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黄雀?在下是猫!(上)
尽管被协助击杀带来的经验不断刷屏,他却感觉自己像在做广播体操一样。反而是魔力尚未恢复,蹲在一旁看戏的阿尔忒斯对他颇为好奇。
“十分钟前你還是一名二环法师,十分钟你就成为了一名娴熟的寒语者,而且动作流畅,施法迅捷,丝毫不显生涩。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沐言虽然有力气回答,但他什么也不想說。因为知道沙恩斯极有可能潜伏在暗处,他可不想为此分心葬送了性命。嘉顿赐予他的萨弗隆金弓萨芬达斯可是自带燃烧灵魂能力的,游戏裡被他射死的玩家在战斗中都无法被拉起来,因此一般要配备三個眼疾手快的坦克全程堵抢眼,在真正的洛坎谁知道中一箭会是何种结果?
见他沒反应,百无聊赖的阿尔忒斯又开口了。
“听說你之前在下面指挥他们织了张網,還把羽蛇群聚在一起,为我們减轻了不少压力?那個时候你還只是二环法师吧,你的「蛛網术」有那么厉害?”
“……”
“那我就很奇怪了,你的施法技巧如此娴熟,为什么阿玛瑟会說你对战斗一窍不通,毫无法师的战斗美感可言,完全靠着一股蛮力?”
“……”
“而且古斯塔沃還找過我,說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和弥修亚可以指导你如何成为一名战斗法师,還說他实在不想误人子弟……哦对了,我看你刚才拿的那本教材是‘瓦尔托伊’主编的,我和她很熟,要不要替你引荐一下?当然,前提是這件事不能告诉弥修亚,她心眼太小了,一定会多想。我們只是纯洁的战友关系。”
“……”
“喂,你說句话啊,我一個人很无聊的。”
沐言快要抓狂了。大哥,你矜持一点好不好?当年刷你好感度的时候那個长篇大论得不到回应,說话之后惴惴不安,只敢投去殷切目光的人是我好不好?现在你這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对我這么感兴趣?我知道你是话唠,但是我們现在才刚刚认识好不好!不要這么快就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经历過某件事之前的阿尔忒斯天性如此,一旦认可了某個人便会开启话痨模式。
于是依旧的不到回应的阿尔忒斯进入了自问自答模式。
“让睿智的阿尔忒斯大人来分析一下。”他摸着下巴,银色的眉毛一挑一挑,仿佛昭示着思维的波动。
“啊……我明白了,一切問題都将迎刃而解。你其实并不擅长战斗,你只是擅长规划——把一切都提前计划好,所以在面对做了充分准备的战斗时,表现的十分从容淡定,比如說现在。但也正因如此,你的临场反应能力被严重干擾。一個擅长规划的人都是偏执狂,总会選擇最优解,从而踌躇到底走该哪一條路,但真正的战斗切忌犹豫。”
听到這裡沐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請问大夫我還有救嗎?”
“当然!”阿尔忒斯一撩法袍站起来。“其实很简——”
“小心!”
一道金光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划破夜空,径直朝两人袭来。
弥修亚大喊的同时,双手按压在地面上,仓皇之下一连七面松散的土墙拔地而起,然而都被一一洞穿了。
這只箭奔到沐言面前的时候他才反应過来,不禁有些懊悔:沙恩斯如果真的在暗中窥探,以他的阴险怎么会错過這种机会?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
然而关键时刻,一道紫色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一声娇喝之后,只听见“铛”的一声,苏利亚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推到他身上,两人一齐向后翻滚老远才被一棵藤木战士挡住。
“Sarrua-Boncci![娜迦语:该死!]”站在几千米外的沙恩斯愤愤爆了句粗口。
“你還会這句?”埃图斯即将冲出去之前颇有些诧异地回头。
“跟你学的。”
說完,沙恩斯吹了声口哨,一金一红两道身影从他旁边窜出,与此同时,他搭弓抽箭准备射出第二根。
阿尔忒斯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来不及犹豫,掏出一瓶蓝盈盈的液体喝了下去,顿时,冰冷的魔力灌注全身。
“不要紧吧?你怎么——”
赶来的弥修亚一脸震惊。“喝這么多,身体受得了嗎?”
脸上寒气弥漫,嘴唇都有些发青的阿尔忒斯打了個嗝儿,呼出一串冰渣。
“還好,就是有些难消化,我去对付那個射箭的,你对付他的两條狗。”
說完他的身子腾空而起,直奔不再遮掩身形的沙恩斯而去。
沐言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却不想這個动作牵动了背部肌肉,后背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苏利亚被震得晕了過去。
少女的手上满是血迹,虎口都被震裂了。
“這傻妞……”他急忙握紧她的手,「水疗术」不要钱似的扔出。
同时他也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四周,沙恩斯的性格是痛打落水狗,一击不成必有后续,自己两人落水成這样,他怎么可能不乘胜追击?
果不其然,仿佛福灵心至一般,他抱着苏利亚突然一個「闪光术」离开原地,背后的藤木战士瞬间被一道无形的热浪洞穿,伤口处嘶嘶作响,遍布焦黑。
好在藤木战士皮糙肉厚,這种程度的攻击和挠痒痒沒什么区别。同时升至50级带来的少许体质加成和大量抗性加成也让他足以不受伤地完成带人闪现。
沙恩斯眉毛一挑,這寒语者什么来头,「隐踪箭」都能预判的咯?然而此时阿尔忒斯已经飞了過来,并且冲他挥舞着双手,嘴巴无声地张合。
“糟糕!”
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宛如一滩死水,沙恩斯大感不妙。他可不喜歡提前做功课,所以精灵族那群人除了伽拉泽和埃利尔以外他一個都沒听過,鬼知道对手会什么。
于是他下意识地想要使用「移形换位」溜到自己放着替身的地方,可是沒想到空间仿佛被锁死一般,任何波动都传不出去。
见对方停止施法,手中還多了一把秘银魔杖,他也不多废话,萨芬达斯换成战矛裡基尔,两头尖端燃烧起熊熊火焰,身形一闪便冲了上来。
阿尔忒斯也不躲闪,静静站在原地,双手抬起,宛如开始单手演奏的钢琴大师,另一只手挥动魔杖,一道道涟漪从杖尖弹出,像遁入水中的游鱼,在空中荡出一阵波纹便消失不见。眼看沙恩斯的战矛就要捅過来,他身子微微一侧,对方配合地降低速度,两人就像事先排练過无数遍,默契无比的舞者一样擦身而過。
沙恩斯却感觉无比别扭。自己的动作有时受到阻滞,有时却好像被人拉了一把,猝不及防一個趔趄,站都站不稳。這种眼看对方就在自己面前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击中的感觉让他心裡积郁着一团火气,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仿佛感应到对手的焦虑,阿尔忒斯脸上露出一丝嘲笑。
法师能做到的,不仅是控制战斗的节奏,還有对手的情绪。
……
另一边,弥修亚本以为這场战斗会很简单,却不想這两條癞皮狗竟如此难缠。
无毛那只皮肤是红色的,浑身上下光秃秃,脸上横肉从生,看上去十分狰狞。浑身长满金毛的那只仿佛沐浴在火焰中,连眼睛都被旺盛的毛发盖住了。两只狗大概6级魔兽水准,只是无论被击飞多少次,被法术命中多少次,都能很快爬起来,同时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尤其是那只无毛的,自己的攻击竟然只能在它身上留下浅浅的伤痕?這一幕让一直关注着另一個战场情况的弥修亚多少有些焦躁。
另外一边,一個手持黑红两色火焰三叉戟的赤色娜迦正蠕动着下半身和藤木战士打成一团。同时他每次挥舞三叉戟,都会从上面溅下一团火焰,掉在地上剧烈燃烧,然后很快从火光裡爬出一只小了一圈的火焰娜迦,狞笑着冲向被他撕开的缺口。
与其說是在和藤木战士打成一团,倒不如說是他的单方面屠杀,就這么短短一会儿,已经有四名藤木战士被撕成碎片,枯败的藤條烧得焦黑,散落一地。如此巨大的缺口不光冲进来更多的火妖,也放进来更多的啸风狼,让防御工事裡的众人一下子压力倍增,原本有條不紊的放血计划瞬间岌岌可危起来。
稍一分心,燃骨猛的窜到弥修亚面前,距离之近让后者都能看到它嘴裡的尖牙上挂着的衣料。
那是……长夜法袍的残片?难道說,這么久都沒出现的支援队……
浓郁的不安顿时充斥着她的心头,暴躁的土元素瞬间从地上升腾而起,坚硬的尖刺毫无阻滞地洞穿了燃骨的身躯。它来不及发出一声呜咽就被突刺顶到了高处。
很快,它的身上就冒起一团橘黄色火焰,洞穿身体的尖刺被烧融化,能看到蠕动的内脏的伤口却突然消失。与此同时,沸血的身上隐约出现一道透着光的伤口,但這对它来說并不算什么严重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十秒钟后,愈合了一大半的伤势重新回到活蹦乱跳的燃骨身上,后者只是精神略微萎靡了一下便很快恢复過来。
“這是……這是什么东西?”
弥修亚心下大惊,這时一道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裡。
“你去对付那只火妖,這两條狗我来对付。”
“人类?你的声音怎么……”
“紫袍法师用「传音术」很奇怪嗎?”
“這两只狗很——”
“呆胶布!你就安心的去吧。”
几乎是同时,沐言闪到她身前,随之而来的還有数道身影。
苏利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玛伽,芙蕾雅,還有那個叫尤弥尔的山谷行者也在。
“你们小心,這两只畜生很诡异。”
說完弥修亚就直奔全力拆树的埃图斯而去,突然沐言的声音飘然而至。
“埃图斯那家伙只会捏手办……咳,制造元素生物,你用土傀儡和他对耗就好了,另外你只要不主动攻击他以他的智商就想不起来用三叉戟攻击你。”
诧异地听完,她還想追问些什么,但一回头却看到五人已经和两只狗缠斗在了一起,便不再多言。
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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