脸上看到什么不情不愿。

  杨双双還借此机会和许家的一行人建立了友好关系。

  私下裡,杨双双還和江秋月偷摸感叹道“姐妹,你還记得当初我刚生完孩子后和你說的那些话嗎等我先在国内站稳脚,就和你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合作,正好借用他们的关系开拓国外的市场,咱们去赚外国人的钱去”

  杨双双喝了点酒,情绪有点激动,就勾着江秋月的脖子說“崽啊,等着姐妹带你发大财吧”

  江秋月笑着点头,“好啊,我還等着你赚了大钱后和你一起买四合院呢。”

  杨双双点头,“放心吧,肯定很快的。”

  年初一,江秋月和杨双双分别给一些老师和好友拜年后,一個往叶城去,一個回江家。

  距离江秋月上次回江家也已经好几年了,正好许从周今年有時間,江秋月便打算回去看看。

  杨双双则是有正事。

  陈红缨和赵长熙经過差不多近一年多的相处,已经确定了彼此。

  但是去年快期末的时候,学校给了赵长熙一個公派留学的名额,這一走恐怕就要一到两年。

  赵长熙舍不得放弃這個机会,但也同样舍不得陈红缨,更担心他的离开会给两人的感情造成阻碍。

  几经思量后,赵长熙最终决定找陈红缨商量。

  陈红缨倒是劝他不要放弃這么好的机会,两人最终商量决定先把彼此的关系正式告知了双方的父母,然后订婚。

  如今大学裡面不允许结婚,但是還是可以订婚的。

  不管是陈红缨還是赵长熙都是即将三字头的年纪了,早就是父母眼中的老大难。

  如今两人自己解决了终身大事,且对方听起来就很不错的样子,自然心生欢喜。

  两边的父母也通過电话,都不是什么难缠的人,自然很快就把两個孩子的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年后,赵家就会過来正式给两個孩子定下,也算是過了明路。

  杨双双一家就是作为亲人過去参加陈红缨和赵长熙的订婚仪式的。

  赵长熙自那次的国庆演出后就沒再见過闫胜利,但他早就从陈红缨的嘴裡知道了闫胜利其实早就认可了他,因此对闫胜利的态度很好见人就喊道“大哥。”

  闫胜利沒应声,而是上下扫了赵长熙一下,朝他伸手,“你好。”

  上一回被握手的阴影再次袭来,赵长熙脸上的笑容都不自在了,但還是顺从地伸出了手。

  闫胜利和上次一样,什么废话也沒說,就是用力捏了一下,直叫赵长熙的神色变换了之后,才一脸平淡地松开,睨视着他。

  赵长熙从這個动作和眼神裡看到了浓浓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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