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蜘蛛尾巷 作者:压力位 又是這样,总是這样! 昏暗潮湿的房间内,尽显破败。一個鹰钩鼻的男人在朝一個畏缩的女人吼叫,口中满是污秽之词,诸如“废物”“垃圾”之类的话语不断愤怒的骂出,女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下去,却始终不曾有一丝的反抗。 一個黑头发的男孩躲在角落裡暗自哭泣,他的双手死死堵住自己的耳朵,妄图逃离這令人习以为常,却每一次都会让他更加感到痛苦的场景。 毫无疑问的,他失败了。 争吵仍在继续,那個男人连看都不屑去看他一眼,只是继续在辱骂他的母亲。 斯内普甚至不愿称這個鹰钩鼻的男人为自己的父亲。 他不懂。 不懂为何身为女巫的母亲会如此畏缩,害怕這么一個连拥有魔杖资格都沒有的麻瓜。 男孩的双手不禁紧紧攥起,心中想到了自己房间裡的抽屉。 他母亲的魔杖,就在那裡。 只需要一发恶咒...... 是的,只需要一发简简单单的恶咒...... 他不是已经从母亲的书裡面看過很多了么?哪怕仅仅只是一個最为简单的恶咒,都能给這個男人足够的教训,让他知道,巫师不是能够仍由麻瓜欺凌的存在。 巫师,本就该凌驾于麻瓜之上! 男孩的双拳反复握紧,心中的冲动愈加剧烈。 男人注意到了斯内普的异样,他想都沒想,随手抄起一個物件,朝他狠狠扔了過去,口中怒骂道:“你這個该死的玩意,只知道浪费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食物,你不是会魔法么,会那该死的魔法么!去啊!去偷,去抢,去把钱搞回来啊!” 斯内普一时不慎,只觉胳膊传来一阵疼痛,他的母亲连忙拽住自己的丈夫,口中央求道:“不要打他,他只是一個孩子,你不要打他。” 斯内普内心的热血被浇灭了。 他捂住自己的胳膊,匆匆忙忙的绕开二人,从大门逃了出去。 是的,他逃走了。 像他母亲一般的懦弱。 斯内普无神的来到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這裡是蜘蛛尾巷,是位于科克沃斯的一條街道区。 是一個下三滥的地方,是贫民窟,也是垃圾堆。 在這裡,斯内普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就像是在他的家裡一样。 或许有着美妙的霍格沃茨生活在等待着他,但那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他已经愈发急不可耐起来。 他想要逃离這裡,逃离這裡黑暗的生活。 家庭的不幸所造就的苦难是极其难以弥补的,尤其是当其落到孩子头上时,更是如此。 因为孩子是无力的,孩子所能做到的也是微乎其微的。孩子只能被动的承受這一切,承受家中的负面情绪,在這种极其令人厌恶的情形下成长。 无论孩子如何努力的去转移注意力,但仍逃不开這苦难的命运。 因为孩子总是要回去的。 回到那個外人称之为家,心中却认为是地狱的地方。 斯内普盲目的穿過犹如迷宫一般的小巷,穿過那一排排破旧的房屋,走在由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 不知過了多久,斯内普突然回過神来。 他想起了那個自己已经注意很久的女孩子,想起了那一头耀眼的红发,以及她开心的笑容。 她今天還会去那裡嗎? 還会和她那個无知又讨厌的姐姐在一起嗎? 還会......在那裡荡秋千么? 斯内普并不知道答案,但他的脚步却渐渐加快了起来。 哪怕只是心中的一丝侥幸,哪怕仅仅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去尝试一下。 去追寻這无穷的黑暗中,他唯一寻到的那屡光。 茂密的灌木丛外,一处几乎无人的小小游乐场中,两個女孩子正在荡着秋千。 较小的女孩子在秋千上越荡越高,甚至比那個较大的荡的還要更高,躲在灌木丛中的斯内普心中满是庆幸,脸中不禁流露出渴慕之情。 “莉莉,别這样!”较大的女孩子突然尖叫道。 可是,小女孩却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松开手飞到空中。 不是缓缓的下降,而是真的在飞。 她欢声大笑的扑向天空,并沒有重重的落在柏油地上,而是犹如杂技演员一样在空中滑翔了一小段距离,停留了明显不合常理的時間,最终轻盈的落在地上。 “妈妈叫你别這么做!” 佩妮让鞋跟擦地停住秋千,发出尖厉刺耳的摩擦声,然后她又跳了起来,刷手叉腰:“妈妈說不许你這样,莉莉!” “可是我沒事儿。”莉莉說,她還在咯咯笑着,引得不远处的斯内普都显露出一丝罕有的笑意。 “佩妮,看看這個,看我的本事。” 佩妮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游戏场裡只有她们俩。似乎是在確認了不会被人发现在做奇怪的事情后,她才走了上来,看上去既好奇又不满,内心十分矛盾。 莉莉等佩妮走进可以看清了,就把手摊开来,花瓣在她手心裡不停的一开一合,就像某种古怪的、多层的牡蛎。 “别這样!”佩妮尖叫道。 “我又沒把你怎么样。”莉莉說,不過她還是把花捏成一团扔到了地上。 “這是不对的。”佩妮說,但是她的目光追随着落地的花,并久久的停在上面,“你是怎么做的?”她又问,声音裡透着掩饰不住的渴望。 “這不是很清楚的事嗎。”或许是因为今日糟糕的经历,又或许是因为一时的冲动,以及对佩妮這個麻瓜的愚蠢的鄙视,斯内普不再像往常那样只是默默的观察,而是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 佩妮尖叫一声,转身向秋千跑去。莉莉显然也吓了一跳,但待在原地沒动。 斯内普似乎突然后悔出现了,或许是在担心這会让莉莉再也不出现在游乐场,让他远离這唯一的光。 但他沒有再次逃走,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距离莉莉如此之近。斯内普看着莉莉,灰黄的面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什么很清楚?”莉莉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好奇的问道。 斯内普显得又紧张又激动,不由得用手指轻轻扣着身上明显過大的破旧外衣,他看着远处在秋千旁徘徊的佩妮,压低声音說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莉莉问道。 “你是......你是個女巫。”斯内普轻声說。 莉莉像是受到了侮辱,尤其是在這种荒唐的话语下。 “对别人說這种话是很不礼貌的!” 她转過身,仰着脸大步朝她姐姐走去。 “不!”斯内普心中一阵慌乱,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朝着這两個女孩追去。他甩着衣袖的样子让他显得像是一個愚蠢的蝙蝠,但他并沒有将這件衣服脱下来,或许是因为担心露出下面的那件孕妇服。 姐妹俩都以同样不满的目光审视着他,两個人都抓着一根秋千柱子,好像那是捉人游戏中的安全地带。 “你就是。”斯内普对莉莉說:“你就是一名女巫。我观察你有一阵子了,這沒有什么不好,我妈妈就是女巫,我是男巫。” 佩妮的笑声像是冷水一样冰冷。 “男巫!”她尖叫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斯内普家的那個男孩!他们住在河边的蜘蛛尾巷。”她告诉莉莉,语气裡明显充斥着警告的意味,“你为什么要偷看我們。” “我沒偷看。”斯内普說,他又激动又不安,在明亮的阳光下头发显得很脏,“才不愿意偷看你呢,”他轻蔑的接着說,“你是個麻瓜。” 佩妮显然不明白這個词的意思,但她绝不会听不懂他的语气。 “莉莉,快,我們走吧!”她尖声說。莉莉立刻听从姐姐的话打算转身离开,而且眼睛還瞪着斯内普,显然她也听懂了他的语气。 斯内普站在那裡注视着她们二人的身影,更多的是放在莉莉身上,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失望。他筹划這一刻已经有一段時間了,如今那些美好的想象都离他而去,一切都重归于沉沉的黑暗之中。 “他說的沒错。” 突然,一道声音由远处响起,三個人都被吓了一跳,一同向灌木丛中看去。 一個小男孩不知何时出现在那裡,从他破旧的衣着能够看得出来家境明显也不是很好,但无论是夹克外套還是内裡的衬衫都足够整洁干净,与斯内普完全不同。 而在他的身边两侧等高的空中,竟缓缓漂浮着两朵水仙花。 或许是因为這個男孩的样子更有說服力,又或许是因为被那两朵水仙花的奇妙把戏给镇住了,姐妹二人一同停了下来,张大嘴巴看着這個突然出现的男孩。 斯内普的脸却突然涨成了通红一片,因为這個男孩正是从他先前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来的,沒准知晓自己已经偷看了多久,這样一来,他的谎言随时都有可能被揭穿。 可男孩却连看都未曾看斯内普一眼,他缓缓走到两名女孩的面前,身侧的水仙花好似受到了莫名的操控一般,精准的漂浮在二人的胸口处。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缓缓握住了各自的水仙花,佩妮的样子明显更震惊一些,张开的嘴巴从未闭合過。 “美丽的水仙花,赠给两位更加美丽的女士。”男孩温和的笑着。 羞红同时攀上了面容,佩妮更是如此,這還是第一回在有莉莉在场的情况下,她受到了如此多的重视。 “請原谅我打扰了這场小小的......聚会。”男孩嘴角勾起,似乎连自己也觉得這個词语不太恰当,他接着說道:“不過尽管如此,我认为還是有必要为這位先生辩明几句。”男孩指了一下斯内普,看着莉莉认真的說道:“你确实是一名巫师,就像我一样。” 莉莉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突然看到自己手中的水仙花再次漂浮起来,飞到了二人之间,随后又缓缓落回到她的手中。 “這并不是什么带有侮辱性的词汇,就像是麻瓜一样,都只是一個不同身份的代名词而已,不過指代的是那些天生不具备魔法能力的人。但是我确实要說上一句,這位先生的语气称不上如何的讨喜,所以才会造成這场误会。” 莉莉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水仙花,佩妮则在一阵内心的纠结過后,忍不住对男孩问道:“那我呢?我也是一名巫师么?” 莉莉惊讶的转過头,這与佩妮一直表现出来的态度完全不同。佩妮忍不住退缩了一下,但還是带着一丝期盼性的目光看向男孩。 男孩走到佩妮面前,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沒等佩妮更加失望下去,他就說道:“虽然這些神奇的魔法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无疑的是,這也是一种诅咒。” “诅咒?”姐妹二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是的,沒错,就是诅咒。”男孩严肃的点点头:“這些魔法能力一旦使用不当,就极有可能会对自己或身边的人造成伤害,不過目前不用太過担心。”男孩及时补充了一句:“为了避免這种状况的发生,我們会在年龄正式到达十一岁时,就去往一座名为霍格沃茨的学校就读,以此来学习如何正确的操控這种能力,以此保护自己,” 男孩转头看向佩妮:“与自己的家人。” “而且,在学习的過程中,也充满着各种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伤害到,像是什么错误施咒,亦或是失败的魔药试验,都是异常危险的事情,必须要在成熟巫师的看护下才可进行,這样才能及时被送往医院得到救护。” 男孩把魔法說的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各种恐怖的例子层出不穷的从他的口中說出来,吓得佩妮心中满是庆幸自己是一名麻瓜,而莉莉的脸上满是惶恐。 “你们别听他乱說!”沉默许久的斯内普突然喊道:“他這都是在......” “我相信!”男孩突然提高了音量,措手不及的打断了斯内普的话语:“更多详细的状况会由這位先生为你们继续讲解的,如果你们愿意听一听的话。当然,我认为這是极有必要的。” “无论是对于巫师,還是麻瓜来讲,都是极有必要的。” 男孩转头看向斯内普,语气缓缓加重:“毕竟,我刚刚也只是从远处听到了争吵才决定過来看一看的,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這附近。”男孩画蛇添足的加了這么一句话。 斯内普的动作莫名一滞,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当然了,巫师们也不是随时会遇到各种這样的风险,而麻瓜们同样也可以使用一些来自魔法界的神奇道具。换句话說,這看起来虽然有些不公平,但并非全然如此,不過只是各有各的风景罢了。” 在說完這些话语后,男孩便转身退去,将三人留在這裡。 在即将进入灌木丛前,男孩突然转身,对他们說了一句:“对了,一直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桑斯特。” 男孩用手指轻轻掀了一下头上的报童帽,再次温和的說道。 “卡兰·桑斯特。” 霍格沃茨的亲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